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充滿嘲諷的放聲狂笑,瞬間便響徹了整個安家客廳。


    要是不是姚棟還有幾分顧及形象,否則非得被秦長生的話給笑趴在地上不可。


    “好了,鬧夠了,玩夠了,也該結束了。”


    “秦長生,你以為你是誰啊?別說是你,就是把整個華夏所有頂尖書法家全部請來,沒個十年八年,也不可能把東坡先生的《洞庭春色賦》給臨摹出來。”


    “姚公子,給老頭子一個麵子,讓秦長生給你道個歉,以後不準他再進我安家大門,事情就這樣結束算了,你看如何?”


    安泰眉頭一蹙,隨後狠狠瞪了一眼秦長生,帶著幾分喝斥口吻道。


    不過,即便安泰表麵上是在批評秦長生,但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其實卻是在偏心想要保他一場。


    因為安泰心疼安心,不想讓她為難。


    至於對秦長生之前的那點好感,也在這一刻從安泰心中徹底煙消雲散了。


    “老爺子吩咐,小子無敢不從。”姚棟花了牛鼻子勁才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恭恭敬敬對安泰道。


    “老爺子您無須有任何心理負擔,您是知道的,若不是他秦長生非要自己作死,小子我是根本不屑去與他計較任何事情的。”


    “謝謝姚大哥,過幾天我再請姚大哥吃頓飯,以示感謝。”


    見姚棟又投來了炙熱的愛慕目光,安心知道他這麽做,也是給自己麵子,隻得尷尬一笑道。


    說話間,安心還滿心無語的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秦長生,心中無形之間便對他產生了幾分厭惡。


    畢竟若不是他非要無能裝逼,安心又怎會受到牽連,還得多去陪姚棟吃一頓飯?


    此時安心內心簡直已經後悔到了極點,覺得自己就不該帶秦長生回來,還還得老太爺也跟著自己丟臉。


    “老爺子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需要,安心學姐,麻煩幫我取紙筆來。”


    就在安心輕歎一口氣,暗自慶幸事情終於過去了的時候,秦長生卻是毫不領情的道。


    “安老爺子,安心,這可不是我姚棟不給二位麵子,是這小子非要當瘋狗咬我。”


    “好,既然如此,那本少就讓你輸個心服口服,本少親自給你伺候筆墨。”


    沒借此機會狠狠踩死秦長生,姚棟心中本來就有些不爽。


    毫不識趣的秦長生,自然立刻便讓姚棟再次徹底興奮了起來。


    所以還不等安泰和安心表態,姚棟第一個就站了出來,還故意表現出了一副無比憤怒的模樣。


    “來人啊!給他取紙筆來。”


    安泰見此心中狠狠將秦長生臭罵了一頓,又見他非要作死,隻得無可奈何地吩咐了下去。


    “安心,你這同學怎麽回事?京大現在也可以走後門了?這家夥是給你們京大砸了一坐金山嗎?怎麽會讓這種腦殘入學?”


    “還有,那所謂的天驕測試,怕不是某些人為了讓他入學打的幌子吧?幸虧你爸媽不在,否則你把這樣的人帶回家,他們非得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


    安自在怎麽都沒想到這秦長生竟然如此愚蠢,還弄得爺爺也下不來台,心中自然不由得對他惱火不已,忍不住責備了安心幾句。


    而安心也是無奈,因為她對秦長生之前也沒有任何了解,隻得默默聽著二叔的數落,連一個字都不敢說。


    隨後兩名安家下人很快便取來了筆墨,秦長生什麽都不廢話,直接開始自顧自的調起了顏色。


    “別說本少欺負你,也不需要你一模一樣,隻要安老爺子說有八分相似,那本少都算你贏。”


    “不對,八分對你還是要求太高,五分,五分相似就行。”


    姚棟見狀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羞辱他的好機會,隨手將《洞庭春色賦》送到他麵前打開,笑嗬嗬道。


    秦長生聲色波瀾不驚,別說是搭理姚棟一句,就連那幅擺在眼前的《洞庭春色賦》也懶得去瞟一眼。


    因為就憑秦長生現在的能力,那幅《洞庭春色賦》早已被他爛記於心,已經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還請安老受累幫忙計時。”


    大約五分鍾後,一切準備就緒,秦長生隨口一說,手握毛筆便開始在宣紙上揮舞起來。


    安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目光死死盯著秦長生的一舉一動。


    隻見本來就是死物的各種毛筆,一到了秦長生手裏,那便就像是一條條遊龍般靈活無比。


    頃刻間行雲流水,筆走龍蛇,絲毫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就連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秦長生一眼的姚棟,一時間也徹底看傻了眼。


    隻不過,大家現在的目光根本就不在秦長生的書法上,而是他手中的毛筆。


    嚴格來說,在他們眼裏,那已經不是毛筆,更像是一個曼妙多姿的舞女。


    不出一分鍾時間,向來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安泰,臉上便開始出現了驚駭神色。


    又五分鍾左右,安泰臉上已然浮現出了豆大的汗珠。


    “還請安老點評。”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秦長生最後一畫落筆,恭恭敬敬將成品遞到安泰眼前,還沉迷於他手法中的眾人,這才勉強稍稍回過神來。


    “啊?呃!好,好。”


    安泰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有些木訥的接過幾張宣紙道。


    隨後安泰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竟然離秦長生提筆開始,這才過去短短四十三分鍾。


    “這,這,怎麽可能?”


    還不等安泰仔細欣賞秦長生的書法,姚棟跌跌撞撞湊了過來,隨後又是一個目瞪口呆,向後踉蹌一大步。


    也幸好姚棟現在所站的位置後麵便有一張桌子,否則非得栽倒在地不可。


    即便鐵一般的現實就擺在眼前,但姚棟還是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在姚棟,甚至是除了秦長生以外的現場每一個人眼裏,這已經不是一幅書法作品,而是神跡。


    “連印章都是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神,神啊!秦長生,你太神了。”


    而此時的安泰可沒心情去關心姚棟反應,也不顧年歲已高,快速衝到那幅《洞庭春色賦》前仔細比對起來。


    直到大約五分鍾後,安泰對著秦長生的一聲驚呼,這才徹底讓在場所有人全都回過神來。


    “乖奴隸,過來,給爺學一聲狗叫。”


    秦長生毫不意外的平淡一笑,朝滿臉驚駭的姚棟招了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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