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燭光,書墨芬芳。


    一杯熱茶,一本書籍,就著蟬鳴音嫋悠閑細讀。


    燭燈跳動的火苗,映照著林夕的側臉,將他的影子在屋中拉的老長。


    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祥和。


    忽然,一陣簡短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直接打破了這片寧靜。


    “你們不知道進入主人的房間,應該征求同意嗎?”林夕放下手中書籍,頗為無奈的對孟奇和阮玉書說道。


    孟奇撇撇嘴,將阮玉書推到前方,頓時惹得一個白眼,但卻好似沒看到一般,自顧自說道:“今晚我們要去探一下皇城,弄清周圍布置,為明日的行事做好準備。”


    林夕眼皮跳了跳,掠過阮玉書對孟奇說道:“怎麽?不感悟拔劍式了?這可是法身級別的劍招,可斬仙神。”


    “一夜的時間夠嗎?”


    “以你的資質,不夠。”林夕認真的回答著。


    孟奇的臉頓時就綠了,指著他好半天沒憋出話來,倒是阮玉書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不開玩笑了。”林夕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折扇,起身道:“既然準備去探查,那就早些出發吧,不然你們這夜行衣就白換了。”


    等林夕換好夜行衣後,三人再次潛出驛館,往著皇城而去,忽高忽低,沿著陰影遊走,過了一陣,已是到了皇城外圍。


    三人躲在一株高樹樹冠之上,眺望著皇城。


    忽然地,孟奇皺起了眉頭。


    皇城周圍百米是白色石頭砌成的廣場,沒有一株樹木,坦坦蕩蕩,一目了然!


    而皇城城牆之上燈火通明,將廣場照得宛如白晝,不說一個大活人,就算老鼠飛鳥,隻要躥過廣場,一樣會被城牆上警戒守衛的大內護衛們看到。


    想要潛進去很困難啊……


    孟奇帶著林夕和阮玉書差不多已經繞了皇城一圈,發現城牆之上三步一衛,皆是身手矯捷、目光敏銳的好手。


    而牆外全為百米寬的廣場,毫無躲藏和隱蔽的地方,並且也無法借助樹木越過三四丈高的城牆。


    果然是對付江湖高手經驗豐富的朝堂……這樣的布置讓孟奇有種老鼠拉龜,無處下口的感覺,不由的求助的望向了悠閑的林夕。


    他相信,林夕一定有辦法。


    然而,結果卻是讓他大失所望,林夕隻顧著四處張望,根本不理會他的求助,就算他直接開口,也被‘我不知道’四個字堵了回來。


    頓時間,孟奇就炸毛了。


    “你怎麽可能沒辦法,趕緊的!”他直接催促道:“你不是我的打手嗎?怎麽連這點要求都辦不到?”


    林夕對魔後所說的話,直接被套用了過來,無恥什麽的,他完全不在乎。


    可惜的是……


    林夕的臉皮極厚,一副我聽不懂的樣子,頓時讓他無言,隻好灰溜溜的回去。


    翌日。


    一肚子鬱悶的孟奇,早早便去拜見陸觀,在得到答案後,便歸來向林夕和阮玉書招呼了一聲,便去離開了驛站。


    他的打算,告知了林夕和阮玉書,希望得到一點意見,可惜兩個人就像是什麽也沒聽到一般,隻是默默的等待著魔後到來。


    到了末時,陽光正熾,魔後就出現於他們三人麵前:“三位跟我走吧。”


    林夕微微點頭,落後半步,跟著孟奇身後,就像是隨從一般。


    阮玉書簡直,唇角微微勾起,覺得頗有意思,於是也學著這副模樣落後半步,將孟奇襯托出來。


    孟奇:……


    對此,他也不好說什麽,何況這種裝逼,真的很符合他的心意。


    一處臨街院子內,魔後帶著林夕三人推開了廂房之門。


    “尊主。”屋內之人趕緊起身,神情敬畏尊重到近乎虔誠。


    一看到他,林夕就明白了魔後的潛入打算。


    因為這是一名中年宦官,從服飾打扮看,應該是品階不低的宦官,看來是魔門多年前就布置的秘密棋子,今日終於派上用場。


    皇城確實固若金湯,可人心誰能盡握?


    魔後矜持地點了點頭:“此事危險,你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魔後和林夕等人尚能仗著武功逃之夭夭,甚至反殺,而這名宦官就絕無幸理!


    中年宦官激動地道:“屬下願為聖門的複興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好,很好,此番事了,你就回門內擔負重任。”魔後不是學武功學到腦子癡傻的首領,自然懂得給予鼓勵和拉攏人心。


    她轉頭看著林夕等人介紹:“魚同恩,負責采買的太監。”


    互相點頭打過招呼,魔後言簡意賅地道:“入宮之後,等待夜色降臨,宮門落鎖,我會直接去勤政殿突襲王德讓,將他纏住。餘下的就交給三位了。”


    “我需要大內防衛布置和巡邏路線圖。”孟奇開口說道。


    魚同恩沒有多話,直接拿出幾張紙遞給孟奇:“看完燒掉。”


    之後的時間,孟奇與阮玉書一起研究防衛布置和巡邏路線圖,商量潛入的事情。


    而林夕則是在一旁閉目養神,偶爾間打量一番細心準備的魔後。


    到了申時,太陽往西漸落,魚同恩起身道:“我得采買回宮了,諸位請。”


    他帶著林夕等人穿過一條密道,到了隔壁院子的倉房內,裏麵有豬牛羊、瓜果蔬菜等物。共裝了九車。


    “豬腹、牛腹已經掏空,你們躲在裏麵便可,記得呼吸輕微。”魚同恩叮囑道。


    林夕微微皺眉,他很不喜歡這種苟藏,特別是在那血淋淋的腹中。


    看了眼孟奇和阮玉書後,他緩緩說道:“我就不藏進去了,跟在你後麵便可。”


    魚同恩神色有些不愉,沉聲道:“宮門守衛嚴謹,進出人員都有著登記,即便是替換掉其中一人,也會被發現。”


    “不會,如果他們能夠發現我,倒是值得我高看他們一眼。”林夕搖著折扇自信一笑。


    隨後,魚同恩和阮玉書就驚駭的看到他的身形,居然慢慢變得透明起來,直到完全消失在兩人眼中。


    “這,這……”魚同恩驚駭無比,身體更是在顫抖不已。


    在封建社會,鬼神之說尤為突出,而皇宮中人更是如此。


    大驚小怪……


    孟奇無語的撇撇嘴,直接鑽入了空腹之中,頓時就感覺呼吸一陣艱難,連忙運轉起胎息功,才鬆緩了起來。


    等到阮玉書也藏好後,魚同恩召喚外麵院子的小宦官們進來,套上馬匹,驅趕車輛回宮。


    除了車上藏起的兩人,就隻有魚同恩知道,他身後還跟隨著一個看不見的人,若非親眼所見,他也難以相信居然有人有著如此能力。


    馬車顛簸,道路也不是很好。


    想比受苦的孟奇和阮玉書,林夕可謂是悠閑至極,儼然一副遊玩的富家公子模樣。


    過了許久,馬車在宮門前停了下來,一名侍衛笑嗬嗬說道:“魚公公,又是大豐收啊。”


    魚同恩聲音尖利地笑道:“這段時日諸位辛苦了,咱家自然得給你們準備好肉好菜。”


    “多謝魚公公了。”宮門守衛走上前,隨意翻撿起瓜果蔬菜,戳一戳牛羊肥豬。


    就在他們的手越來越接近孟奇他們藏身的豬牛時,魚同恩靠了過去,低聲笑道:“咱家聽戲耽擱了工夫,怕被王總管責罵,還請幾位高抬貴手,讓咱家趕上時辰。”


    他悄悄塞了一包銀子給幾名守衛。


    “魚公公你向來是戲迷,不知又看中了哪個名角?”守衛頭目聞弦歌知雅意,淫笑退開。


    魚同恩附和著笑道:“回頭再說。”


    馬車重新啟程,穿過深深的門洞,進入了皇宮大內。


    即便進入了宮門,距離目的地還是較遠,林夕隨著眾人拐了很多彎,終於抵達了禦膳房的倉庫。


    這時候,魚同恩高聲道:“天色已暗,你們快去用晚膳吧,找些粗使過來搬貨即可。”


    粗使是這個世界宦官體係最底層的存在,隻能做體力活。


    “多謝魚老公!”他手下的小宦官們一個個興高采烈,覺得魚公公太善待自己等人了!


    等到他們離去,魚同恩輕咳幾聲,發出暗號,林夕身形重新顯露了出來。


    與此同時。


    一根根絲線崩裂,孟奇等人鑽了出來,躲到了倉房深處。


    重見天日的孟奇聞著自己一聲血腥味,再看了看白裙白衫依然出塵的阮玉書和悠然的林夕,心中忍不住一陣腹誹。


    粗使們卸下貨物後,魚同恩將他們打發走,帶著林夕等人離開倉庫,藏到了禦膳房內。


    此時,夜色降臨,晚膳已過,禦膳房內除了一直蒸著。保持溫度的糕點,以及幾名看火粗使,再無他人,很適合躲藏。


    幾人躲在梁上,糕點香味絲絲縷縷鑽入鼻孔。


    阮玉書神情專注地看著下麵的蒸籠和無需保溫的糕點,嘴裏喃喃自語:


    “豌豆黃,蓮子糕,馬蹄糕,芝麻卷,豆沙卷。翠玉豆糕,桂花糖蒸栗粉糕……”


    林夕聽著她吞咽唾沫的咕嚕聲,忍笑意所道:“我說的話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孟奇好奇:“什麽話?”


    “大人的事,小孩別插嘴。”


    “琴中藏劍。”


    兩人近乎異口同聲的說著,頓時惹得孟奇一陣意味深長的笑聲,阮玉書的耳根子也因此有些發紅。


    林夕可是不管這些,說實話,他也是有些嘴饞,抬手虛捏,直接卷來許些糕點,分給幾人。


    “晚膳剛過,一時半會兒沒人會想吃點心,等到有人發覺,我們早就確認狀況,離開皇宮了。”他一邊吃著,一邊笑嗬嗬地說道。


    縱使有人發現,最先也會懷疑小宦官或粗使偷吃。等查清楚,時間早過去了。


    這時候,一道白影掠了進來,落在房梁之上,正是魔後。


    她在抵達後,衝三人點點頭,隨後便開始閉目養神,等待夜色加深。


    過了大半個時辰的樣子,魚同恩在外麵發出暗號,四人離開禦膳房,在花園角落找到了他。


    他遞給林夕等人三套侍衛服與飛爪繩索等物後,直接轉身離開,整個過程,沒人說話。


    “半個時辰後,本座就動手,你們能抵達太極殿嗎?”魔後照例問了一句。


    她不是不信任林夕三人的實力,而是太極殿有眾多高手看護,若勤政殿那邊沒有動靜,魔後自問自己想潛進去也困難無比,所以時機得把握恰當。


    林夕輕笑:“很難嗎?”


    魔後一怔,想到林夕入宮的方式後,沉默了起來。


    她不再多話,腳步不快不慢地離開,背影搖曳,似乎正一點點融入黑暗,很快就消失不見。


    林夕三人對視一眼,也未交流,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方向和路線出發了。


    沿途時機把握恰當,總是能在兩撥守衛之間,在屋頂侍衛目光轉移之際,越過長廊,越過門洞。


    不多時,三人距離太極殿隻有一殿之隔,可這裏的守衛愈發密布,好幾隊守衛來回巡邏,幾乎沒有視線空白的時間和地方,而躲藏的亭子與殿閣距離頗遠,無法強行依靠輕功閃過去。


    一時間,孟奇陷入了為難。


    若是隻有他自己一人還好,但現在多了一個阮玉書,他根本無法施展幻形大法,將她隱蔽。


    所以隻好求助的望向了林夕。


    不求他帶人過去,隻希望能夠暫時加強一下自己的精神力。


    麻煩……林夕無語。


    他也不不多言,抬手抓住孟奇和阮玉書肩膀,瞬移般的越過屋頂,躲在了太極殿附近的牆壁上。


    太極殿外麵每隔十幾步就有一名侍衛,屋頂亦有好幾人,皆是太陽穴鼓起的高手。


    天公作美,冷月黯淡,夜色深重,林夕三人躲在牆頭,靜靜等待著勤政殿方向的變化。


    時間一點點推移。


    突然,勤政殿發出一聲巨響,仿佛屋頂坍塌,梁柱崩垮,接著,轟的沉悶響聲爆發,像是兩股強橫內力推動的掌風撞到了一起。


    即便是在黑暗中,三人都能看到勤政殿窗紙紛飛,燭光搖曳。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被看守太極殿的侍衛們感應到了,他們提刀握劍,略顯緊張和戒備,不少人就要衝向勤政殿幫忙,場麵頓時有點混亂。


    “停!”


    就在孟奇準備招呼林夕和阮玉書趁機潛入太極殿時,侍衛首領暴喝一聲,止住了侍衛們自發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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