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之後,在心裏反複念叨一句話,永遠不要想著傷害自己的同誌!


    邢雲這人的確有很多缺點,但是在關鍵時候他能舍命相救。他再不好,是能幫助我們的同誌,關鍵時候能以命相搏。外國人再好,那也不是我們的同誌,又有什麽用呢?


    卡米爾和馬克甚至對雲南那三個兄弟的人沒有一點愧疚,他們老外有的是錢,無非就是賠錢了事。在他們看來,那三兄弟死了也就死了,最多就是心裏有些遺憾。一旦他們回到了自己的祖國,用不了三天就把這件事忘了。還會想著,要是不死人多好,不死人的話能省下一大筆錢。


    這也是我一直從心裏接受不了屍影的原因,她畢竟是美國人,她對這個國家不會有認同感的。一旦中國和美國打起來了,我想她會第一時間回美國,絕對不會留在中國參加抗美戰爭的。


    我閉著眼說了句:“以後應該對邢雲好一些。”


    林素素嗯了一聲。


    虎子說:“其實什麽時候也沒對他不好,隻不過這小子總想自己說了算。他要是行的話,讓他說了算也沒問題。關鍵是這小子幹啥啥不行啊!選個路都選不好。”


    我說:“年紀不大,經曆又少,心裏一直想著去部隊見見戰友,難免犯錯誤。經過這件事之後,他應該會反思的。”


    林素素說:“會反思,會自我批評的人都不會差到哪裏去,最怕的是他不知道吸取教訓。”


    虎子說:“不過這小子是真的挺勇敢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不是吹出來的。”


    我說:“睡吧,明天要是還刮風,我們就去插蟻獅,把這些玩意一個個拉出來消滅掉。”


    虎子說:“月水城又埋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出來。”


    我說:“這個春天一定還會吹出來的。我們有的是時間,急什麽!任務完成不了,我們絕對不會收兵的。”


    虎子說:“老陳,你說這縮縮能吃嗎?”


    林素素說:“豬啊你,縮縮是吃人肉長大的,你再吃縮縮。你吃得下去嗎?”


    虎子說:“是啊,這裏麵還有個倫理問題。不過我小時候可是經常吃螞螂和螞蚱,估計那蟻蛉燒著吃應該不錯。”


    “你就知道吃,還真是頭豬!”林素素切了一聲。


    ……


    第二天風還是沒有停,不過風小了很多。


    一大早我們就在院子裏做武器。在竹竿子的前麵綁了一個紮槍,在紮槍上焊了倒刺,隻要紮進去,這貨就別想掙脫。


    紮槍上綁著繩子,我們以後會把繩子拴在吉普車上,隻要插上,就用車往外拉。拉出來就擊斃。我就不信收拾不幹淨這些貨。


    虎子我倆忙了一大早上,到了九點鍾的時候,總算是弄好了一切。


    之後幫著老姚往發電機裏加了柴油,又給車換了一下空氣濾芯之後,也就開始吃飯了。


    知道等下要去幹體力活,所以要吃幹飯。林素素用電爐子蒸得大米飯,從前麵合作社拿了一些魚罐頭,吃得還是很不錯的。吃飽了之後,我們就打算出發了。


    我去邢雲那屋敲門,我說:“杜悅,走吧。”


    杜悅開門的時候,我看到邢雲也在換衣服。


    我說:“你就別去了。”


    邢雲說:“那不行,我得去開車啊!這種事怎麽能沒有我呢?”


    墨丠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她說:“我們走吧。”


    我說:“墨丠,你和陳熙就別去了,你們在家給我們準備午飯吧。這麽多人去了也沒啥用。”


    林素素說:“是啊,你們和老姚在家等著我們凱旋吧。”


    墨丠點點頭說:“這樣也好,你們小心一些。”


    邢雲說:“這不會有事的,那些蟻獅就是活靶子。”


    我們是開著兩輛車去的,開到了解放路的盡頭之後,一起開進了沙漠中。車越是往前走越是費力,一方麵是頂風,一方麵是地麵越來越軟,即便是特殊的輪胎行駛起來還是很吃力。還有關鍵的一點就是沙塵太大,嚴重影響車的性能。一旦空氣濾芯堵了,進氣量嚴重不足。


    虎子和邢雲在前麵開車,我和林素素、杜悅都下來往前推車。一輛車一輛車往前推,推完虎子那輛,回來再推邢雲開的那輛。


    我們正推著呢,藏族兄妹和法國人都來了,許二熊沒來,這貨還真的挺熊的。


    考古隊四人幫著去推虎子的車,我們在後麵推邢雲的車,一直推了幾百米,累得腿發酸發軟,當推到地方的時候,直接就累得坐在了地上。


    一夜之間,前麵的沙漠高了起來,那邊的月水城沒有被完全掩埋,起碼城門樓子還露著一小半呢。


    而這時候,在城門外麵這一片地帶,一個個的沙窩擺在沙漠中,這是他們為我們布置的陷阱。


    虎子把車掉頭,把繩子拴在了車上,舉著竹竿子就走到了最外麵的一個沙窩前麵。他對杜悅說:“準備好,露頭就開槍。”


    林素素說:“不會的,你要是紮疼它了,它絕對往沙子裏麵鑽。”


    虎子往後退了幾步,舉著竹竿子就助跑起來,最後人騰空而起,直接就朝著沙窩的中心插了下去。插進去的瞬間,就看到這竹竿子嗖一下就被拉了下去。虎子差點就被拽到地下。


    不過虎子激靈,趕緊撒手,拽著繩子就從沙窩裏爬了上來。


    杜悅手裏的槍一直對著沙窩裏,隻要這貨露頭就開槍。


    虎子爬出來之後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說:“插上了,這貨還真的是往下跑。”


    我說:“也夠懸的。下次還是要在腰上綁上安全繩。”


    虎子說:“我沒想到縮縮能鑽下去這麽多。”


    接著,虎子對著前麵的車擺手說:“拉!”


    邢雲本來是把半個身體從窗戶伸出來看著後麵的,看到虎子擺手,他喊了句:“好嘞!”


    車往解放路方向走是順風,繩子拉上勁之後,我們所有人都往後拽繩子,就像是在拔河一樣。車的力量加上人的力量,一點點就把地下的蟻獅給拉了出來。


    這貨出來之後還拚命往後縮,杜悅一槍爆頭,頓時這貨就失去了力量,我們很輕鬆就把它拉出來了。


    這大縮縮,兩米來長,體重得有四五百斤。虎子笑著說:“老陳,這就是一頭豬啊!當真不能吃?”


    藏族姑娘這時候大聲說:“這是好藥材啊,可惜帶不走。能治療結石病,解熱鎮痛,高血壓,中風後遺症,消化不良,還可以用來治療刀傷。這地牛是最好的藥。”


    卡米爾說:“我覺得能吃,這裏麵含有豐富的蛋白質,我們現在食物匱乏,最缺的就是蛋白質和維生素。我想它的肉裏有著豐富的蛋白質和維生素。”


    我說:“但是有一個問題,這些東西是吃人肉長大的。是吃我們兩千多同誌肉才長這麽大的。”


    我這麽一說,大家都沉默了。


    我上去用刀子割開了蟻獅的皮肉,肉質白嫩,就像是螃蟹肉一樣。我把紮槍拽了出來,然後對著邢雲擺著手說:“倒車,我們進行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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