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他不答應的話。


    那就更完了。


    賤人一定會說自己根本就不愛他不愛他不愛他然後搞出一堆事,雖然現在明顯已經搞出很多事來了。


    於是乎,在賤人期盼的目光之下,帝尊隻好應著頭皮應下此事:“好。”


    反倒是老菩提不敢相信了:“裴諾小子,你確定要試?若是失敗了,你和你的這個小弟子還是小情兒就得留在這裏陪我了。”


    既然答應了,在氣勢上就不能輸。


    帝尊對此隻是微微一笑,傲然道:“我對洛星磊的情分日月可鑒,怎會通不過你這區區小考驗。廢話少說,開始吧!”


    大不了到時候真的通不過就把菩提樹砍了就是。


    洛星磊嘴角抽動了一下,忍不住去看他師尊。


    他本來是覺得師尊對他情意也許不如他對師尊深,但是也該是情意深切了。但是怎麽聽師尊這話說得……這麽假呢?


    帝尊在他的目光之下,正襟危坐,毫不動搖。


    “好!”反倒是菩提樹靈讚了一聲:“當年我一直以為你天性涼薄,明知你師尊快死,依然袖手旁觀考量萬千。看來隻不過沒遇到對的人,那我就等著看你的情真一片了。”


    說著,裴諾和洛星磊麵前就各出現了一團綠色的光團。


    菩提樹靈的聲音淡淡響起:“進入這光團之中,你二人將會暫時分離。裴諾你可以保留所有記憶,而你這個小情人就會失去所有記憶,你需要在七日之內,認出他,並且討得他的歡心得到他。如此方能通過考驗,需我提醒你一句,為了混淆你的視線,我會在你身邊派去許多與他性格相似之人,能否在所有人中找出你的情人,就得看你的真心了。”


    裴諾目光微凝,竟然看見洛星磊已經完全不假思索,踏入了綠色光團之內。


    這小賤人到底是多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啊。


    也罷,試就試吧。


    雖然當年與師尊試驗失敗,但是這小賤人到底和師尊不同。


    他就從來沒有對師尊起過任何一點旖旎心思,當然這也與他師尊實在太老脫不了關係。


    帝尊微微一笑,同樣踏入了光團之內。


    他就覺得麵前的場景一變。


    菩提樹的考驗千變萬化次次不同,眼前的場景,自然不是原劇情所寫的大森林。


    而是一座寬敞精致的書房。


    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道:“太子殿下,夜已深了。您還是回寢宮吧,今日可是您大婚啊,奴才知您不喜太子妃,不過……她到底是陛下親自為您挑選的正妻,您若是再這般冷淡,恐陛下龍顏不悅啊。”


    裴諾目光往下一瞅,就看見一個身著深藍色衣服的“男人?”跪在下首,一個勁的向他懇求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陛下?


    帝尊到底是活了幾千載歲月,見多識廣。


    這個菩提世界的背景,應當是設在幾千年前的諸朝時期吧。


    那個時候,諸朝鼎盛,臣民拜天子,君權龐大。後來他們仙山出世,百姓們這才將熱忱全部投在修煉長生之上,君權則漸漸沒落,後來幹脆王國滅亡,世家興起,才成了如今天下局勢。


    而這個跪地向他勸誡之人,恐怕就是那個時候的一特殊物種,內宦。


    帝尊捋了捋思路,迅速融入角色。


    放下奏折,沉聲道:“本……孤這就去。”


    那內宦大喜,連忙命人安排儀仗事宜。


    太子殿下就這麽浩浩蕩蕩的從書房轉移回了寢宮。


    他的新娘正在此處等著他。


    他的新娘會不會就是賤人?


    回想到當初刁鑽古怪的考驗,帝尊有些不敢肯定。


    按照菩提樹的一貫作風,不可能這麽輕易的就將洛星磊送到自己麵前的。


    但是究竟是不是,還是需要親眼去看看。


    太子殿下的寢宮之內,紅豔豔一片。


    今日乃是太子殿下大婚之日,整個東宮都張燈結彩,而寢宮尤勝。


    見到太子殿下終於肯來了,門外的喜娘宮女等人跪了一片,各個麵上都喜不自勝。


    裴諾心中別扭之色更濃,但還是強打精神,進了寢宮之內。


    寢宮之內,隻有身著婚服,頭上戴著蓋頭的太子妃靜靜的坐著。


    明明按照規矩,應該用秤杆挑起她的蓋頭。


    不過帝尊哪兒耐煩這些,直接就把她的蓋頭揭開了。


    然後裴諾就怔住了。


    太子妃有些羞怯的微微垂下頭,不敢正眼看他。


    那低眉順眼的羞怯模樣,竟有幾分洛星磊床榻上的風姿。


    裴諾愣了一愣,才小聲問道:“賤人?”


    剛剛被自己的郎君揭開蓋頭,女子的羞澀還未來得及湧上心頭,就聽太子居然罵自己賤人。


    太子妃臉都白了。


    但她天性溫婉賢淑,不可能還嘴,隻能委委屈屈道:“殿下!”


    得了,這麽低眉順眼裝低伏小,怎麽可能是洛賤人。


    帝尊掉頭就走。


    結果門沒打開。


    帝尊皺了皺眉頭,狠狠的敲了兩下門,就見門外內宦道:“天色已深,還請殿下早些休息吧。”


    竟然是打算禁錮他。


    帝尊眉頭皺了起來。


    若是他手上有劍,必定一劍斬了過去。


    可是沒有,在這裏他其實不過是一個稍微會些武術的太子。


    低低的聲音又在他身後響起:“殿下!”


    沒法子了。


    帝尊隻能折返,然後將床上的喜被扯了下來,丟給她,命道:“你睡地上。”


    太子妃:“……”


    新婚之夜,就被夫君如此冷遇,任憑哪個女子都受不了,但是想起出嫁前母親的諄諄教誨,她還是忍了下來,抱著被子就在冰冷的地上委屈一夜。


    到了第二日,內宦早早就來敲門了。


    “殿下,如今該是你攜太子妃去給陛下問安之時了。”


    帝尊瞥他一眼:“孤病了,不去。”


    還給陛下問安?


    一個虛擬人物能當得起帝尊的跪拜大禮嗎?


    內宦有些無奈,一臉煩憂,還是賢良淑德的太子妃道:“殿下今日是有些不適,就有我獨自去向陛下問安吧。”


    裴諾看她一眼,不說話。


    宮廷版渣男妥妥的。


    太子妃攜著人去了,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了。


    “殿下!”


    看著妖妖嬈嬈向他行禮的侍妾,裴諾目光微閃,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


    以菩提樹的作風,洛星磊也很有可能變為女子。


    那侍妾得他打量,臉上微紅。


    但卻不如太子妃那般羞澀,反而嬌媚無比的道:“殿下,這些日子沒見妾身,可是想妾身了?”說著就想倚在裴諾身邊。


    “師尊,徒兒好些日子沒見您,甚是想念。”裴諾微微一恍惚,眼前女子的聲音就和腦海中的聲音連成一線。


    他一個沒注意,就讓那侍妾靠了過來。


    裴諾眼珠子動了動,看著她認真道:“賤人?”


    “殿下真討厭!”被罵賤人之後,侍妾反而笑得更開心,小粉拳一個勁的錘著裴諾的胸口。


    實在是太……


    裴諾嘴角抽了抽。


    一把推開這女人。


    賤人也許會變成女人,但絕不可能做如此女氣的動作。


    “殿下!”突然被太子殿下一把推開,侍妾明顯有些驚慌,但還是不依不饒的發噌道。


    裴諾拍了拍腦袋,冷冷一喝:“滾!”


    侍妾沒法子,隻能灰溜溜的滾了。


    帝尊很不開心,結果侍妾前腳剛走,後腳內宦就進來了。


    內宦還帶了一身著白色衣袍的男子。


    “殿下,陛下聽聞您身體不適,特遣了禦醫為殿下診治。”


    “洛禦醫,請!”


    裴諾一聽那人姓洛,連忙抬眸看他。


    那人中規中矩的向他行了禮,然後跪在地上請脈。


    裴諾一邊把手伸出去,一邊打量他。


    這禦醫倒是生得好相貌,白麵朱唇,不過身上氣質有些清冷,像個正經人。


    毫無洛星磊那顛倒眾生的傾城之姿。


    不是?


    那人冰冰涼涼的手指伸了出來,放在他的手腕之上,與此同時,裴諾竟然聞到了淡淡的蓮花冷香。


    難道這個最不像的,才是真正的洛星磊?


    感受到太子殿下投來的有些火熱的目光,想起這位太子殿下放蕩不羈男女通吃的傳聞,洛禦醫微微皺了皺眉。


    放下裴諾的手腕,稍後退了兩步。


    一本正經的道“微臣看來,殿下脈象堅實,並無大礙。”


    帝尊一手托腮,突然道:“可是孤近來總是有些神思不屬,眼前總會出現一個人的人影,食不下咽夜不成寐,這也是無大礙?洛禦醫年紀輕輕,可別斷錯了。”


    一聽這個淫luan太子居然還敢調戲於他,洛禦醫憤怒得全身都顫抖了,他臉色青白,咬牙切齒的答道:“殿下說得極是,微臣醫術不濟,還請殿下再擇賢醫。微臣告退!”


    裴諾就任憑他退下了,說真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人到底是不是洛星磊。


    有些相似,又有些不似。


    今日的東宮可十分熱鬧。


    走了一個洛禦醫,立刻又來人接上了。


    那人一進入太子寢宮,裴諾隻覺得滿堂都是紅光。


    那人一身紅衣如火,黑發束冠,容姿絕麗,見到裴諾,行禮道:“見過皇兄。”


    裴諾在看著他發呆。


    那人似乎經常見到這樣的目光,唇邊閃過一絲輕蔑和不以為然,嘴上卻道:“聽聞皇兄今日身體不適,特來探望。皇兄身子可好些了?”


    裴諾看著他,突然一笑:“孤不過是近來操勞國事,身子有些乏了。所幸太子妃溫婉賢淑,得她照顧,並無大礙。”


    皇弟笑道:“如此甚好!”他微微行了一禮:“既然皇兄無事,那臣弟告辭了。”說著放下帶來的禮品,這就走了。


    看著他火紅色的背影,裴諾目光沉沉。


    那容姿模樣,竟然一瞬間像極了洛星磊。


    然而他提到太子妃之時,他卻毫無反應。


    但這也不能證明他就不是洛星磊,因為按照菩提樹之前所說,洛星磊是根本記不得他的。


    裴諾盯著皇弟的目光發了癡,內宦誤解了他的意思:“然王殿下的母妃是我大魏第一美人,然王殿下也得其母風姿,不過然王殿下到底是您的親弟弟,若是讓陛下知曉……可不得了。”


    這說的叫什麽話。


    裴諾狠狠的瞪了一眼把他視作好色之徒的內宦,吩咐道:“今日天氣甚好,本……孤要練劍了。”


    太子殿下要練劍,自然無人敢反對。


    裴諾很快就在練武場上,拿到了他的專屬寶劍。


    這寶劍如手甚沉,也是一柄好劍,然而身上毫無靈氣,連他們紫檀宗一柄普通的靈劍都不如,更別提明光劍了。


    然而裴諾還是很開心。


    他修劍道千載,有了劍,就仿佛有了一切力量和底氣。


    他右手持劍,在這練武場上舞了一套劍法。


    他練完之後,隻覺得氣喘籲籲,汗如雨下,看來這身體實在太弱了,他才練了一下就受不了了。


    他收起劍,突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叫好之聲,讚道:“好劍法!”


    裴諾抬眸望去,就見一身著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先是向他行禮,繼而目光炯炯的望著他手中之劍:“殿下這套劍術是從何處習得,奴才竟覺得有幾分眼熟。”


    “哦?”裴諾挑了挑眉:“你覺得眼熟?”


    他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此人。


    他一身黑色勁裝,身材挺拔,容貌堅毅英俊,生得也是一表人才。


    但是和洛賤人,根本毫無相似之處。


    可他竟說這劍法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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