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呂河訕笑著摸了摸後腦勺,本來粗獷的麵孔,加上這個動作倒是顯得有些憨厚,隻是在場的三人,雖然都不過是築基期的修為,卻沒有被他的這個動作蒙騙。


    “當時我是追一隻地穴蜘蛛追到了這裏來,遠遠的一看,之前那片地方血光四起,並且還有極其濃烈的靈氣湧動,所以才判定這裏是不是有機緣。”呂河笑道:“這也不能怪我,你們看,我的出發點還是好的,一旦發現了什麽機遇就叫上你們了是吧?”


    三人聽後沒有接呂河的話,隻是三人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也沒人會相信這便是呂河原本的心思。


    “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最後還是陳酒開口說道。


    如今已經修整了一盞茶的功夫,眾人的靈氣都恢複了一些,當即便都同意了陳酒的說法,眾人起身之後向著一個方向奔去。


    一個時辰之後,隻見當時困住四隻怪物的地方,一道血光乍現,隨後一個麵色雪白,兩隻眼珠子卻血紅的男子出現在了這裏。


    男子出現之後,皺著眉看向了四團灰燼,眼神平靜,似乎沒起任何波瀾。隻是隨著男子身上的氣息向著四周擴散,那些灰燼全都飄散在了空中,連最後的一些痕跡都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之後的男子,冷哼的一聲,嗅了嗅空中已經極淡的味道,竟是也向著之前陳酒等人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當男子遵循著嗅到的氣味追蹤而來的時候,卻是在兩個時辰之後來到了一處城池之外,遠遠的看見這座城池之後,男子立在了原地沒有繼續追去,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陣,身影便消失了原地。


    這座城池,跟其他一些地方的城池有些不同,並不是在極高的山頭之上,反而像是尋常凡間的城池一樣,隻是在一塊平原之上,不過除了這座城池,放眼望去,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想必沒有一些特殊情況,也沒有什麽凡人會走到這處來。


    城池名為紅山,與周圍地麵之上隱隱約現的血紅色倒是有些關聯。


    陳酒四人進城之後,便各自散開,本來就是臨時起意組的隊伍,雖然四人已經認識有些時日了,但是四人之間的關係也不見得如何好。


    分散之後,陳酒向著城中心走去,雙手抱在腦後,慢悠悠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


    直到一處酒家出現在陳酒的眼中時,陳酒眼中才精光一閃,不再苦悶著臉,而是堆滿了笑意。


    “小二,給我來一壺酒二斤地煞狼肉,肉要煮的久一點的。”一邊喊著,陳酒一邊走進了酒樓當中。


    此時酒樓之中人並不多,大多是在低聲的交談什麽或是安靜的在喝著酒。


    陳酒的出現以及他的聲音倒是打破了這個安靜,不少的人看向了陳酒。


    隻是陳酒的目光卻一直在盯著櫃台之後,哪裏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子正背向陳酒在哪裏踮著腳放著什麽東西。


    聽到陳酒的聲音之後,這個女子先是一愣,接著手中的動作加快了幾分,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轉過身來,高喊道:“一壺酒,二斤地煞狼肉。”


    陳酒微微一笑,然後走到了櫃台前麵,手往櫃台上一放,整個身子就如同撐在了櫃台上一樣,略帶輕浮的說道:“沛兒啊,今天你那沒良心的父親又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守著?”


    被叫做沛兒的女子聽陳酒這樣說道,當即白了陳酒一眼,說道:“你才是沒良心的,父親他有事外出了,出去之前還跟我說了一聲。”


    “不像有些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沒個音訊,去去去。”說著,女子手中不知何時拿起了一塊抹布,一把將半個身子撐在櫃台上的陳酒推開,然後一臉嫌棄的用抹布在陳酒剛剛放手的地方擦了又擦。


    見狀,陳酒倒也不氣,隻是低笑了兩聲,便走到了一處桌子邊坐了下來,隻是偶爾看向櫃台那處的陳酒,臉上卻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笑意。特別是在酒肉都上來之後,陳酒一邊倒著酒,一邊看著櫃台那處,似乎下酒的不是身前的這盤狼肉。


    看上去,陳酒在這處的人緣還是比較好的,本來還隻是一個人坐一個桌子,隻是沒過半個時辰,其他三個方向便都坐下了人,而且在陳酒的身旁已經堆了兩個酒壇,桌麵之上的盤子也由一盤狼肉加到了五六個盤子。


    四人推杯交盞,時不時的還有其他桌子的人前來敬陳酒一杯,陳酒倒也不推辭,仰起頭就是一口喝下。


    而從這些人的口中,所說的話語,無一不是恭維奉承的話,直接將陳酒給吹捧到了天上去了,而陳酒本人卻還是有些不自覺。


    這樣的一幕,看在旁邊沛兒的眼中,充滿了急躁,手中的一個盤子被她擦了又擦,再這樣擦下去,可能一件削鐵如泥的武器就要這樣出現了。


    中途,實在看不下去的沛兒也是提醒了陳酒兩次,隻是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因為喝醉了,陳酒並沒有對沛兒的提醒做出反應,還是一口一碗的酒喝著。


    到最後,整個酒樓當中便屬陳酒的這個桌子最為熱鬧了,甚至不少外麵過路的人都被酒樓中的聲音給吸引了目光。


    待到酒過三巡之後,陳酒的身旁已經堆了十幾個酒壇子,而陳酒本人也趴在了桌麵之上,酣然大睡起來。


    其他人也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全都離開了,如今的酒樓當中,除了酒樓的幾個小二之外便隻有被稱作沛兒的女子以及趴在桌麵之上的陳酒了。


    那些小二開始打掃著酒樓,沛兒則走到了陳酒的旁邊,一隻手拎著陳酒的耳朵,一隻手叉著腰,目露凶光的說道:“喝喝喝,怎麽不喝死你。”


    “那些人都是些什麽人,你心裏麵就沒有數嗎?”


    “今日跟你喝酒的時候跟你稱兄道弟,來日你萬一有個什麽狀況,鬼影子都找不到一個。”


    “你看看,如今你喝醉了,不就是沒有一個人搭理你,還不是我來照顧你?”


    沛兒一邊惡狠狠的數落著陳酒,一邊將陳酒攙扶起來,臉上雖然滿是嫌棄卻還是吩咐了一個小二給打一盆熱水來,隨後便攙扶著陳酒往後麵的房間走去,並沒有上二樓,讓陳酒住在客房之中。


    隻是當沛兒扶著陳酒來到一個房間中,剛剛將陳酒放在床上,然後轉身拿過打來的熱水,準備給陳酒洗把臉的時候,毛巾還沒搭上陳酒的臉龐,就聽見了陳酒的一陣喃喃聲。


    饒是沛兒紅著個臉,耳朵快要碰到陳酒的嘴唇了也就是依稀聽見“...醋...想你”這幾個字。


    當即,隻見沛兒的臉上頓時一變,站直了身子,手中的毛巾被直接甩到了陳酒的身上,然後沛兒轉身便離開了這個房間。


    第二天,陳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上放著一塊毛巾。這塊毛巾早已被自己身上散發出的火屬性靈氣的熱氣烤的泛黃了,當陳酒準備將這塊毛巾拿開的時候,卻如同一塊薄餅一樣,一碰就碎。


    站起身,陳酒抖了抖身上的碎屑,發現還是在之前來過的那個房間中,陳酒便知道自己又喝多了。


    運轉靈力,去除了體內殘留的酒氣之後,陳酒走出了房間。


    來到前方大廳內,此時因為時間還早,隻有寥寥兩桌人在哪裏品著茶,看見陳酒之後倒是也跟陳酒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了。


    陳酒回禮,然後走到了櫃台旁邊,還是昨天的那個沛兒在哪裏守著,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陳酒隻感覺這個沛兒對自己的態度好像有些不對,比如說之前看見自己的時候是當做沒有看見,而現在看見自己是真的沒有看見了,就跟兩個陌生人一般。


    有些不明所以的陳酒,心中想著,不會是昨天的自己喝多了做了什麽事情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陳酒走到櫃台處,敲了敲櫃台,隻是他還沒有說話,沛兒就直接拿出了一張清單放在了陳酒的麵前,冷冷的說道:“這是昨天你們喝的酒還有吃食,客官結下丈吧。”


    字跡工整,隻是筆墨看上去還沒有幹,看樣子也是剛剛列好不久。


    看著最後總結的地方,赫然寫著二十三塊半低階靈石,頓時陳酒討好的看向沛兒說道:“不是先欠著嗎?”


    “以前可以欠著,但是現在不可以了,今天不將這些靈石結清,你就別想走出這個酒樓。”說著,陳酒聽見了身後的動靜,隻見平日裏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兩個夥計此時站在了門口處,一副赫然不讓陳酒走的模樣。


    兩人雖然擋住了門口,卻是還在對陳酒擠眉弄眼的,奈何陳酒與兩人雖然相識,卻沒有那種能聽懂對方心神的本領,隻是看了一陣之後,從懷中掏出了十幾塊靈石,仔細一數也隻有十三塊低階靈石。


    將靈石放在櫃台之上,陳酒又討好的說道:“先給十三塊靈石,剩下的十塊半,等我再獵殺一些妖獸之後一起付清。”


    “不行,必須要現在給。”沛兒碰都沒有碰那些靈石。


    “可是,昨天的酒肉又不是我一個人吃的喝的。”陳酒無奈的說道。


    “那你倒是叫他們來結賬啊。”沛兒道。


    聞言,陳酒頓時焉了,緊接著卻是左顧右盼了一會,然後才鄭重的從懷中拿出了那張符篆來,遞給了沛兒,小聲的說道:“這可是二階符篆,雖然有些殘破,但使用起來卻沒有絲毫的問題,先放在你這裏抵押,等我有了靈石我再來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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