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裏麵的人語氣中滿是不耐煩。


    林聽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終於落地。


    還好,他人沒事。


    祁年見門外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那敲門聲又再次響起。


    他放下手中的紅酒,起身搖搖晃晃地去開門。


    “誰啊?”


    祁年一臉煩悶地拉開門。


    當林聽的五官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立刻呆愣住了。


    這個時間點,林聽不應該在餐廳吃著浪漫的燭光晚餐,接受江遇深情的告白嗎?


    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家門口?是他喝多了出現了幻覺嗎?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再次睜開眼對焦。


    不是幻覺。


    林聽她此刻就站在他麵前。


    心中的欣喜如翻江倒海一般衝了上來,眉眼中是抑製不住的喜悅。


    那一瞬間,他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喉嚨像是卡了什麽東西一般,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聽上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眼,手腳胳膊都在,臉上也沒有傷。


    她明顯地鬆了口氣,很快便將那抹擔憂隱藏起來。


    用帶有質問的語氣說道:


    “你沒出車禍?”


    “車禍?”


    祁年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想起他本來是準備去找林聽的。


    喝了酒的他開不了車,隻能打車,看到路邊有個亂跑的小孩即將被車撞,就衝過去救下了她。


    “我沒出車禍,是有個小女孩差點被車撞,我救了她。”


    “既然沒出車禍,手機為什麽一直關機?讓人擔心!”


    “手機被車壓壞了。”


    祁年一臉委屈的說著,幾秒後才反應過來,眼中瞬間亮起光來。


    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你是在擔心我嗎?”


    林聽眼神閃躲,麵上表情有些尷尬,嘴硬不承認。


    “誰擔心你,別自作多情了。”


    “你是覺得我出車禍了,所以才著急趕回來的?”


    “才不是!”


    雖然林聽不承認,但祁年心中早已認定,林聽就是在擔心他。


    他心中一陣歡喜。


    那這是不是代表著在她的心中,他比江遇更重要呢?


    要不然,她又怎麽會隻因為他一個電話,就拋下江遇趕來了呢。


    這麽想著,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小聲嘀咕著:“我看你就是擔心我,嘴硬不承認!”


    林聽有些惱羞成怒,急忙轉移話題:“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


    “我……”


    話題轉變得太快,祁年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於太過激動連語言組織能力都喪失了。


    “我……我……”


    “你喝酒了?”


    林聽聞到一股濃烈又刺鼻的酒味,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祁年急忙後退一步。


    “喝了一點點。”


    “你就準備一直讓我站在門外?”


    祁年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側身伸出手,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進來坐。”


    林聽挪步走了進去,便看見客廳布滿了鮮花,還有蛋糕跟玫瑰花。


    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拘謹到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祁年急忙將沙發上堆放的鮮花抱了起來,放在桌子上。


    “坐沙發上吧。”


    林聽略微有些尷尬,見這陣仗多半也就猜出來祁年要跟她說什麽。


    “還是不坐了。”


    她委婉地拒絕。


    祁年尷尬地撓了撓頭。


    在任何商業談判上,都能做到從容不迫、臨危不懼的祁年,卻在林聽麵前,緊張到連話都不會說。


    兩人麵麵相覷。


    配上曖昧的燈光,外加鮮花蠟燭等氛圍的烘托,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祁年開口打破了僵局。


    “你今晚跟江遇去吃燭光晚餐,他有沒有……”


    林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眉眼中瞬間騰升起一絲慍怒。


    “你跟蹤我?”


    祁年急忙解釋:“沒有,我在花店買花的時候,遇見了江遇,他跟我說的。”


    “哦。”


    兩人再次陷入了尷尬。


    祁年:“你是因為我的電話所以才回來的嗎?”


    “才不是!我是吃完了才回來的。”


    由於心虛,林聽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拉高,視線閃過著不敢看他。


    “吃這麽快?”祁年眼中滿是懷疑。


    “那個餐廳上菜速度快。”


    “哦。”


    祁年沒有拆穿她。


    停頓了幾秒,才終於問出心中最為關心的問題。


    “你……有沒有答應江遇的告白?”


    “你想我答應嗎?”


    祁年急忙回答:“當然不想。”


    林聽嘴角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你不是說有話對我說?”


    “對!”


    祁年這才急忙想起來,差點把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你稍等一下。”


    他像隻無頭蒼蠅,轉身整理了衣領,抱起桌上的鮮花。


    一臉認真誠懇地跟林聽告白。


    “林聽,我喜歡你,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嗎?”


    林聽看著他手中的那束鮮花,眼底浮現一抹糾結,內心更是五味雜陳。


    與其說是喜悅,但更多的是惶恐跟遲疑,以及對他們未來的不自信。


    她還能再相信他嗎?


    破鏡真的還能重圓嗎?


    她猶豫了。


    同一天裏,兩個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跟她表白。


    不是糾結該選擇哪一個。


    也從未在兩個男人之間搖擺過。


    她很清楚她心裏愛著的人是誰,她過不去的始終是她心裏的那道坎。


    那些傷害真實存在過,她無法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祁年重新開始,更怕會重蹈覆轍。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但你相信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都可以解釋的,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我在狡辯,但我真的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以前我以為推開你,讓你遠離我的世界,才是對你最好的。


    後來我發現我錯了,錯得離譜,我高估了我的冷漠無情,也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你離開後的每一天,我都無比痛苦,我才終於明白你對我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祁年見林聽一直不說話。


    心中逐漸沒底。


    他將出汗的手心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出手,一臉緊張地再次問道:


    “可以再給我一張走進你世界的門票嗎?”


    林聽看向祁年那雙滿是期待的眸子和那雙大手。


    她還可以再相信他嗎?


    心被撕裂著。


    搖擺的天平會倒向哪一邊,她不知道該如何選。


    那雙手,她真的可以再抓住嗎?


    等待她的未來,究竟是幸福,還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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