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


    一雙陰鷙的黑眸依舊緊鎖著已經遮蔽的窗戶,對於屋內不斷傳出的嬌喘吟哦,他臉上的笑容冷冽如霜。


    哼!原來南宮家的女人都是如此下賤,最擅長的功夫就是勾引男人。


    當年,風嶽擎驚豔於木香蓮,誰知她竟然嫁給了他的摯交好友南宮濋,為此他終身不娶,最後還將好不容易得來的藏寶圖,送給了她的女兒南宮宛兒,無視於他這個跟在他身旁,為他做牛做馬、舍身賣命的義子,這股怨氣他說什麽也無法咽下。


    現在,他要取回原本就該屬於他的東西,而南宮濋、風嶽擎、南宮宛兒……所有相關的人,一個個都該死。


    「主人。」被花生彈中而倒在地上的王堯,哀聲呼喚著。「請救救小的。」


    男子對他的乞求聽若未聞,逕自縱身越過牆圍,揚長而去。


    就在他離去不久,樹後麵走出一對男女,男的俊逸,女的嬌俏。


    沒錯,那兩個人就是北國新皇宋寒塵和水星子——水靈兒。


    水靈兒在得知二哥火星子——熾焰來到北國,說什麽也要夫君宋寒塵陪她出來找他。


    「塵,那個人好像要對二哥不利。」水靈兒擔憂地看著那名男子的背影,一雙蛾眉皺成一團。


    宋寒塵搖搖頭,安撫地順了順妻子烏黑光亮的發絲。


    「你放心,他傷不了熾烙的。你難道忘了,你們是什麽身分?蒼穹之下,凡人怎能與仙爭,那豈不是以卵擊石?他該擔心的是,怎麽收伏他房內那個小姑娘。」


    「她?」水靈兒疑惑地看著他。「她不都已經是二哥的人了嗎?還擔心個什麽?難不成那個人要抓了她,讓二哥找不到人?」


    她的話讓宋寒塵忍俊不住地大笑起來。他的靈兒就是這麽單純可愛,難怪自己會這麽死心塌地的隻愛她一個。


    「你笑什麽嘛!?」水靈兒不依的噘高了小嘴。


    「靈兒,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可愛的。」宋寒塵將她摟入懷裏,寵溺的搓揉著她肩膀。


    水靈兒蹙起眉心,不高興的氣嘟著腮幫子,一副要衝進去找人吵架的模樣。「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姑娘欺騙二哥?」


    宋寒塵趕緊抓住她,這要是讓她衝進去打斷了熾焰的好事,隻怕他不砍了他們才怪。


    「那個女孩有心結,凡人的自卑心讓她以為自己配不上他。」他解釋著。


    「喔——」一聲長吟,水靈兒是有聽沒有懂,二哥長得這麽帥,法力又是他們五人之中足以和大哥相抗衡的,對她又這麽好,她還有什麽好挑剔的?


    「想不想幫他?」突然一個主意晃過宋寒塵腦子。


    「好呀!好呀!」過去在天界二哥那麽疼她,他現在有困難,她焉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你二哥可有弱點?」他問。


    水靈兒思索著,突然想起在天界時,木婉清曾拿二哥試仙丹,原本是一個解酒的藥丹,吃到熾焰身體內竟成了醉仙丹,讓他法力盡失,病撅撅的就像個癆夫。


    「有了,二哥怕木姊姊提煉的仙丹。」終於想出來了,這讓水靈兒笑得好開心。


    「拿得到?」有弱點,一切就好辦多了。


    「嗯,我身上就有。」水靈兒從身上掏出一個精致的白玉瓶子,將裏麵的藥丸全倒在掌心中,仔細的從裏麵挑出一顆如芝麻般大小的黑色丸子。「就是這個。」


    「啊!」寒塵蹙起眉,一顆心如墜無底深淵。


    想起靈兒以前常常從白玉瓶裏掏出藥丸喂進他嘴裏,現在想來就恐怖,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成了木婉清的試藥人,看來下次靈兒要拿東西塞進他嘴巴之前,得先看清楚,小心為上。


    ***


    「福嬸,你別這麽客氣,宛兒隻不過是個丫鬟,總不能什麽也不做,閑閑的等著吃飯呀。」宛兒看著被福嬸搶過去的衣籃子,委屈地垮著一張臉。


    「誰說你是丫鬟來著,小心這話被少爺聽到了,少不了你明天又要下不了床。」福嬸戲糗著,慈祥的臉龐卻寫滿了「樂觀其成」四個字。


    福嬸不說還好,這一說,宛兒雙頰立刻覆滿紅暈,恨不得有個地洞能躲進去。


    「啊!原來你們都知道呀!」天呀!她不用見人了。


    「這有什麽好羞的,男歡女愛本是天經地義的事。」福嬸安撫地拍拍她肩膀。「倒是有了你,我和老頭子也省得操心了。」


    福嬸臉上洋溢的慈母光輝,安慰她的模樣就像娘親安慰她一樣,讓她霎時心頭一陣酸意,淚水就湧上了眼眶。


    「唉呀呀,怎麽動不動就哭了呢?」


    這小娃子就是心眼太小,老是往死胡同裏鑽,難怪會把少爺氣得頂上冒煙:可是話說回來,她的心又很善良,體貼細膩的讓人忍不住想多疼愛她一點。


    「福嬸,你好像我娘喔。」眼眶中滾動的淚水,潸潸落下,她哽咽著聲音,抽噎著說:「福嬸,我好想我娘喔,她現在怎樣我都不知道,我爹走了,我又沒我娘的消息,一個人好孤單。」


    「別哭、別哭。你有少爺,有我們大家,誰說你孤單來著?」


    「福嬸,在沒有人的地方,我可不可以喊你一聲娘?」她收起淚水,眼眸中閃爍著希冀的眼神。


    「傻孩子,當然可以。你瞧瞧,我今天是走了什麽好運道,平白多了個如此貼心又乖巧的女兒,上天真是恩寵我呀!」福嬸樂得將她摟在懷中,笑得眼角都泛出淚光。


    「娘。」宛兒撒嬌地偎在她懷裏,汲取那份久違了的母愛。


    結束了感人的場麵後,福嬸不忘叮嚀著。「這些洗衣、打掃的工作,有新請的下人會來做,你就給我乖乖的待在少爺身邊,免得有人趁虛而入。」


    自從住進了新家,熾焰為了體恤福嬸和福伯的辛勞,特地請了好幾個丫鬟和長工來處理家中瑣事,現在他們兩人隻要盯著下人們,其餘的根本不用他們動手。


    「可是少爺現在又不在家。」宛兒聳聳肩。


    在人前宛兒依舊稱呼熾焰為少爺,縱使熾焰一再的糾正,還是無法讓她改口,最後他索性不管了。


    「那就去散散步呀,我可要去盯著那幾個丫鬟,免得一來就學會偷懶。」她提議著。


    福嬸離去後,宛兒接受她的建議決定四處走走,看看花、抓抓蝶。


    「南宮姑娘真是好興致。」


    就在她玩得正開心的時候,驀然有一個聲音從側邊的小徑傳了過來。


    「誰?」宛兒驚慌地向四處張望著。


    「南宮宛兒,好久不見。」風雲棠從小路盡頭緩緩的走了出來,眼神中充滿了輕蔑與殺意。


    他身上的殺氣她感受到了,一股恐懼與不安襲上了心頭,宛兒的呼吸變得急促。「你是誰?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誰?哈哈……」風雲棠眼神犀利的盯著她,「你不知道我是誰?顯然不是他們將你保護的太好了,就是那個東西就藏在你身上。」


    「什……什麽東西?」宛兒已經大略知道他所說的東西是什麽了,不過她仍矢口否認。


    「你會不知道?」他陰沉地冷笑著。


    「你到底是誰?又想從我這兒拿走什麽?」她抬起一張驚慌恐懼的美顏,生氣的叫喊著。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取回原本該屬於我的東西。」風雲棠語氣霸道、無情。


    「你的東西?」宛兒的語氣已經不似剛剛來的堅定。


    如果她背後所紋的藏寶圖是他的目標,而他又那麽篤定他所要的東西在她身上,那麽他一定和義父風嶽擎有關係,難道他是……


    宛兒臉色刷的一陣慘白。


    「你是義父所收的義子,風雲棠!?」她的聲音充滿冷顫。


    「看來你並不笨嘛!」風雲棠走上前去,俯視著她慘白的臉龐。


    雖然害怕,可是宛兒仍然想從他口中證實,那個疼愛她的義父是不是慘遭他的毒手才死去的?


    「義父是不是你殺的?」她的聲音暗藏怒意,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你顯然比外頭那些人聰明多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過,通常太聰明的人,是不可能長命的。」他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她的眼神中寫滿了恨意。「為什麽?他是扶養你長大、教你武功的義父啊!」


    「你還不明白嗎?」他扯了扯嘴,臉上布滿怨恨。「在他心目中,你才是他的女兒,我隻不過是個傀儡。」


    陰森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她顫著唇,此時心中像刮著十二月大雪冷颼颼的,讓她直打哆嗦。


    她眼神中閃過一抹哀愁,接著厲聲反駁道:「不!你錯了。義父他不是這種人,是你自己忘恩負義,不許你汙蠛他的人格。」


    「罷了,隨你怎麽說都可以,最重要的是,把那張羊皮卷交出來。」


    他冷笑,眼眸倏地蒙上一層冰霜,臉色陰沉無比的說:「如果你不想讓這兒的主人因為這件事而受到牽連,如果你不想他因你而斷送性命,那麽就乖乖的把那份藏寶圖交出來,否則……」


    宛兒心一驚,整個人向後跌坐在地上,黑眸中充滿恐懼。「不!他什麽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你不能傷害他。」


    雖然和熾焰有了親密關係,可是宛兒並不清楚熾焰的身分和來曆,隻是看他溫文爾雅的模樣,直覺就認為熾焰是文弱書生,根本不諳武功,心中暗暗著急,他怎敵得過眼前這惡人。


    「哈哈……」風雲棠狂肆地大笑著。「別跟我說這些,他的性命操控在你手上,他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與我無關。」


    「你是個惡魔!」她怒罵著。


    「逞口舌之快對你沒啥好處。」他挑起濃眉,冷聲狂笑著。「明兒的這個時候,我在這兒等你,如果你沒辦法將東西拿來,那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一說完,他就像蒼鷹般飛掠過牆圍,轉眼間已經消失了蹤影。


    「不……不……」原本就害怕不已的宛兒,在看到他矯健的身影後,心中的恐懼開始不斷地擴散,整個人如置身冰冷極地。


    ***


    宛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房的,她飄離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訊息,那就是——如果她不把那張藏寶圖交出來,風雲棠就要對熾焰不利。


    不!撇開她和熾焰的親密關係不說,熾焰還是她的恩人,她豈能將恩人推進死亡深淵。


    不!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不知為什麽,她腦子裏隻要閃過熾焰受到傷害的畫麵,她的心就揪痛不已。


    關上房門,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宛兒緩緩地解下衣服上的盤扣,瞬間衣服已無聲無息地半垂在她腰際……


    緊抿著雙唇,宛兒回頭對著自己的背脊努力張望著,探了老半天,她就是看不到背後那幅仕女圖,更遑論說是要看清楚她裙擺上的圖案。


    罷了,看不清楚就隨便割,等全部割下來後再把它拚湊起來好了。幽幽一聲歎息,宛兒從抽屜中取出一把刀剪,摸索著往自己的後背就刺了下去。


    鮮血進出時伴隨而來的劇疼,令她緊咬的貝齒深陷在唇瓣中,額頭更因疼痛冒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不停滴落。


    正當她要劃開第二刀時,適巧被剛進門的熾焰給撞見,一聲暴然厲喝,他衝上前去,揮掉了宛兒手中的利剪。


    「你這是幹什麽?」眼前所見就是宛兒正舉剪打算自裁,驟然而起的恐懼嚇得一向穩重的熾焰都慌了手腳。


    陡然竄起的聲音,讓宛兒緊繃的情緒整個鬆懈下來,纖細的身子也整個從椅子上跌落,熾焰眼明手快地接住她,並封住她身上的幾處大穴,以免她失血過多。


    「我……」未語淚先流,緊抿著雙唇的宛兒窸窸窣窣地啜泣著,她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淚眼婆娑。


    唉!他就是受不了她哭泣的模樣,這簡直比拿刀剜剮著他的心還令他難受。


    「好了、好了,別哭了。」熾焰將她摟在懷中,柔聲安撫著。


    但,當他目光落在她背上的傷口時,心中的憤怒又隨即爆發了出來。


    「告訴我,為什麽拿剪子傷害自己?」他寒著聲問。


    「我……」她緊鎖著眉尖,猶豫著要不要將實情說出來。「我想把背上的圖案割下來。」聲音細弱如蚊蚋幾不可聞。


    「大聲一點。」熾焰這次真的生氣了,剛剛若不是他的心髒夠強壯,可能經她這麽一嚇,就給嚇得停止跳動了。


    摟住他的腰,將臉兒埋在他懷裏,宛兒不知所措的連手心都冒出汗來,唇瓣更是委屈的緊抿成一線。


    「算了,待會兒再說。」熾焰懊惱地歎道。


    一切還是等幫她包紮好傷口,治療完了之後再跟她算。


    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鋪上,輕柔小心的模樣,就好像她是個易碎的瓷娃娃似的。


    熾焰幫她清理著傷口,看到白皙無瑕的肌膚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心中的怒氣就像火山瀕臨爆發前,冒著熊熊的怒焰。


    「焰。」趴在床鋪上,宛兒轉過身看著他,看到熾焰凝滯的臉龐,如大雨來臨前的天色,她的神情更加不安。


    她眨動黑眸,一臉無辜地咬著下唇,全然不知自己這怯生生的模樣,看起來更顯得楚楚可憐。


    喂給她一顆木婉清精心提煉的藥丹後,熾焰隨即別過頭不看她,免的自己一時失控的捏住她的脖子。


    「我在生氣。」


    廢話,他不說宛兒也知道他在生氣,而且還是很大的怒氣。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了吧!?」生氣歸生氣,熾焰還是輕柔的幫她把衣服拉上,生恐一個不小心扯痛了她的傷口。


    「我沒有自殺。」她困難地吞著口水,心中忐忑不安。


    「是嗎?」他冷哼著。「給我一個好理由。」


    不是自裁,當然就是與她背上的圖案有關,這用肚臍想也想的出來。


    許久,她才怯生生的抬起頭。「因為我要上麵的圖案。」


    「不是你要吧!?」他撇了撇嘴角。


    若不是今兒早上水靈兒和宋寒塵來找他,他還不清楚這個已經偷了他心的小女人,背後藏有這麽一個重大的秘密。


    聞言,她的心漏跳了半拍,臉色更加蒼白。


    「那個仕女圖大有來曆是不是?」一股不舍之情緊扣著他的心,他放柔了眸光,望著她毫無血色臉龐,長歎了口氣。「每個人心中都藏有秘密,我不會強迫你說出來,不過若這個秘密攸關你性命安危,我就不能坐視不管。」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宛兒驚訝的瞠大雙眸,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我是怕你知道了,會擔心。」她艱澀地開口。


    「喔?」他一雙虎眼目光炯炯地瞪著她,唇角悻悻然地勾起,冷嗤一聲。「那你認為,你現在這樣子我就不擔心羅?」


    「焰。」她皺眉。


    他可以不了解她的心意,但她不希望他因此而誤解她。


    凝滯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僵持著,宛兒好為難,她好怕熾焰受到波及,才會為此遲遲不敢吐露實情。


    ***


    「塵,二哥怎麽進去那麽久?」已經在大廳上等候多時的水靈兒,不耐煩地噘高著嘴,低聲抗議。「烏龜走路、蝸牛賽跑也早就跑到終點了。」


    宋寒塵笑了笑,拿了塊水靈兒愛吃的芙蓉糕,喂進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打趣的問:「靈兒,你想想看,通常一對戀人單獨在房內待那麽久,會做哪些事?」


    「沒有別人?」水靈兒圓溜溜的眸子慧黠地轉呀轉的。


    「沒有。」他搖搖頭。


    水靈兒越想粉嫩的雙頰越是緋紅,她羞澀地抿著唇瓣,臉上的笑容十分曖昧。


    寒塵當然知道水靈兒想到哪裏去了,他不反駁,也不打算糾正她。


    「想到了嗎?」


    水靈兒的頭垂得更低了,她扭捏地抗議著。「這種羞死人的畫麵,人家說不出口。」


    「哈哈……」宋寒塵見她嬌羞嫵媚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熾焰傳喚了下人前來告訴他們,說宛兒受傷了。


    「啊!嚴不嚴重呀?」水靈兒緊張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抓著丫鬟的手焦急地喳呼著。「快,快,快帶我們去看看。」


    在丫鬟的帶領下,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往主臥房走去,壓根兒已經忘了剛剛曖昧的話題。


    來到房門口,水靈不等丫鬟通報,就迫不及待地將腦袋瓜探了進去,那雙賊不溜丟的眼珠子四處瞟瞄著。


    「靈兒,進來。」熾焰沒好氣的喚著。


    水靈兒咧開了嘴,送給他們一個超大的微笑,然後朝著宛兒走了過去,熱絡地對她伸出手。


    「嗨!你好,我是水靈。」


    宛兒怯生生地伸出手。「南宮宛兒。」


    「我知道。」水靈走到熾焰身邊,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讓讓位置。


    他蹙起眉心,朝宋寒塵看了過去,宋寒塵一臉無奈地聳聳肩,回給他一個莫可奈何的表情。


    「你受傷了?怎麽這麽不小心?」水靈麵露擔憂。


    宛兒抬起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熾焰,誰知剛好迎上他的眼神,她立刻心虛地垂下臉,沒有回答水靈的關心。


    察覺他們倆的異狀,水靈蹙了蹙眉,不置可否的搖著頭,她趕緊擋住宛兒的視線,隔開兩人暗潮洶湧的氣氛。


    「你放心,二哥雖然性子烈了點,可是他的心,也是我們幾個兄妹中最仁慈善良的。所以,他不是在生氣,而是擔心你。」她轉過頭朝熾焰笑了笑,一語道出他此時的心情。


    「可是……」宛兒不敢相信水靈的話,因為剛剛熾焰瞧她的眼神,分明就是還在生她的氣。


    看宛兒惴惴不安的模樣,水靈生氣了,她朝夫婿宋寒塵撒嬌地喊著。「塵,你可不可以先把二哥帶走,他害人家都不能好好的和我這未來的二嫂聊聊。」


    啊!水靈對她的稱呼讓宛兒錯愣了一下,正當她想開口糾正時,發現熾焰正以嚴厲的眼神看著她,大有她如果敢說聲不是的話,兩人的梁子就會結的更深。


    嚇得她又立刻低垂著頭,噤了聲。


    二嫂?嗯!他喜歡水靈對宛兒的這個稱呼。熾焰在心中暗笑著。


    水靈看著宛兒一直低垂著頭,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輕淺的笑。


    「二嫂。」


    一聲出奇不意的呼喚,伴隨著一陣輕輕的推動,嚇了宛兒好大一跳。


    「啊!」她驚跳了起來,不小心拉扯到背後的傷口,一張俏臉又立刻垮了下來。


    水靈緊張的在她身上四處找尋著。「扯痛傷口啦?」天啊!如果把二哥的寶貝傷了,她不死也會被剝層皮的。


    「沒事,沒事。」擰著眉心,宛兒趕忙搖搖頭。


    想起她身上隨身攜帶著木姊姊的仙丹,她執意要宛兒將傷口給她看。


    「我要看。」


    她為難地指著後背,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


    「沒關係,我看看就好。」


    不懂得在仙界時,木姊姊的藥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想要,現在既然有機會測試一下它的功效,她當然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羅!


    褪下衣服,水靈發覺宛兒背上纏著的白布正滲出絲絲嫣紅,不過最令她驚豔的是,她背上那幅紋的栩栩如生的仕女圖。


    「呀……」她驚豔地高聲呼喊著。


    宛兒以為她是因為她的背又流血了而驚呼,立刻緊張地摀著她的嘴,示意要她別大聲張揚。「噓!我不痛了,你別喊,否則等會兒少爺回來了,他少不了又要發頓脾氣。」


    少爺?所有的驚訝都比不上宛兒的那句稱謂。


    「你就是這麽喊二哥的呀?天啊!難怪你會惹的二哥不高興。」她哇哇大叫著。


    唉!她真不知道該數落她笨呢?還是該說她憨直單純?看來她真該幫幫二哥,助他早日抱得美人歸。


    「不,不是的。我有時候也喊他焰。」她的小臉兒羞紅得滿麵通紅。


    「喔。」水靈不予置評地應了聲。


    她在跟她談話的時候,已經將木婉清給她的仙丹捏成細粉灑在她傷口上,當藥粉與人體肌膚接觸的刹那,兩邊的皮膚竟然就自動地癒合起來。


    哇!果然厲害,原來這藥這麽好用。水靈看的眼睛為之一亮。


    「水靈,你在我傷口灑了什麽藥,為什麽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痛了?」傷口經過水靈的處理後,感覺就像沒事了似的。


    「當然不痛,因為它已經完全好了埃」她牽著宛兒的手覆在原先受了傷的傷口上。


    宛兒詫異的摸了又摸,就連一絲疤痕也摸不到,就好像從沒受傷過似的。


    「這是什麽仙丹妙藥?」她好奇的問。


    「不告訴你,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麽背上會受傷?」水靈拿喬地向她勒索著。


    「是我自己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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