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孟響並不是每天都能在一起,若是換個地方,我必定會賴著跟孟響親熱。


    但是那一晚,睡在張小雲生前住的房間裏,縱然我已經認定張小雲已經完全消失,還是不太敢跟孟響做那些愛做的事情。


    孟響好像也不願意,結果一整晚,我老老實實隻是摟抱著孟響,沒敢動她。


    第二天我們打道回去,高淩凱跟我們分手,步行往一線嶺進發。


    我跟孟響則一人騎了一輛摩托車先趕回南川縣城,再從南川縣開了我爸的車子回臨南。


    之後又過幾天,臨南市一直沒再出現任何奇奇怪怪的事情,我跟孟響漸漸放下心來。


    我自我感覺身體已經恢複不錯,加上紫雲山鎮那邊的幾個專家老在問雷局長我什麽時候才能過去,雷局長在征求過我的意見之後,決定讓孟響陪我一同去。


    孟響本來滿口答應,可就在將要出發的前一天,我卻發現孟響的神情不太對勁。


    我問她怎麽了,她猶豫了老半天,才苦笑說道:“也沒什麽,就是昨晚做了一個挺可怕的夢!”


    “什麽夢?”我忙問。


    她再次現出遲疑之色,又是好一會兒,才回答。


    “也沒什麽,就是……有一個黑影警告我說,不準我跟你一塊兒去南川縣!”


    “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啊?”我笑了起來,摟她一下,“那你想不想跟我一塊兒去?”


    “當然想啊!”她一揚下巴,“你現在可是拯救了很多人的大英雄,我不把你看緊點些,怕被別人拐跑了!”


    這話說得我心裏倍覺舒服,忍不住再抱她一下。


    “那就去吧,不過就是一個夢而已!或許是之前我昏迷太久嚇到你了,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吧!”


    “我也不知道!”孟響搖一搖頭,“以前做夢,醒來基本上就記不太清楚了,可昨晚這個夢,那個黑影……我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很可怕!”


    “那就別去想它了!”我安撫地親她一親,忍不住冒出一句調戲之語,“要不晚上來我家吧,有我抱著你睡,就不會做惡夢了!”


    “才不!”孟響紅著臉推我,“有你爸媽在,我可沒有那麽厚的臉皮!”


    “那叫什麽厚臉皮呀,咱倆都快成老夫老妻了!我說馬上擺酒席拿結婚證吧,你又不肯!”


    “我說了要至少考察你一年,現在才過了大半年時間!”孟響做個鬼臉。


    我無可奈何,隻能滿臉愁容唉聲歎氣。


    第二天一早,我告別了我爸媽,坐出租車先去接了孟響,之後一同坐長途汽車趕去南川縣城。


    並排坐在座位上,我自然而然伸手握住孟響的一隻小手,一路逗她說笑,卻發現她笑得很是勉強。


    “怎麽啦?不會昨晚又做惡夢了吧?”我問她。


    她搖一搖頭,卻不說話。


    “那為什麽這麽悶悶不樂的,不會舍不得你爸媽吧?”我跟她開玩笑。


    她愣愣一會兒,才回過臉來看著我。


    “高力,我覺得……或許之前那個東西並沒離開臨南,或許……它是纏上我了!”


    “啊?”我一聽嚇一跳,趕忙坐正身體,正顏問她,“到底怎麽啦?當真又做惡夢了?”


    “這次不是做惡夢,而是……而是我真的看見了!”孟響回答,竟忍不住往我身邊靠了一靠。


    我愈發吃驚,趕忙問她什麽意思。


    孟響麵色發白,小聲說道:“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因為……做過一個沒長眼睛的女人的怪夢,所以一連很多天,不停看見可怕的幻象,我想我昨晚……也看見幻象了!”


    “這不可能!”我脫口而出,因為聲音響亮,公車裏其他人都看著我,我趕忙壓低一點聲音,“你說說究竟看到什麽了,會不會又是在做惡夢?”


    “那不可能是做惡夢!”孟響搖頭否定,“第一次是我上床睡覺的時候,剛伸手關掉電燈,就看見……在我床頭,站了一個黑影!我嚇了一跳,趕忙又按亮電燈,床頭卻什麽也沒有!”


    “會不會是外邊的路燈透過窗簾造成的影像?”我又問,一顆心漸漸提吊起來。


    “應該不是!”孟響茫然搖頭,“當時……我也安慰我自己,那隻不過是一個影子而已,可是……到了今天早上,我對著鏡子梳頭的時候……”


    孟響忽然住口,臉上現出蒼白之色,好像是不敢再繼續往下說了一樣。


    我意識到問題可能當真很嚴重,趕忙伸手摟緊了她,隻是給她安撫,卻不開口催問。


    孟響半靠在我的懷裏,又是老大一陣子,才接著往下說。


    “當時……我就站在穿衣鏡前,一開始……還沒什麽,可是……就在我紮好頭發仰起臉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看見,在我的身後,站著一個黑影!”


    她用手蒙住了臉,大概是想起當時的情形,現在仍然十分驚怕。


    我感覺她在我懷裏微微顫抖,隻能更加用力摟抱著她,並且用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胳膊。


    直到她稍稍安定一點,我才柔聲詢問:“你是從鏡子裏看見,還是轉頭的時候看到?”


    “是從鏡子裏邊看到!”孟響從我懷裏抬起頭來,滿臉驚怕看著我,“高力,我是真的看到了,而不是……眼花之類!”


    “我相信你!”我回答,稍微停了一停,才又問她,“你看到的那個黑影,是什麽樣子?什麽顏色?”


    “就是黑色的呀!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我感覺……他好像是個男人,而且……他在陰測測地衝著我笑!”


    我點一點頭,柔聲又問:“那種黑色,會不會黑得像墨汁一樣非常可怕?”


    “你為什麽這樣問?”孟響睜大眼睛看著我,突然之間明白過來,“你不會是想到了……l國的鬼影事件吧?”


    “是!”我點一點頭,“在文田市同樣沒有可供鬼魂留存的因素存在,那些黑色鬼影全都是因為離魂草的作用,而受人超控的活人靈魂!我想……臨南市距離l國這麽近,說不定……也會有離魂草存在!”


    孟響呆愣良久,才緩緩搖頭。


    “不,我不覺得我看到的那個黑影,會是受人操控的活人靈魂!它沒有你說的那麽黑,而且……”


    “而且怎樣?”我貼著她問,用我溫暖的呼吸,來驅散她的驚栗感覺。


    孟響縮了一縮脖子,這才回答。


    “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可是我就是能夠確定,它不可能會是受人操控沒有自主意識的東西!”


    孟響說得十分肯定,而且我願意相信她的直覺。


    因為人類的直覺,本身就是很玄妙的一種“超自然”現象。以我的觀點,那很可能是人類大腦未曾開發利用的某種預知能力的偶然閃現。


    所以人類直覺的準確度,即便不能達到百分之百,至少能夠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但問題是,如果孟響看到的黑影跟離魂草毫無關係,那它又會是什麽東西?


    難道是之前附身屍體的那個東西?


    可那個東西明明是因為認出了我,才會這麽久不再有動靜,如果它要纏人,為什麽不纏我,而要纏著孟響?


    又或者,僅僅隻是孟響的幻象?


    可我從前會看見幻象,是因為那塊浮雕,孟響又是因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之前在方家坳沉睡一個多星期所帶來的副作用?


    我立刻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你給誰打電話?”孟響問我。


    “我想先弄清楚,方家坳那邊的人,是不是也有看到幻象。如果是,那我想,或許我們去一趟神洞,就能夠解除你的困擾了。”我回答。既是對她的寬慰,也是我暫時能夠想到的唯一解決辦法。


    孟響苦笑說道:“我不認為那僅僅是我的幻象,不過……高淩凱好像還在那兒吧?你可以直接打電話找他!”


    “應該在那兒,這兩天我打過他手機,可是手機不通。這家夥,看來是當真陷入情網不追上方菲誓不罷休了!”我說。


    因為方家坳那邊基本上沒有手機信號,所以我還是撥打了村長家的那部座機電話。


    接電話的是方菲,當我問她高淩凱在不在的時候,她直接反問我:“你找高淩凱,怎麽打到我家裏來了?”


    這話令我略有語塞,不過我很快隨機應變。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有個問題直接問你行不?”


    “你問吧,別問私事!”她回答,感覺頗為冷淡。


    “我就想問問你,你們村裏人,包括你,從清醒之後到現在,有沒有什麽異常情況發生?”


    “異常情況?什麽異常情況?”方菲反問。


    “比如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再比如……晚上做惡夢什麽的!”


    “沒有啊!起碼我沒有,也沒聽說其他人有!”方菲回答,突然問我,“我聽說你喜歡的一位女警官也曾昏睡多日,你既然這樣問,不會是……她有什麽異樣情況發生吧?”


    我沒想到她的頭腦會如此敏銳,不過我還是跟她實話實說。


    “是!這兩天她老做惡夢,而且看到了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東西!”


    “是嗎?”她突然在那邊冷笑了一聲。


    (請看第275章《神靈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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