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當中,鴻鈞道祖便隻是一個絕對無私的老師,毫無保留的將所有的風景,將所有的氣象,都展現在這些修行者們的麵前。


    在這路上,這些修行者們所看到的是花,是草,是風,是雨,是雲,亦或是其他的一些,都隻是這些修行者們自己的選擇。


    但同樣的,在絕對無私的同時,鴻鈞道祖所表現出來的,亦是足夠的冷酷。


    無論這些修行者們所看到的是什麽,鴻鈞道祖從來都不管不問,就算是有人行差踏錯,就算是有人走錯了方向,就算是有人沉醉於風景停留於原地,鴻鈞道祖都始終隻是冷眼旁觀,如同是一個從未存在過的旁觀者一般——恰如那永遠都望著大地的蒼天。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隻是刹那,又或許是千載萬載,這都無所謂,畢竟,在這紫霄宮中,時間的流淌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或者說,這紫霄宮,本就是淩駕於時空之上的存在。


    當雲中君睜開雙眼的時候,宮殿當中所有的先天神聖們,便同樣是睜開了雙眼。


    不管是那些對大道領悟的多的,亦或是對大道領悟得少的,亦不管是那些進境大的,又或許是那些進境小的,總之,紫霄宮中所有的修行者們,都在同一個時刻醒轉過來,然後,紫霄宮中的時間,開始流淌。


    ——或者用一種更準確的情況來形容,那便是講道的鴻鈞道祖,以莫大的神通和法力,在這紫霄宮中為所有的修行者們,都開辟出了一片獨屬於他們的時空,而在這些不同的時空當中,所有的一切,都截然不同,時間的流動,亦是截然不同。


    而等到所有的修行者們都從閉關的狀態當中蘇醒過來之後,這無數的時空,才是複又彌合到一起,這時光,才是重新的在這紫霄宮中流淌起來。


    於是,鴻鈞道祖的身影,從最上首處的石台上逐漸的隱去。


    “拜謝道祖傳道之恩。”眾位修行者們,皆是低頭朝著鴻鈞道祖一禮。


    這一次,幾乎是所有的修行者們,都看到了那端坐於石台上的身影。


    隻要能夠觸摸到太乙道君的玄妙,那麽修行者便能夠在這紫霄宮中看到鴻鈞道祖的背影,在這一次講道之前,這或許會很難,但鴻鈞道祖的這一次講道所講的,正是那太乙之妙,在這個過程當中,這些紫霄宮中的修行者們觸摸到太乙道君的玄理,並不能算是什麽難事。


    若是在鴻鈞道祖幾乎是手把手一般的引導當中,都不能做到這一步的話,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這位修行者的道途,止步於此間了——雖然這紫霄宮中的修行者數量不少,但很顯然,這樣的人也絕對會存在。


    雲中君的目光,在那些朝著鴻鈞道祖俯首一拜的先天神聖們身上掃過,然後飛快的便是收了回來,而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況下,雲中君的目光當中,已然是多出了一分憐憫。


    就如同是雲中君所預料的那般,在這一次的講道之後,紫霄宮中的修行者們,清清楚楚的分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階層。


    前者,是觸摸到了太乙道君的玄妙,甚至於是已經登臨了太乙道君的修行者們。


    這些人的頭頂上,有浩蕩紫氣陰魂不散,他們的氣運天柱當中,紫運所占的比重,正在飛快的變大。


    而後者,則是那些道止於此,太乙無望的修行者——在雲中君的目光當中,這些人頭頂上的天柱當中,那氤氳的紫色正在飛快的消退,原本青紫交錯的天柱,正一點一點的變化做純青之色。


    這一次的紫霄宮之行,對於前者而言,是一次無上的機緣,能夠令他們以最為快捷輕鬆的方式補全他們登臨太乙之境所需要的氣運,但對於後者而言,就是一場無形無相的大劫了。


    有人在這一次聽道當中穩定了太乙道君的境界,有人在這一次聽道當中登臨了太乙道君的境界,也有人在這一次聽道當中觸摸到了太乙道君的玄妙,而獨獨最後那一部分人,是這一場聽道當中的犧牲者。


    而在鴻鈞道祖的身形隱去之後,紫霄宮中的諸位修行者們,並不曾如同是上一次那般,直接出現在紫霄宮之外,而眾位先天神聖們,也無人主動離開。


    “莫非,今日這紫霄宮中還會生出一番波折來不成?”感受著紫霄宮中逐漸變得詭異起來的氣氛,雲中君的心頭便是莫名一動。


    果然,不久之後,紫霄宮中突然便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上一次聽道祖傳道之際,這紫霄宮中,眾道友濟濟一堂,各有高談妙道,而如今,卻隻剩下這些朽壞的蒲團,著實是令人惋惜。”有人的目光落到那一百多個燃燒著火焰的蒲團上,言語當中充滿了哀歎感慨。


    “細算起來,便是神庭時代萬族征伐之際,所隕落的道友,也比不上這區區的十數萬載。”這位先天神聖一臉的唏噓,片刻之後,他的話鋒便是一轉。


    “那些死於洪荒大地上的道友,多是巫族所為,日後我等定然會與巫族清算。”


    “不過,除開那洪荒大地之外,隕落於東海的先天神聖,亦不在少數。”


    “巫族強橫不能容人,我等正該聯手共抗巫族,卻不想有些人對同道下手,卻是比巫族還要來的果斷狠毒。”


    “太一道友今為東海之王,可有什麽能教我的?”言語之間,這位先天神聖的矛頭卻是直指太一。


    而在前座,太一道人此刻卻是一臉的迷茫。


    他在星空當中閉關至今,對天地之間的變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來到這紫霄宮中以後,眾位先天神聖們也都是忙著參研大道,誰都顧不上提及這天地之間的變故,是以,此刻的太一道人,完全不知為什麽會突然有人出聲針對於他。


    但隻是片刻,太一道人的神色便是逐漸的沉了下來。


    卻是一旁的白澤已經是以傳音告訴了太一道人,在他閉關的這一段時間當中,天地局勢的變化。


    “我道是誰,原來是北海的造舒道友。”太一道人,“道友不在北海等著北海諸人稱臣納貢,卻還有暇來尋我之晦氣,莫不真的是以為你們三海聯手,就是我東海的對手不成?”


    太一道人一邊說,一邊將目光落到了雲中君的身上。


    在他的預想當中,他閉關的這一段時間裏麵,白澤等人能夠在呂道陽的高壓之下,保住龍城不失,甚至於進一步令他們的勢力在這東海當中紮下根來,就已經足以稱得上能力卓越了。


    但事實上,雲中君給他帶來的驚喜,卻是遠遠的超過了他的想象。


    對內勾連龍族,得龍族之力以為己用,對外殺伐果決,接連三戰。


    首戰取半個壽埔海域,贏得輾轉騰挪之機。


    再戰席卷七海,挾大勢而動,引得天地變色。


    三戰撲殺呂道陽,徹底取得東海的控製權。


    這樣的表現,又豈止是驚豔兩個字便能夠描述得出來的。


    “罷了,我也不與你糾纏,你想要什麽,且直說便是。”太一道人冷冷的看著麵前出聲的人。


    這位先天神聖,名為造舒,乃是統禦北海的先天神聖,地位與之前統禦東海的呂道陽相當。


    而在雲中君攻取了整個東海之後,也正是此人串聯西海以及南海,三海合力以進逼東海,將白澤他們的觸角緊緊的鎖在東海,根本就難以涉足其他的三海。


    而白澤他們,一來是要厘清東海內部,要將東海諸族徹底的納入自身的統治範圍,對於和其他三海的戰事,也不怎麽用心,彼此之間,可以說是各有勝負,在這紫霄宮中,這位造舒道人,亦是登臨了太乙道君之境,並且成功的穩固了自己的修為,這樣一來,他才是有了向太一道人發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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