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時候,田二哥過來問我們是過去吃飯還是送過來。


    今天中午又是一頓大餐,大家一商量幹脆過去吃個踏踏實實。我們所有人都放下了工具去了窯洞那邊,隻有兩個警察堅守崗位,是嫂子親自送的飯菜。


    在我看來,這牛肉菌湯吃起來比羊肉的還要香,這可把我撐得啊!他們還舉著啤酒瓶子在灌的時候,我已經吃飽了。我發現賈大春也不喝酒,他吃得和我一樣快。


    吃完之後,我叫上了賈大春說:“大春兒,去樹林方便一下,你去嗎?”


    賈大春舉著手說:“去去,哥,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


    我倆一起往下走,到了樹林裏之後,我倆褪下褲子並排著蹲下。


    賈大春說:“哥,真見鬼了。昨天晚上我閉上眼就覺得帳篷被人掀開了,一股涼風吹得我腦瓜子疼。我睜開眼一看,姚瑤在帳篷外麵對著我招手呢。我爬起來就跟著出去了,到了外麵之後,她一直往前走,我就一直在後麵跟著。她進了洞裏,我打著手電筒在後麵跟著她一直往裏走。心說姚瑤找我肯定有事。”


    我說:“你想沒想會是什麽事?”


    賈大春說:“哥,不瞞你說啊,我追求姚瑤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以為她是要答應我了呢。結果到了盜洞前麵之後,姚瑤直接就鑽進了洞裏,她是倒退著鑽進去的,進去之後還對我招手呢。”


    我說:“叫你進去?”


    賈大春說:“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啊,我小聲說,姚瑤,是你嗎?我這人雖然幹活不行,但是我遇事還是很冷靜的,我這方麵的小說看得又多,尤其是喜歡看破案的和靈異詭怪的小說。我就懷疑她不是真的姚瑤了。”


    我說:“多虧了你有這份警惕!”


    賈大春接著說:“結果姚瑤就是不說話,還是對我招手。我就又問了句,姚瑤,你怎麽了?”


    我說:“不會搭理你的。”


    賈大春說:“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她被什麽髒東西給迷住了,我們老家裏經常有女人被黃鼬啊,被狐狸啊,大蛇之類的給迷了。我打算救她,所以我慢慢靠近,伸手去抓她。但是她往後退了一步,還是看著我,對我招手。”


    我說:“然後呢?”


    賈大春說:“接著警察就過來了,兩個警察舉著手電筒照著我喊我,問我幹什麽呢。我再看這洞裏的時候,姚瑤就不見了。我告訴警察,姚瑤鑽進去了,警察蹲下往裏鑽了一段,什麽都沒有發現,說一點人鑽的痕跡都沒有。然後警察帶著我去了姚瑤的帳篷裏,姚瑤睡得正香呢。我這才意識到,我是見鬼了啊!”


    我說:“你和警察怎麽說的?”


    “我就說見到姚瑤進來了,我就跟了進來。實話實說啊!”


    我說:“警察怎麽說的?”


    賈大春說:“警察說我夢遊了,說我是太累太緊張了,建議我休息一段時間。我早上去找段教授,告訴了她我見鬼了,段教授覺得我這是在胡編亂造,目的就是想偷懶。哥,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那種人。我要是回去,姚瑤會看不起我的,我必須留下才行。”


    我這時候一用力,痛痛快快排除了體內的廢物,用紙擦了之後,我提著褲腰帶站了起來,一邊係褲子一邊說:“不瞞你說,我也見鬼了。但是我沒和任何人說。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件事,習慣也就好了。”


    賈大春說:“哥,你見到的和我見到的是一個鬼嗎?”


    我說:“差不多吧,一直在那個盜洞裏看著我們呢。”


    賈大春興奮地用拳頭一砸旁邊的大樹說:“我就說嘛!”


    我說:“不過這件事你不要和別人說了,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你要學著適應。”


    賈大春這時候興奮地說:“哥,我們這種人是不是天生有陰陽眼呢?別人看不到的,我們能看到。我們是有特異功能的那種人。對了,你知道特異功能嗎?你知道張大師嗎?”


    我說:“我們的耀邦書記早就批判過特異功能荒謬絕倫,最多就是變戲法而已。耀邦書記說過,不要介紹,不要宣傳。這就是我們的領袖給我們指引的道路。”


    賈大春說:“但是有很多老將軍去聽張大師的課啊,張大師在台上說,我就是你們的父親,你們必須要像兒子對待父親一樣尊敬我。張大師講完了之後離席,這些老將軍就會像兔子一樣衝上台去,搶著坐張大師坐過的椅子,喝張大師杯裏的剩茶。這都是你們北京上流社會的人幹的事情啊,是我的一個長輩親眼所見告訴我的!”


    我說:“這個有特異功能的張大師該不會叫張和平吧!”


    賈大春一說我就想起這個張和平來了,這家夥開始的時候是練氣功的,現在又玩起了特異功能啊!這可真的是: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果然,賈大春點頭如搗蒜,說:“沒錯,就是張和平張大師。”


    我頓時就在心裏嗬嗬了,心說這個神棍,竟然混得這麽開,特異功能,這又是個新事物啊,也是個新名詞。


    我去一旁站著等他,賈大春完事之後,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一股子臭氣,一陣風吹過來,這才好了很多。賈大春說:“哥,接下來該怎麽辦啊,我聽你的。”


    我這時候拿出來那張胡嫻的畫像,我展開後給他看著說:“我身上那女鬼是不是她?”


    賈大春一看就指著說:“就,就就就就……”


    我說:“好好說話!”


    賈大春說:“就是她,就就、就是她,不會錯。”


    我這時候有一個判斷,賈大春看到的女鬼本來是沒有什麽具體的樣子的,隻是我給他看了這畫像之後,他才把女鬼的樣子給固定了下來。實際上,他看到的不一定就是這個樣子的女鬼呀!


    我把畫像折起來,然後用信封包起來裝進了挎包裏,我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即便是你說了,也不會有人信你。這裏麵有蹊蹺,但是蹊蹺在哪裏了呢?”


    賈大春說:“哥,我今後聽你的。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有特異功能,我聽說國家新成立了一個特異功能研究所,你說我們可不可以……”


    我說:“別聽別人胡說,沒有這個研究所。你也別想多了,我們見到的也不一定是鬼,而是我們自己的腦袋出了問題。”


    賈大春搖著頭說:“我可不認為是我們的腦袋出了問題。我比誰都清醒著呢,我也不覺得你比別人傻。”


    這時候我也在想,是啊,到底哪裏出問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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