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加暴力虐待,沈淑怡的母親根本不管她的生死,就連公婆也是認為媳婦自個兒不守婦道,任由她被自己的丈夫欺淩。


    說到底,沈淑怡算得上是受害者。


    襲靳淩這幾天忙得沒有回家,他將沈淑怡當成是過往的好友,一心想將她救出水深火熱之中,但卻也忘了家裏的妻小。


    他幫沈淑怡安排好住處,也幫她驗完傷,一切就隻等找律師,為她訴請離婚,甚至爭取小孩子的監護權


    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他在辦公室裏喘一口氣,此時電話鈴聲大作,他想也沒想就按下通話鈕。


    「嗨,終於找到你了。」對方是萊爾森。


    「怎麽了?」他皺眉,萊爾森除了娃娃的事外,其他時候很少來找他。


    「我隻是問你,什麽時候要把你女兒接回去?」萊爾森口氣一派輕鬆。「她已經在我家三天了。」


    「什麽?」襲靳淩覺得微微不對。「娃娃不是由小芎帶著嗎?」


    「三天前她打電話給我,說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忙,而她則是有急事,要離開幾天,所以請我代為照顧,這三天來,你太太隻有來電關心,根本沒將娃娃帶回,而你更誇張,連一通電話也沒來,想將女兒丟給我?」萊爾森好整以暇的道著。


    「怎麽會?」他站起來。「我現在馬上去你家接娃娃,等我。」他掛上電話。


    他像個陀螺般的轉著,一點也沒有休息的空間,急忙往萊爾森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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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將娃娃接了回來,發現她臭著一張臉。


    「爹地,我討厭你。」她孩子氣的嘟著小嘴。「你和媽咪竟然將我丟在萊爾森老師家三天,棄我於不顧……」


    「沒有,你不要亂想。」看著人小鬼大的女兒,襲靳淩愛憐拍拍她的頭。「上樓找你媽咪去。」


    襲娃娃跑到二樓,最後她又跑了下來,癟著一張小嘴。「媽眯不在樓上啦!」


    襲靳淩心一驚,也急忙來到甄芎的房間,發現裏頭幹淨明亮,就像是……無人使用過的痕跡。


    他感覺怪異,打開她的衣櫥一瞧,有大半的衣服都不見了,表示甄芎帶著行李離去?


    這樣的結果出乎他預料之外,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先安撫襲娃娃,要她先上床睡覺,他再來想想甄芎會上哪兒去。


    打了甄芎的手機,發現根本未開機,打回到弟弟家,弟媳婦的反應冷漠異常,根本一副不關己的事情。


    再來打到她之前公寓的電話,丈母娘的反應不冷漠,反而積極反問甄芎會上哪兒去,直到他找了搪塞的理由,說小倆口有些爭執,所以希望找回她。


    問不到甄芎的下落,他耽心的來到她房裏,想看看她有沒有留下任何的東西。


    他的眼光盯在她專用電腦上麵,於是打開電腦,想從裏頭找尋一些蛛絲馬跡。


    打開電腦,裏頭的網路是自動連接,也打開通訊軟體。


    他不在意那個通訊軟體,而是在電腦裏頭,找看看她留下的東西……


    最後,他找到她的心情記事資料夾……


    他一個一個去翻開尋找,找到三天前的記錄。


    91年x月x x日  心情:賓拉登炸毀摩天大樓天氣:陰暗至極


    我要離開你!


    就算我知道自己不是能那麽瀟灑離去,就算我跌得滿身是傷,我依然還是要選擇離開。


    早上,送娃娃去上學時,在賓館外我見到你們從裏麵走了出來,你抱著前妻相擁而泣,堅決的要她離婚……再次回到你的身邊嗎?


    你一直都在留戀你的前妻,因為我看到你的眼神流露一抹猶豫,你愛她、愛得讓我嫉妒她!


    我不是堅強的女人,我還是會傷心、難過,我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大方、那麽的無所謂,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愛你……


    就算我寫上了千萬遍,還是不能成為魔咒,讓你愛上我吧!


    你的世界不如我想象中那麽寂寞荒涼,你堅強的心中仍有一角柔軟,可這柔軟的地方卻不是為我保留,而是為了你的前妻……


    破鏡重圓一向是件美事,那麽我也必須要有成人之美的心胸。


    該走的,就別再留;留不住的,就該放手讓你飛。


    我讓你飛了,那當你偶爾回頭時,會不會想起曾經陪伴你的我呢?


    就當作……曾是代替品的我?


    三天前的心情記事,靳淩看得胸口疼痛,原來她見著他前幾天,與沈淑怡從賓館走出的畫麵。


    他會與她從賓館裏走出來,是因為那晚與林尚德大打出手後,他拉著她就往外跑,一時間不知該將她帶往哪裏,原想將她帶回家裏,卻被她一口拒絕,深怕甄芎誤會。


    想想也有道理,他不想讓甄芎誤會,他與沈淑怡之間有什麽曖昧,且那句要她離婚,是因為他得知她被虐待了兩年,才一時火大要她離婚,並不是為了要破鏡重圓。


    他拚命的找,想找出她躲到哪裏,卻怎麽找也找不到……


    當的一聲,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畫麵--


    「流浪甄」加入會談


    白泡泡:咦?這隻不是說她要去流浪嗎?


    小可愛:耶,在網咖上網哦?


    杏仁妹:是阿甄甄嗎?


    無  塵:呼……是她嗎?


    白泡泡:阿災!那個說要包袱款款,要去流浪的小姐,請問你現在又流浪到何方呢?


    襲靳淩著眉看著畫麵不斷閃著字,想起這四個人,是甄芎平日在網路上對談的好友,最後,他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流浪甄,請問小芎上哪兒去,你們知道嗎?


    白泡泡……


    小可愛……


    無  塵……


    杏仁妹:怎麽回事?


    小可愛:看來人家老公找上門來了!


    白泡泡:嗯嗯嗯,如呆是甄丫姐的老公,那就封鎖他!當作沒看見……


    杏仁妹:泡泡,這樣有點不好吧!


    流浪甄:我真的有急事要找小芎,如果你們知道她的下落,請告訴我好嗎?


    無  塵:不知道,別問我。


    杏仁妹:了甄甄隻說要去散心,我也不知道。


    小可愛:幹嘛要找甄丫姐,聽說你和前妻破鏡重圓了,找她當伴娘啊?


    白泡泡:唔……


    流浪甄:她誤會我和我前妻的事情,事情並不是她想象中那樣,我懇請你們告訴我她的下落好嗎?我不想因為她就想這麽一走了之,完全不顧我對她的感覺!


    杏仁妹:你對她……有什麽感覺?


    流浪甄:我愛她……


    小可愛:愛個屁!如果你愛她,就不會沒發現到甄丫姐的心情變化。


    流浪甄:是我不對,我一直以為她不會愛上我……請你們告訴我,她去哪兒好嗎?我必須跟她解釋清楚。


    無  塵:決定他對與錯的權利,不是在我們兩人手上,速速將甄芎的下落告知他吧!


    小可愛:哼,我都說不知道了。


    白泡泡:我隻覺得今天天氣好好……適合到澎湖去玩,幹脆我選一天回台灣,我們再一起去澎湖好不好?


    小可愛:泡泡豬,你不會遊泳去澎湖幹嘛?


    白泡泡:學人家老公去千裏尋親去啊!然後再去住一間叫什麽「稻祿壽」的旅社好了……


    無  塵:阿彌陀佛,如果施主再不頓悟的話,那麽誰也幫不了你。


    小可愛:那就代表他與甄丫姐無緣啦,吵!


    流浪甄:我知道了,謝謝。


    襲靳淩看到澎湖兩字,以及旅社名字後,馬上有所警覺,他知道甄芎一定跑到澎湖去了,而且還住在一間叫「福祿壽」的旅社。


    他急忙打了電話給萊爾森,請他在十五分鍾後趕來他家照顧女兒,最後他連輕便的行李都沒帶,等萊爾森一臉不悅來到他家後,他直奔機場,搭最後一班的班機往馬公。


    準備--千裏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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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澎湖的天氣熱到甄芎幾近融化,害得她一直待在旅社,完全沒有想要踏出去的欲望。


    心情鬱卒啊!甄芎坐在陽台看著,一望無際的藍天,瞬時刺痛了她的眼。


    太陽好大,可是她的內心卻是陰天。


    「那又怎樣?」她不滿咕噥一聲,拿起房內小冰箱裏的可樂,咕嚕一飲而盡。


    「沒了男人,至少還保有自我!」她嘀咕著。「長那麽大,也失戀好幾次了,還沒見我這麽窩囊過,還學人家什麽流浪天涯,逃避自我……熱死了,還不如回娘家吹吹冷氣。」


    澎湖,真是熱啊!


    坐在陽台前,她盤腿而坐,輕便的t恤加小熱褲,她的眼光放在前方。


    其實沒什麽好看的,但她就是一直盯著前方,似乎在思考自己要怎麽走下去。


    從小到大,她選的路都是一直而下、勇敢往前衝,而此時她想到自己的未來,竟然是一片空白……


    對自己好一點,真那麽難嗎?她呼了一聲,躺在陽台木製的地上,看著層層白雲。


    心情還是輕鬆不來,原來放手了,心會那麽痛。


    不流眼淚,是因為她忍住了,可胸口卻是隱隱抽痛。


    叩叩--


    門響了。


    「甄小姐,午餐幫你送來了。」


    「門沒鎖,幫我放在桌上就好了,丫婆。」她頭也沒回,依然以最優閑的姿勢躺在陽台上。


    門開了,阿婆沒走進來,進來的反而是跟在她身旁的男人,等他進了房裏,門再次被關了起來。


    襲靳淩放好東西後,便在門口看著陽台上的甄芎,此時她是背對自己,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躡腳走上前,突然蹲下抱住她。


    胸前伸來一雙大手,嚇得她急忙轉過頭,卻也不小心打翻眼前的可樂。


    「啊、啊……」她嚇得大叫,轉頭見到一張熟悉的俊顏,更是讓她尖叫連連。


    「啊--你怎麽會在這啦?」嚇死她了。


    「靠我與你的心靈感應。」襲靳淩裝痞戲弄她。「你好愜意,躲到這兒來度假了?」


    「我、我是來避炸彈的。」她嘟著小嘴,不滿的說著。


    心裏傷心歸傷心,但一見到他來,心裏竟然有著莫名的歡喜,就如同暴風雨中出現一道曙光般……


    「什麽炸彈?」他不解,也幹脆坐在地板上,雙手箍著她的身體。


    「你和前妻的紅色炸彈咩!」她略為吃味的說著。「幹嘛追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剩下的交給律師就可以了。」他想念她的味道。「我和淑怡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我要她離婚,是我不想再看見她過得如此狼狽,她整整被虐待兩年了,而且那天我會和她從賓館走出來,是因為那晚她無處可去,又怕回家讓你誤會,我隻好帶她到那兒休息,我們什麽都沒做……」


    她低吟一聲,被他的大手一碰觸,更讓她有一種被征服的錯覺。「那你們的誤會解開了,可以……破鏡重圓的。」為何,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她一直嚐到苦澀的味道?


    「破鏡重圓?」他挑眉,讓她與自己對眼。「那晚你偷聽我和她的對話,這筆帳還沒算。」


    「要算什麽帳?」她不服氣問著。「如果沒什麽,幹嘛還怕我偷聽?」


    「你不相信我。」他略擰眉,最後將唇複在她的唇瓣,重重吸吮她的甜美。


    許久、許久,他才離開她的唇。


    「修補後的鏡子一定還會有裂痕在,以我的個性,我不可能不去注意那條存在的縫隙。」他摟著她,放柔了聲音。「我老實告訴淑怡,不管當初是不是她母親的意思,我已經沒辦法再和她複合。」


    她不語,隻是靜靜聽他說。


    「我說,我遇上一個比她更有勇氣,隻會往前衝的傻女子,讓我再次讓出空寂六年的心,遇上她之後,我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他一邊輕吻她頸子,一邊說道。


    她抿著唇,最後小聲道:「那個人……」


    「在我懷裏。」他揚開笑容。「永遠都逃不開我的身邊。」


    甄芎的眼淚滾滾落下來。


    「你、你不要騙我,我、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她嗚咽的說著。


    「我也愛你,很愛你。」他將她轉向自己,用大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相信我一次,我和前妻真的沒有任何曖昧關係。」


    她低下頭,最後點點頭。「你真的愛我?」


    「很愛。」他將唇印上她的額頭。「其實那晚你可以不用告訴我她的遭遇,大可默默裝作不知道,但你還是告訴我了,證明你是我值得放下一切去愛的女人。」


    「大家都同是女人嘛!有點舍不得她的遭遇。」她抬起晶亮的眸子。「沈小姐的未來要怎麽辦?」


    「為了孩子,她決定離婚了。」他老實道:「她說她有一筆存款,足夠讓她生活一輩子,而且等官司結束後,她就準備到國外去投靠她的祖母,畢竟隻有祖母才是最了解她的心情。」


    她點點頭。「嗯,你一定要為她請最好的律師。」


    「我知道。」


    「那娃娃……要不要和她母親見個麵?」


    「她拒絕了。」他以唇摩擦著她的臉頰。「她說還是讓娃娃認定你是她唯一的母親,避免節外生枝,等到娃娃懂事、明是非時,再將事實告訴她也不遲。」


    「哦。」她咕噥一聲。


    白雲飄著,兩個人兒坐在陽台上。


    「這幾天過得不好,什麽都做不好。」她像是抱怨。「原來是因為你不在的關係……什麽時候,我變得那麽依賴你了?」


    「沒有你,我的生活也是一團糟。」他俯身擷取她的唇瓣,以深情換敢她的甜蜜。


    唇與唇之間像膠一般分不開了,就如同他們的心,也是緊緊相偎著。


    原來愛情,來得這麽突然,總教人措手不及。


    而他們之間,緊緊相依,永不改變……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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