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道君是天庭當中的智囊,乃是天庭當中最具有智慧的人,無論麵對什麽局麵,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從容無比——就雲中君所知曉的,他閉關的這一段時間,天庭當中無論是遇到了什麽事務,什麽難題,伏羲道君都能夠處理得遊刃有餘。


    而且,作為天庭當中的智囊,他也不該是對任何一件事流露出這般操切的態度——畢竟,他唯有保持著從容無比,不偏不倚的姿態,才能夠令人相信,他在麵對著種種難題的時候所做出來的是最為公正,作為準確的判斷。


    “莫非,是因為她?”雲中君皺了皺眉——在他所知曉的傳說當中,伏羲道君的痕跡,除了他本身的智慧和力量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便是和他雙生而出的另一位神聖。


    媧。


    在後世的傳說當中,亦是被稱之為女媧,媧皇,媧聖。


    在雲中君所知曉的神話軌跡當中,這洪荒天地,最後歸於一統,一統天地的種族,被稱為人族,而造就了人族的神聖,便是這位媧皇。


    除此之外,其更是這天地之間鴻鈞道祖之後的第一位聖人。


    但在天庭有關於伏羲道君的信息當中,卻從未有任何一條信息提起過,天地之間還有另外一位與伏羲道君同源雙生的神聖。


    “伏羲道君的道場,乃是鳳棲山,而鳳棲山,正好就在周山的邊緣,距離巫族的核心之地祖神殿,極其的接近,說是就在十二祖巫的眼皮子底下,也毫不為過——假若,那位媧皇的傳說為真,伏羲道君真的是有這樣一位與之雙生的神聖,那這位神聖此時在什麽地方?”


    “在巫族的壓力之下,伏羲道君孤身而走,而那位傳說當中的媧皇,卻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留在了鳳棲山無法離開,就算是伏羲道君臨走之前做出了嚴密的布置,但在巫族的眼皮子底下,她也依舊是隨時都有可能被十二祖巫所發現——若是如此的話,伏羲道君在此事之上所表現出來的操切,也就在情理當中了。”雲中君沉下目光。


    而就在他思索的時候,伏羲道君已經是在那哨兵的帶領之下出現在了雲中君的麵前。


    “見過雲道君。”伏羲道君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這玲瓏剔透的天河水府,然後朝著雲中君行了一禮。


    和其他任何一個星君乃至於帝君的洞府都不同,雲中君的這天河水府當中,沒有任何一個童子,也沒有任何一個侍者,整個天河水府當中,都是顯得無與倫比的清冷和孤寂——任是誰來見了這樸素無比的洞府,都得是感慨一聲,好一個一心向道的清修之人。


    “難怪這位雲道君能夠以後天生靈之身力壓眾多的先天神聖而登臨太乙道君之位。”伏羲道君心頭感慨了一句,以雲中君在天庭當中那舉族輕重的地位,就算是太乙道君也要聽從他的號令,更何況隻是在洞府當中添些侍女。


    ——毫不客氣的說,隻要雲中君想要,那不管是多麽珍貴的東西,多麽華美的東西,天庭都會幫他尋來,無論是哪一個種族的美人,也都願意出現在雲中君的洞府當中,然而,雲中君對此卻是毫無興趣,隻是一心一意的端坐於洞府當中修行,這樣的修行態度,再加上無與倫比的天資,若是這樣的人都不能登臨太乙道君之位,那天地之間還有什麽生靈能夠登臨太乙道君之位?


    “見過伏羲道君,天機府主宰天庭當中的一切俗務,下至不同血脈,不同星君之間的爭執,上至天庭的整體戰略,都需要天機府的決斷,如初機要之地,伏羲道君不親自坐鎮於其間,難道放得下心?”雲中君請伏羲道君一起往偏殿當中坐下之後才是不緊不慢的出聲問道。


    “雲道君這話就不對了。”伏羲道君搖了搖頭,“當前諸般事務,雲道君去往洪荒大地聯係無間組織,令我們對巫族知己知彼,才是我們天庭的第一要緊之事——是以,雲道君你什麽時候起行,還請給我一個確切的回應,我好調動天庭的力量以吸引巫族的注意力,以保證雲道君你此行的安全。”


    伏羲道君言辭關切,神色從容,如不是他親自出現在了這天河水府的話,幾乎是沒有任何人能夠察覺到他此時那令人出乎意料的操切。


    “哈哈哈哈哈。”雲中君也是笑了起來,絲毫沒有要試探伏羲道君的想法,然後一把抓住伏羲道君的衣袖,“道君來得正好,有關於勾連無間組織之事,正好有一個問題需要道君一起共同參詳。”


    “走,我們一起去麵見東皇陛下。”


    ……


    “兩位道君聯袂而至,可是有什麽要事?”當雲中君和伏羲這一內一外的兩位太乙道君出現在東皇太一麵前的時候,這位鴻鈞道祖之下的第一強者也不由得是勃然色變——他幾乎是以為,這隻是打一個盹兒的功夫,這天庭當中就發生了身邊天翻地覆的變故,以至於雲中君和伏羲道君兩人都按捺不住。


    “非是其他,正是那無間組織之事。”雲中君先是一言安下了東皇太一的心緒,然後才是說起了他去往洪荒大地聯係無間組織的事。


    “此事不必過於心急,雲道君你沒有把握之前,萬萬不要魯莽行事。”


    “天庭沒有把握之前,你也不要隨意行事。”片刻後,東皇太一又補充了一句。


    雖然那無間組織對於天庭而言,極其重要,但在東皇太一的眼裏,就算是整個無間組織加起來,都比不過雲中君一個手指頭,若是為了聯係無間組織以至於將雲中君給搭了進去,那對於天庭而言,這損失才是真正的痛徹心扉,不要說一個無間組織,就算是一百個一千個無間組織,也都不可能將天庭的這損失給彌補回來。


    東皇太一還沒有忘記,那一場東海的決戰,到底是如何才實現了翻盤的——看起來,隻是簡簡單單的他拖住了共工等幾位祖巫,然後又簡簡單單的將巫族聚集在名都海域,再是簡簡單單的抓住巫族大軍的弱點,一擊而潰,最後再簡簡單單的追亡逐北,將巫族給徹底的趕出東海。


    但這一切,隻是看起來簡單而已——除了雲中君以外,喚做另外的任何一位太乙道君,誰能夠保證他能夠做到這一切?


    那一戰之後,東皇太一也是和眾多的太乙道君們對那一戰進行過複盤——而在那複盤當中,他們才算是徹徹底底的了解了雲中君推算,並且預演巫族動向這一件事,到底有多麽的難。


    最後巫族大軍潰敗的時候,雲中君所調動的打散巫族潰敗大軍的防線,其力量又把握得有多麽的精準!


    在之後的無數次推演推演當中,之前的戰爭姑且不論,光是最後阻攔打算巫族潰軍的防線,上百位太乙道君們無數次的推算,沒有任何一次能夠做到如同雲中君那般,在保證自己防線不被衝散的同時,又將那些巫族的位置給徹底的打散。


    每一次,那些太乙道君們,要麽就是在防線上布置的力量不足,以至於防線被巫族的潰軍裹挾衝散,最後令巫族的大軍重新集結起來,以至於這一場決戰難以得竟全功,又或者,是他們為了保證防線不被衝散,在防線當中布置了太多的力量,以至於其他的地方出現了疏漏,那一重一重的防線出現了破綻,同樣是令巫族大軍在敗退之後,在保存了最大力量的前提下退了出去,最後在幾位祖巫歸來的時候重整旗鼓。


    數千次的推演複盤之後,這些太乙道君們不得不承認,他們當中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如同雲中君那般,將東海的力量最大限度的整合起來,將巫族的大軍最大限度的打散。


    而對於戰事而言,這一點特質可以說是至關重要。


    “不是我有了動身的打算,而是我已經和無間組織聯係上了——無間組織那邊之所以不願意加入天庭,是因為他們有一個顧忌。”


    “那就是他們擔心在加入了天庭之後,巫族對他們的搜捕力度會陡然之間增大。”


    “十二祖巫畢竟掌控了時間的權柄,若是他們不計代價的回溯時光的話,無間組織的痕跡絕對不可能逃得出巫族的搜羅,畢竟,那些修行者們自然是可以四處而動,但他們最為腹心的那些洞天秘境,卻是無法移動的。”


    “無間組織的意思,是除非是我們天庭能夠在巫族的壓力之下為他們提供庇護,否則他們就不能加入天庭的麾下,為天庭效力?”聽著雲中君的說法,伏羲道君連詢問雲中君到底是以什麽方式聯係上的無間組織都來不及問,便立刻是皺起了眉頭。


    這幾乎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天庭不曾攻進洪荒大地,又如何能夠在巫族的壓力之下對無間組織的人提供庇護,但若是沒有無間組織的人提供消息的話,天庭想要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攻進這洪荒大地,談何容易?


    “這不太好辦啊。”伏羲道君皺著眉頭——無間組織的要求,可以說是理所應當,沒有任何的逾越之處,但正是如此,伏羲道君才是越發的覺得此事棘手。


    因為沒有逾越,沒有過分,故而他們天庭一方在這件事上連和無間組織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若是連庇護無間組織的修行者都不能做到,那天庭的人憑什麽令無間組織的人心甘情願的加入天庭的麾下,為天庭效力?


    “我已經應下他們的要求了。”還沒等伏羲道君繼續思索,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說動無間組織,令無間組織的人歸入他們的麾下,雲中君接下來這‘石破天驚’一般的消息,就已經是如同一記悶雷一般砸在伏羲道君的頭頂,令他頭暈目眩,目瞪口呆。


    “雲道君,你怎麽能不合我們商議一番就應下這個要求——如此,豈不是斷絕了我們將無間組織收攏於麾下的可能?”伏羲道君起身道,整個人的氣機都是動蕩起來,使得這太陽星上的太陽神火,都是如同水中的浪濤一般起伏起來。


    “罷了,雲道君你既然應下了無間組織的要求,那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是竭盡所能的想一想,要如何在不攻入洪荒大地的情況下對無間組織施以庇佑了。”


    “又或者,是我們需要判斷一番,有沒有必要對我們完全一無所知的洪荒大地發動攻勢,強行在那洪荒大地上撕開一條口子,將我們天庭的手腳伸進洪荒大地當中。”


    伏羲道君終究是一個胸有丘壑的人,隻是片刻的功夫,他就已經是徹底的冷靜了起來,開始思考和斟酌,雲中君應下了無間組織的要求之後,會對他們和無間組織造成什麽影響,他們又應該如何達到無間組織的要求,對無間組織施以庇佑。


    “若是此時對洪荒大地發起攻勢的話,雲道君你以為,我們有幾分勝算?”聽著伏羲道君的話,東皇太一也是皺了皺眉,然後將目光落到了雲中君的身上,伏羲道君所斟酌出來的兩個方案,一者是尋找其他庇護無間組織的方式,另一者是強行在洪荒大地上撕開一條口子,兩個方案當中,當然是第二種方案更加具有可行性,也更加的看得見摸得著,東皇太一當然是會偏向這一個方案。


    而論及戰事的話,整個天庭當中,還有誰比雲中君更加的有發言權?


    “四海未定,我們在洪荒天地的觸角,就依舊是在巫族的包圍之下。”


    “東海之濱不用說,巫族所布置的防禦力量,必然是強大到不可估量,想要從東海突破,幾乎是不可能——可若是從南海和北海借道的話,姑且不論他們在洪荒大地上撕開了口子之後,如何隔著這南海和北海保證這口子的存在?更不要提,我們要如何保證借道南海和北海的時候,不被巫族所察覺?”


    雲中君搖了搖頭,直接就掐斷了伏羲道君所提出來的第二種方案的可行性——以他的能力,若是天庭的一眾太乙道君們願意聽從他的調遣,整個天庭的力量也都在他的把控當中的話,他強行在東海之濱撕開巫族的防線,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在他撕開了這防線之後,巫族必然會竭盡全力的對天庭的攻勢進行反撲——而要維係這防線的穩定,雲中君就必須要長久的坐守於這東海之濱,而且要一直掌控著整個天庭的兵力和一眾太乙道君們,以隨時應對來自於巫族的反撲。


    這樣的情況下,雲中君所執掌的權柄,可以說是絲毫不下於東皇太一——這樣的事,就算是東皇太一能同意,天庭當中的諸位太乙道君,諸位帝君們,也完全不可能同意。


    是以,雲中君幹脆利落的就否認了這一個方案,以免是節外生枝。


    “那就隻有細細的合計一二,要如何在洪荒大地上庇佑無間組織的存在了——陛下,雲道君,你們覺得,若是我們假意擺出統合四海的模樣來,引動巫族的注意力,然後派遣一二太乙道君攜帶至寶下界,潛藏於無間組織當中對無間組織的修行者們提供庇佑的話,可否成行?”


    伏羲道君問道。


    “不妥。”未及雲中君回應,東皇太一就已經是搖了搖頭。


    “之前我們天庭的人潛入洪荒大地當中聯係無間組織漏了痕跡,十二祖巫必然是已經對此報以十二分的警惕,那些道友們光是潛入洪荒大地就已經是困難無比,危險無比,更何況是長久的潛伏於洪荒大地之間?”


    “他們要對無間組織提供庇護,就難免和巫族動手,而他們一動手,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跡——這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過冒險了,我不能因為為了得到無間組織的支持,便將諸位道友們至於這般險境。”


    “那就隻能再想別的辦法了。”東皇太一的拒絕,並不曾超出雲中君和伏羲道君的預料——尤其是伏羲道君。


    在離開了鳳棲山之後,伏羲道君之所以不是隱居,而是出現在天庭歸於東皇太一的麾下對其俯首稱臣,執掌整個天庭的方略,便是因為東皇太一的這心胸,以及他對每一個人的珍視——東皇太一從來都不將他麾下的一眾修行者們當成自己的棋子,以大局的名義要求和逼迫這些人為了大局而付出某種代價,做出某種犧牲。


    “對了,雲道君你對此,可有什麽方略成算?”皺眉良久之後,伏羲道君和東皇太一的目光,才是又落回到了雲中君的身上。


    這件事的源頭,歸根結底還是要落回到雲中君的身上。


    “夢貘一族的人在提出了這個要求之後,我也細細的斟酌過一二其間的利害,以我之見,我們要在巫族的封鎖之下對無間組織的修行者施以庇佑,也不是做不到。”這個時候,雲中君的聲音才是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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