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庭,乃是這四海當中,最為巍峨雄絕之巨城。


    彌壓數百萬裏,光是這巨城本身的大小,就不下於一府之地。


    無數發光的明珠,珊瑚等等,點綴於城牆上,令這巨城的內外,都是一片光華。


    八十一套水晶鑄造的鎖鏈,從這巨城不同的地方延伸下來,將這巨城牢牢的鎖在海底的大地上。


    而在巨城的最下方,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水眼——東海水眼。


    整個東海,所有的水流,都是源自於這水眼。


    而這東海龍城,就鎮壓於這水眼之上。


    若是沒有這東海龍城的鎮壓,這水眼當中,無窮無盡的水流席卷而出,足以是將這個洪荒大地,都淹沒其中。


    那八十一條鎖鏈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證,這東海龍城,不至於是被那水眼當中的水流給推走——在這八十一條鎖鏈鑄造完成之前,東海龍城當中,都有一位太乙帝君,常駐其間,以鎮壓水眼。


    也正是這八十一條鎖鏈鑄造完成之後,祖龍才是放心的去了隱秘之地閉關,以期突破更高的境界。


    ……


    東海龍城城關之間,並沒有什麽守衛,每一條長街,都是直通這巨城的內外。


    每一個口子處,都有一大堆的長生天仙,低著頭,端坐於前,既不曾進入東海龍城,亦不曾離開。


    一架貝車,一行士卒,簇擁著一架貝車,從東海龍城之外,緩緩而來,貝車的後麵,拉著一頭三千多丈長短的異獸。


    車架快要到城門的時候,車架前的馭手,便將那拉車的傀儡傀儡受了起來。


    正當雲中君為此覺得奇怪的時候,車架前的那馭手,陡然甩了一下手中的長鞭。


    “昂平公子狩獵回城。”


    “可有人於前,引車架而行?”那馭手的目光,落到城關前那些長生天仙們的身上,手裏的鞭子一抖,高聲的喊道。


    聽著這言語,還沒進城的雲中君,隻覺得自己腦海當中,轟然一炸——那馭手言語當中的意思,竟是想要守在城關之前的長生天仙們,雌伏為畜,做那拉車而行的腳力。


    這是何等的羞辱?


    無數的修行者,花費了怎樣的代價,才從畜,化作人,從凡化為仙,但在這東海龍庭之前,不過一個駕車的馭手仆役,就敢高揚起手中的長鞭,揚言要以這些長生之輩,重新當一個小畜……


    “我。”


    “我願意。”


    “我也願意!”


    “選我……”還不曾雲中君發怒,他麵前,那無數的長生天仙們,就已經是紛紛揚揚的呼喊了起來,生怕是‘落選’了一般。


    雲中君瞪大了眼,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恍若夢幻。


    換做還在新野府前線的時候,休要說這些長生天仙了,便是那些三合之境的修行者,都不曾見到,有願意與他人為畜的。


    他有何曾見到這樣的‘盛況’?


    這些長生天仙們修行,難道就是為了做他人拉車的牲畜不成?


    這刹那之間,雲中君的對著天地的認知,都幾乎是要被自己眼前所見的場景,給徹底顛覆。


    “你。”


    “你。”


    “你……”


    “你們幾個,被選中了。”車架前,那執長鞭的馭手,得意無比的道,手指連連點動,指了十六個長生天仙出來。


    而那十六個長生天仙,皆是喜不自勝,與他們相識的,也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而其他的沒有被選中的絕大多數的長生天仙,則都是一副如喪考妣般,回到了原地坐下,等著下一個入城的車架前來。


    “彼皆長生之輩,何至於此耶?”雲中君呢喃道。


    “小輩,第一次來這東海龍城吧?”


    “可是家中前輩告訴你,這東海龍城當中,修行百倍於外?”唏噓感慨的時候,雲中君旁邊,一個一臉蒼老之色的修行者,看了一眼雲中君,不屑的笑道。


    這個長生天仙,亦是之前‘奮勇向前’,甘願為小畜之人,可惜的是,他並沒有被選中。


    “何以見得?”雲中君收拾了心緒,朝著麵前這人,拱了拱手。


    “也隻有第一次來東海龍城之人,會如你這般的‘矜持’。”


    “等你在這城外等的久了,你就知道,為什麽這些人,寧願拉下臉皮,做那拉車的牲畜了。”


    “我看你的模樣,還算周正,說不得有一天,哪一家的貴女,就相中你,讓你去拉車,叫你趁機混進那龍城當中。”這蒼老的長生天仙,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還請前輩詳說。”雲中君這時,也放棄了要直接入城述職的想法,起了探究之心。


    “既然你誠心求教,我就與你分說一番。”那老者本還想要拿捏一下,但當雲中君拿出了一枚紅運錢之後,這老者的態度,便是陡然一變。


    “龍城是個好地方啊。”


    “水眼於其下。”


    “每次水眼吞吐之際,都有無窮元氣,隨之逸散於這龍城當中。”


    “城中更有無數前輩強者試手論道之痕跡。”


    “若是在這城中修行,一日便可比的城外百日。”


    這老者言語振奮,片刻後,這老者又是哀歎了起來。


    “然要進入這龍城,何其難也?”


    “要麽,已得證逍遙。”


    “要麽,就得在神庭當中,有一個正當職司。”


    “餘者種種,皆備拒之於城外。”


    “你看這無數人,出來龍城之前,無一不是如你一般,得意自滿,但現在,有誰不曾屈從於現實?”


    “我等修行之輩,隻要能夠求一個進入龍城,大增修為的機會。”


    “舍身為畜,又待如何?”


    “大道在前,萬般種種,皆可棄之。”說到這裏,這老者的言語,忽的又振奮起來,就如同他們此時的選擇,乃是臥薪嚐膽一般,是為了求得大道,所付出來的犧牲。


    ——雲中君隻差一點點,就信了這老道人的話。


    但從這老者的言語當中掙脫出來之後,雲中君便是知曉,這老者所說的,看似冠冕堂皇,但實際上,都隻是一些自我欺騙,自我開解的借口而已。


    進入東海龍城的條件,就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裏。


    成就逍遙真仙,確實是難之有難,但在神庭當中,求一個正當職司,有什麽難的?


    這東海當中,雲中君不清楚,但在四瀆四湖,在戰爭的最前線,又豈會缺了一個長生之輩的位置?


    若是這些長生之輩,能夠到那些地方,再怎麽說,一個鎮守或是統領之位,都是輕而易舉的。


    說到底,他眼前這些人,無非就是膽怯畏難而已——能夠承受得了當做牲畜的屈辱,甚至於以此為榮,卻不願意去前線廝殺……


    思及此處,雲中君頓生索然無味之感,也沒有了繼續和眼前這人交流下去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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