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就快黑了,我們一行人回去進了院子就去看紅果藤了,全枯萎了。我們用鐮刀割了,全扔進了坑裏,把坑填平了。紅果藤就這麽告別了我們。


    老陳說:“你們說著紅果藤別處還有嗎?我們該不會把全世界唯一的根給除了吧!”


    無恙說:“虎子叔,讓你這麽一說,我們罪過還大了。這要是在外麵,就得進監獄了呀!”


    我說:“別想那麽多,什麽都沒有人命值錢。宮晴能活過來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看著宮晴說:“今晚你能睡個正常覺了。對了,你用倒時差嗎?”


    宮晴說:“我已經困得不行了,我去做飯,等下吃完飯我就睡覺。”


    說著,宮晴已經開始打哈欠了。


    宮晴去做飯,我去幫忙,宮晴還不用我,讓我出來呆著。最後是無恙進去幫忙了。


    我說:“老陳,無恙會做飯嗎?”


    老陳說:“一個人最重要的技能是什麽?就是做飯。不會做飯,這個人的生活就不會愜意,你想想,天天出去吃飯,外麵的飯菜能吃嗎?不是甜就是鹹,大米飯哪裏有什麽好米啊,自己用電飯煲蒸米飯,滿屋飄香。出去吃的米飯,難以下咽。”


    虎子說:“就是矯情,餓你幾頓你吃啥都香。”


    老陳說:“虎子,你願意去下館子嗎?”


    虎子一瞪眼說:“我才不呢,三姨奶包的餃子可香了,外麵的餃子,能吃嗎?肉餡都是用機器絞的,和泥一樣。再說了,人家會給你用好肉嗎?還七分瘦三分肥,還必須是新鮮的前朝肉。別做夢了,都是那種一百八十斤小豬的凍肉,又硬又柴。我買肉,豬不超過三百斤的肉我看都不看的。”


    老陳說:“那你還嗶嗶啥?閉嘴吧你。驢子,你習慣下館子嗎?”


    我說:“我從來不下館子,家裏做的飯菜最香!明天咱包一頓餃子吧,我看白菜能吃了。”


    虎子說:“這地方白菜不包芯啊,沒白菜幫子怎麽包?包芹菜的吧,芹菜豬肉也不錯。”


    ……


    宮晴的蘇醒令我們大家都很開心,雖然紅果藤沒了,但是和宮晴比起來毫無意義了。畢竟一個人的價值是無限的,紅果再好吃,不過是一種果子罷了。


    林子裏有的是果子,口感是差點,但也不是不能吃。


    第二天我們包了餃子,上午十點鍾我們就吃飯了,吃完之後,宮晴非要讓我帶她去看看鐵柱兒。她說要去感謝鐵柱兒,畢竟這麽多年鐵柱兒對她還是不錯的。


    我帶著宮晴和無恙下了山,沒空手去,給鐵柱帶了一些我們種植的蔬菜,到了鐵柱家的時候,鐵柱不在家,不過他的菜園子是剛澆過水的。說明他沒走遠。


    我在門口大喊了幾聲之後,沒有聽到鐵柱兒回應。


    不過很快,從遠處走過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夥子,人長得挺精神的,他看到我們之後簡簡單單說了句:“找鐵柱兒啊!”


    我說:“是啊,你是誰?”


    他說:“進來吧,我認識你們,你們不認識我。我以前隻是一具屍體,是最近剛活過來的。我是來替鐵柱的。”


    他開了門,帶著我們進去。到了屋子裏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鐵柱兒。


    這小夥子手裏拎著一筐螃蟹,他說:“我蒸螃蟹,等下一起喝酒吧。”


    我說:“我們吃完了來的,給鐵柱兒拿了些蔬菜。”


    小夥子說:“鐵柱兒醒不過來了,這裏我接手了。我叫吳啟航,乾隆年間的人。一直在這裏飄了這麽多年,輪到我醒了。”


    我說:“你是怎麽醒過來的?”


    小夥子說:“就像是夢一樣,有個女人要我成為她的仆人,我隻要是同意的話,就能醒過來。我自然是同意的,於是我失去了直覺,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躺在這床上了。”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鐵柱兒可能要一直睡下去了,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醒過來。”


    我說:“鐵柱兒呢?”


    他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他可能飄走了,在某個位置了吧。或者是被主人給銷毀了,反正是再也見不到鐵柱兒了。鐵柱兒是個好人,我被藤蔓纏住都是鐵柱兒給我解開的。你們應該知道,隻要被纏住,很可能血脈不通,人就廢了。這樣廢了的人有很多。要不是有鐵柱兒這麽多年一直在忙活,差不多有多一半都要殘廢。所以,我以後會做鐵柱做的事情。我是他的繼任者。”


    無恙說:“吳啟航,怎麽個做夢法?”


    吳啟航說:“就像是有個人直接在我腦袋裏告訴我,然後我腦袋裏就有了一個人的樣子。但是隨後,又記不清這個人的樣子了,這就和夢差不多。”


    我呼出一口氣說:“這太邪了。”


    吳啟航看著周圍說:“這裏本來就很邪性!”


    我說:“你是怎麽到這裏的?”


    他說:“我是被人騙來這裏的,我最好的朋友約我進山打獵,他帶著到了這裏之後,我爬過來了,他在溝下麵看著我冷笑。之後我就在他的注視下死了,我死在了他的手裏。他在我死後,盯著我的屍體告訴我,他早就知道這個地方,故意把我帶來這裏的。他想讓我死,不為別的,就因為我家太有錢,因為我什麽都比他強。還說我搶了他最喜歡的女人。其實不是的,我的夫人和我非常恩愛,都是他單相思罷了。”


    我嗬嗬笑著說:“交人交心,這是你交友不慎!”


    吳啟航苦笑一聲說:“是啊,也是因為我太不懂得低調了,這是我用生命換來的教訓。如果我能低調一些,我不表現的那麽有優越感,他也就不會害我了。都是我讓他覺得沒有尊嚴,他才會要害我的。我竟然一直愚蠢的認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最懂我的心。實際上,那都是他為了爭取我的信任,故意迎合奉承。”


    我說:“你覺得鐵柱兒會在什麽地方?”


    吳啟航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說:“你有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們,知道我們住在什麽地方嗎?”


    吳啟航說:“你們來了這麽久了,我見到過你們所有人。隻不過我是個屍體,你們沒有注意到我。你們住在東山上,新建的宅子,挺漂亮的,你們那裏還有電燈,晚上燈火通明,全山穀的人都看得到你們。別人不知道,你們的到來,給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我在想,你們是不是來救我們的啊!”


    我說:“吳啟航,我們確實想救大家,隻不過現在還沒有摸到門路,我們需要一些時間,也許是很久。總之,我們不是來剝削大家的,更不是來害人的。”


    宮晴說:“蒸螃蟹吧,我們邊喝邊聊。”


    吳啟航在這裏飄了幾百年了,我想,他多少應該知道一些事。但是我也不能指望太多,從他的話中我知道,鐵柱兒還真的沒見過那個女人。鐵柱兒並沒有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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