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白了他一眼。


    對這個男人,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徑直走進衣帽間,打開衣櫃,拿出一件風衣。


    “你換衣服幹什麽?”


    “我去店裏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祁年走了過來,將她手中的衣服拿走,放回衣櫃。


    林聽滿臉不解的看他。


    “你把我衣服又放回去幹嘛?”


    “睡完午覺再去。”


    “我不困,沒有睡午覺的習慣。”


    她說著又要去打開櫃門,卻被祁年直接打橫抗在了肩膀上。


    林聽下意識地尖叫出聲,又怕外麵的薑照林聽到動靜,急忙捂住嘴巴,將聲音拉低。


    “你幹什麽?快放我下來。”


    “媽不是說了,讓我們睡個午覺,你現在出去,不是辜負了她的好意?”


    他說著便把林聽扔到了床上,就要撲上來。


    林聽直接一個抬腳抵在祁年的胸前,擋住了他的進攻。


    “媽還在外麵!”


    “所以呢?”


    “所以不行,你不害臊,我還要臉!”


    “你不是剛剛才答應她,要讓她早點抱上孫子,我們什麽都不做,她怎麽抱孫子?”


    祁年開始軟磨硬泡,林聽卻咬死了不同意。


    “反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那單純補個覺總行了吧?”


    祁年采取迂回策略,想要先騙林聽躺下,之後他再慢慢攻破城池。


    林聽如果沒上過他的當,或許還會信他會老老實實睡午覺。


    “我不困,不需要補覺。”


    她毫不猶豫地推開祁年,翻身下床,就要往衣帽間走去,腰上卻突然多出了一雙大手,緊接著雙腳便懸空,下一秒便猝不及防的墜入他溫柔的懷裏。


    心跳跟著慢了一秒。


    瞳孔驟然間緊縮,壓抑著聲音,又氣又惱:“你幹什麽?放開我!”


    她掙紮著要推開。


    祁年將她雙手交疊舉過頭頂。


    不等她同意便直接吻了過來,將林聽還沒說完的話全數堵了回去。


    “唔~祁年,你這是違背婦女意願!”


    男人嘴角勾著壞笑,一雙仿佛能攝人心魄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眼中充滿了渴望。


    “我們這是合法的!”


    “就算是婚後你違背我意願,強行發生關係,我也是可以告你的。”


    祁年卻絲毫不怕,有種法外狂徒的囂張感。


    “你舍得告我嗎?”


    他說著吻便再次落了下來。


    林聽又緊張又窘迫,想到薑照林此刻就在外麵,她又不敢大幅度地反抗,這樣反而更容易鬧出動靜。


    午後的陽光,散落了一地,一縷縷帶著鹹味的海風吹進房間。


    他們的氣息交融。


    他的手探進了她的長發,每一根都充滿了柔情,被單滑落,落下一室旖旎。


    天色漸晚,陽台上灑落一地晚霞。


    林聽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她翻了個身迷糊著摸到床頭櫃不停震動的手機。


    “喂?”她倦懶的聲音傳來。


    “聽聽,了了被人帶走了。”


    電話那邊傳來林琅焦急的哭泣聲,林聽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


    “保姆剛剛去幼兒園接孩子,沒接到孩子,老師說是被一個男人接走的。”


    林琅嚇得六神無主。


    “姐,你先別哭,我跟祁年馬上趕過去。”


    等到林聽趕到時,林琅已經哭成了淚人,見到林聽瞬間猶如見到了救命稻草。


    “姐,孩子找到了嗎?”


    “沒有,幼兒園附近跟公寓附近都找了,都沒有找到,你說她會不會被人販子拐走了?”


    “不會的,有沒有可能是曹誌亮接走了孩子?”


    林聽的話瞬間警醒了林琅。


    她倒是忘了曹誌亮幾次三番提過想要見孩子,這也不無可能。


    她急忙給曹誌亮打去了電話。


    手機鈴聲卻在不遠處響了起來,她正準備尋找鈴聲的來源,身後便傳來一陣稚嫩的童聲。


    “媽媽!”


    林琅幾乎是本能的回頭。


    了了手中抱著一個玩具熊,撲到林琅懷裏。


    那一瞬間,她的心才回歸原位,如釋重負。


    “你去哪了?”


    女孩稚嫩的童聲,帶著喜悅跟興奮,看起來很開心。


    “爸爸帶我去吃了肯德基,還給我買了新衣服跟玩偶。”


    林琅這才看見女孩身後跟著的男人。


    她滿臉敵意地將孩子護在身後,警告曹誌亮:“以後不準再靠近我的孩子。”


    “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有探視權。”


    他說著蹲下身來,溫聲細語地問向林琅懷中的了了。


    “了了也很想爸爸是不是?今天跟爸爸一起出去玩,開心嗎?”


    女孩看了一眼林琅,猶豫了幾秒微微點頭。


    曹誌亮站起身來。


    “孩子都說了想我,林琅,我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恨我,我能夠理解,但是你沒有權利不讓我見孩子,了了她需要爸爸。”


    “她不需要你這種人渣爸爸。”


    林琅抱起了了,強行將她帶回了公寓。


    女孩被嚇哭了。


    這次之後,曹誌亮便總出現在孩子麵前,刷存在感。


    他不再一聲不響地接走孩子。


    而是趁著送外賣的間隙,經常往幼兒園跑,給她帶一些玩具跟零食。


    隔著幼兒園的圍欄。


    曹誌亮將事先買好的冰淇淋放在身後。


    “了了?”


    坐在地上玩球的女孩,聽到曹誌亮的聲音,眼睛瞬間就亮了。


    “爸爸!”


    她丟下球,小跑著過來。


    “猜猜爸爸今天給你買了什麽?”


    女孩清澈的瞳眸轉動著,用極其稚嫩的聲音說著:“冰淇淋!”


    “我們了了真聰明。”


    曹誌亮將藏在身後的冰淇淋從圍欄間隙遞進去。


    “好吃嗎?”


    女孩重重點頭,吃得滿嘴都是。


    “爸爸,明天還會來看我嗎?”


    “了了想爸爸來看你嗎?”


    女孩重重地點頭,隨後稚嫩的臉上又閃過一絲猶豫。


    “爸爸以後可以都這個時間點來嗎?這樣媽媽就不會知道,也不會生氣了。”


    “好。”


    連續一周後。


    曹誌亮每天下午放學前,他都會帶著小禮物來看了了。


    這已經成了他們父女倆的小約定。


    林琅時不時地從了了的包裏翻出一些小玩偶,便偷偷詢問幼兒園的老師,也就得知曹誌亮這段時間的行為。


    她本來打算電話警告曹誌亮的,但見他並沒有做出其他出格的舉動,又加上了了這段時間,明顯比之前開朗樂觀了許多。


    她也就假裝不知情,默許了。


    她沒有權利剝奪一個孩子想見父親的權利。


    秋雨降溫。


    舟舟淩晨突發高燒。


    保姆休假。


    林琅急忙收拾東西,要帶舟舟去醫院,又怕了了一個人在家醒了會亂跑。


    就將她喊起來。


    “了了,妹妹發燒了,起床穿衣服,跟媽媽一起去醫院。”


    “好。”


    女孩操著稚嫩的童聲,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穿著衣服。


    林琅一隻手抱著不停哭泣的舟舟,一隻手收拾著去醫院要用的東西。


    外麵雷雨交加。


    林琅不停地刷新手機頁麵,都無人接單。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裏來回踱步。


    了了將這一切全部看在眼裏。


    她拿起電話手表,給曹誌亮打去了電話。


    他借了江明月弟弟的車,冒著雨趕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林琅正疑惑這麽晚是誰,了了便急忙跑去開門。


    他氣喘籲籲,神情焦急,身上被雨淋濕了。


    “林琅,我送你跟孩子去醫院。”


    “你怎麽來了?”林琅滿臉詫異。


    “是我讓爸爸來的。”


    “先送孩子去醫院吧。”


    曹誌亮滿臉擔心,拉開車門,幫林琅打著雨傘。


    她有些猶豫。


    “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我們之間的恩怨不涉及孩子,舟舟現在發著高燒,我們的事就先放一邊,先給孩子看病要緊。”


    曹誌亮的話徹底打消了林琅的顧慮。


    這一晚上,曹誌亮忙前忙後,腳不沾地,又是繳費,又是詢問醫生孩子的病情,事事親力親為,盡心盡責。


    林琅抱著孩子。


    第一次感覺到了一個父親對於家庭的重要性。


    她有些動容。


    對曹誌亮的態度有了好轉。


    林聽也趕了過來。


    將曹誌亮的所作所為也全都看在眼裏。


    天色漸亮。


    曹誌亮拿起溫度計,給舟舟測了一下,見燒退了,這才鬆了口氣。


    “退燒了。”


    “你坐旁邊休息會吧。”


    “阿嚏!”曹誌亮剛坐下便打了個噴嚏。


    林琅見曹誌亮的衣服還是濕漉漉的,一晚上在醫院來回奔波,估計是凍著了。


    她有些於心不忍。


    “你回去換身衣服吧,別凍感冒了。”


    “我等舟舟把吊瓶打完。”


    “這裏有我跟林聽,用不著你在這守著。”


    “好吧,有什麽問題隨時聯係我。”


    他這才猶豫著起身,臨走時,在熟睡的了了臉頰上輕輕摸了摸,眼神中滿是慈祥的父愛。


    林琅看向曹誌亮走遠的身影,心竟然有些隱隱發疼。


    有種遺失的遺憾,突然被彌補的感覺,就像某個時空倒流。


    如果以前的曹誌亮能像今天這樣,在她帶著生病的孩子絕望無助時,他也能像個男人一樣替她遮風擋雨,或許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姐,你不會是心軟了吧?”


    林琅不否認,她有過一絲動容。


    “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我沒有權利阻止他愛孩子,而且這些時日,他的表現的確沒有什麽異樣,看著像是真的很關心孩子,也許是浪子回頭了吧。”


    林聽滿臉詫異。


    曹誌亮曾經的醜惡嘴臉,她還曆曆在目。


    “你不會真的相信他會改過自新吧?你忘記她當初是怎麽傷害你的了?”


    “我當然沒忘,我跟他是不可能了,但是如果他願意對孩子好,想當一個好父親,我也沒有理由阻止,更沒有權利剝奪,畢竟孩子也需要父愛。”


    今天的曹誌亮的確算得上一個稱職的父親,但林聽總覺得曹誌亮的目的不單純。


    一個為了別的女人,不惜拋妻棄子的男人,會突然良心發現又轉頭愛曾經不愛的孩子?


    她曾經也像林琅這樣天真地相信過浪子會回頭。


    可最後,還不是被林宏偉利用,被他毫不猶豫地賣給別人。


    “究竟是浪子回頭,還是居心叵測,別有所圖,姐,你得留個心眼。”


    林琅不以為然。


    “我一個單親媽媽,帶兩個孩子,還是他的前妻,比起他現在貌美年輕的老婆,我有什麽是他可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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