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賽大夫診所時,診所內除了有打鬥的痕跡之外,已空無一人。


    聖龍很仔細地將診所裏外看過一遍,雖然他以前來過四、五次,但知道賽麗芙就是藏鏡人,他懷疑另有密室。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一整排和天花板齊高的書架背後讓他找到一個暗門,不過暗門鎖上了。


    他估計賽麗芙並不在裏麵,但那女人喜歡賣弄聰明,必定會在裏麵留下類似尋寶戲的線索,而他就像實驗室中的白老鼠,隻能跟著她設計的路線走下去。


    七秒鍾,他隻用了七秒鍾就打開了鎖,當然裏麵的東西已經搬空,顯示賽麗芙是十分充裕的時間之下帶走賓雪。


    就在這時聖龍在地上看到一張像是廢紙的紙張,他毫不考慮地撿起來看,上麵寫著:愛麗絲回家了。


    楚夫人湊近一看,想不透的問:“這是什麽意思?”


    “謎語,賽麗芙在跟我們玩遊戲。”聖龍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不要理她,我已經出動所有楚門人,封鎖住機場和港口,諒她插翅也難飛。


    “我們想到用封鎖的方法,她也一定能想到,所以我想她不會笨到宏自投羅網,她一定是用謎語暗示的方法離開台灣。”聖龍神情凝重起來。


    “愛麗絲是誰?”楚夫人眉峰糾結。


    “愛麗絲就是那個被龍卷風吹走的小女孩。”


    “我的天呀,那是我八、九歲時看到的故事書,現在腦袋不行了,早就忘光了。聖龍發出哦的一聲:”我想起來了,她是坐熱汽球回家的。“


    “熱汽球要從哪裏起飛?”楚夫人提出疑問。


    “魔法師城堡屋頂,也就是這棟大樓的頂樓。”一說完,聖龍立刻奔跑上樓,到了頂樓,隻見十幾個沙包散落在地上,和奄奄一息的陳伯典背靠著水塔而坐。


    “聖龍你終於猜對了,但你還是來了一步。”陳伯典淒然的說。


    “賽麗芙把賓雪帶到哪裏去了?”聖龍焦急的問。


    “我不知道。”陳伯典身體一陣急速抽搐,鮮血從他口中流出。


    “你傷得很重,我立刻叫人送你去醫院。”聖龍由衷道。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忍了一口氣等你來,是因為賽麗芙那臭婆娘要我轉告你一個口信,大象抽雪茄,愛國打軍國……”


    “***!這是什麽口信!”聖龍啐道。


    “她說,你如果三天之內沒找到答案,她會寄賓雪的骨灰給你。”


    “臭婆娘!”聖龍感到無比憤怒,憤怒到全身打顫。


    “聖龍……還有千萬……不能接刀口個臭婆娘的刀子……有毒。”陳伯典臉部的肌肉突然扭曲在一起,五官像個包子似的擰在臉中央,雖然他的死相極恐怖,但他變形的嘴角卻透出一絲複仇的笑容。


    是的,賽麗芙一定沒想到他有那麽強的意誌力,在最後一口氣咽下以前,把她殺人的方法告訴聖龍,聖龍隻要避開這一關,他相信從人生舞台退出去的將是賽麗芙。


    一想到他很快就能在黃泉路上遇到賽麗芙,他忍不住要開心地笑了。


    同一時刻,楚夫人吃力地爬到頂樓,聖龍及時喊住:“大嫂,不要過來,陳伯典的死狀很慘。”他俯下身,伸手把他的眼皮撫下來,這是他以前所沒有的舉動,隻因為愛便他的心變溫柔了。


    “又是賽麗芙!”楚夫人忿忿地握緊拳頭。


    聖龍倏地興奮得大叫:“我知道了,賓雪在伊拉克首都巴格達市,大象抽雪茄指的是克林頓的緋聞,愛國打軍國指的是飛彈打伊拉克,也就是說這幾天克林頓為了轉移彈劾的壓力,出兵攻打巴格達,而賽麗芙不但要引我深入戰火,如果我推測的沒錯,她選的地點還會是美軍選定的軍事基地。”


    喜歡賣弄聰明的人,往往是高估自己,低估別人的笨蛋。


    聖龍一下飛機,機場外擠滿了高舉咒罵美軍入侵標語的人群。


    賽麗芙不無可能混在人群中狙擊他,聖龍立時提高警覺。這時有個小孩向他靠近,手上還拿了一封信,舉到他的麵前,信封上麵用中文寫著兩行字,一行代表收件人,一行代表寄件人,分別是給壞男人和複仇者。


    是複仇者,而不是賽大夫或賽麗芙,果然賽麗芙隻是拿錢殺人的殺手而已。


    聖龍先是嚇一跳,盯著那封信怔了一怔,心境在這短短數秒鍾從震撼、氣憤到鎮定,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從小孩手上接過信,那小孩立刻轉身加入抗議的隊伍,聖龍並沒打算去追他,因為他知道問那小孩誰給他信也無濟於事。


    會自稱複仇者的隻有那個人,為了發生在俄羅斯的那件事,來找他算帳。


    聖龍聳了聳肩,他不怕複仇者,他當年隻是個初生之犢就能贏了複仇者,現在他比當年更強壯不知幾百倍,他還是會贏複仇者的。


    拆開信封,裏麵是一張寫了地址的紙條,要他在淩晨十二點抵達。


    淩晨十二點正是美軍計劃攻擊的時間,聖龍揚了揚嘴角,露出淺淺的不屑,他相信這個地址應該曾是伊拉克某軍事基地,也就是美軍轟炸的目標,可見複仇者是擔心賽麗芙達不成任務時,還有愛國者飛彈,這種雙保險的策略,看起來很不錯,但給了聖龍一線生機。


    賽麗芙本身一定也很了解時間的重要性,如果她在時限內沒完成任務,她就得跟他們同歸於盡,所以她會著急,人隻要一著急就很容易出錯,他已經想好了應對辦法。


    到了晚上,聖龍比約定的時間晚到半個小時,他看了看四周,果然是個已經遷移的軍事基地,牆上有軍事用語的阿拉伯文,地上散落著還沒裝火藥的空彈殼……


    賽麗芙從樓梯走下來,不過她隻走了幾個階梯就停下來,以一種又冷又殘酷的神情望著聖龍,仿佛他是貓爪下的老鼠。“你遲到半個小時。”


    “整個城市在宵禁中,我能趕來已經不錯了。”聖龍故意把自己說得很無能,以降低賽麗芙的戒心,他問:“賓雪在哪裏?”


    “樓上。”賽麗芙有點醋意。“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讓我見她一麵。”聖龍強力要求。“如果你不答應,我立刻轉頭就走。”


    “可以,不過你就站在現在這個位置不準動,你隻要一動我就殺了她。”賽麗芙退回樓上房間,扶著看起來昏迷不醒的賓雪,站在樓梯頂端,陰笑道:“你放心,她沒死,隻是被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劑。”


    說完之後賽麗芙手一鬆,賓雪應聲倒在地上,聖龍看了好心疼。


    “很好,賽麗芙你打算怎麽殺我?依鍾老大、黎宏、陳伯典哪種方式?”


    “我很屬意黎宏的方式,不過我想你一定不樂意先讓我爽一爽,坦白說,你是我所玩過最棒的男人。”賽麗芙舔了舔嘴唇,眼中有迷離的陶醉。


    “鍾老大、黎宏和陳伯典在你的名單中排第幾?”聖龍故意拖延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和賓雪越有利,對賽麗芙則是大大不利。


    “不要提他們,跟那三頭豬上床,每次我都要洗澡洗好久,惡心死了。”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馴服那三頭豬?光靠美人計?”


    “美人計隻是贈品,他們真正想要的是楚門幫主那張小椅子。”賽麗芙雖然說話的神情很自滿,但眼中卻有—。絲揮不去的哀傷,“那三頭豬笨死了,我把他們各別找來,躺在床上,用鈔票當被子,並對他們說隻要能讓我當上幫主夫人,我的錢、我的人就屬於誰的,他們就乖得跟龜孫子一樣,任我擺布。”


    “人家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為什麽要殺他們?”聖龍極盡諷刺。


    “很簡單,楚門幫主隻是個幌子,而他們每個都信以為真,之前他們做的倒也不錯,殺了三個幫主又把你逼回來,但他們和你過招無異是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偏偏他們又急得想殺賓雪,壞了我的大計,所以我就把他們殺了,也算得上是為三位幫主報仇,關於這點你還得感謝我。”賽麗芙咭咭地怪笑。


    “再談下去,飛彈就要掉進來了,要我怎樣你才會放過賓雪?”聖龍算準了時間。


    “你如果能接住我的飛刀,我就放了她。”賽麗芙一邊說一邊下樓。


    聖龍雙手背在身後,腳一前一後站開,眼神專注地看著賽麗芙的一舉一動。


    兩個人像獵人和花豹,賽麗芙脫掉外套,露出腰間的大皮帶,那條皮帶像是連接刀鞘的皮帶。聖龍很快地看了一眼,上麵有十二把刀,賽麗芙用戴了手套的手先抽出兩把刀,在射出的同時,另外十把也幾乎是同一個時間發出去,但是聖龍一把也沒接,他隻是快速地移動身形,躲避飛刀。


    “你為什麽不接!難道你不管她的死活了!”賽麗芙大吃一驚。


    “你的刀子有毒,我隻要碰一下就會毒發身亡,我為什麽要自尋死路?”


    “你怎麽知道?”賽麗芙一直後退到樓梯上。


    “陳伯典死前告訴我的。”聖龍從襪子裏取出一把小手槍。


    “聖龍,你不要過來,再走近一步我就殺了她……”賽麗芙一麵拔腿奔上樓,一麵從手套裏取出一把無毒的手術刀,但當她到達樓梯頂端時,整個人花容失色。


    “你在找我嗎?”賓雪從外麵的門走進來,身上全是泥塵。


    “你……你怎麽會……”賽麗芙劇烈地喘著氣。


    “在你走下樓的那段時間中,我已經從二樓窗戶跳出去了。”賓雪甜笑的說。


    “我在你身上打了麻藥,你不可能醒來!”事實擺在眼前,賽麗芙還是不敢相信。


    “賽麗芙,你對賓雪了解太少了,當然這並不怪你,你的目標是我,所以你沒有調查她,你以為她隻是個普通女人,這就是你輸的地方,在她身上卻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奇跡。”聖龍把槍口對準賽麗芙。


    “我認輸了。”賽麗芙歎了一聲,手一揮,脖子立刻噴出鮮血。


    “賽麗芙你為什麽要自殺?”聖龍奔向前,一手按住賽麗芙頸部的傷口,但血仍然不斷地湧出,那一刀已經切斷了大動脈,這表示賽麗芙一心求死,回天乏術。


    “我失敗了,與其被組織殘酷的處死,不如自殺來得痛快些。”


    “你的組織到底是什麽樣的組織?”聖龍急著問。


    賽麗芙腕上的手表突然發出嘩嗶聲響,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賽麗芙眼神柔和地看著聖龍。“沒時間了,你……你們快走,再過三分鍾這裏就會被炸為平地,快走……”


    在說完話的同時,賽麗英兩眼一直,跟著斷氣,聖龍輕輕放下賽麗芙的屍首,拉著賓雪的手,拚命地往外跑,三分鍾後那棟軍事大樓成了一團火球。


    賓雪和聖龍跑到狹巷內,賓雪喘著氣,呼吸還沒完全平順,聖龍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開的唇,將他口中的熱火傳送到她的口中……


    有了這次死裏逃生的經驗,雖然聖龍不是第一次陷入這種危機中,但和他心愛的女人一起奮鬥,卻是他永生難忘的經驗,這使他更珍惜她,更珍惜愛情,更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賓雪也是這樣想。


    “你想到了什麽?”賓雪頭枕在聖龍懷中,仰著臉問。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聖龍拾起地上的內褲,溫柔地替她穿上。


    “嗯……”賓雪從喉間發出愉快的呻吟回應。


    “嫁給我,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聖龍突然雙膝落地。


    “我早就已經是你的人了。”賓雪也跪了下來,雙手圈住他頸子,換她主動吻他。


    “隻要一離開巴格達,我們立刻找個牧師主持婚禮。”聖龍興奮的說。


    “聖龍,我希望我的婚禮是由我的上師祝福。”賓雪撒嬌道。


    “好,聽老婆的將來會大富大貴,我們就去西藏結婚。”聖龍百分之百順從。


    “問題是,我們該怎麽離開這裏?”賓雪雙眉鎖了起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聖龍看了看天,地對空和空對地飛彈形成的火網越來越大。


    “這時候國際銀行都不敢營業,有錢也領不出來,除非用搶的……”


    “放心,我的皮帶裏有大額的美金。”聖龍拉起賓雪,決定走到大馬路求救。


    因為宵禁的緣故,市區內除了軍車、救火車和救護車以外,幾乎很少看見私人車輛,不過聖龍還是攔到了一n新聞采訪車,用三萬美金的代價,將他和賓雪載到比較安全的地方,先躲過夜間轟襲再說。


    聖龍事先拜托那名記者買了兩套衣服,兩個人扮成中東人的模樣,避人耳目。


    上了車,聖龍想到什麽似的一邊搖頭一邊笑:“看我多糊塗!竟然忘了告訴你我真實姓名,到時候你看到結婚證書,搞不好還以為自己嫁錯人了。”


    “你不是姓聖,名龍嗎?”賓雪蜷屈著雙腿坐在椅子上,手支著下巴。


    “我老媽要是知道我改名改姓,不把我皮剝了才怪。”宋夫人確實有過這種念頭。


    “天啊!我還以為你是孤兒!”賓雪越聽越好奇的樣子。


    “才不是,我媽媽健在,我爸爸已經過世了,我上有一個哥哥,下有兩個弟弟一個小妹。”聖龍語氣中流露著祝福:“不過我最近聽到傳聞,我大哥結婚了,我不但多了一個大嫂,而且他們隨時可再添一個生力軍。”


    “你家人口真不少。”賓雪不由得擔憂大家庭小媳婦難為。


    “放心,除了我媽在家外,其他人都翹家了。”聖龍看穿她的心思。


    “為什麽?”賓雪更是擔心,兒女全離家出家,宋夫人一定是超級難處。


    “人家都不想回家做苦工。”光是想到每個月厚得可以打死一隻牛的財務報表,聖龍就覺得頭疼,和遠在美國的宋夫人母子連“頭”。


    “你家很窮嗎?”賓雪完全誤解。


    “某些方麵來說,我家比窮人還不快樂。”聖龍笑了笑:“講了半天,還是忘了先自我介紹,我叫宋常雋……”賓雪一聲大叫,手一斜下巴幾乎要撞到膝蓋,幸虧聖龍眼明手快,用手托起她的下頦。


    “不可能!你不可能叫宋常雋!”賓雪一個勁地喃喃自語。


    “叫宋常雋有什麽不對?”聖龍手揮在賓雪眼前。


    “宋家四個男人,酷、壞、色、臭的名聲,在美國的華人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在美國住過一段日子,對豪門宋家自然有所耳聞……”賓雪眯著眼:“我知道了,你們隻是同名同姓而已,命卻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真的是宋家那個壞男人。”聖龍眼一斂,十分正經。


    “騙我的!”賓雪噘著嘴,還是不相信。


    “如假包換。”聖龍拍胸保證。


    “扶著我,我快昏倒了。”賓雪兩手一攤,身子倒向聖龍。


    “聽到要嫁給宋家二公子,所以高興的想昏倒,是不是?”聖龍促狹道。


    “不是。”賓雪搖頭,神情認真:“我寧願嫁——楚門的壞男人。”


    她還是喜歡這個和她旗鼓相當的壞男人,她罵他豬八戒,他就還擊笨女人,她說他放屁,他也叫她蠢蛋,兩個人每鬥一次嘴,感情反而越好,魚水之歡也更美妙,這樣的人生才好玩。


    聖龍並不知道在巴格達市還有多少個所謂的組織分子,所以他」們不敢投宿旅館,而是藏匿在清真寺內。但他們仍不敢掉以輕心,一個扮回教教士,另一個扮中東婦女,混在向真主阿拉禱告的信眾中靜待黎明的來到。


    天一亮,他們一前一後走出清真寺,和所有的人做一樣的動作俯首吻著泥土,表示感謝阿拉庇佑,然後以迂回的方式繞過混雜的人群,閃進一條小巷。


    就在他們以為安全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達達”聲向他們快速接近,兩個人吃驚地回頭看,一個穿黑袍,蒙著麵,和賓雪扮相同樣的中東婦女,騎著破舊的腳踏車奔至。這種腳踏車在長期被西方國家經濟製裁而物資嚴重缺乏的巴格達市經常可見,算是重要的交通工具不過一般都是男人在騎。


    聖龍的手放在長袍內,握著一柄裝有滅聲器的手槍,準備應變。


    那名婦女在經過聖龍身邊時,煞住了車頭,用純正的國語急促的說:“要想活命就跟我走。”


    聖龍一看到那女人的眼睛,他立刻相信了她,並對賓雪說:“跟她走。”


    王人還沒走到巷尾,一間住戶的後門打開,騎車的女人先進去,聖龍和賓雪接著進去。一個滿麵皺紋的老婦關上門,把腳踏車牽離房間,然後三個人靜靜地圍著桌坐,桌上有三杯正在冒煙的酥茶,香味撲鼻。


    這時門外的巷道出現奔跑的腳步聲,聖龍豎耳傾聽,數了一下,總共有十一個人跑過去。


    約莫過了二十分鍾,聖龍確定外麵完全沒人後說:“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不客氣,中國有句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俠士。”女人發出一下清脆的笑聲。


    “聽你的口氣,你是個外國女俠。”聖龍接著說。


    “我算是半個中國人,家父是日耳曼人,家母是香港人。”女人回答。


    然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發問:“我有一個問題……”


    聖龍伸出手,做出禮讓的動作:“女士優先。”


    “你為什麽相信我?”女人問。


    “因為你的眼睛比天使還要純真。”聖龍由衷的說。


    “謝謝你的誇獎。”女人眨著眼,這種動作如果換成別的女人來做,可能會被認為是勾引,但她清亮的眼睛,使她看起來隻有更顯得俏皮可愛,完全不具邪念,連坐在一旁的賓雪都不由得喜歡上這個救命恩女。


    聖龍直接了當:“我想問的是,你對要殺我的組織有幾分了解?”


    “它是一個殺手組織,不論真家是誰,隻要有錢就能請到他們除去眼中釘。”女孩接續著說:“不過你隻要離開德黑蘭,就再也不會被人追殺。”


    “這話怎麽說?”聖龍神情十分專注。


    “殺手組織有個規矩,每個任務隻執行一次,失敗了就放棄。”


    “我懂了,任務失敗代表被追殺者能力高過組織一等,所以他們寧可殺掉自己的殺手,也不願留下蛛絲馬跡,讓組織遭到威脅。”這時聖龍放在桌上的手迅速握成拳頭,賓雪完全不在意有外人在座,立刻以手掌包住聖龍的拳頭,表現她的柔情,聖龍的怒火瞬間消滅,揚了揚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


    “說得一點也沒錯。”女人點頭,“不過據我所知,這次的買家出價要殺的是兩個人,你和宋常澈。”其實這點頭還有另外一種意思,那就是她非常羨慕賓雪。


    雖然她聽過壞男人的故事,可是她覺得他一點也不壞,對女人來說,能為心愛的女人死而無憾的男人,就是好男人,不,根本就是超好男人。


    “那家夥死不了的。”聖龍放下心頭大石似的:“你救了我,我應該怎麽謝你!”


    “我想知道宋常徹的下落。”女人解釋:“殺手組織和我有血海深仇。”


    “我幫你複仇。”聖龍義不容辭。


    “不行,如果他們見到你,整個行動就會取消。”女人搖頭。


    “既然如此,我就明說,我那個三弟宋常澈,他的外號叫色男人,這種外號看字麵解釋就知道,不用我說吧!”聖龍看了一眼蒙麵女人的眼神,發現意誌堅定,他隻好繼續說下去:“他現在的身份是極少數人知道的保鏢,要想和他見麵,除非雇用他保護,但先決條件是,委托人必需是xo美女。”


    女人側著頭問:“什麽叫xo美女!很會喝威士忌嗎?”


    就憑這個問法,賓雪雖然沒看見她的臉,但她想她是個相當年輕的女孩。


    “不,是頂極美女的意思。”聖龍笑了起來。


    “你看我具不具備頂極美女的資格?”女人掀開了麵紗。


    “具備。”聖龍頻頻點頭,坦白說這中德混血女郎不但美,而且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美得世間少有,但他已有了賓雪這樣的愛人,所以別的女人容貌再美,甚至美過賓雪一點,他也無動於衷。


    女郎因為了解聖龍對賓雪愛得非常深,對她的美貌反應冷淡,她非但不覺得生氣,反而很高興賓雪有此專情的愛人,她笑吟吟地說“你剛才說先決條件,那麽再來還有什麽條件?”


    “你聽了別生氣。”聖龍輕咳一聲:“付保護費的方式分事前和事後,事前先付十萬美金,事後再付十萬美金,還要陪他睡覺一個月。”


    “陪睡一個月?”賓雪失聲叫了出來,這個色小叔真該打屁股。


    “我答應。”女郎一付從容就義的表情。


    “這是聯絡色男人的方式。”聖龍隻好留下一張紙條,同時在他心中,泛起一絲苦澀的悲情,好端端的一個美女去找色男人,無異是羊人虎口……


    聖龍和賓雪離開伊拉克的方式並不是直接坐飛機離開,而是由女郎開著吉普車載他們越沙漠,到了科威特之後,再乘水上飛機到埃及,最後才由開羅飛到香港,然後女郎在機場大廳和他們分道揚鏢。


    就在聖龍買好機票時,發現賓雪眼神有異。“怎麽了?”


    “我有點擔心……上師萬一不喜歡你,怎麽辦?”賓雪擔心聖龍身上的殺氣。


    “我人見人愛,上師怎麽可能不喜歡我?”聖龍摸了摸下巴,“我倒擔心他萬一說我是活佛轉世,要我出家做喇嘛,你怎麽辦?”


    賓雪瞪他一眼:“我呸!你這付德性還想做活佛?做狒狒還差不多!”


    “罵我狒狒,不等於罵你自己是母狒狒。”聖龍哈哈大笑。


    賓雪噘起嘴,本來想抗議,但聖龍趁這個難得的好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摟住賓雪的纖腰,熱情地把舌頭滑進賓雪的雙唇裏,這麽出眾的男女在機場上接吻,自然引起不少人注目,不過他們不在乎別人觀賞。


    在經曆德黑蘭幾乎聞到死亡味道之後,他們的心態異常開放和輕鬆。


    倆人就這樣親親我我地來到了西藏,在布達拉宮的山腳下,一間用羊皮遮頂的破屋前,一個皺臉的老人,麵向寺廟,身穿僧衣,一手轉經輪,神色寧靜,身後坐了一個低著頭的女孩。


    老者一看到聖龍的臉,怔了一怔,聲音顯得有些意外:“是你!”


    “我們見過麵嗎?”聖龍被老者的話搞糊塗了。


    “見過,是在賓雪的記憶中見過你。”老者講話很玄。


    聖龍是無神論,本來想嘲笑一番,但被賓雪適時拉住衣袖,暗示他不得無禮。


    “你們前世曾有一段被詛咒的戀情……”老者看出聖龍不服氣的心態。


    “我知道,賓雪的前世是俄國首席芭蕾舞星。”聖龍不客氣的打岔。


    “對,而你是皇氏宗親,算起來是沙皇的堂弟,因為俄皇政權被推翻,你遭到處決的命運,當時賓雪在巴黎公演,為了追隨你,她投河殉情。”老者感歎的說:“人世間有很多無法解開的事,所謂的命中注定其實是累世積下來的因果,你和賓雪今生有緣,也可以說是彌補前世的癡情。”


    “有一點我不懂,被詛咒是什麽意思?”聖龍眉頭皺起來。


    “一個忌妒的靈魂,前世是俄國共產黨的一員大將,今生是複仇者。”


    “不過你不用擔心,你跟他的恩怨已了。”


    聖龍雙手虔誠合十,心服口服。“上師,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


    “好好對待賓雪,她現在肚子裏有一個月的身孕。”老者未卜先知地。


    “一個月!那豈不是第一次就中獎了!”聖龍說溜了嘴,賓雪在一旁紅透了臉。


    “恭喜你們要做爸媽了。”老者如灌頂祝福的方式摸了摸倆人的頭。


    “今天來,就是想請上師為我們主持婚禮。”聖龍由衷道。


    “這是我的榮幸。”上師仿佛得到某種啟示般,話峰一轉:“容我請問,你是不是有個跟你一樣愛冒險的兄弟?”


    聖龍點頭,“有,我弟弟宋常澈,他比我還酷愛刺激。”


    “那女孩是中印混血,身上有很多痛苦的業障,別人不能替她化解,隻有令弟能救她脫離苦海。”老者指著身後的女孩。


    女孩這時站起來,走到老者身旁,臉禮貌性地抬了一下,不到三秒的時間,聖龍卻感到一股高貴的氣質,令人不敢直視,連賓雪也心中暗暗吃驚,這女孩肯定是皇族後裔。


    “上師的意思是……”聖龍麵有難色。


    “請代我把她交給令弟保護。”老者把女孩交到聖龍手上。


    聖龍歎氣:“不瞞上師,我弟弟有個不雅的外號,叫色男人,對女孩子不好。”


    老者抬起頭,看著天說:“世事皆有緣定。”


    聖龍不再多說什麽,一個是中德混血女郎,另一個是中印混血女郎,隻有老天才知道——色男人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從香港飛往台灣的飛機,幾乎可以說是班班客滿。


    這天也不例外,空中小姐站在機艙門口,綻開花般的笑容歡迎乘客。


    突然,一聲尖叫引起大家的注意——一個老頭子的拐杖“不小心”地撩起空中小姐的裙子,這時每個男人的眼睛都凸了出來,把粉紅色透明內褲裏的黑色卷毛看得清清楚楚……


    空中小姐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很快地拉低裙擺恢複鎮靜,扶著手腳發抖,路走不穩的色老頭坐定位,就在空中小姐轉身時,又一聲驚呼引起大家好奇,不過這次沒有精彩畫麵,大家都不知道空中小姐為何呼叫?


    空中小姐回頭瞪著色老頭,她本來以為是色老頭擰了一下她的豐臀,可是看到色老頭兩手規矩地在胸前交叉,而從她被摸到回頭的時間不過五秒而已,色老頭的動作再快也不可快過閃電,所以空中小姐排除了色老頭的嫌疑,隻好自認倒黴。


    就在離飛機起飛時間還有一分鍾前,機艙內突然掀起騷動,一個身材苗條,臀部渾圓的混血美女走了進來。她的麵容姣美,穿著牛仔褲,看起來充滿活力,但色老頭對她的興趣遠不如從另一個走道走進來,全身包在白色柔紗的印度女人,看起來楚楚動人來得大。


    兩位美女分別坐在色老頭的左右手,引起色老頭的歹念。


    擴音器傳來飛機將要起飛的訊息,提醒大家——椅子恢複原狀和係好安全帶。


    “我好怕,我第一次坐飛機。”色老頭以發抖的聲音對印度女郎說。


    “老伯別怕,飛機出事的機率很小,比坐車子還安全。”印度女郎安慰道。


    “能不能讓我握著你的手?這樣我就不怕了。”色老頭得寸進尺。


    “好。”印度女郎好心腸地答應。


    “且慢,我有治飛機恐懼症的好辦法。”


    棍血女郎話一說完,一記手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色老頭的肩膀砍下去,色老頭啊了一聲,頭倒在混血女郎高聳的胸上,混血女郎蹙著眉推開色老頭沉重的腦袋,並拍落胸前的頭皮屑。


    “髒死了。”


    “你為什麽要打昏他?”印度女郎不解的問。


    “我看到色狼就手癢。”混血女郎又趁機往色老頭的頭上敲出一個冰淇淋球。


    “他那麽老,你這樣打他會把他打成白癡。”印度女郎非常不滿。


    “本姑娘高興,你想怎麽樣?”混血女郎冷哼一聲。


    “你這麽凶,以後很難找到好婆家。”印度女郎警告的說。


    “我找不到婆家,我就找你老公,破壞你的婚姻。”混血女郎回擊道。


    “你不可理喻!”印度女郎氣紅了眼。


    “你才是無可救藥!”混血女郎不甘示弱。


    兩位素昧平生的美女,無緣無故為了一個色老頭吵起架,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就是命運,兩位美女都是聽了壞男人的話,要去台灣等色男人,但她們萬萬沒想到,坐在他們中間裝昏的色老頭就是色男人易容喬裝的。


    此時,在色男人的心中,對這兩位美女有了一喜一怒的心情。


    可是老天爺卻跟他開玩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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