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坐起了身子來的陳易,臉上陰晴不定的薊劍想了想之後還是緩緩的坐了下來,然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倒水煮茶。


    先是坐起,感受了一下身體內的情況之後,陳易又抬頭看向了坐在茶幾邊的薊劍,隨後撐著身體緩緩的站了起來,盡管此時的陳易看起來氣勢有些虛弱,但是從陳易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卻是可以發現,此時的陳易並不是如同他所表現出的那樣。


    緩緩的走到案幾變,然後陳易坐了下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薊劍的茶剛剛煮好,給陳易倒了一杯,然後放在了陳易的麵前。


    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的茶水,陳易並沒有直接拿起來喝,而是收回目光之後抬頭看向了薊劍,看他的眼神,如同再問“不繼續了?”


    仰頭喝完杯中的茶,薊劍剛剛準備伸手去拿茶水給自己重新倒滿,然後臉上一愣,就如同剛剛才發現陳易的目光還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樣。


    四目對視,薊劍搖了搖頭,然後已經碰觸到茶杯的手又收了回來。


    “沒有必要打下去了。”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一身的本領,除了這一身的毒,便沒有其他的手段了。”


    “而剛剛所施展的毒已經是我目前可以施展出最強的手段了。”


    “雖然,咬著牙也還能再施展出一種毒來,但是那樣的話對我來說損失也太高了。”


    “如今對於這最後的收獲,我也隻是猜測應該很大,但是具體的有多大,我並不知道,所以在我看來,也許並不能抵得過我施展哪種手段所付出的代價。”


    “所以,等我喝完這壺茶,你就贏了。”


    有些無奈的聲音緩緩的從薊劍的口中說出。


    聞言,陳易也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伸出左手拿起了身前的杯子,接著仰頭牛飲一般喝下了杯中那不過小口的茶,隨後又將茶杯放在了茶幾之上,接著又看向對麵的薊劍,那目光如同在說:“愣著幹什麽?倒茶啊。”


    看見陳易的這道目光,薊劍笑了笑,但也沒有多說,拿起了茶壺便給陳易倒起了茶來。


    “你不怕我是欺騙你的?其實我真正的手段是在這茶水之中?”


    如同沒有聽見薊劍的話一樣,陳易眼看茶水倒滿,接著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將茶杯之中的水仰頭喝了,隻不過這一次陳易卻沒有用眼神讓薊劍再給自己倒一杯茶了。


    “就像你說的那樣,你不屑做這種事情。”


    “雖然從看見你們這些外來的修士開始,你們身上所流露出的哪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讓我就打心底厭煩。”


    “但是我也明白,你們這般高傲的人,心中多少也會是有一些自己的底線。”


    “而你的底線,你已經告訴我了。”


    “既然如此,那我還擔心什麽?”


    說完之後,好像是覺得自己這番話說的很是對勁,所以陳易眉頭一挑,然後將盡管沒有示意薊劍給自己倒茶,但是薊劍仍然倒了一杯的茶又給仰頭喝了,見薊劍還準備給自己倒一杯,陳易趕緊的擺擺手說道:“夠了。”


    先是一愣,然後薊劍抬頭看向了陳易,即便此時陳易的眼中彌漫著一股喜色還有一種坦然的神色,但是薊劍卻還是發現了陳易眼中那道冰冷,也就在這個時候薊劍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念頭,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原來如此,看樣子從一開始我們就想錯了。”


    有些不明所以,陳易看向薊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來曆,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麵對陳易的疑惑,這一次薊劍並好像並沒有猜到陳易到底是疑惑的什麽,所以最後到嘴的話卻是變成了這句。


    “本來覺得,你所在的世界,遲早有一天我會自己親眼去看的,但是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不問你兩句似乎有些拂了你的麵子。”


    聽見陳易的話,薊劍再次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的薊劍突然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似乎從自己遇見對麵這個人開始,這種一愣一愣的感覺似乎出現的次數變多了許多。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從自己發現這個人的身上有著一團自己用秘法也看不清的謎團開始?


    也就是在發現這種情況之後所以自己才準備不要臉的跟著這個人的,當然,那一句句的主人喊出口,薊劍此時回想起來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畢竟哪個時候對方的身邊跟著一個化神期的修士,與其說“主人”這兩個字是用來討好陳易的,還不如是用來討好這個化神期的修士的,而麵對一個化神期的修士,喊幾聲主人又能怎麽樣呢?


    那麽就是從後麵的跟隨之中發現的?


    可是一路走來的陳易,除了練拳就是練拳,盡管這樣的狀態有些枯燥,但是從陳易的身上也沒有看見什麽閃光點,畢竟像這種枯燥的練拳,在之前的世界當中也並非是少見的。


    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陳易那一拳,一旦修煉到了極致必然會讓整個世界震驚的,當然如果一直處於這個世界當中的話,他這一拳的上限也就是那麽回事了,這種東西,跟很多的情況都有著關係。


    也許是對方的表現的確讓自己太過於驚訝了?


    應該是這樣了。


    不管是對方能夠走進這最後一場遊戲,又或者說是能夠最後跟自己在最後一場戰鬥之中見麵,這樣的表現已經足夠讓薊劍對陳易高看很多眼了。


    是了,應該就是從自己發現陳易竟然一路走來,最後更是出現了一種要與自己進行最後一場戰鬥的趨勢,所以才這般驚訝,才會這般一愣一愣的吧。


    但是不得不說,眼前這個人,不僅僅是一個不尋常的“土著”,此時看起來,這個“土著”似乎跟其他的“土著”也有著一些不一樣的表現。


    想到這,薊劍如同突然聽見了陳易所說的話一樣,然後薊劍沉聲說道:“你可知道,像你這般從這種世界當中走出來的人有多少?”


    聽見薊劍的問題,陳易也是頓時來了興趣,眉頭又是一挑,看向薊劍。


    “即便你也能走出去,那也不過隻是雙手之數。”薊劍緩緩的說道,並沒有幼稚的抬起雙手在陳易的麵前晃動。


    “這個問題先不說。”


    “如果讓我在之前就能遇見你,能夠看見你眼底深處的哪種你可能自己都不清楚的神色,說不定我當時就直接抹脖子自殺了。”


    “我眼底深處的神色?”陳易也是一愣,但是隨即明白了過來,看向薊劍。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不過,按照我的所見所聞,你這般情況我也隻有在宗門之內那些老祖宗的眼中看見過。”


    “當然,我能說的也隻有這些了,至於具體是好是壞,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評價。”薊劍平靜的說道。


    聽見薊劍的話,陳易自然是明白了過來,對方所說的必然是自己眼底深處浮現的那一絲冰冷,這種冰冷陳易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或許是從進入到這個遺跡當中就出現了,但是具體是怎麽出現的,出現這種冰冷之後又會有什麽不對,陳易自己也沒有一點的數。


    “再說關於你所說的你總有一天會自己前往外麵看看的事情,這個事情的話...”


    說到這,本來準備說什麽的薊劍卻是猛地閉上了嘴巴,眼中浮現沉重的神色,然後就見薊劍微微點頭,隨後說道:“謹遵前輩法旨。”


    此時的薊劍渾身散發著說不出的恭敬,這樣的一幕,看在陳易的眼中也是感到極為奇怪。


    “沒辦法了,接下來的事情,我無法再跟你說了。”恢複過來的薊劍看向陳易說,然後又見薊劍突然拿起了旁邊的茶壺,沒有再將茶水倒到杯中進行這一個有些多餘的步驟,而是仰頭直接將茶壺中的茶水往嘴中倒去。


    直到最後一滴茶水落入了口中,薊劍砸吧砸吧嘴巴之後,然後也不管陳易此時是怎樣的一副表情,左手一揮,便將整個茶幾給收了起來。


    “有些話,你不如自己去問一問,能讓你現在知道的東西,自然會讓你知道。”


    “所以,我現在得走了。”


    說完之後薊劍站起了身來,然後在陳易驚訝的目光當中對陳易行了一個禮,一個不應該出現在他這般高傲的人身上出現的禮,但是此時卻是被薊劍坦然的做了出來。


    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薊劍認可了陳易的所作所為,或者說薊劍已經向陳易表達了一番善意。


    而這份善意代表著什麽,自然不用多說。


    “我在外麵的世界等著你。”


    發現薊劍這番示意之後,陳易眼神反而變得平淡了起來,同樣的陳易也想到了什麽,緩緩的站起了身來,目送薊劍走向了那道還是不知道從哪裏落下來的白光之中。


    背對著陳易的薊劍,右手端放在自己的腰前,手中又出現了那塊玉牌,隻不過此時這塊玉牌看起來已經恢複了原樣,而薊劍的右手一直在這塊更加光潤的玉牌之上摩擦著,眼神之中露出了深思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到落在薊劍身上的白光傳來了一陣吸力之後,薊劍眼神突然一凝,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然後就見薊劍突然將手中的玉牌往後一拋,然後身體隨著白光緩緩的往上升去。


    而那塊恢複了本來麵貌的上品靈器玉牌落入了陳易的手中。


    目光落在玉牌之上看了兩眼,陳易眼中也是有些說不清的情緒,而這種情緒在發現玉牌之中的神識已經被薊劍自動抹去之後變得更加複雜了。


    思量一陣之後,陳易還是將這份善意收了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薊劍的身形已經緩緩的消失在了空中。最快更新無錯閱讀,請訪問手機請訪問:推薦:.rm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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