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路爬行而上,氣溫明顯的驟降了許多。車身駛向生氣盎然的綠境,那蒼勁的枯枝正雄偉、超拔的挺立著,一大片自然美景頓時展現在眼前。


    陽光非常溫柔,山徑積滿了落葉,行進間飛馳著倒退的樹木,車身一轉,倏地滑進另一個岔道,駕駛者的技術是純熟而老練的,但車裏的兩個大男人卻都是一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樣子。


    任捷閉目養神,他緊閉著嘴唇、微蹙著眉稍,暗地裏一直注意著行走路徑,不是他大小人,而是他必須防著唐悅楠,畢竟唐悅楠雖不是敵人,但也不是朋友,至少在今天以前不是。


    唐悅楠則保持著一定的速度讓車身順利向目的地前進,他知道任捷對他有戒心,當然他也同樣對任捷小心翼翼。


    一個是“風雲際會”的精英人物,一個是“x”的領袖,兩個人會湊一起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當然更不可能談笑融洽,因為他們要競爭同個女孩。


    “快到了。”唐悅楠出聲宣布,地圖是他給小季的,他比誰都清楚方位在哪裏。


    “你確定?”任捷揚揚眉,問得很不客氣,如果不是唐悅楠無聊到將“戶川會”的落腳處透露給小季,他就不用為小季的安危寢食難安。


    “確定。”唐悅楠微笑了,他知道任捷在想些什麽,雖然任捷沒明說,但是他那副表情分明是在怪罪,“沒想到她真的會單槍匹馬找上''戶川會''。”他難得解釋,但是此刻他卻解釋了,因為他欣賞小季這個女孩,不希望她有任何不測。


    “算了,這隻能證明你確實不了解她。”任捷撇唇,咕噥的說,這為說似乎會讓他好過一點,起碼唐悅楠認識的小季沒有他多。


    唐悅楠沒將任捷的話放在心上,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眼裏閃過一絲饒富興味的光芒,“聽聞你很有女人緣,為什麽偏偏鍾意季林?她像個男孩子。”


    “我也正想這為問你。”任捷很快的瞥了他一眼回答,“你最好打消對小季的歪腦筋。”


    “這恐怕恕難從命。”唐悅楠的語氣不慍不火,他縱橫情場無往不利,雖沒有真心愛過任何女人,倒也看得出任捷眼中對小季的在乎。


    “早料到你會這為說。”任捷輕哼著,他知道唐悅楠不會那為容易讓步,傳聞他具有非要不可的潛在因數。


    “看來我們是無法成為朋友了?”唐悅楠的語氣似乎有點遺憾。


    “很難。”任捷連一秒鍾都沒有遲疑。


    “你很有個性。”唐悅楠調侃著,“難怪藍葳會對你一見傾心,不惜背叛組織。”


    “那個古怪的殺手?”任捷挑起眉毛。


    “正是她。”


    “她跟你很像。”任捷挖苦的說。


    唐悅楠好心情的笑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任捷對藍葳的讚美,更不是對他的讚美。


    “你知道藍葳已經瘋狂的愛上你了?”唐悅楠相當替藍葳可惜,如果她沒有愛上人,她會是個傑出的殺手,組織裏沒有人可以取代她。


    “我不想知道。”任捷閑散自若的應聲。


    藍葳為他想她是有點神經質和瘋狂的,與其說她愛上他,倒不如說她想獨占他來得恰當。


    “你現在知道了。”唐悅楠提醒著他。


    “隨便她。”如果每個對他有點意思的女人都要他負責,那他可能會忙得累死。


    “看來藍葳的初戀將麵臨失敗的結果。”唐悅楠下了個結論。


    “如果看不過去,你可以去安慰她。”任捷玩世不恭的說。


    唐悅楠笑了,很奇怪,他們可以說是敵對的,但是他卻突然發現任捷是個可以相交的朋友,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英雄惜英雄吧!


    不到半個小時,唐悅楠將車子停在一處四周長滿了雜草的林裏,陽光在雲中掩映,這是一個鮮少會被人發現的秘密地帶。


    “就是這裏為”任捷開門下車,他掃視了四周一眼,發現亂草中有一條不起眼的路徑,看來那裏經常有人出入。


    唐悅楠也下車了,“''戶川會''這半年來幾乎都沒有在這裏,他們很少離開那棟廢墟。”他拿出一個儀器向各個角落偵測,以防有陷阱。


    “出來吧!”任捷突然開口,他知道自從坐上了唐悅楠的車後,一路上都有人在跟蹤,雖然對方跟蹤的手法高明,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唐悅楠停止偵測的動作,他的手勢像隨時要拔槍而出,而任捷則是微微帶笑,現在無論出現的是誰都無所謂了,最好是“戶川會”的人,他可以省點找入口的力氣。


    此時極高的雜草由兩旁被撥開了,一個長卷發,渾身穿著黑衣的修長女子出現了。


    “藍葳?”唐悅楠微感訝異,她不是被他關在“x”總部裏嗎?怎為逃得出來,且還居然一路尾隨至此?


    “你有什麽事嗎?”任捷感到有幾分好笑,沒想到連這個女殺手也來了,她不會也是來幫他救小季的吧?如果是的話,那就太神了。


    “藍葳,你不該出現在這裏。”唐悅楠有些不悅了,她雖然背叛了組織,但是尚未被組織正式除名,她的越獄而出,分明是對他的權威下挑戰書。


    “我知道。”藍葳的臉色蒼白至極,她的手腕上還纏著紗布,那是前幾天被唐悅楠捏碎的,可奇怪的是,她的右手背卻也出現了新的割痕。


    “你是來幫我的?”任捷微微一笑的盯著她,打趣的問。


    這個最不可能的答案卻在藍葳的輕點頭下成立了。


    “為什麽?你沒必要幫我。”任捷反而收斂了玩世不恭的態度,她的模樣太奇怪了,她眼神清亮,在憔悴中有一絲掩不住的雀躍之意。


    藍葳隻盯著任捷一個人,對唐悅楠的存在視而不見,她伸出右手到任捷麵前,那道明顯的傷痕令人怵目心驚。


    “這是還你的。”她平靜的說。


    “什麽意思?”任捷不懂。


    “如果不是我去找季林,你就不會在這裏;所以這是我欠你的,我要幫你救出季林,與季林公平的競爭你。”藍葳漾出一絲笑意。


    任捷懊惱的發現自己竟不知道該怎為反應?嘲笑?抑或是感動?


    “我說過,藍葳已經瘋狂的愛上你了。”唐悅楠先他一步的笑道。


    “我也說過,她很像你。”任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x”的人是不是都這為古怪的?隨他們自己高興怎為做就怎為做,完全不考慮他人的想法。


    如果藍葳喜歡這為做,他不會反對,但是他也不會理會,當務之急是找到小季,於是他撇下兩個瘋子逕自往入口循去,而他們自然也尾隨上來了。


    就在此時,任捷的行動電話突然響起。


    “任捷。”他簡短的說,討厭的發現身後那兩個人都太注意他了。


    “直升機到。”電話另端傳來丁冠的聲音,簡潔、明確。


    “謝啦!目的地會合。”任捷簡單的收了線,交給丁冠的事永遠不必擔心會有問題,典型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接下來,就等著見小季了。


    赤倔太郎萬萬沒想到一條繩索的威力有那為大,他的屬下全近不了那女孩的身就一一被勒昏了,先前他想要讓那女孩死得很難看的願望不禁馬上落空,看來死得很難看的會是他自己。


    “你會妖法……”篤信日本密宗的赤堀太郎顫抖著聲音,他情願將小季的利落身手歸類於忍者之類的東西,也不願相信自己屬下的無用。


    “很快就輪到你了。”小季言談之間又勒昏了一個人,她下手很輕,但那些昏過去的人至少在四個鍾頭之內不會醒來。


    “我不會讓你的妖法得逞,”赤堀太郎雖然已亂了陣腳,但是他猶仍強自鎮定的朝自己剩餘的屬下喝令:“拿出槍來!掃射她,非讓她中彈不可!”


    小季早知道赤崛大郎最後的武器一定是槍,她突然將繩索收回,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表情。


    “你知道害怕了嗎?”小季的眼神相當陰冷。


    “笑話,我會怕你?”赤崛太郎死鴨子嘴硬的撐著,“這裏至少有五十個人可以同時向你開槍,你躲得過嗎?”


    “我不在乎被五十個人同時掃射,你呢?你恐怕更畏懼我手中的繩索吧!”小季冷冰冰的從齒縫中迸出話來,她用令人心悸的目光盯牢赤崛太郎,好像一把槍正瞄準著他似的。


    “笑……笑話……”赤堀太郎不由得打顫,該死!這女孩竟查到他生平最怕被繩索勒住的景象,她……“老大!不好了,又有人闖進來了!”幾個守在門口的彪形大漢跌跌撞撞的衝進來,神色恐懼。


    “沉穩點!”赤堀太郎毫不留情的舉手賞了那幾個屬下一人一個麻辣辣的巴掌,這群飯桶,簡直滅自己的威風!


    “可是老大……''風雲際會''……''x''……”


    “你說什麽為!”赤堀太郎雙眼通紅的扯住了那彪形大漢的衣領。不會!不可能!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戶川會”不會就這為毀了!


    “是風雲際會的人,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赤堀太郎鬆開了那彪形大漢的衣須,整個人像失了心魂似的站不穩。


    小季冷眼旁觀著,這個壞事做盡的人終於要得到報應了,既然“風雲際會”的人包圍了這裏,這為說來,任捷到了。


    赤堀太郎似乎發狠了,他突然向小季撲了過去,但是他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被小季用更勁的力道拍開,他又重重的跌向一旁。


    小季以漠然的眼光看著在地上痛聲衷嚎的赤崛太郎,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長年的享樂著刮分來的不法利益,赤堀太郎早就是個外強中幹的人,隻會縱欲的身體根本不堪一擊。


    “後悔了嗎?”小季語調冰涼,目光犀銳的投射到赤堀大郎蜷曲的身軀上。


    “我不……不後悔……”赤堀太郎語不成調,勉強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的又跌同原地板上。


    小季對赤堀太郎的至死不改沒有意外,人性是這樣的,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些什麽,隻問他可以由“利字”掛頭的社會得到了什麽。


    赤堀太郎所領導的“戶川會”雖然是黑道中的敗類,卻也真實的反映出這個日漸變質的世界。


    “老大!”幾個人將赤堀太郎扶住,此時外麵的騷動更大了,除了打鬥的聲音,似乎還有槍聲。


    大廳的門被推開了,一行五人同時進入廳內,分別是任捷、唐悅楠、丁冠、方朔和藍葳。


    赤堀大郎作夢也沒想到“戶川會”竟會結束在“風雲際會”和“x”的手上,就為了他殺了那個大學教授?他不甘心!不甘心!


    “赤堀大郎,別來無恙。”任捷看到小季平安無事後,他整個人也愜意了起來。


    唐悅楠無法將目光由小季身上移開了,他很驚訝,由她手中的那條繩索看來,橫躺在地上的那些大男人都是被她給勒昏了,但他很好奇,她是怎為辦到的?


    冷血若藍葳也不禁露出佩服的眼神,她自認槍法一流,但是傷人而不殺人她卻無法做到。那淡漠的女孩,任捷愛她--她有點了解了。


    “你們毀不了我的!”赤堀太郎雙目布滿了血絲,他那幫訓練有素的手下們個個都不敢動了,都是些混帳東西!


    “我們確實毀不了你。”任捷一派優閑的展露笑意,“不過我想,警方大概會高興見到你,畢竟你還欠他們幾宗破不了的大型槍械買賣案子,他們對你很感興趣。”


    “不!”赤崛太郎咆哮著,不能!他們不能報警!


    老天似乎沒有聽到赤堀太郎的禱告,警笛聲在此時由遠而近的嗚響起。


    “夥伴們,我們似乎該走了,直升機在等著哩!”方朔笑意深深的開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任捷的意中人,深覺得不虛此行,雖然那是一個和賀醒程完全不同的冷淡女孩,但他可以肯定,她絕對駕馭得了任捷。


    “小季……”任捷有點擔心小季會剛烈的想親自置赤堀太郎於死地,雖然他也很想替小季那為做,但那是犯法的。


    “走吧。”小季簡單的一句,率先往外走。


    夠了,她已經達到目的了,赤堀太郎就留給瞥方處置,相信他在獄裏會比死在她手中痛苦千百倍。


    這望天際,小季緊抿著雙唇,父親終於可以安息了。


    由“風雲際會”安排來的直升機原本沒打算載那為多人的,莫名其妙額外多加的兩個人是唐悅楠和藍葳,但奇怪的是他們竟無絲毫的不自在,自然的姿態就像是“風雲際會”的一份子。


    任捷坐在小季旁邊,緊繃了許久的心,這下子他總算舒屐了眉頭。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有下次。”他不想說這種焦心感覺再來一次,小季不是每次都能在險境中脫困,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可能。


    小季的眼睛著落在窗外半空中的風景裏,她輕描淡寫的說:“我沒有兩個父親。”


    任捷愣了愣,他隨即明白了,狂喜幾乎將他淹沒。


    這次小季至次願意給他承諾,雖然語氣既不溫柔也不女性,但是夠了,隻要她願意退讓一步就夠了。


    任捷一直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愛一個人,他自負、驕傲、不可一世,以為所有的女性都得臣服於他腳下,但是,自從在醫院與小季初識,走廊上擦肩而過後,她內斂、沈穩的神情立即奪走他所有的目光,他清楚的麥現自己竟然會好想了解她、好想親近她。


    他曾經做到了,但卻也很快的失去。


    小季的剛強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她漫不在乎愛情的態度也誣他無從捉摸,他懊悔自己沒有察覺到她對她父親的意外死亡那為在意,當他想對她坦誠以告,當他想與她一起聯手查出事情的真相時,她卻遠走了。


    而這次,他將不再輕易錯失。


    “小季。”任捷深情的凝視著她。


    小季不習慣在為目睽睽之下被矚目,所以她不回應任捷,也沒表示,反而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方朔笑了,連一向話少又甚沒表情的丁冠也微微的顯露笑意,藍葳對眼前微妙的情況視若無睹,倒是唐悅楠開口了--


    “任捷,這不是結束,我說過,我要和你公平競爭。”


    “我也說過,那很難。”任捷輕哼。


    方朔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兩個,戲謔的說:“拜托你們別那為殺風景好嗎?看看藍天、看看白雲,日子多美妙啊!何必將那些傷感情的話掛在嘴邊?我看季小姐也不會想聽你們爭論這些的,對吧!小季小姐?”


    方朔朝小季眨眨眼,調侃這兩個為了她,舉止都有點瘋勁的男人。


    “季林,你聽著,我也要和你公平競爭任捷。”一直悶蜂不響的藍葳突然大爆冷門的說話了。


    一時間,任捷傻了眼,方朔大笑,唐悅楠則顯得相當滿意,藍葳不愧是他手下,這為一來,想必季林就會對任捷適才所表現出來的深情打點折扣了吧?嗯,很好,相當不錯,看來情況是對他愈來愈有利了。


    “你別攪局。”顧不得“一機”的人,任捷忙不為的警告藍葳,他不知道小季會怎為想,但是天知道,他不能再讓彼此有誤會。


    “我不會放棄。”藍葳雙冷冷的美目回凝著任捷,她可比唐悅楠固執多了。


    “任捷,你有得忙了。”方朔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著。


    “你少得意,好運氣不見得會常常跟著你。”任捷實在討厭方朔那堆滿了看好戲的笑容,這家夥,等著瞧,他總也有栽在某個女人手裏一天,到時候他會加法炮製還他的。


    想到方朔未來也會有倒楣那天,任捷的心情就好了起來,而他身邊的小季還是仍舊在看窗外景物,剛才的事似乎對她絲毫不構成影響。


    任捷歎了口氣,什麽時候小季才會對他有一點回應?才會像從前一樣親近?就算唐悅楠不來加搶愛行列,小季也不見得就會投向他,愛情這條路,他還有得走哩!


    突然的,任捷想起了一件事,他由隨身行囊中取出一條深藍色的圍巾來,那是朱鄉鄉托他帶來給小季的聖誕禮物。


    唉,說起來,他與朱鄉鄉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在等待小季的愛情,而朱鄉鄉則在等待小季對她友情上的回應。


    任捷沒有取得小季的同意,就逕自的將圍巾圍上了小季的頸項,動作溫柔,細膩中滿是深情。


    小季有一絲愕然,但是她很快就將神色淡化。


    “這是那個女孩送給你的,她說,等你回去過耶誕節。”


    小季知道任捷指的是誰,她不置可否,也沒有取下圍巾。


    任捷緩緩的逸出一絲笑容,小季的反應讓他增加了幾分信心,至少她終於接受了朱鄉鄉的友誼,這是否也代表著她的心房正逐漸打開?無論如何,他會打動她的,假以時日。


    他的自負碰上小季的淡漠是棋逢敵手了,他不在乎多對她說些肉麻的甜言蜜語,他也知道小季可能會不大會甩他,但又何妨?他已經有了愈挫愈勇的決心,對於小季,他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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