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也不難。”雲中君稍稍的思索了一番,便立刻是有了回應。


    “既然龍族大軍已經盡數回返東海,那麽令九龍子各自引軍分別駐防與東海南北兩處要塞便是。”雲中君伸出手指——九龍子麾下大軍的入駐,能夠最大限度的彌補南北兩處戰場和東海之濱防線上的疏漏。


    同時,九龍子在戰陣上的經驗,又極其的豐富,若是初次麵對巫族的時候,他們或許會因為對巫族的不了解而吃個大虧,但如今,有諸位太乙道君們頂在第一重防線上,由九龍子作為後備的第二道防線,如此一來,既能夠通過第一道防線上的廝殺,令九龍子對巫族的戰鬥力有一個清楚的了解,令他們更快的做到知己知彼。


    同時,在戰陣征伐上有著充足無比的經驗的九龍子,又能夠準確的判斷出第一道防線的狀況,在第一道防線有所不支的時候,能夠及時的援軍協助那些太乙道君們穩定防線,從而為援軍的到達而爭取足夠的時間。


    ……


    “也隻能如此了。”湯穀當中,妖皇太一看著雲中君所回複的傳訊,思索良久之後,才是歎了口氣,請人喚來了敖。


    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已經沒有比雲中君的這個提議更好的決策了。


    “拜見陛下。”此時,敖已經是渡過了道心之衰,成為了一位四劫的不朽金仙,但距離渡過那天人之衰,還有這遙遠無比的距離。


    在東皇太一的麵前,敖的態度表現的非常的恭謹,絲毫看不出有半點東海之軍,祖龍遺子的傲氣。


    “東海之濱雲神君傳訊,建議調動九龍子麾下的大軍入主南北兩處要塞作為東海的第二道防線,同時也能夠與第一道防線相互呼應,你覺得如何?”東皇太一問道。


    “願聽陛下旨意。”敖低著頭,他的目光還不夠縱覽全局,是以他自然也不清楚東皇太一調九龍子的入主南北兩處要塞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但不清楚,不代表他會質疑東皇太一的決定——更不要提,這個決定是來自於雲中君的建議。


    在龍宮的時候,敖和玄不止一次的提及過天地之間的局勢,最後玄給敖的建議,便是當他有什麽問題難以斟酌,拿捏不定的時候,就看看雲中君是做的什麽決策,然後緊跟雲中君的步調也就夠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回返龍宮之後,就可以著手龍族大軍的調動了。”東皇太一朝著敖點了點頭,然後一張縮小了無數倍的東海的地圖在他的麵前浮現出來,地圖上,三條不同顏色的線,代表著東海邊界的防禦。


    原本的時候,這三條線是相互勾連的,不過此時,隨著南北兩處防線的前推,那勾連為一體的防線,已經是一分為三。


    “龍族大軍入主南北練出要塞之後,既要保證這防線上的空隙不能出什麽疏漏,同時也要關注著南北方向第一道防線的戰局,做好及時支援的準備。”東皇太一伸手在那地圖上一勾,有兩條代表著龍族大軍的線條出現在那地圖上,將東海之濱的防線和南北兩處的防線重新的粘連為一體。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一下。”


    “九龍子的麾下,亦是有一支定止軍,而雲神君的麾下,同樣也有定止軍駐守於東海之濱,若是九龍子見到了雲神君麾下的定止軍,可萬萬不要起了好勝之心以出現什麽衝突。”東皇太一又囑咐道——上一個紀元的時候,東皇太一和師北海他們被九龍子追得上天入地,對九龍子的脾性,也算是異常的了解,尤其是那位睚眥!


    他很是擔心,若是沒有自己的這一聲囑咐,同樣練出了定止軍的九龍子,會不會見了雲中君麾下的那一支定止軍便是見獵心喜,然後和雲中君爭鬥一番,以論一個高下。


    至於說為什麽對九龍子的調動和囑咐都是通過敖來進行,而不是直接的通知九龍子,這也不是東皇太一想要展現一下自己作為東皇的威風,而是因為九龍子實在是不願意出現在東皇太一的麵前。


    帶著龍族的底蘊重歸東海之後,九龍子隻是遣人將自己性命交修的印記送到了湯穀——以妖皇太一的修為,隻需要是一個念頭,便能夠通過那印記取走九龍子的性命。


    而九龍子正是以這種方式來表現對東皇太一的臣服,當然最後,東皇太一也並不曾收下九龍子的印記,而是當著玄的麵,將那印記直接化作了灰燼。


    ……


    “總算是有機會和這位後天第一神君打一打交道了!”敖帶著東皇太一的調令出現在九龍子麵前的時候,九位龍子的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無比的神色來。


    他們還不曾脫出水眼的時候,就已經是通過那琳琅禦書閣的玄妙,在那敖的交流之間,聽說了無數的有關於雲中君的事。


    對於雲中君,他們早就是生出了無窮的好奇來——尤其是雲中君麾下,那一支規模達到了千億的定止軍!


    “龍君陛下放心便是,我們是絕對不會和雲神君發生衝突的。”等到敖將東皇太一最後的囑咐和自己的擔心也都說了一遍之後,九龍子之首的贔屭才是笑著出聲,然後用警告的神色看了一眼旁邊的睚眥。


    他們也是戰爭上的統帥,而且也同樣是執掌了一支定止軍的頂尖統帥,他們自然也就能夠明白,敖的講述當中所呈現出來的那位後天第一神君,到底有著怎樣的威勢——無論是千億規模的定止軍,還是那橫跨數個海域,近乎是沒有任何辯解的站場調度,都是他們窮極一生,也都無法企及的成就。


    “可惜了雲中道人!”


    “若是雲中道人還在的話,他的鋒芒,或許是不下於這位雲神君。”九位龍子還在討論要如何分配南北兩個方向的防線的時候,椒圖的聲音突然便是想了起來——在他們的記憶當中,那個臉上永遠都逮著從容之色的雲中道人,在戰陣之上也同樣是有著舉世無雙的才能,絲毫不下於此時的雲中君,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位雲中道人,除了在戰陣上的才能之外,對於內政的調和打理,也同樣是這天地之間最為頂尖的存在。


    ‘雲中道人’,這四個字,便如同是一個禁忌一般——椒圖話音才落,九龍子,以及敖的腦海當中,仿佛便都是浮現出了琳琅禦書閣中,雲中道人在位龍族謀劃退路的時候,那一道將其頭顱斬落,同時也將龍族的未來給徹底斬落的森然劍光。


    “最好,不要叫我找到那人到底是誰!”良久之後,睚眥的聲音才是響了起來,打破了龍宮當中的沉默,“若不然的話,我定是與他不死不休!”


    就算是隕落了無數萬年,但雲中道人的身影,也就是時常在諸位龍子們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龍族的近況越是糟糕的時候,他們就越是忍不住的回憶起雲中道人的身影,思索著,若是雲中道人不曾中途夭折的話,那他們龍族,可還會是如今的境遇?


    這種種樁樁思索起來之後,眾位龍子們,便不由得將目光落到了玄的身上——若不是玄因為要肅清龍族內部的緣故,一直拖著那化龍池不曾開放,不曾為雲中君洗毛伐髓,使其修為止步於長生之境的話,雲中道人或許也不會無聲無息的隕落於那琳琅禦書閣當中。


    “隻能說天數難全,若是一個人的智略謀劃到了極致,就算是這浩浩蒼天,也難免會為之新生嫉恨……”


    ……


    “誰在背後念叨我?”東海大營當中,雲中君隻覺得自己的背後,似乎是有一陣涼風吹過一般。


    在他的麵前,那蜿蜒的洪荒大地上,巫族駐守於此的大軍,已經是朝著這東海的方向露出了進逼的態勢,似乎是已經打定了主意,隨時都要殺進東海當中一般。


    而對於,雲中君卻依舊是一副從容無比的神色,連再度巡視一番東海之濱的想法都沒有。


    “太真陛下何必憂慮,巫族此時隻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南海,北海,皆是風平浪靜,沒有南北兩處戰場的策應,巫族駐守於東海之濱的大軍,又如何敢主動朝我發起進攻?”


    在巫族所展露出來的進逼姿態下,駐守於東海之濱的大軍,其應對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雲中君麾下的那一支定止軍,便是和雲中君一般,安坐不動,穩如周山,平日裏,該修行的時候修行,該操演的時候操演,巫族所展現出來的獠牙,對他們原本的節奏不曾造成任何的影響。


    但那些原來而來的援軍們,就完全不一樣了——在巫族這進逼的姿態之下,這些援軍們上上下下,無論是那些不朽金仙級別的統帥,亦或是那些尋常的士卒,無不是戰戰兢兢,坐立不安。


    源自於這些統帥的信報,更是一天一封,完全沒有停歇的朝著雲中君的中軍大帳飛過來,就好像是這些統帥們都是巫族派過來的臥底,想要用這些信件,用這些傳書將雲中君給淹死在中軍大帳當中一般。


    “既如此,雲神君你又何不多安撫一番這些挺慌失措的統帥們,難道你當真不怕他們進退失據被巫族看出了破綻,然後巫族順勢而為,將這假象變成真正的進攻?”太真道人問道。


    “巫族固然是蠻橫凶狠,但蠻橫和無腦,卻是兩回事。”聽著太真道人的擔心,雲中君卻是搖了搖頭,言語之間是無與倫比的自信——“所謂謀勢者,謀於己,亦謀於人,所謂征伐,更是首重知己然後知彼。”


    “若是沒有巫族在側的話,我還真的會擔心那些尋常巫人會不會窺得破綻便不管不顧的殺進東海,可如今,既然有祖巫在後約束,這些巫人又怎麽可能不管不顧的發動進攻?”


    “他們不顧及大局,但那些祖巫,卻不可能不顧及大局!”雲中君悠然無比的想著,“如此一來,正好我也趁著巫族這咄咄逼人的姿態,磨煉一下那些一直都活在巫族陰影之下的士卒,好叫他們知曉,就算是巫族,亦是有所敬畏的種族,他們完全沒必要對巫族畏之如虎。”


    東海諸族,乃至於四海諸族,絕大多數都是在巫族崛起之後,從洪荒大地逃亡而來的種族。


    對巫族的恐懼,銘刻於這無數種族的血脈和傳承當中——這些種族當中的後輩,從一出生開始,他們族中的前輩,就在告訴著他們,巫族有多麽的可怕,有多麽的不可戰勝,以此來向自己的後輩們解釋,為什麽他們會放棄他們的祖地,來到這四海汪洋。


    可想而知,四海當中在這樣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成長起來的各族修行者,對於巫族的恐懼,是如何的根深蒂固,是如何的不可遏製。


    想要於巫族一戰的話,如何消除這種從那些修行者們一誕生開始,就如影隨形的環繞於他們的恐懼,便是此時的雲中君,是此時的東皇太一所不得不麵對的問題。


    而要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無疑便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可若是沒有經曆過勝利,又如何消除這種恐懼?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


    而雲中君此時所做的,便是令自己麾下的這些援軍們親身的體會一下來自於巫族的壓力——等到他們對這樣壓力習以為常的時候,那他們在麵對巫族的時候所察覺到的恐懼,自然也就會大大的削減,如此一來,他們在麵對巫族的時候所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自然也就會更加的正常。


    當然了,雲中君之所以如此自信,真正的底氣倒不是來源於對十二祖巫的認知,而是源自於他的望氣術——雖然還不曾動用龍族的點將台,但他的氣運卻是和這定止軍連為一體,他留在軍寨當中的時候,就算這一支定止軍已經是沿著東海之濱散開來,但他隻要沉下心神,便能夠很輕易的就把握住這定止軍當中,每一支大軍的氣運變幻。


    通過這氣運的變幻,他便是已經確定,眼前這東海之濱的看起來蠢蠢欲動的巫族,隻是虛張聲勢而已——而且縱觀整個東海,這種近乎於是‘臨陣練兵’一般的行為,也隻有雲中君才能夠做。


    因為隻有他能夠通過氣運的變幻來確定巫族的蠢蠢欲動,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在準備進攻,若是其他人來,一個判斷失誤,就有可能葬送麾下的整支大軍。


    “雲神君之言,不無道理。”太真道人皺著眉頭思索一陣,這才是點了點頭。


    又三年之後,見東海之濱的巫族大軍,果然是如同雲中君所預料的那般隻是虛張聲勢,絲毫沒有殺進東海的想法,太真道人看著雲中君的目光當中,便是又多出了深深的歎服。


    “對於所有的太乙道君們而言,巫族的存在,都充滿了秘密,想不到雲神君你對十二祖巫的脾性,竟然也能夠把握至此。”


    知己知彼的重要,這天地之間有誰不知曉?但問題是這洪荒大地在巫族的經營之下,便如同是鐵桶一般,滴水不漏,一眾太乙道君們就算是想要探索一番十二祖巫的性子,也都是完全找不到對應的路子。


    “早在西昆侖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這巫族必然會是我們最終的目標,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在有意識的收集和巫族相關的信息了。”雲中君臉上的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色。


    “隻不過以我的實力,想要接觸到十二祖巫,完全不可能,是以,一直到之前,十二祖巫進犯東海,然後東皇陛下率眾與之相爭,我又引定止軍的軍氣阻截巫族大軍軍氣的時候,才是通過那軍氣之間的觸碰勉強摸到了十二祖巫的些許想法。”


    “軍氣乃是意誌的顯化,軍氣的直接碰撞,便是彼此之間意誌的直接交鋒,有心算無心之下,就算是十二祖巫,也不可能想得到我會借此機會窺測他們的脾性和行事作風,若非是如此的話,我今日也不會如此從容。”雲中君感慨了一句。


    “但就算是如此,也足以是彰顯出雲神君你的能力了。”太真道人感慨了一句。


    每一位太乙道君都想要知曉十二祖巫的脾性和他們的行事作風——但所有人對十二祖巫的了解,也就隻限於之前十二祖巫圍堵紫霄宮的時候與諸位先天神聖們的一戰,除此之外,他們便在再也找不到半點的了解十二祖巫的路子。


    “這一次巫族對東海的攻伐,為求一戰功成,十二祖巫必然是傾盡全力。”


    “十二祖巫當中,後土部,祝融部,皆受四海環境所限,是以如今守在東海之濱的祖巫,必然是後土與祝融兩人,至於說強良,或許會在這東海之濱,也獲取會和其他的祖巫一起從別處征伐東海。”


    “後土與祝融之前,後土冷靜沉穩,祝融暴戾好戰,是以,這東海之濱當中,取得主要話語權的,必然會是後土。”


    “以她的脾性,為求穩妥,必然會在南北兩處的巫族對東海展開攻伐的時候,才對我東海之濱的大軍發起進攻。”雲中君篤定無比的分析著東海之濱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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