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虎子騎著挎子直接往裏走。


    進去不遠是一片湖水,湖水裏有很多荷花已經開放,在湖水裏搖曳著,煞是迷人。


    我們一直往前走,一邊走我一邊四處觀望,我很想看到那輛黑色的轎車,但是一直走過了這片湖,又沿著小河一直向上,一直到了角山下的公園管理處,也沒有見到那輛黑色轎車。


    在這裏,我倒是見到了很多的陌生麵孔。


    我知道,這應該都是胡家的人。


    我和虎子剛下車,胡小軍就從裏麵出來了。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個洛陽鏟。


    看到我的時候哼了一聲說:“我們在這裏勘察了三天,陳原,你倒是悠閑啊!看來你對國家的事業一點也不上心啊!”


    我說:“你們勘察出什麽了嗎?”


    胡俊傑說:“我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幾乎把公園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有什麽大墓。要是有大墓,隻能在前麵的湖裏了。”


    我說:“那個位子太低窪,不可能有大墓。”


    胡俊傑說:“這一點我倒是和你看法一致。這公園內,根本就沒有什麽大墓。”


    我笑了,說:“你找不到,但是不代表沒有。這樣好了,我再給你半天時間,過了中午十二點,你要是還找不到,我就要定穴了。一旦我把穴定準了,你可要願賭服輸啊!”


    羅會長剛好這時候到了,他聽了後說:“陳原,你的意思是,這裏有大墓?”


    我點點頭說:“自然是有,不然三年前的文物哪裏得來的呢?有陪葬坑,自然就有主墓。”


    羅會長聽了之後大聲說:“那太好了,我這就聯係院長和楊隊長,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陳原,你有把握嗎?”


    我點點頭說:“九成把握。”


    胡俊傑這時候一擺手說:“這公園我都探查遍了,兩天來,探孔打了上百個。這裏絕無可能有成建製的大墓。陳原,你在唬我。”


    我說:“胡將軍,你時間不多了,還是抓緊去尋吧。”


    胡俊傑沒說話,死死地盯著我。


    這時候從後麵的門裏出來一老頭,看起來七八十歲了,但是身體健康,目光炯炯。他一步步到了我身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說:“這位小友,你說有穴,有何憑證?”


    我說:“我不認識你!”


    他說:“我叫李雲成,專門給人看陰陽宅的風水的一個老頭。”


    這話一出來,羅會長突然大喊一聲:“您就是李半仙兒,李老爺子啊,幸會幸會。我幾次登門拜訪您都沒有見我,在這裏總算是見到您的廬山真麵目了。”


    不知道三爺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他幾乎是小跑著上前,二話沒說,到了這老爺子麵前竟然雙膝跪地,給老爺子磕了三個頭,他聲音顫/抖著說:“老爺子,晚輩猴三兒,我父親叫侯有才,外號猴大聖。他受過您的恩惠,要不是您,他早就完了。父親臨死的時候囑咐過我,什麽時候見到老爺子,一定要替他磕幾個響頭。”


    李雲成這時候揮著手說:“起來吧,起來吧,我年紀大了,早就記不得那麽多事了。”


    三爺起來,後退了幾步。


    李雲成這老爺子又朝著我走了一步,打量著我說:“你說有穴,何以見得!我行走江湖一輩子,什麽墓都見過,在這公園裏前前後後走了三遍,沒有看到一點龍穴的痕跡。你要是能在這裏點到龍穴,我倒是開了眼。”


    我想了一下,然後低聲說:“山昂局窄高處點,四畔平和低處扡。砂局均勻中正作,邊寬邊緊穴當偏。水斜山亂窠中隱,樂空下短定翻身。有來有去尋結局,山窮水盡向腰尋。四圍高逼穴易壓,嶺上尋蹤;四畔低曠穴恐露,麓下留情。左高而壓穴尋右,右高而壓穴尋左,任我推移。”


    我眼睛盯著這老爺子的目光,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知道,他領悟到了什麽。


    我說:“山水之變/態不一,咫尺之轉換頓移。”


    李雲成這時候閉上了眼睛,閉著眼,一隻手垂著,在掐指而算。過了大概有三十秒,他猛地睜看眼看著我說:“不可能。”


    他看著我把聲音太高了八度,大聲說:“一派胡言,陰陽顛倒,這樣的大墓要是下進去,後人是要出妖怪的!斷子絕孫。”


    虎子趴在我肩頭小聲問我:“出妖怪?”


    我扭頭小聲在虎子耳邊說:“就是同/性之間產生愛情的火化!”


    虎子頓時噢噢噢噢了幾聲。


    我沒有看到那黑色的轎車,正有些失望的時候,發現李有容從後麵出來了,一出來就到了李雲成的身邊,說:“爺爺,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胡俊傑這時候看著我嗬嗬笑了,說:“陳原,你說有穴,好,今天我就要看看穴在哪裏。我胡家和李老爺子聯手都找不到的穴,你要是能找到,我服!”


    虎子說:“誰要你服,隻希望你能遵守賭約,把胡嫻給我們送過來就好了。對了,記得帶著戶口本,領結婚證的時候要用。”


    李有容雙手插著腰說:“你做什麽夢呢,我爺爺和胡將軍都找不到的墓,你們能找到?”


    我看看表,沒有繼續說大墓的事情,而是惦記著昨天給我們報警的事情。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麽稱呼你,是叫你有容小姐,還是叫你有容同誌呢。”


    “叫我名字就好。”李有容說。


    我說:“你能告訴我,那天在車裏的人是誰嗎?”


    “不能。”


    我皺皺眉說:“當我沒說。”


    我和虎子說:“走吧,我們過了晌再過來。”


    羅會長一伸手攔住了我,他說:“陳原,你去幹嘛啊!到底有沒有大墓啊!我這都聯係了院裏和考古隊了,他們已經帶著人和裝備過來了,就等你定了穴就開始挖了。”


    我說:“下午開挖!”


    我和虎子沒有去別處,而是開著我們的大挎子圍著公園走了一圈。這一圈下來之後,我百分百確定了大墓的位子,甚至墓道口的位子我都能準確無誤地點出來。


    心裏有底之後,我們就在車上啃了個麵包,吃完了看看表,也就差不多中午了。


    這時候,胡家的人還在拿著洛陽鏟滿處探呢,但就是不來角山的背陰麵探。


    實際上,這也不能怪胡家的人太笨,隻能說是設計這大墓的人太狡詐了。要不是有那零零散散的幾棵樹,我也不會想到對麵山上那麵不顯眼的大鏡子的。


    可不是嘛,要是有人葬在這裏,就是陰陽顛倒。在這種地方埋葬先人,就是找著斷子絕孫呢!


    過了中午我們再次回到公園管理處的時候,研究院和考古隊的人都來了,設備也都帶齊了。


    而我的注意力沒有在這些人身上,我又看到那輛黑色的大奔了。


    這輛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路邊,我遠遠地看著這輛車發呆,心裏在想,會是她嗎?會是她給我報的警嗎?要不是她,此時我應該已經被燒死了吧。


    應該是三爺給屍影的消息,這時候,屍影竟然也開著車趕了過來。她的桑塔納轎車直接就停在了我的身邊,她下車後,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噠就走了過來,那聲音就像是在地上掉了一盆乒乓球。


    她到了我的麵前說:“老陳,到底穴在哪裏了啊!我可是特意過來看你分金定穴的。”


    我眼睛盯著那輛黑色轎車,伸手一指說:“在角山後麵。”


    胡俊傑聽了之後頓時樂了,說:“你開什麽玩笑。會有人葬在山後的嗎?”


    李雲成說:“陳原,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墓葬文化裏,就沒有把人葬在山後的葬法。怕不是你再嘩眾取寵,在耽誤大家時間吧。”


    我慢慢地轉過頭來,我說:“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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