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兩人都沒再進一步。


    祁年將林聽摟在懷裏,兩人相擁入眠,一夜無夢。


    翌日。


    陶瓷手繪店裏。


    林聽特意沒讓林琅將她安全被救回來的消息告訴林宏偉。


    林琅雖有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林宏偉見林琅今天沒再往警察局跑,也不再提林聽,有些不解。


    “我們今天不去警察局了嗎?”


    “不去了。”


    “那林聽失蹤的事,就不管了?”林宏偉試探性地問。


    他此刻關心的並不是林聽的安危,而是期待這件事能夠徹底過去。


    “就算我們住在警察局,也幫不了什麽忙,他們有林聽的消息,自然會通知我們的。”


    林宏偉鬆了一口氣,以為林琅是逐漸接受了林聽失蹤的消息,神經也就沒那麽緊繃,說話自然口無遮攔了些。


    “也是,生活還得繼續,就算林聽真的再也找不到了,地球不也一樣要轉,一日三餐也得正常吃,店裏的生意也不能不管了。”


    他的這番言論一出,林琅瞬間就不悅了。


    “爸,你什麽意思?”


    任何人都可以說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寬慰她,但是作為虧欠她們20年的林宏偉來說,他最沒有資格。


    “我說得不也是實話嗎?她都失蹤四天了,最壞的結果,我們都能想到,但不能因為她是我們的親人,我們就欺騙自己吧。”


    他說得理直氣壯,心安理得。


    “我怎麽聽著你這話,好像並不是那麽想找到聽聽呢?”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


    林宏偉急忙解釋:“林聽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麽可能不想著快點找到她呢?隻不過我一個殘廢,對江城又不熟,實在是有心無力。”


    他又把自己的身體殘疾拿出來說,假裝可憐博同情。


    “是嗎?”


    林聽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她冷著臉走入林宏偉的視線。


    “你對江城真的不熟?”


    林宏偉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呆愣的好幾秒,才又調整好情緒,假裝關心的迎上來。


    “聽聽,你可算回來了。”


    他眼淚汪汪的,緊緊抓著林聽的雙手。


    那副老淚縱橫的模樣,若不是林聽親耳聽見劉強說是他將她賣了,她還真就被他這堪稱精湛的演技給騙了。


    “你這些天都去哪了?怎麽也不給家裏打個電話,你都不知道,我跟林琅都快急死了,天天往警察局跑,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


    林宏偉說得那叫一個聲情並茂,連一旁的林琅都看傻眼了。


    明明剛才還一副已經接受林聽可能不在人世的消息,還勸她這個世界離開了誰都一樣要轉。


    他這副人後一套,人前一套的模樣,還真讓人大開眼界。


    林聽將手從林宏偉手中抽出,與他保持著距離。


    眼底的冷意不自覺再次加深,語帶嘲諷的說著:“你真不知道我這些天去哪了?”


    林宏偉麵色一驚,很快又恢複平靜。


    “我怎麽會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早就帶著警察去救你了。”


    “所以你是知道我身處危險了?”


    林聽字字句句,皆是質問。


    林宏偉緊張的額頭直冒冷汗,他視線閃躲著:“我隻是猜測,你畢竟消失那麽久,又音訊全無,我想應該是遇到麻煩事抽不開身了。”


    林聽不想再陪他繼續演下去了。


    她隻覺得麵前的林宏偉無比的虛偽,虛偽到讓她覺得惡心。


    “林宏偉,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裝呢?”


    “聽聽,爸爸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宏偉繼續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試著去安撫林聽的情緒,被她用力推開。


    “別碰我,你不配!”


    林琅一頭霧水,看著滿眼溫怒的林聽,更加不解了。


    “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之所以會失蹤,就是因為他,是他嗜賭如命,在外麵借了30萬的高利貸去賭博,輸的一幹二淨,還不上才被人打斷了腿,所以才想起他還有兩個女兒,追債的找上門來,他拿不出錢還債,就將我賣給了那群混蛋!”


    林琅大為震驚。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林宏偉,平日裏裝得一副慈父模樣,暗地裏卻幹著這種沒人性的事。


    “聽聽說得都是真的?”


    林宏偉低著頭,聲音哽咽:“他們說,我如果不還錢的話,就將我的胳膊廢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爸爸也是逼不得已,我沒想到他們會把注意打到你身上。”


    事到如今,林宏偉還在妄圖推卸責任。


    “你沒想到?”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找到了你,我隻是求他們給我時間湊錢,並沒有把你賣給他,你相信爸爸,爸爸就算是死,也不會賣女還債的。”


    林宏偉一口一個爸爸,說得那叫一個誠懇。


    林聽看他這副虛情假意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他簡直太會演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會給我地址讓我去劉強所在的酒店送陶瓷,卻在祁年來找我時,給他截然相反的地址?


    你但凡有一點良心,對我還存有一絲一毫的父女親情,也不會在我失蹤了好幾天,還能裝作沒事人一樣,隻字不提有關那群人的消息。”


    林琅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氣得火冒三丈。


    他抓起林宏偉的衣領,抬起手就想揍他,可是那揚起的拳頭,卻遲遲下不去手。


    “林宏偉你還是個人嗎?”


    林宏偉見事情徹底敗露。


    他也不再做解釋,隻是低著頭沉默不語,不知道心裏又在盤算著什麽。


    “所以,當年你拋棄我們一走了之,整整20年都沒有回來,並不是被騙去了柬埔寨,所謂的外出掙錢還債,也都是騙我們的?”


    林宏偉的沉默,已經代表了所有。


    祁年在一旁補充著:“這些年他一直在江城,你們的母親難產去世沒過多久,他就再娶了,還是一個父母早逝的拆二代獨女,吃別人是絕戶。


    那個女人跟他結婚後,沒到一年就意外去世了,她所有的財產全都落到了林宏偉手裏,這些年他日子過得很滋潤。”


    林聽一臉失望的看向林宏偉。


    “所以,你即便是有錢了,日子過得好了,也從未想過回去接我們?”


    林宏偉急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想過去接你們的。”


    林聽怒吼著質問:“那你為什麽沒回來,為什麽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小時候的她曾天真的以為,父親總會回來的。


    這裏是他的家,他總會回家的,一定是她咬了他,他生她氣了,等他氣消了就一定會回來的。


    林聽在那條林宏偉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了一天,兩天,一年,兩年。


    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是被拋棄了。


    因為她是女孩,是拖油瓶,是不值錢的賠錢貨。


    她為此跟村裏每個說她是拖油瓶的男孩,打架,打輸了就下次再打,直到她打贏為止,直到打到他們再也不敢說她是被父親拋棄的拖油瓶為止。


    現在想來,當時的她是有多可笑!


    為了證明一個從未存在過的謊言,跟人拚命,打的頭破血流,她從未喊過疼,可是這一刻,她感覺疼極了,不是皮肉流血的疼,而是心髒被人生生撕裂開的疼。


    “聽聽,爸爸雖然做了很多錯事,但你相信爸爸是愛你的,你忘了,那天晚上爸爸為了救你,替你擋了那個酒鬼一刀,如果爸爸對你沒有一點真心,又怎麽會在危險來臨時,毫不猶豫的衝到你麵前呢?”


    林宏偉滿眼誠懇,試圖去握林聽的手。


    祁年霸氣的將林聽護在身後,不再讓他靠近,眼神滿含警告。


    “那不過都是你的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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