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鳶從昊樓道君處出來後卻並未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出了大院,往長老院落而去,不想卻是撲了個空。


    “你可知軒長老去哪裏了?”


    昊鳶口中的軒長老名叫昊軒,與昊樓同輩,排行第六,因此也稱六長老。


    昊鳶雖隻有凝丹修為,身後卻有昊樓道君做靠山,守院的人不敢怠慢:“六長老是與岩君一起走的。”


    難道是去了留藝苑?


    昊氏族地中心居住除了族長,各長老和天賦絕佳的子弟,還有一處比較特殊的所在,便是留藝苑,裏麵居住的並非昊氏族人,而是族中自外聘請的各位宗師。


    這些宗師不論修為高低,隻論丹符器陣四藝的造詣,憑借宗師水平享受昊氏的供奉,當然也受昊氏的驅使,因也傳授族中子弟四藝之術,便以留藝苑為稱。


    而岩君便是留藝苑中一位宗師,修為不過元嬰初期,但陣法造詣卻極高,因此很是得族中看重。


    昊鳶自己便跟著留藝苑的一位宗師學習丹藥之術,隻是這岩君卻是隻聽說過不曾見過,因此打聽一番後,才尋到他的院落。


    “不在?”


    守院小廝點頭:“一個時辰前便出去了。”


    難道軒長老和岩君一起出門去了?


    六長老昊軒確實和岩君一起出門了,卻並未走遠,是兩人經常去的清溪巔。


    清溪巔就在昊氏主城的門口,原本是昊氏獨有,但萬年前突然被變成十大氏族共有,且還被列為密地,十大氏族中隻有少數人才能進入,山巔之上究竟有什麽,其他人一無所知。


    不過這都是在過去,大約一年前,清溪巔上的陣法突然被撤走了,一時間引得眾人猜測不斷,亦有不少修士往山巔之上查探,卻並未有什麽特別的發現。


    此時在這青山之巔,一中年男子和老者對立而坐,桌上照例是一個棋盤,就同過去的那麽多年一樣。


    中年男子落下一子,抬頭看向老者:“這麽長時間,岩君還未想清楚嗎?”


    被稱作岩君的老者執棋的手微頓,落下一個白子後回道:“昊軒道君應知我說的都是實話。”


    昊軒嗬嗬一笑:“岩君這話就錯了,我信不信的又有什麽用,關鍵是族中不信呐。”


    岩君收手端坐,肅容看向昊軒道君:“陣法萬年前設立,我這百年來不過是履看守之責,族中要求我實在無能為力。”


    “哦?這麽說聚靈璧認主一事亦是同你無關嘍?”


    “聚靈璧雖曾是我族至寶,但早於萬年前便獻給十大氏族,若非得昊氏的賞識,我連見的機會都沒有,更匡論讓它認主。”


    岩君繼而又補充道:“再說,若我真的有讓它認主的法子,又為何不收為己用,反而便宜了他人?”


    這……


    昊軒語塞,但他直覺陣法潰散,聚靈璧認主都與這岩君脫不了幹係。


    想了想,他又道:“那個小子若不是得你另眼相待,還傳贈功法,怎麽可能於築基期在聚靈璧上留名,我看此事必定與聚靈璧認主有關?!”


    岩君袖中的手微動,臉上卻不露絲毫神色:“昊軒道君當知我早在幾十年前便把《破天》功法送入功法殿換取積分,昊氏族中有不少人都看過這部功法。”


    昊軒一噎,一口氣憋著實在叫他胸悶。


    清溪巔雖是十大氏族共舉之事,但實際主導和操辦的卻是他們昊氏,也正是因此昊氏能在每五百年孕靈果樹破土而出時優先采摘靈果。


    這萬年來,昊氏一族壯大得這麽快亦是得益於此,但是清溪巔上陣法突然潰散了,聚靈璧莫名認主,。


    萬年來的事斷送在他們這一輩的手上,若不找個合理的解釋,自己這個六長老,負責看守之人,就算是化神道君,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想到這岩君是大陸屈指可數的陣法宗師,昊軒努力平緩住自己的情緒:“算了,多說無益,如今十大氏族皆在商討重啟陣法一事,岩君若有什麽好的建議,或可將功折罪。”


    “我岩氏一族自萬年前開始,便世代以守護清溪巔為責,但是當年布陣的老祖陣法造詣早已至臻,老朽實在有心無力。”


    岩氏一族早已凋敝,許多陣法都已失傳,不然也不會萬年來都為昊氏的附庸。


    昊軒臉色難看地站起身:“既然如此,那岩君就等著族中的懲罰下來吧,不過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在此之前你還是乖乖待在院中,不要出門得好。”


    岩君看著怒氣衝衝走了的昊軒,頹然坐在石椅上。


    難道真的與那功法有關嗎?


    方才他與昊軒說的話大半都是實言,但是隻一點卻沒有敢說出來。


    據他岩氏傳承,《破天》功法確實與聚靈璧有關,但因傳承缺失,他也知之甚少。


    況此功法等階雖高,卻非常難練,至今無一人能大成。


    唉,一視之仁,誰知會招惹這樣的大禍呀。


    奪靈育木一事情何其重大,一旦坐實了聚靈璧認主一事與自己有關,牽連的就不是他一人,恐怕整個岩氏都要遭殃了。


    岩氏一族苟延殘喘至今不容易,難道真的要斷送在自己手中嗎?


    岩君獨自枯坐良久,最終還是佝僂著一步步往山下而去。


    另一邊,六長老昊軒剛回到自己的院落,便聽侍者稟告昊鳶來找過他,這才想起來青朗秘境一事。


    想到昊鳶住的地方離他並不遠,昊軒幹脆道:“你去傳個訊給她,就說我回來了,讓她過來一趟。”


    “是。”


    不到一刻鍾的功法,昊鳶便隨著侍者一起過來了。


    昊軒見到昊鳶,臉上露出慈和的笑來:“鳶丫頭,我托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昊鳶自小與諸位長老們熟識,也習慣了他們和藹慈和的態度,她對著六長老眨了眨眼,看起來有幾分嬌憨:“您吩咐的事情若不辦妥,鳶兒哪裏有臉回來。”


    昊軒眼睛一亮,對著她招手:“來來,你給我講講。”


    昊鳶笑著上前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遍。


    昊軒道君聽罷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麽說,東西你竟放到霜熊族的少主身上去了?”


    昊鳶點頭:“正是,那霜洛澤修為不高,人又是個傻憨憨,難得的是身份高,在沒有比他合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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