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君一邊說,一邊從衣袖當中取出那七彩琉璃刀來,放在師北海和白澤的麵前——而夢神君的真身法體,自有玄奇,不見於人前,雲中君又有意隱藏,除非是師北海他們翻臉要搜一搜雲中君的身上,否則的話,他們便絕對不可能發現夢神君隕落之後所遺留的真身法體。


    但作為同一個陣營的存在,師北海和白澤又怎麽可能對雲中君做這樣的事。


    “神兵?”


    “修行者隕落之後,身神一體的神兵還能夠保留下來?”見了雲中君取出來的七彩琉璃刀,師北海和白澤都不由得一愣。


    在看到這七彩琉璃刀之後,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這七彩琉璃刀並非是夢神君身神一體的神兵,但這七彩琉璃刀當中還殘留著的夢神君的氣機,卻是否決了他們的這猜測。


    天地之間,神兵也好,法寶也好,都分為兩種。


    一種是修行者伴手的神兵法寶——這一類的法寶,修行者隻是單純的將之作為使用的工具,合用就繼續用下去,不趁手了,就將之拋到一邊,其威能是有著上限的。


    而另一種,便是身神合煉的神兵法寶——這一類的神兵法寶,又被稱之為本命神兵,載道之器,其存在和修行者心神相連,互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樣的神兵法寶,隻要其內裏的禁製沒有損壞,那就算是外形已經是破爛如同廢物殘朽一般,但隻要修行者以本身的法力將其潤揚一番,其形質都能夠很快的恢複。


    而這樣的神兵法寶在修行者手中,能夠令修行者發揮出最大的威能來,不過,要祭煉本命之器,需要修行者持之以恒的投入大量的精力和神材。


    便如雲中君的那一柄長劍,他回返天河的時候,以整個天河作為熔爐來孕養那一柄長劍,但一直到現在,那一柄長劍都還安安靜靜的呆在天河之底,汲取天河當中那無窮無盡的天河星沙的精華,至今未曾展露出自己的鋒芒。


    ——也正是如此,這洪荒天地當中,絕大多數的修行者,都隻會隻祭煉一件本命之器,這本命之器即是神兵,也是法寶,和修行者自身完全的契合。


    而本命之器的特征便如同是三人麵前的這一柄七彩琉璃刀一般,其中蘊藏著強烈無比的個人的氣機,這氣機會對排斥任何的修行者,除了自身之外,其他的人就算是得到了這本命之器,也沒有什麽大的用處。


    也正是如此,在見到了這七彩琉璃刀之後,無論是雲中君,還是師北海以及白澤,都相當的確認,這一柄七彩琉璃刀便是夢神君身神合煉的本命之器。


    “本命之器與修行者想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修行者若是隕亡,這本命之器也將隨之朽壞。”


    “但這七彩琉璃刀卻依舊存於世間。”


    “雲道友,夢神君當真是已經隕落於你手嗎?”師北海猶豫了一陣子之後,才是出聲問道。


    聽著師北海的話,雲中君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有些難看的神色。


    “師道兄也覺得夢神君沒死嗎?”雲中君低下頭,似乎是有些懊惱一般,


    “說來也不怕兩位道兄笑話。”


    “在斬殺了夢神君之後,我隻來得及帶走了這神兵和夢神君的真身法體,巫族的祖巫帝江就已經撕裂空間降臨於彤雲淵。”


    “而我在進入西海之後才發現,我的身上隻有這一柄神兵,至於說夢神君的真身法體,則是不知於什麽時候消散於天地之間。”


    “諸位先天神聖當中,夢神君執掌夢境權柄,論及幻法玄奇,虛實之變,整個天地之間,隻怕都無人能與夢神君相媲美。”


    “若不是有著神兵為憑的話,我真的會以為自己的彤雲淵之形,隻是一場夢境。”


    “甚至那天降血雨的異象,我都無法確認,到底是真實的,還是隻是一場虛幻。”


    雲中君緩緩出聲,言語當中,滿是苦澀。


    “說起來,我為水神,論及幻法,平日裏我也是頗為自負,但這一遭之後,唉……”說及此處,雲中君不由得又重重的歎了口氣。


    “如此說來的話,夢神君還真的有可能隻是假死脫身,不過他圖個什麽呢?”白澤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罷了,夢神君之事,且延後再議。”


    “既然洪荒大地上的那些先天神聖們,都有了和巫族合流的心思,那我們的動作也要加快才行。”


    “總不能等到太一道兄一出關,就得麵臨獨戰天下的壓力。”


    “東海!”


    白澤的聲音一點一點的低沉下來,但低沉無比的聲音當中,卻蘊含了強大無比的決心。


    “在洪荒大地上的局麵塵埃落定之前,在巫族揮師席卷四海之前,我們必須要拿下東海!”


    “可人手是個大問題。”白澤的言語落下,師北海的臉上,也是一片凝然。


    距離他們拿下半個壽埔海域到現在,雖然已經過了三千年,三千年裏,龍城的底蘊,有了極大程度的增長,那半個壽埔海域當中的不朽金仙,那些神君府主,以及那些士卒們,也都已經歸心,毫不客氣的說,他們現在對任意一處海域用兵,都能夠十拿九穩的取得勝利,但想要攻取整個東海,他們也隻能感慨一句,力有未逮。


    “人手也未必就是問題。”白澤和師北海錯開了話題,雲中君也絲毫不覺得氣惱。


    夢神君的生死,其他人不清楚,他自己難道還不知曉?


    望氣術下,夢神君的氣運,已經是徹底斷絕,夢神君的真身法體,更是就在他的衣袖當中。


    而他之所以要拿出這一柄七彩琉璃刀來,也隻是為日後的事做一個鋪墊而已——有了師北海和白澤作為見證,若是雲中君的想法能夠實現,他順利的將夢神君的真身法體和那七彩琉璃刀融為了一體,那麽有朝一日,他拿出這七彩琉璃刀的時候,自然會有師北海和白澤為他背書,證明這一柄七彩琉璃刀,乃是雲中君從夢神君處得來的戰利品,和夢神君的真身法體無關。


    當然,更大的可能,會是師北海和白澤今日的推斷,會成為洪荒天地的一種公論——夢神君隕落於雲中君之手隻是一個假象,他真正的目的,隻是想要借此機會假死脫身。


    但無論如何,隻要雲中君沒有愚蠢到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出夢神君的真身法體,那麽自此之後,雲中君和夢神君之間的首尾,就算是已經被收拾幹淨了。


    雲中君一邊言語,一邊將那七彩琉璃刀收入衣袖當中,“對了,兩位道友有可有什麽能夠磨滅氣機而又不傷及這神兵本質的法門?”


    “這神兵也不知是怎麽鑄成的,千機百變,與我的神通頗有相合之處。”雲中君揚了揚自己的衣袖。


    他的衣袖當中,有刀光吞吐於其間,那刀光當中的意蘊,更是不停的輪轉變幻。


    但無論怎樣的變幻,那刀光當中的意蘊,都能夠通過那七彩琉璃刀展現出來。


    就算是那刀光和七彩琉璃刀當中夢神君的氣機隱隱有所排斥,但其間所展露出來的鋒芒,也依舊是令師北海和白澤頭皮發麻。


    “雲道友說笑了,誰沒事會推演這種法門?”師北海和白澤都是無奈的笑了起來。


    ——需要磨滅氣機的,隻有修行者的本命之器,但修行者一旦隕落,其本命之器,亦將隨之朽壞,如雲中君這般,能夠從自己對手手上奪取其本命之器,偏生這本命之器和自己所修行的法門還能夠完美契合的,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這天地之間,自然也不會有人花費心思來推演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秘法。


    “那就算了,我多費些水磨工夫,總是能夠將夢神君的氣機從這七彩琉璃刀中磨滅了的。”雲中君毫不在意的道,他也沒指望從白澤和師北海處得到這樣的秘法。


    “話說回來,白道友方才說,我們攻取東海的人手足夠。”等到雲中君將那七彩琉璃刀給封存起來之後,白澤才是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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