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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之後,位於界山以南的一片區域,放眼望去白雪皚皚,除了呼嘯的風雪之聲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在這一片白雪皚皚當中,仔細一看的話竟是有兩道同樣將自己融入了環境之中的人影正在頂著風雪往前而行。


    其中一個女子除了身上如同凡間貴族婦道人家一般隻是在肩膀上披了一件獸皮之外便沒有了其他的裝扮了,而另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此時用了一件寬大的毛皮所製作成的衣裳將自己全都包裹在其中,卻依然有些臉色蒼白,並且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


    這兩人正是池圭與陳易。


    風雪之中的兩人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默默的往前走去。


    池圭此時已經收斂了全部氣息,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但是能在這般風雪之中頂風前行,又怎麽會是一個凡人?


    陳易的臉色蒼白,身上所流露出的氣息不過隻是築基初期罷了,而且看上去並不是陳易刻意將自己的修為壓製在這裏,反而更像之前所受到的傷勢,使得陳易現在也隻是恢複到了築基初期而已。


    偶爾陳易的身子會被這風雪吹得踉蹌一下,但是在看見池圭的背影之後,陳易也隻有繼續往前。


    這般自討苦吃的作為,跟池圭有關,也跟陳易自己有關。


    四天之前,在界山之上的兩人在與宣卉等人告別之後,便離開了界山之上,陳易看得出閭工那些人似乎有些不舍,但是具體是不舍他這個人還是不舍什麽就無人得知了。


    總之,在久違的傻鳥知道自己既然離開此處之後,傻鳥的歡喜雖然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但是看其迫不及待的模樣也不難想象的出。


    最終兩人一鳥在池圭的提議下落在了界山腳小,本以為是池圭嫌傻鳥飛的太慢了想要自己帶著陳易前行,但是緊接著池圭的話卻讓陳易臉色異常的難看。


    “給你一本無相功法,你竟然就修行成這個樣子?”


    “你是真的浪費我的心血!”


    “什麽叫做無相?”


    “無就是沒有,相就是天地萬象。”


    “無相無相,並不是真的就沒有萬象,而是要告訴你,修行此功法之後,你就是天地萬象。”


    “我受製於四屬性靈根的原因,無法達到功法之中的這種境界,可是你明擁有極靈根,為何連這個都沒有去想?”


    “你是沒有去想,還是懶得去想?”


    “不管是沒有想,還是懶得想,從今天開始你都得給我去想!”


    隨後便是池圭長達半個時辰的教誨。


    看著池圭那孜孜不倦的模樣,陳易臉上先是浮現了一種笑容,那笑容好像是在說,自己極少體會的感覺終於是出現了,但是隨著池圭所說之話越來越苛刻,陳易臉上的笑容終於是慢慢的消失了。


    於是,就從這一天開始,境界才不過恢複到築基初期的陳易,便在這樣一個嚴師的教育當中開始融入天地萬象之中。


    隻不過如今處於冰域,所以接觸最多的便是這種呼嘯而過的風雪。


    所以才有了這般陳易隻是裹著一層妖獸皮毛隨意縫製成甚至還有些地方漏風的衣裳行走在這風雪之間。


    按照池圭的說法,隻有融入其中,才能更加深刻的體會其中的變化。


    而今天不過才是第四天,已經凍得鼻子上掛著一串晶瑩鼻涕的陳易也是明白了過來自己往後的日子應該並不好過。


    咬咬牙的陳易在收回自己看向池圭的目光繼續往前走之後,沒來由的覺得在處於這般惡劣的環境之下內心的深處突然湧出了一股暖流。


    這股暖流的出現,使得陳易神色突然一愣,然後臉上一喜。


    狠狠的吸了一下鼻涕之後,陳易伸出了一隻右手,右手手掌從寬大的袖子當中露出,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在這風雪之中看起來就如同這風雪的一部分一樣,然後陳易閉上了眼睛緩緩的往前走去,不管前方雪麵之上的路況如何,陳易都沒有任何的停頓。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個無形的人在牽引著陳易前行一般。


    陷入一種玄妙境界之中的陳易並沒有發現,就在他進入這種狀態之時,走在他前方看上去對其絲毫不管不顧的池圭在某一時刻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臉上浮現了欣慰的笑容。


    隻不過,兩人之間任然沒有任何交流罷了。


    無人能確定風從哪裏吹來,又會從哪裏消失,即便是吹過自己的身體也隻能知道這道風是從自己身體上的哪裏登陸,接下來會劃過什麽地方下岸,風可謂是最為變化無常的。


    在一個修士的感知當中,即便神識再過強大,也無法真正的感應到風每時每刻的變化,更不用說這還夾雜著冷到極致的雪。


    如今的陳易自然也無法知道,即便他如今已經進入到了某種池圭想要他達到的狀態,依然不夠。


    但是隨著一道聲音在陳易的腦海之中響起之後,本來臉上看起來有些著急的陳易慢慢的神色鬆懈了下來。


    那道聲音對他說:“你不用去推測風會有什麽樣的變化,你隻需要感知風是如何的變化。”


    然後陳易神色越發的平靜,本來節奏有些變化的腳步也慢慢的再次平穩了下來,但就在某一刻,陳易的腳步剛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隻見陳易的眼皮一陣跳動,然後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滿是風雪的場景,還有那道身影,陳易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遇事不可著急,需要慢慢來。”池圭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陳易的耳旁,如同在安慰陳易。


    陳易歎息之後也是點了點頭,風雪之中夾雜著陳易低聲的一句“知道了。”


    而從這一天開始,不用池圭任何的提示,陳易開始自主的走向那風雪之中,走進風雪之中,甚至在風雪來臨的時候,陳易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苦楚反而是充滿了期待的神色。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沒有急著趕路的兩人,每天看著周圍都是如出一轍的景色卻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陳易知道,這才是自己踏入修行界當中的第一次修行,也算是自己師父對自己的第一次教導,雖然這次的教導來的有些晚,但是並不晚。


    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轉眼又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兩個月的腳程,雖然聽起來時間很長,走出去的距離很遠,但是偶爾回頭看見那條連綿的界山,陳易也是知曉,自己兩人實則走出去的距離並不遙遠。但是對於陳易來說,這兩個月的修煉,收獲還是挺多的。


    如今的陳易,即便不動用靈力,即便隻是雙腳隨意的踏出,即便踏出的隻是正常的距離,卻是在不經意間走出了比之前要遠的距離,而這便是這段時間修行之中最重要的收獲。


    風無處不在,也就是說陳易這修行的結果無處不能體現。


    同樣的陳易也對那種玄妙的感覺越發的熟悉。


    又是一個月過後,剛剛踏上一個平地之上,四周放眼望去全是空曠平坦的冰麵,陳易便睜開了眼睛,眼見陳易不過剛剛進入那種狀態卻又自主的從那種狀態之中退出,池圭的臉上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的神色,反而是越發滿意的神色。


    陳易的這個舉動充分的證明了,如今陳易想要進入那種狀態已經極為簡單了,而這便是這次修行池圭想要看到的局麵。


    同樣的,池圭心中也不由的為陳易的天賦感到驚訝,起碼當年的她,在創造出這種功法之後,想要如此輕鬆隨意的掌握這種狀態沒有那麽簡單,固然如今對於陳易來說,有自己這個師父作為領路者傳授一些經驗,但是三個月的時間還是很讓人驚豔。


    當然,池圭沒有說出,這隻是這次修行所踏出的第一步,不然晉升化神之後的池圭沒有急著帶陳易會玄符門,而是在幾個月後等那所謂的頂替自己位置的張海之來了之後才選擇帶陳易離開?


    幾個月的時間內,池圭所思考的便全是對於陳易修行所做出的一些規劃。


    所以,見陳易如今已經熟悉了那種感覺,池圭雖然對陳易自發睜開眼睛的舉動投去了目光,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直到陳易拿出了一雙造型古怪看上去像是鞋子的東西遞到自己的麵前時,池圭才像陳易頭去了不解的目光。


    隨後便是陳易的一番講解,然後兩人便各自穿上了這雙像是鞋子一樣的奇怪東西。


    骨刀並不是很鋒利,剛剛好可以劃破冰麵讓兩人感受到那種暢快的感覺罷了。


    但是陳易也發現,身為化神期的池圭一旦離開了境界這種東西之後,確實很像一個普通人。


    摔了三跤才堪堪掌握身體平衡的池圭,看向隨意自如的陳易投去了羨慕的神色,同時眼中也浮現了不服輸的色彩。


    隻不過最終池圭還是有些不耐煩的雙手死死的抓住了陳易的手臂,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陳易才算拖著池圭的身形往前衝去。


    兩人的身後,四道深淺不一的痕跡很快便被低溫再次覆蓋了起來。


    直到兩人的身形來到這塊冰麵的盡頭,似乎沒有盡興的池圭又轉過頭看向了自己兩人所經過的冰麵,看其神色好像還想讓陳易帶領著自己再走一遭,最終還是在陳易的勸解之下,才依依不舍的脫下鞋子。


    接著就見兩道身影拔地而起,一前一後,身形飄逸,速度極快。


    而這般飄逸的身形,便是陳易這三個月來修行的一種收獲。


    此時的陳易,隻感覺飛行這種狀態,再沒有了之前的那般刻意,那般耗費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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