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於璿不用做事,真的經過您的許可嗎?」趕在孟浪跳上私人直升機之前,傑夫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


    「有問題嗎?」孟浪最近愈來愈不滿意這個管家的表現了,因為他討厭在他麵前批評、謾罵於璿不是的人。


    「城堡裏的下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先後跑來問我為什麽她不用做事,卻仍可以領薪......」


    「最近堡內沒工作可以做嗎?大家都很悠閑嘛,還有時間聊天?」


    傑夫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因為三十好幾的攝氏高溫和他詢問的森冷目光。「主人......」


    「是你說她到哪兒幫忙,都會搞得雞飛狗跳,那麽我不讓她做事,你又有話要抱怨了?」原來大家都看她這麽不順眼,難怪她每天寧願陪他待在書房裏發悶無聊,也不肯出去逛逛一個有傭人出入的地方。


    「可是這麽做,難以服下啊!」現在於璿已經堂而皇之的搬到主人的房裏,和他一起睡了。他不是個貪戀女色的男人,但女人一旦拿自己的身體當籌碼,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拒絕不了。


    「那麽你倒告訴我,我該讓誰心服口服?」幽冷的眸光定在他身上,教他在酷暑之下,卻起了寒凍的疙瘩。


    「沒記錯的話,發薪的人是我吧?」


    「主人請息怒......」


    孟浪是個沒有感情的人,憤世嫉俗,總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虧欠了他......


    自侍候他的第一天開始,他便證實外界的傳言了,多年的觀察和相處下來,他的冷血絲毫未曾改變,但此刻的他,為了一個女人,沒了自私、不再冷漠......


    「於璿是我的客人,誰敢對她不敬,我就辭退誰!再讓我知道你們在背後說她的是非,休怪我無情!」


    「是......」


    「我不管你們拿自私當武器去對付誰,唯獨於璿我不允許,若是她有任何的需要,吝於伸出援手幫忙的人,扣薪懲罰。」


    「我會傳達下去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他要求所有仆人必須奉為守則的八個字,如今為了於璿,他輕易的抹除了它。


    這或許會是件好事吧,至少臉部線條軟化許多的孟浪,好了解多了,他不必每每為了臆測他的心思而大費腦筋,伴君如伴虎的日子,也許快畫下句點了。


    隻是,長年被冬天的陰霾壓覆的海狼堡,春陽何時方能將它完全融化?


    書房裏,孟浪坐在計算機前敲著鍵盤,一張搬到書桌前的沙發上,一個女人盤腿窩著,桌麵上、沙發上,散落著一堆毛線球。


    雙眼緊盯著計算機屏幕,孟浪手一伸,欲取置於一旁的水杯,摸了老半天,沒摸著任何玻璃製的東西,倒是綿細的柔軟抓了不少。


    放棄了盲目的摸索,他挪開視線瞥著書桌上的淩亂,低吼了一聲,「於璿!」


    「啊?」專心於手中的麻煩,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於璿著實吃了好大一驚,嚇得棒針和棉線都飛了出去。


    「幹什麽,你嚇到我了!」


    她嗔怨的睨了他一眼,彎腰去撿拾掉落在沙發旁的物品。


    孟浪看著她的萊卡短褲因起身、彎腰而伸展性極佳的往上推擠,露出大半的臀部,又咒罵了一聲。「你在幹什麽,給我坐好!」


    於璿倏地拾起東西,正襟危坐著,懼怕的偷瞧了他一眼,「阿浪,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吃了炸藥嗎?吼個不停......」


    她不過撿個東西罷了,他發那麽大的火幹嘛?


    「我問你,你又在忙什麽了,為什麽把我的書桌弄得一團雜亂?」甩開腦海裏的淫念,孟浪一副正經八百的審問口吻。


    「我在織毛衣給你啊!」她興奮的揚高手裏努力了一早上的成果,「阿浪,你說這個顏色好不好?」


    那抹隻鉤了幾針的小小色彩,是她最喜歡的天空藍。


    「你鉤毛衣給我做什麽?」他都做了多少事情了,而她浪費了一整個早上的時間,居然完成不到一隻手指長度的東西。


    「當然是給你穿啊,難不成是拿來當抹布嗎?」他的態度幾乎澆熄了於璿的滿腔熱情。


    「衣服花錢就買得到了,何必費勁自己做?」記憶中,也有一個女人親手縫製衣服給他,但他已經忘記她的長相了,因為他恨她!


    「你真是不解風情耶,我親手鉤的毛衣,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無價之寶......如果你不要就算了!」溜眼望了他一下,她將東西大力的拍在桌上,為自己不值。


    「我忙了一個上午挑顏色,拚命想著以前國中家政課學的毛衣織法,努力的練習,好不容易搞出一點成果來了,你卻是這樣的打擊我......」


    知曉她正在鬧脾氣,孟浪心緒複雜的歎了口氣,走到她麵前,將她的抗議置之不理的抱了她起來,走至不遠處的長形沙發坐下。


    「放開我,我們現在正在冷戰!」於璿舍不得用力,卻仍掄拳捶打著他的背。


    「我又不和你吵,我們要怎麽戰?」以指梳著她的齊肩發絲,他的嘴吻在她的頸項,擔心自己已經淪陷了。


    「小璿,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恍若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體內,他摟得她喘不過氣。


    「阿浪,你怎麽了?」手部的動作乍停,於璿察覺出他的異狀了。「你壓得我好痛......」


    「告訴我,你會永遠像現在這樣對我好,絕不改變!」孟浪睇凝著她的雙眸,一半的臉色寫著期待,一半則是被陰暗的過往所占據。


    「不要這樣,你嚇到我了......」他糾結的雙眉,彷佛寫著莫大的苦楚,於璿不禁伸手撫觸,以臉頰摩擦著他長出細髭的顎弧。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因為我喜歡你的體貼,也愛溫柔的你......」


    「不要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聲音鏗鏘有力,字字決絕。


    他流露而出的神情教於璿背脊一涼,「阿浪,是不是工作出問題了?」直覺的,她認為他是因工作而心情低落。


    恨!他沒對她說過那麽重的話。


    「大家都敬畏我三分,我的事業順利的很。」


    遲疑了一會兒,於璿豁出去了,決定要厘清自己的困惑,「阿浪,報紙上寫羅賓森島是毒品的轉運站,真的嗎?」


    「也許。」孟浪訕笑了聲。


    他一向不在乎外界的言論,記者高興怎麽寫,是他家的事,要渲染、喜歡抹黑,隨便他們。


    「什麽意思?」於璿兩耳豎得直直的,他卻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羅賓森島是個嚴禁外人踏入的私人島嶼,不過海域外的三哩處,早脫離我的勢力範圍了,兩方人馬高興怎麽交易,是他們的事情,我管不著。」


    「所以說你並沒有販毒?」於璿開心的想笑,卻又不太有把握。


    「我是沒有販毒,但是我從事軍火的買賣,也販賣人口,所以報導並沒有寫錯,我的確是個無惡不做的壞蛋,羅賓森島確實足罪惡淵藪的島嶼。」孟浪觀察著她的表情,看著她逐漸驚慌與惶亂,心裏瞬間被安慰填滿了。


    「真的嗎?」心好急,於璿的眼淚已在眼眶裏打轉,「阿浪,不要了,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了,好危險......你不是壞蛋,那些和你交易的人一定比你更壞,你會吃虧的......我不要你冒險......」


    話尚未說完,她已經哽咽的無法繼續。


    「小璿,放心好了,沒有人能傷到我一根寒毛,相信我。」


    「不要--」於璿將他抱得緊緊的,「我求你,阿浪,不要再幹這些不好的勾當了......」她無法想象他出事的那一幕......


    「你是真的為我而擔心,是嗎?」孟浪含著她的耳垂,以舌尖撩逗。


    「什麽真的、假的,我不要和你分開!」於璿扭正他的頭,強迫他與自己對看。她在和他說嚴肅的話題,他怎麽一副事不關己的輕鬆自若?


    「好,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這輩子不離不棄,誰也不許後悔。」


    於璿抽噎的哭著,眼淚一被他抹去,馬上又流了一串新淚,「會後悔的人一定是你,你根本沒有將我放在心上,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孟浪笑摟著她,「真是個單純的小女孩,怎麽被情愛洗禮過了,還沒變成女人啊?」


    「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說我是騙你的。我沒有販毒、走私軍火,也沒有販賣人口,不過我用來賺錢的伎倆,也不是挺光明的就是了。你念觀光,應該沒聽過十方集團吧?」


    「不要以為我真的那麽孤陋寡聞,我當然聽過!」於璿不服氣的回道,「十方在歐美地區並購了數以百計的公司,來壯大自己的勢力,據說它現在已經是全世界排名前十大的集團了。」


    「謝謝你對它認識那麽深,身為十方的總裁,我備感榮幸。」她知道,那麽就可以省去不少介紹的時間了。


    「你......」於璿差點閃著了舌頭,「你是十方集團的總裁?」


    「沒錯,就是那個害幾千幾萬人失業、被大家唾棄的無情總裁。」孟浪自我解嘲的哼笑。


    他的口氣教於璿忙著想安慰他,「你不會很在意人家這麽說你吧?其實商場如戰場,經營不善當然就得有被並購或麵臨倒閉的心理準備,你沒有必要感到內疚的......」


    這妮子就是沒心眼。孟浪愛溺的環著她的腰,左右搖擺著,「我不會對任何人愧疚的,過於脆弱的人,原本就無法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環境中生存下去,我隻是提早教他們認清這個事實罷了......這輩子我應該隻會對一個人內疚,因為自己的欺騙--那個人就是你。」他輕點了她的鼻尖。


    讓她知情了,海狼堡內除了自己之外,並沒有人知曉他的真正身分,現在,他主動曝光了,也才發現原來自己竟防人防成這等的不信任。


    他讓堡內上下誤解他是個處於灰色地帶的邊緣人,在十方裏頭,更是個隱形的操控者......而今,他突然厭倦起這種欺瞞的日子了。


    最後這句話提醒了於璿事實,成功遏止了她泛濫的同情心,須臾,她斂起所有的表情,隻剩下憤怒,「你要我?」


    她又握起拳頭,作勢要揍他,一口氣鬆了下來,卻又提起了另一股怒氣。


    他顧左右而言他,「你看看你的手指,都被棒針戳紅了,我不準你再織毛衣了,聽到沒有?」抓起她的手,看到那點點紅腫,孟浪攏起了眉峰。


    他的舌一舔上自己的指頭,於璿所有的怒氣都消逝無蹤了,「不行......我才開工而已,不能半途而廢。」


    「你哪來那些毛線?」


    「瑪琪給我的,她怕我閑著無聊,特地買來給我打發時間。」驀地,她跳下他的雙腿,跑去拿來用具,「如果你是為了我的技術而擔心,安啦,除了數理能力較差之外,我國中時候的家政成績可是有目共睹的。」


    「有目共睹的爛嗎?」那些下人真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竟然拿這些東西來給她打發時間!


    「你--」天生好勝的個性,禁不起刺激,於璿隻能撂下狠話,「好,咱們就走著瞧,一天一點點,到了冬天,我保證你的衣櫥裏絕對會多一件手工精致的毛衣!」


    「瑪琪,就這幾家店嗎?」不到十分鍾,於璿發現她已經將斐濟的服飾店全逛完了。


    其實她剛到這裏的第一天,就發現這裏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度假天堂,真的,度假天堂這四個字用來形容斐濟,絕對再恰當不過了。


    這裏隻適合度假休憩,想來斐濟大肆采購、血拚的人,絕對會大失所望的踏上歸途--


    不但大型的商家不多,裏頭賣的大部份商品還是手工藝品,男女服飾也是屈指可數。


    原本以為當地人--瑪琪會多知道幾家店,沒想到她知道的,和自己一樣多。


    「斐濟就這麽點大,除了遊客光顧,平常商家根本沒有生意可做,當然不會想辦法進口那些昂貴或者樣式特別的衣服了。」瑪琪邊走邊說。


    「那我該怎麽辦,我告訴過阿浪要當他的服裝造型師,到現在卻連一件衣服也沒買到......」沒錯,她是告訴孟浪了,但孟浪沒有答應就是了。


    「我看你還是放棄吧,主人應該也穿不慣便宜的衣物。」瑪琪再一次聽到她直呼主人的名諱,還是覺得很難想象。


    於璿並非特別漂亮,不過,她真的將主人的心握在手裏了。主人對她的疼寵,因她所做的改變,是大家都能看出來的。


    她的要求,主人一定答應;她不說話,主人就會緊張兮兮的;她快樂,他們就能看到主人罕見的笑容......


    現在的海狼堡,好象不再那麽灰黑、沉悶了。


    「主人平常的衣物皆由紐約、巴黎等地的時尚精品店寄來,那些店家、設計師待他像貴賓......」


    「那也真奇怪,他們隻賣黑色的衣服嗎?為什麽阿浪的衣櫥裏全部都是暗色係的衣物?」


    「我也不清楚,不過自從我到城堡工作開始,沒見過主人穿過明亮顏色的衣褲。」


    於璿心念一轉,「瑪琪,你有那些精品店的電話嗎?」在孟浪穿上她的天空藍毛衣之前,她要先清查他的衣櫥,大肆更換。


    瑪琪愣了一下才搖頭,不知道她問這個要做什麽。「傑夫管家應該有,每次主人的衣服寄來,都是他來本島領取的。」


    驀然,於璿神秘的笑了,「瑪琪,想不想看阿浪神清氣爽,而非陰沉詭重的模樣?」她愈是盤算,愈是開心,「要有心理準備哦,過幾天大家看到的主人會帥得教你們移不開視線!」


    「姊姊......」一聲呼喚,自兩人的身後傳來,瑪琪先轉了身。


    「我不是叫你,是叫她。」


    當於璿旋身過來,尼凱也跑至她麵前了。「嗨,我們又見麵了。」


    「你是......尼凱!?」


    「對,你還記得我?」尼凱笑得可驕傲了,仰頭看著已走至身後,攬著自己肩膀的爹地。


    「你好,我是尼凱的父親,保羅恩格,請原諒犬子的冒昧,打擾了你們逛街的樂趣。」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禮貌的朝她們點頭示意。


    「不要緊的,我們正逛完而已,而且我和尼凱這是朋友呢......啊,對不起,我都忘了要自我介紹了......你好,我是於璿,台灣人。」於璿尷尬的笑著。在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麵前丟人現眼,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尼凱告訴過我你是哪裏人了,隻是他並不知道你的芳名。」兒子的眼光確實不錯,於璿真是個活潑又可愛的女孩。隻是......她的外表看來比她的實際年齡更年輕。


    「對了,尼凱,你的朋友理查呢?」再次碰麵,於璿想問清楚當天的情況。因為孟浪一問三不知,他隻曉得自己下水救她的那一段,其餘的事情全交給別人去處理了。


    「他的妹妹有沒有怎樣?為什麽這次隻有你來,沒有看到他?」她往四周望了望,以為那調皮的小子想作弄她。


    「於阿姨,小雪沒事,而理查現在可能正在家裏寫暑假作業。是我硬拖著爹地再來一次的。」尼凱別具心機的說。


    於璿聽到他的稱謂,差點傻眼。於阿姨!?怎麽才短短的幾分鍾,她就從姊姊晉身為阿姨了?


    「你這麽喜歡斐濟?」


    「尼凱不喜歡斐濟,他是來這裏碰運氣的,他想來找你。」保羅衡量著情況,心忖著究竟是否要坦白兒子的企圖。


    「找我!?」這個答案真的太出人意料了。如果沒發生那場意外,她現在已經回台北了,可能正在哪家麥當勞、補習班門工,也可能正忙著找打工的機會。


    「於阿姨,我父母一年前離婚了,爹地是勤益汽車公司的行銷經理,我家很有錢,我很喜歡你,所以一回美國又馬上吵著爹地再來斐濟一趟。我們已經在這裏等你半個月了,爸爸去機場問過,並沒有找到你的出境記錄,我本來還以為你出事了,可是又覺得不可能。那時候我明明看到那個躺在沙灘椅上一整天沒動過的叔叔,在你一揮著雙手求救的瞬間,就立刻衝至海裏了,而且他遊得好快......不管怎樣,反正現在終於遇到你了,於阿姨,你願意當我的新媽媽嗎?」


    尼凱一口氣說出了他的用心良苦與意圖,一旁的三個成年人,一個驚愕,一個尷尬,一個則羞紅了臉。


    「於小姐,真是對不起,尼凱失禮了。」保羅不知道兒子會如此急切,居然在他措手不及之下,丟給他一個燙手山芋。


    「沒......關係......」於璿的脖子像被綁上千斤重的石頭,怎麽也抬不起來,一張臉燒熱的都可以煎荷包蛋了。


    沒關係,隻是很尷尬而已......


    「於阿姨,看樣子爹地也很喜歡你,你要不要考慮嫁來我們家?爹地是個很體貼的好男人哦,我相信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其實十四歲的差距不會很大,而且有我作伴,你一定不會無聊......」


    「尼凱,不準再說了!」保羅輕斥了聲,心裏卻暗自慶幸有這麽個擅長說話的乖兒子。他的心意被完整傳達了,兩人一搭一唱,他們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於小姐,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和你的朋友願意賞光,接受我請客致歉嗎?」話才說完,他就感覺兒子的手悄悄地捏上他的,一個使力,代表鼓勵。


    「這......」於璿並不忌諱老夫少妻,也不排斥離異且有小孩的男人,事實上保羅的外表很順她的眼,尼凱和她也處得來......但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原本,她以為隻要能讓她遇上有錢人,想盡辦法她也會讓自己愛上他......但原來愛情這玩意兒不是說愛就能愛的,保羅有經濟能力,可是她對他產生不了一點情愫。


    而且她已經有孟浪了,他對她很好,她沒想過要和他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我的邀請這麽讓於小姐為難嗎?」保羅反握了兒子一把,要他幫忙。


    「於阿姨,我和爹地很有誠意耶,而且理查有交代我,若是能再見到你,一定要幫他們全家向你道謝......」


    拒絕不了小孩子,於璿答應了,「好啊,你們想去哪兒吃......」突地,瑪琪用力扯著她的衣擺,「怎麽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她是休息,但你沒有休息吧?」冷冽的音波出自孟浪的口中。


    「阿浪!?你不是去墨爾本嗎?」於璿一看到兩天沒見麵的孟浪,立刻想迎過去,他卻一徑以冷峻的眼神凝凍她的四肢百骸,讓她隻既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誰允許你離開城堡的?」孟浪質問的視線定在女傭人身上。


    「主人......」瑪琪驚駭地手心頻頻冒汗,「因為主人吩咐不能怠慢了於小姐,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帶她出來了?」


    眼看瑪琪都快要被他逼哭了,於璿趕忙跳出來,「孟浪,你不要怪她,是我強迫她和我出來的......」


    是這趟出門的任務不順遂嗎,否則他為什麽一回來就一臉火怒?


    「這位先生,你好,這是我的名片,可以請問一下你和於小姐的關係嗎?」保羅被這團混亂搞得頭暈起來,兒子說於璿隻身來斐濟,可是為什麽他卻覺得她和這個突然介入的男人關係匪淺?


    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尋常,她與他說話的口吻,與見到他時散發的光采,更令人納悶。


    「勤益,目前全美排名第四,全世界第八的汽車公司,總裁是丹柏雷蒙,三個月前才向十方集團借了三億的資金周轉,不知道任職行銷經理的恩格先生知否?」孟浪瞥了眼他的頭銜後,將名片遞還給他。


    「你怎麽知道?」保羅訝然,這可是商業機密,光由氣勢來看,不難猜測這個男人有個不簡單的來曆。


    「我怎麽知道不重要,我隻是想回答你的問題,於璿是我的女人,敢動她腦筋的男人,我都不會放過!」他的話說來溫文有禮,卻都暗藏著無形的銳利刀劍。


    自腳底竄起了一陣寒冷,保羅打了個顫悸。他看出他的意圖了!


    他的威脅不似玩笑,讓他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領悟到孟浪的話中含意,於璿忙不迭的抓著他的手臂求情,「阿浪,你不要嚇著恩格先生了,他沒有惡意......」


    孟浪不看她,他不要聽她為了一個男人說話,「瑪琪,帶於小姐回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情逗暗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念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念眉並收藏情逗暗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