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門前,看到鑰匙還插在門上,海兒不由得打了個咚嗦。想到剛剛的情景,被熟悉的人施以箝製非禮,真的太恐怖了,她沒想到康唯剛有危險情人的傾向,太大意了。


    「你怎麽會來這裏?」她打開大門,一邊詢問身後的具世炫。


    有他在,她感到安心多了,她還真怕上了出租車的康唯剛會醒過來,然後又鬧到這裏來。


    「把桑蕾亞送到附近的醫院之後,我回去找妳,看到妳坐著那家夥的車走了,我才又重回醫院看桑蕾亞的情況,直到她清醒,我就過來了。」


    他凝視著她疲倦的臉龐,還有衣衫不整的樣子,眸光冷冽,拳頭又握了起來,他想宰了那家夥。


    「英雄不在醫院裏陪大美人,來我這種小地方做什麽?」她不領情的哼著,心裏卻冒著喜悅的泡泡。原來他真的有回去找她……她的心情不禁好了起來,至少他的眼裏不是隻有桑蕾亞。


    咦,奇怪了,她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容易滿足了?


    「英雄陪美人未免太大材小用,我來這裏英雄救美不是更好?」他淡淡的說。


    跟著她走進套房,他隨即在雙人沙發上坐下,懶洋洋的往後靠坐。「看在我打得那麽累的份上,可以給我一杯咖啡嗎?」


    看到他嘴唇都裂了,下巴也有傷,海兒便不假思索地說:「你下巴擦傷了,我去拿ok繃,咖啡等一下再煮。」


    她轉身回房拿ok繃,順便把被康唯剛撕破的衣服換掉,套上一件白色過膝棉t ,她沒多想,隻覺得這種衣服超方便,出去倒垃圾時也常穿這樣。


    從房裏走出去時,在沙發上的具世炫瞬也不瞬的迎視著她,那眸光令她頓時感到小鹿亂撞。


    鎮定一點,梁海兒,他也那樣看過桑蕾亞,不要被他迷惑了。鎮定心神後,她走到他麵前,微微彎身,撕開ok繃替他貼上,因為以前他受了傷也都是她替他貼的,所以壓根沒想過叫他自己貼。當她正因他的氣息感到心跳加速時,他的雙手驀然摟住了她的腰,一個使勁將她摟近身前,氣息拂在她臉上,用低沉的嗓音說道:「答應我,不要再跟那個家夥有所瓜葛,在我看來,他是個危險份子,是衣冠禽獸,如果他再對妳不軌,我會宰了他。」


    本來應該為了他的在乎而高興的,但此時她卻感到極度反感。他看到康唯剛意圖強暴她就受不了,那他怎麽不想想,她離開他之後有可能遇到的危險呢?


    假設在他們分開之後,她想不開自殺了、生重病了,或是遇到什麽感情騙子被騙得人財兩失,他又保護得了她嗎?


    而如果他真那麽關心她、在意她,當初又怎麽會簽字同意離婚,在她離開之後,兩年來又怎麽會不聞不問?他真的是太虛偽了!


    「怎麽不回答?難道妳還想繼續跟他來往?」具世炫的口氣變得有些急躁,彷佛她是他的所有物,專屬於他一人。


    她完全無法接受他這種語氣,倔強的應道:「對!我會繼續跟他來往,因為他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不是什麽大壞蛋,而且我說過了,我們兩家是世交,我不可能永遠不跟他見麵。」


    「所以妳要繼續跟他見麵?」他再問,眼睛直盯著她,像是想把她看透。「不管我的感受,也不管他會不會對妳不利?」


    冷哼著,她的聲音幽冷而清脆,「我想那是我的自由,我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我可以和任何男人見麵……包括上床。」


    她知道不能再跟康唯剛連絡,而她也不想再跟一個想強暴她的男人連絡,她隻是本能的抗拒具世炫的命令罷了。


    他憑什麽命令她呢?難道他還以為自己是她的丈夫嗎?如果他有盡到當一個丈夫的責任,他們就不會走上離婚之路了。


    沒錯,她承認直到現在還是對他充滿了怨懟之情,但她有那個資格吧?在她還深愛他、相信他時,他卻讓她嚐到被背叛的感覺。


    她甚至懷疑他和明彩恩之間有什麽,否則發生了抄襲風波,他為什麽一直站在明彩恩那邊?


    他不知道的是,明彩恩嗆過她,說具世炫社長絕對會力挺她,就算風波之一的主角是她這個具太太也一樣。那個女人真的是很囂張,但又是誰當她的後台,讓她能那麽囂張的找她這位社長夫人嗆聲?不就是具社長本人嗎?


    「妳的意思是,妳要和別的男人上床?」他的臉色僵硬,死死的瞪視著她。


    「還是妳要告訴我,妳想和那個混蛋上床!」


    在他的逼視下,她的話不經腦袋就脫口而出,「對!」


    「該死!我要宰了他!」他又怒又激動。


    海兒從他的眼裏看到一個訊息― 他是認真的。


    她嚇到了,知道自己闖禍了,腦中的警鈴頓時大作。


    「你冷靜點,我騙你的!我沒跟他上過床,也不打算跟他上床。」老天!她不得不對他解釋清楚,否則他真的會對康唯剛不利。


    「那妳有別的男人嗎?還是有交往中的男人?」他明明知道沒有,他對她瞭若指掌,但還是忍不住想親耳聽到她否認。


    「你想問得多清楚?」海兒翻了個白眼,本來想跟他賭氣,也被他嚇得不敢。


    「除了你、我沒有第二個男人,蠢得沒有再跟別人上床過,滿意了吧?不過那並不表示我就要聽你的,你不是我丈夫了,不能約束我,這是事實,也請你認清這一點。」


    聞言,他的表情柔和了下來,雙手在她腰際收緊,唇畔出現一抹笑意。「我不要認清,妳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是,就算妳說出的話能否認,妳的眼神。跟妳的身體反應都不能否認,我會證明給妳看。」


    她微揚秀眉。「怎麽證明?」這個自大狂,他以為事隔兩年,她還會輕易被他迷惑?


    「還不簡單。」


    他的熱唇立即堵住了她的唇瓣,並且收攏雙臂,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老天!這是怎麽回事?她竟立即感到一股熟悉的炙熱襲遍全身。


    他的吻在她體內燃起一道震顫的電流,她被動卻又緊緊黏貼著他,本能的回應他的吻……


    他笑了。


    為她拂開了發絲,手指溫存的停留在她的頸子上,湊過唇,一個歡愛過後的親密之吻落在她唇上。


    她的眼皮漸漸沉重,被他摟在懷裏的感覺又是那麽美妙,她不再抗拒他會留宿一晚的事實,倦意深濃地把頭鑽進他結實的懷裏,終於閉上了雙眸,跌進了夢鄉。


    海兒慢慢的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慢半拍的感覺到有一隻手沉甸甸的擱在胸部上,還有雙結實的腿纏著她的腿,不一會,她突然睜大了眼睛。


    老天!她不是一個人,她和具世炫過夜了!


    「早安。」熟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輕輕地說,聽得出來飽含笑意。


    她仰起臉來,望見一雙帶笑的深邃眸子,她呻吟一聲。「你真的在這裏。」昨夜好混亂,是因為酒精和被嚇壞了,所以她才會跟他上床吧?不然她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隨便的行為。


    對了,他們有避孕嗎?


    見鬼了,就算他們沒避孕又怎麽樣?難道她會懷孕嗎?壓垮他們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不就是她的不孕症嗎?


    「餓了吧?」他的手撫摸她下唇的曲線,英俊的臉龐露出微笑。「起來就可以吃早餐了,我已經做好了,但看妳睡熟,不忍吵妳,想說陪妳睡一會好了,沒想到我才剛抱著妳,妳就醒了。」


    她瞪大了眼睛。「你做好早餐?」她真不敢相信,他做了早餐,他耶?


    「相信還不難吃。」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他的手輕輕在柔軟胸部邊緣遊移,自在地說:「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在吃之前妳得先喂飽我。」


    打從她睜開眼睛,用像天塌下來的表情望著他時,他就奇異的產生了反應,更別說晨間硬挺本來就是男人的天性了,他想要她,這欲望來得又急又快。


    「我不要!」她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麽,但隻能死命拉著被單,捍衛自己今天的清白,雖然是有點可笑。昨天的失誤可以硬拗是酒精作祟外加嚇壞了,今天如果又跟他做愛,她要怎麽對自己交代?


    「現在不是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時候。」他的手往她小腹下移,結實的身子瞬間壓住了她……


    許久之後……


    海兒瞪視著天花板。「我們到底在……做什麽?」語氣躊躇,像在問他,也像在問自己。


    理智回來了,懊惱也跟著回來了,她剛剛的表現像是對他渴望已久,她要怎麽解釋自己的行為?


    她知道他跟她一樣,都已達到愉悅的最高點,但心理上呢?他們這是離婚夫妻偶發的一夜情還是複合的前兆?


    當然,她不會問他這個問題,不想要他認為她在乎,如果他認為這隻是一夜情,自己太過在意豈不是很瞎?


    「我們在共享魚水之歡。」他的雙唇輕觸她的,溫柔的如羽毛一般,手指順著她滑嫩的肌膚滑至腰際……


    「沒錯,你說的對,我們隻是在享受一場魚水之歡而已。」她嗯哼一聲,閃躲著他的吻,雖然那感覺明明很好。真不知道離婚之後,他還碰過多少女人,正值盛年的他,總不會當和尚吧?想來她就不舒服。


    「離婚之後,我沒有碰過別的女人。」深深的看著她,他像是讀出她眼裏的疑問,遂回答了。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揚起了眉毛,理智回來時,她仍執拗的不想服輸。


    「離婚之後,我閱人無數,你也太沒出息了吧?」


    他撐起手肘望著她,黑眸笑意閃爍。「閱人無數?嗯?」難道這妮子忘了昨晚親口承認隻有他的話了?她還真可愛啊。


    不等她回答,他的嘴唇往下捕捉嬌嫩的蓓蕾。


    她呻吟一聲。「你不可以……」


    「我當然可以。」他含著她的蓓蕾吸吮、舔弄,滿意的看到她的身子為他起了變化。


    手機突然煞風景的響起,他停止了對她的甜蜜折磨。


    「大概是秘書打來了,早上有個會要開。」


    海兒這才想起現實問題,隨即慘叫一聲。「完了,我們會遲到!」


    海兒瞪視著浴室裏的男用牙刷和刮胡刀,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才一個月,她的前夫已經變成她的同居人了,而她卻還是想不透,這男人是怎麽一步一步滲透她生活的?


    她已經確定具世炫和桑蕾亞的確是表麵上的關係,她答應代言貝尼跟漢江製鞋,他則負責捧她、給她一些麵子,好像就是如此而已,現在兩人已經沒什麽交集了。


    得利的人倒是她,她這次替桑蕾亞設計的鞋款大獲好評,連設計室的同仁都認可,而他順勢把漢江製鞋三十周年慶的新鞋發表會交給她負責,因為有了成績,反對聲浪少了。


    然後呢,他就天天在下班前三十分鍾透過藍倩叫她到總裁室報告進度,接著和她一起下班,最後就到她住的地方。現在他就在外麵做晚餐,至於食材嘛,當然也是他綁架她一起去買的。


    「海兒,可以吃晚餐了。」他在浴室外叩門。


    「知道了。」她懶聲答應,生理期讓她不太舒服。


    他實在體貼入微,每天回到這裏,都叫她先去洗澡,由他負責晚餐,在她小到爆的廚房裏揮灑自如。


    其實他大可不必那麽麻煩,這附近很熱鬧,叫外賣或上館子都很方便,真搞不懂他為什麽堅持要做晚餐。


    這男人以前從不下廚,現在為什麽轉性了?更離奇的是,他居然有廚藝可言,煮出來的東西還真不難吃。


    等她走出浴室,滿室的肉湯香勾引著她的胃,還立即接到他對她綻露的迷人微笑,不由得心口一窒。


    很好,很好,這男人現在連穿著圍裙都能這麽有魅力了,他這樣來擾亂她的生活又不講明目的,到底是想怎麽樣?


    如果他隻是把她當成在台灣一時寂寞的床伴,現在的她也有能力可以陪他玩這種遊戲了,她也絕對不會太認真,以免到頭來,受傷的是自己。「妳的眼神有較勁的意味哦。」具世炫露出富含深意的笑容。


    她抿抿唇。「你幹脆去擺攤看相好了。」


    他大笑,走近她,將她摟進懷裏,親吻她的櫻唇。「妳好香,我喜歡妳用的沐浴乳和洗發精。」


    企圖維持鎮定,她不被他的甜言蜜語給勾去了心魂。「難怪這星期一下子少那麽多,你都用很多厚?」


    「哈哈哈!」他黑眸閃亮,笑著鬆開她,把她拉到餐桌邊。「今天的菜單是熱呼呼的馬鈴薯燉肉,妳知道馬鈴薯有益健康嗎?」


    「現在知道了。」她故意冷淡他,裝出不太想搭理的樣子。


    結婚一年半之後,他開始忽略她,而且是明顯的忽略。


    其實她要的不多,他可以每晚應酬回來之後親親她的,她就可以從中得到一點安慰,但他沒有。


    現在都離婚了,他卻心甘情願的窩在她的小地方,為她洗手做羹湯,如果以前他能這樣多好?現在他做的這些,常會令她有心痛的感覺。


    該死!她不要再回顧過去了,那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有他賴在身邊,她承認現在的她是快樂的,這樣就夠了,等他要走時,她也不會感到傷心空虛,她一定得要這麽想,否則受傷的將會是她自己!晚餐之後,他搶著洗碗,既然他要紆尊降貴,她也就隨他了,徑自端了杯熱茶,倚在窗邊沉思。


    跟她同居真有那麽開心嗎?


    她在他臉上看到過去不曾有的輕鬆愜意,好像有什麽困難的事已經迎刃而解了,以前有時她會不經意的捕捉到他聚攏的眉峰,但重逢之後,她再也沒見過。


    她可以感覺到,現在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發自他的內心,尤其是他在激情時刻呼喚她的名字,深深的撼動了她的靈魂深處,那份激昂是騙不了人的。


    然而,他母親刻薄的指責卻已在她心中烙下永遠無法磨滅的痕跡,就算他們有意複合又如何?她不孕終究是個事實,而那個事實正是她不適任具太太的原因!


    想到這裏,她內心的那扇門又悄然闔了起來,他們之間必須隻是一場遊戲,她再也無法承受第二次的傷害了。


    「妳在想什麽?」


    具世炫不知何時悄然走近,他由身後摟住她的腰際,把頭靠在她小巧的香肩上磨蹭著。


    「我在想,你為什麽還不再婚?你母親不是很盼望抱孫子?」她抿了抿嘴唇,手指無意識的在玻璃窗上寫字。


    「我每個晚上都在努力,妳沒感覺嗎?」他的唇片摩掌著她的耳際,低柔說道。


    她從玻璃反射看到捉弄人的眼神在他眼中閃爍,臉上頓覺燥熱,她深吸一口氣。「你在胡說什麽?」


    她生不出孩子來,他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妳不能懷孕,我們怎麽會有第一個孩子?」他扳過她的身子,嘴角揚起。「因為住在我家,妳壓力太大,所以才不易受孕,現在換了環境,不一定就會懷孕了。」


    她的心猛然一跳。「你以為我們還是夫妻嗎?我懷孕要幹麽?」


    如果當時她沒流產,如果她有好好保護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或許現在情況就不同了。


    「妳不是渴望懷我的孩子?」他傾身吻了她的鼻尖。一抹陰霾掠過她的眼眸。


    「那是以前。」


    他啞然失笑的看著她。「好吧,那麽現在是我渴望妳懷我的孩子,可以嗎?」


    「為什麽?」他那親密的語調使她的心緊緊的糾結,她不懂他在想什麽,他怎麽能把這件事說得如此輕鬆?


    「因為我愛妳。」他投給她一個令人心眩、安撫性的微笑。


    我愛妳!他講得多輕鬆自然,然而卻令她的心一陣翻騰。


    她想問他是認真的嗎?他堅毅溫暖的雙唇已封住了她欲吐之言。


    她閉上了雙眼,他的雙唇緊緊吻著她的,舌尖侵入,深深的需索,使她忘了惱人的問題,隻沉醉在感官的親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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