而四叔則是完全愁苦於人家說的「辭別」二字。這好端端的來養病,怎的就說要離開了?他還沒來得及套上近乎,攀上關係啊!


    「念哥兒啊,你這怎的就要離開了啊?不是說好了這兒清淨,住著舒坦的嗎?怎麽走得如此急,還沒提前知會啊?」


    胡仲念帶著董秀湘在大堂上先是衝著叔叔嬸嬸們一拜又拜,做足了辭別的禮儀,「叔叔們,孩兒已經離家三月有餘,若是長久顧著自己,而不回到家中侍奉雙親,實屬不孝之人了,還請兩位叔叔多多包涵。」


    「念哥兒啊,可四叔叔瞧著你這模樣兒差得還多著呢啊,要不然就還是留在這兒多多休息吧,剛好愈哥兒還能同你做個伴兒啊,他如今也開始讀……」


    四叔話還沒說完,就被四嬸推了一把,閉住了嘴。


    四嬸嬸轉臉就笑眯眯地湊上來,「念哥兒還是多住些日子吧,如今身子好了,就搬回來老宅子,家裏房間多得是,夠你和你媳婦兒好生歇息的了,嬸嬸還有好些話想同你媳婦兒說說呢。愈哥兒沒娶媳婦兒啊,我這一個人的,怪閑的。」


    董秀湘:你侄兒如今都好端端的了,你們可別拿我做借口了啊。


    隻見胡仲念不急不慢,緩緩掏出了自己的殺手鐧,「四嬸嬸,其實是家母的生日臨近了,無論我的身子是否大好了,我都該回到府上為家母祝壽,不然仲念實在枉為人子。」說罷他還不忘記彎腰鞠了一躬,「還請四嬸包含,仲念若是得了空,必定回來拜見。」


    為母祝壽,這是孝道,也是規矩。


    四房沒有任何理由攔著人子回家給母親過壽,否則就是逼著人家有違孝道。於是,無論是四叔叔還是四嬸嬸,兩個人都立刻偃旗息鼓,彼此心裏頭都在後悔,為何當初沒有乘勝追擊,天天去他們的宅子門口兒等著人。


    等作別了長輩們,回了府邸收拾行裝的時候,董秀湘才悠然地好奇問道,「婆母的生日將至,官人可想好送些什麽。」


    胡仲念會心一笑,「送什麽壽禮我還不清楚,不過咱們可以慢慢想,因為我母親的壽辰還有兩個多月。」


    董秀湘:????你騙他們???


    「你就不怕二叔叔和四叔叔記得你母親的生日,當中拆穿你?」


    胡仲念一邊兒收著自己帶過來的一箱子書籍,一邊兒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沒法子,誰讓他們同我母親關係都不好,誰都不記得呢。再說,咱們大房根本不會再請他們做壽,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知曉,母親到底何時的生日了。」


    總之,全然是胡仲念動的小心思,深深地套路了胡家四叔,用孝道封住了他的三寸不爛之舌。


    董秀湘在心裏不禁誇讚,「好手段啊,沒看出來我相公還是個不弱的角色啊。」


    反正,不論如何,這四叔四嬸都擋不住即將要回京的胡仲念夫婦。


    臨行時,四嬸嬸還緊緊攥著董秀湘的手不願意撒開,還是董秀湘一邊兒笑著一邊兒一點一點把她的手指從自己的手腕上掰開來的。


    坐上馬車走遠了,董秀湘撩開衣袖一瞧,手腕上已然紅腫一片。


    董秀湘:這四嬸子手勁兒真大啊!練過散打?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就把她的手抓了過來,緊接著一股子絲絲涼涼的感覺從紅腫處傳過來。


    「呀,官人還親自給我上藥?」董秀湘瞪著大眼睛,盯著認認真真給子塗藥的胡仲念,憋不住地一陣壞笑,「呀,官人這是心疼我呢?其實用不著塗藥的,你給我呼呼就成了。」


    胡仲念沒抬頭,裝作滿不在意,可是臉頰上泛起的潮紅確實出賣了他,他感覺到自己微微發熱,隻是把頭埋得更低,想要隱藏起來,免得讓董秀湘瞧見。


    可這哪裏逃得過她的法眼?


    「官人,你熱嗎?怎麽倒是臉紅了啊,還是你剛吃了什麽辣的?該不會是又生病了吧?」董秀湘抿著嘴偷笑似的湊到胡仲念的耳朵邊兒,悄悄地對他耳語。


    當然,這樣的舉動也隻會讓我們的胡二少爺更加臉熱心跳加快了。


    「胡鬧!不成體統!」


    胡仲念火速伸手一把推開了董秀湘,想要與她保持起距離,可誰知他一伸手胡亂一推,竟然推到了董秀湘的胸口,他覺得手上一軟,心底陡然明白了剛剛自己的動作碰到了何處,不止臉頰,就是耳朵也變得通紅的。


    憑空被摸了一把的董秀湘雖是頗為尷尬,可畢竟她是活過兩輩子的,又是曾個現代大齡女青年,這舉動在她看來並不覺得有何過分。


    手誤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再說嫁都嫁了,這胡家二少爺人又長得俊俏,她不吃虧啊。


    「我跟你說話就不成體統了?那官人剛才在這摸我就成體統了?青天白日的,還是在馬車裏,官人要注意言行。」董秀湘看著這個羞臊到極致的官人,心下十分想笑,忍不住在言語上頻頻逗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旺門小喜婦 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露橫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露橫江並收藏旺門小喜婦 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