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哥?”


    沈清然心髒猛地下沉。


    她看向江闊,眼中滿是不解。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告訴別人的嗎?”


    “你給我打電話,被他看見了。”


    祁年看了沈清然一眼,見她渾身是傷。


    按了一下床頭的呼叫鈴。


    很快護士便走了過來。


    “把沈清然的病曆拿過來。”


    祁年看向沈清然,眼中沒有一絲同情,他覺得她一定又是在玩什麽花樣。


    “沈清然,苦肉計這一招,你還真是玩不膩了是嗎?”


    沈清然不敢置信地看向祁年。


    “阿年哥,你覺得我這一身傷是苦肉計嗎?”


    “難道不是嗎?”


    “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麽嗎?你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做那些害人的事情時,有考慮過受害者的感受嗎?”


    兩人劍拔弩張。


    江闊見氣氛有些緊張。


    “祁年,她這次是真的吃了苦頭了。”


    “我看你那腿撞得還不夠狠,不然你怎麽會好了傷疤就忘了疼。”


    “祁年,你這話說得就過分了。”


    沈清然:“你有氣衝著我撒就行,江闊哥,他不欠你的。”


    祁年看向沈清然,眼裏泛著淩人的寒意,恨不得剜了她。


    “行,我跟你也沒什麽好說的,既然你敢回國,那就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吧。”


    祁年沒再跟沈清然廢話,掏出手機直接撥打了110。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做錯了事,都要承擔後果,沈清然亦是如此。


    他不想親自動手,她犯下的錯,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


    “喂,我要報警。”


    沈清然呼吸一窒,臉色變得慘白。


    她沒想到祁年會直接報警。


    她不想吃牢飯。


    在國外的那段日子,她被那群人折磨,關在籠子裏,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每天遭受各種慘絕人寰的酷刑。


    沈清然現在想起,還覺得從頭到腳都是寒意。


    她絕不能進警察局。


    她不能被查。


    她一臉驚恐地抓住祁年的手,渾身抖得厲害。


    “阿年哥,你不能報警,你忘記你是如何答應我哥哥,要照顧保護我一輩子的嗎?”


    祁年冷著臉,甩開沈清然的手。


    “你別再想道德綁架我,我對沈淮序的承諾,不是你的免死金牌,更不是你可以隨意傷害別人的理由。


    做錯事就應該付出代價,就算你哥今天站在這裏,你依舊要為你曾經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沈清然連滾帶爬地跪在祁年麵前,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大腿。


    麵上的表情像是害怕到了極點。


    她牙齒直打顫,眼中滿是驚恐:“求求你了,阿年哥,別報警。”


    她一邊哀求,一邊不停地給祁年磕頭。


    那頭磕在地上,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額頭很快便紅了一大塊。


    她還在不停地磕,一個接一個,淚水大顆大顆地掉落。


    模樣十分可憐。


    “隻要你不報警,你要我做什麽都行,我願意贖罪,我讓林聽受到的傷害,你可以原封不動的在我身上討回來,不,你可以十倍百倍地討回來,隻要你別報警。”


    祁年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攥緊了些。


    他曾經真心地把沈清然當做自己的妹妹照顧,那些疼愛不是假的。


    可她做的那些事情,又著實讓他無法再縱容下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知道一時的婦人之仁,反而會害了沈清然。


    祁年心一狠。


    “警察,我要舉報一起……”


    沈清然見祁年仍舊要報警,她太害怕了,抓起桌上的水果刀。


    “林聽曾經因為我,被逼到割喉自殺,我現在還給她!”


    她閉上眼睛,用水果刀毫不猶豫地抹了脖子。


    江闊見狀急忙阻止,用手抓住刀刃,劃破手掌心。


    “你瘋了?”


    他黑沉著臉將沈清然手中的刀奪了過來,扔到地上,眉頭緊蹙。


    手掌心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一直不疼地在流。


    “江闊哥,你的手流血了。”


    沈清然一臉緊張的想要去查看他的手,被他躲開。


    “別碰我。”


    祁年見狀,隻能先將電話掛了。


    雖然心裏有氣,但祁年沒法做到對江闊不聞不問,急忙走出病房,喊來了護士幫他處理傷口。


    沈清然拘謹地站在一旁,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視線時刻觀察著祁年的情緒,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


    她很怕他再次報警。


    “清然身上還有傷,等她傷養好了,我會送她去自首。”


    江闊已經做出讓步。


    祁年又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沈清然回到江城,他也就不怕她再跑了。


    也就不急於一時。


    護士拿來沈清然的病曆。


    “您要的病曆。”


    祁年接過,病曆上無外乎就是一些外傷,其中有幾個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無痛人流手術。


    大出血,摘除子宮。


    “她做了人流手術?”


    祁年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雖然對沈清然做過的事情,很是氣憤,但內心深處,他仍舊把她當做妹妹,畢竟這麽多年的感情在,不可能對她身上發生的事情毫無感覺。


    他震怒道:“誰的孩子?”


    沈清然被嚇得渾身發抖,她把頭壓得很低,用手拽了拽江闊的衣角。


    向他發出求救信號。


    江闊想起沈清然跟他說的那些話,她在國外的那些遭遇。


    實在是太慘了。


    她曾經又那麽愛過祁年,在他麵前,她肯定想留有體麵。


    祁年一把拽住沈清然的手腕,眼神如刀。


    “孩子的父親是誰?”


    江闊聲音平靜的說道:“是我。”


    祁年滿臉不敢置信地看向江闊,言語中滿是質問。


    “她流掉的孩子是你的?”


    “是。”


    “你放什麽屁?你這些時間不是跟林琅在一起,你不是在追她嗎?難道你對她的感情都是假的,還是你隻是想玩玩?”


    “這你別管了。”


    祁年心裏騰升起一股怒火,抬手一拳打在了江闊臉上。


    “你混蛋。”


    他們的談話,被站在門外的林琅聽得一清二楚。


    她帶了了來醫院複查。


    撞見江闊跟祁年急匆匆地上了電梯,她出於好奇便跟上來了。


    卻沒成想,撞見這一幕。


    她感覺心髒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刺入,讓她難以忍心無法呼吸。


    原來她沒有誤會他。


    眼淚不自覺的便流了下來,林琅捂著胸口,每吸一口氣,心髒就傳來一股撕裂的痛。


    “媽媽,我們怎麽不進去找江叔叔?”


    林琅急忙蹲下身來,捂住了了的嘴巴,抱著她跑了。


    現在的她,無法麵對江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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