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脫力的陳易,在東靈凡的魂魄離開這處空間之後,沒過多久就醒過來了。


    看著靜靜躺在左手邊的那把黑色短劍,陳易苦思冥想了半天卻是依然沒有想起來自己昏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既然如今醒來之後,自己還留在這處空間內,並且東靈凡已經消失不見了,那麽就意味著這場戰鬥勝利是屬於陳易的了,當然,清醒過來的陳易也並沒有因為這個事情而感到多麽的高興。


    東靈凡的那把靈器,配合他的功法,讓陳易兩次陷入了絕望之中,那是一種極其無力的感覺,無力到陳易絞盡腦汁也無法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想出應對的辦法,好在自己的手中還有一把黑色短劍。


    而拋開這把黑色短劍不談,陳易自認為不是東靈凡的對手。


    盡管東靈凡使用的也是外力,但是在陳易看來,這也不是一個好的借口。


    即便是外力,可是看對方的模樣,分明能夠隨心的施展這個外力,並不像自己這樣,估計能戰勝東靈凡是因為黑色短劍之上發生了一個自己想不到的變化。


    腦海中閃過千般變化,最終陳易左手持劍放在了自己的跟前,目光落在短劍上麵,同時恢複了一絲的靈力湧入了短劍之中,卻是發現短劍之中還是如同之前那般的沒有絲毫的異樣,隻不過從靈力湧入短劍之後又迅速的從短劍之中流失的這種情況看來,陳易頓時判斷出了,這把短劍無論隱藏著什麽秘密,隱藏著什麽樣的殺招,短時間內必然是無法再使用了。


    如今,陳易還要麵對一個在他心中關於難纏這一回事早已排到了第一名的薊劍。


    看著眼前出現的光洞,陳易將短劍收了起來,然後邁步跨入了光洞之中,不管這個薊劍如何難纏,到底有多難對付,已經走到這一步的陳易自然不會有退縮的意思,更何況按照陳易的估計,隻要再贏下這一場,那麽對於陳易來說有些之前遙不可及的秘密也將不再是秘密了。


    ...


    穿過光洞,陳易的身形出現在了另外一個空間之中。


    還是如同之前那般的感覺湧上心頭,當陳易在這處空間站立好後已然恢複到了巔峰的狀態,所以當陳易抬頭望向對麵哪個人的時候,他的眼中並沒有所謂的驚訝,畢竟這個對手從他醒來的刹那開始,他就已經料想到了。


    曾經有過一段時間主仆之分的兩人就這樣站在原處,一時之間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這樣看著對方。


    “沒想到你真的能夠走到這一步。”


    良久,還是薊劍先開口對陳易說道,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我也沒有想到,你隱藏的這麽深。”


    陳易也平靜的回答道。


    “聊聊?”薊劍又道。


    “我覺得也可以。”陳易點頭道,然後搭在竹劍之上的左手放下,身形消失在了原處。


    見狀,遠處的薊劍身形也是一晃,消失在了原處。


    兩人身形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來到了空地的中央出,然後兩人坐下,隨著薊劍左手一揮,頓時兩人之間出現了一個案幾。


    案幾之上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擺放在上麵,光是這個案幾上散發的茶香就足以讓人陶醉在其中。


    即便是對茶不怎麽了解的陳易也是在聞到這股茶香之後感覺一陣心曠神怡。


    沒有多說話,薊劍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個不過巴掌大小的瓶子,揭開茶爐的蓋子將瓶子之中的液體倒了進去,然後茶爐之下一股熱浪散發開來,不多一會就見那茶爐之上有著嫋嫋熱氣冒出。


    見狀薊劍沒有停留,當即又掏出了一個褐灰色的盒子,然後一臉鄭重的將盒蓋推開,露出了其中不過寥寥數根的茶葉。


    也不見薊劍右手如何動作,在陳易看來隻能看見薊劍右手一探然後盒蓋關上左手一轉,盒子已經消失不見,而在薊劍攤開的右手掌心之中落著一片枯萎的葉子。


    在這片葉子與薊劍的手掌之中還有著一層靈氣將兩者分開。


    至此,薊劍沒有忙著將手中的茶葉放入熱氣騰騰的茶爐之中,反而是看向了陳易。


    感受到薊劍的目光,陳易平靜的點了點頭。


    得到陳易的回答之後薊劍才左手托著散發著熱氣的茶爐將其中溫度恰到好處的水導入了茶壺之中,然後靜等了三息的時間,等著哪些茶具自帶的茶香散開之後,才將右手之中的茶葉投入了茶壺之中。


    刹那之間,茶香四溢。


    心中默默的數到了十五息的時間,薊劍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然後拿起茶壺將其中的茶水全都倒了出來,接著又倒入了一次茶爐之中一直保持著恒溫的茶水。


    做完這些之後,又是一次安靜的等待,當然這一次沒有再等到十五息的時間了。


    隨後就見薊劍動作極為優雅的拿起茶壺將其中的茶水倒入了兩個杯子當中,接著又將其中一個推到了陳易的麵前。


    “請。”薊劍笑道,然後收回自己的右手依然動作極為優雅的拿起了身前的那杯茶放在嘴邊緩緩的喝了下去。


    明明杯子極小,裏麵的茶水看上去也隻有一口的量,卻是讓薊劍品嚐了許久。


    另外一邊的陳易自然也沒有什麽猶豫,即便他不是一個好茶之人,但是在問到這股茶香的時候早已有些躍躍欲試了,畢竟這種好東西也不是尋常可以遇見的。


    果然,一口茶水下肚,口齒留香,沒有其它玄妙的感覺,隻是覺得渾身通暢。


    “煮茶之水用的是無根水,聽起來有些玄妙,但也隻不過是天地之間的水靈氣,濃鬱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自然形成的水滴,三年可以凝聚一滴。”


    “至於煮茶用的火,也不過是天雷地火之中的地火罷了。”


    “其實真正的要誇一下的還是這用厚靈土製作出來的茶具,以及這門中長輩偶爾所得的一團成熟期太青木旁種植出來的靈茶。”


    “無根水加地火,可以有效的中和其中的熱度跟濕度,而厚靈土所製作的茶具又能充分的激發這靈茶的茶味,所以喝下這杯茶之後,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這極其濃鬱的茶味了。”


    語氣平緩的說出這一段話,薊劍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炫耀神色,如同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但是喝完杯中茶之後的陳易將茶杯放回原處之後,等到薊劍將茶水再次添滿,再次拿起茶杯的陳易將茶杯放在眼前,目光落在茶杯之中一時沒有動靜。


    對麵的薊劍見陳易如此,在說完之前那番話之後,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自顧自的倒茶、飲茶,如果周圍的風景再好一點,沒有人會覺得此時的這兩人是一個必須要分出生死的敵人,隻會覺得這兩人是誌同道合的兩個好友在這裏飲茶罷了。


    當然,薊劍所說的話,陳易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所謂的無根水,陳易在這之前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一個存在,但是通過薊劍所說,他也明白了過來,這種無根水極難得。


    難的是它生成的條件極為苛刻,水靈氣濃鬱到極致才能產生這種無根水,可又要濃鬱到什麽程度才能產生?無論陳易如何去推測他也一時之間有些想不出來,更何況三年才能生成一滴,剛剛倒入茶爐之中千滴應該有吧?


    再說到這個地火,屬於是天雷地火之中的一種,但是對於陳易來說在這之前也隻是聽過天雷,並沒有聽過地火這種存在。


    當然陳易的腦海之中,關於天雷地火這個詞還是存在的,可也僅僅是知道這個詞而已,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是從薊劍的口中說出,能夠與天雷相提並論的地火,又怎麽會是一種簡單的火焰?


    更加別說那所謂的厚靈土,陳易也是聞所未聞。


    所以這刹那之間聽見的種種存在,陳易能夠知道的便僅僅是剩下那成熟期的太青木了。


    可即便如此,陳易也是依然的感到了驚訝。


    太青木,陳易的體內就有,可是如果說剛剛開始陳易所獲的太青木隻是一個雛形或者說隻是一顆種子的話,那麽如今陳易體內的太青木也不過隻是剛剛生根發芽罷了,距離那成熟期,還遠遠的不夠,甚至陳易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這個太青木到底有多少的作用。


    最後再說到這個靈茶,按照此時陳易的推算,能夠被對麵這個男人稱之為靈茶的東西,自然也不是什麽簡單的靈茶。


    ...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陳易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神色。


    身前的這個薊劍,跟他遇見的所有外來的修士都不一樣,從一開始可以“屈尊”稱呼自己一聲主人,又到如今可以走到這最後一戰,更是在現在拿出了這些陳易覺得即便是在薊劍所在的哪個世界也不是凡物的這些東西,那麽對方想要表達的東西又或者薊劍到底想要跟陳易談的是什麽東西就已經很清楚了。


    還是那句話,你陳易即便能夠走到這個程度,可你依然隻是這個世界的土著罷了,依然隻是一隻比較特別的螻蟻罷了,而我薊劍,不比你之前所遇見的那些外來修士,我比他們更強。


    所以,如果不想因為這個事情而道心大損的話,不如就幹脆的自殺然後離開這處空間得了。


    得出這個結果之後,陳易眼中無奈的神色更加的濃鬱了。


    一個東靈凡而已就已經將自己逼的手段盡出了,更何況眼前的這個薊劍?


    身上能夠帶著這麽些讓自己聞所未聞的東西,又怎麽會是尋常的宗派出身?又怎麽會是這個不尋常的宗門內尋常的弟子?


    在進入水月遺跡之前能夠坦然的叫上自己一聲主人,又怎麽會是一個尋常之人?


    所以,這種種的情況疊加到一起,薊劍所想說的就隻剩下一句話了:“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太多的精力,你還是自己去死吧。”


    想到這,陳易的心中也是短暫的出現了一絲退縮,可就在他心中升起這股退縮的情緒之時,這次陳易終於注意到了,從他的內心深處升起了一種不甘,然後這種不甘轉換成了一種冰冷,隨後這股冰冷將他心中不甘的神色壓製了下去。


    “好茶。”


    臉上突然浮現了笑容,沒有多想自己心境的變化,陳易再次將手中溫度還是沒有絲毫變化的茶水一口喝進了肚子之中,然後又放回了原處,而陳易的目光也順著這個動作落在對麵的薊劍身上,目光之中除了坦然還有越發濃鬱的冰冷。


    雖然一隻都是在自顧自喝著茶的薊劍,實際上目光卻是一直落在陳易的身上,所以陳易的情緒變化一直都被薊劍看在了眼中。


    當陳易眼中的退縮之意突然消失不見轉而換之是一片坦然還有冰冷的時候,薊劍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然後薊劍又給陳易加滿了茶杯。


    但是這一次陳易卻是沒有伸手去拿哪個茶杯。


    這樣的舉動讓薊劍又是有些不解,然後抬起了目光看向陳易,四目在這瞬間碰撞在了一起。


    兩人同時一笑。


    “何必呢?對付你的確有些麻煩,可也隻是麻煩了一些而已。”


    “我是一個比較怕麻煩的人,自然是不想做這樣一個麻煩的事情。”


    “你也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再這樣下去又有什麽意義?”


    “一旦真的道心受損,那就不是簡單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薊劍平靜的聲音再次出現,讓人有些看不清楚薊劍到底是怎麽想的。


    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不要想好了。


    “我陳易活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所以,戰一場吧。”


    “我的道心,想必也沒有你說的那般脆弱。”


    陳易目光炯炯的看著陳易,眼中再無雜念。


    見狀,薊劍的臉上笑意更濃,點了點頭,然後慢條斯理的將杯中的茶水喝完,拿起屬於陳易的哪個茶杯看向了陳易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可以稍後再喝。”陳易眼中充滿戰意,口中自信的說道。


    聽見陳易的話,薊劍更加的有些不明白對方的這股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甚至說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的心境為何會轉變的如此之快。


    但是薊劍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就在這個茶杯落在茶幾之上的刹那,頓時兩人的身形消失在了原處。最快更新無錯閱讀,請訪問手機請訪問:推薦:.rm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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