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 他不敢給陸持之打電話,隻和江少亭在那裏瞎猜, 江少亭建議他打電話給陸持之問問, 正好趁機追人, 兩人討論了半個小時這件事的可行性, 最後都因季則覺得太突兀而沒有實施。而且, 季則哪裏敢追陸持之, 才剛和陸持之說得上話,他不想被陸持之討厭。商量到最後, 季則也沒聯係陸持之。江少亭一天到晚賴在季則身邊, 晚上也非要住他這裏, 誰也管不住, 季則樂得有人作伴, 也不怎麽趕他。半夜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季則拿著手機在給幹脆麵拍小視頻,江少亭趴在沙發背上看他,忽然問:“季哥,你要不要養貓?我有一隻加菲貓馬上要生小貓了, 送你一隻好不好?”“不要。”季則一口拒絕,將視頻走了一遍濾鏡功能, “萬一它吃了我的幹脆麵怎麽辦?”江少亭忽然靈感一現:“幹脆麵不會是陸持之送你的吧?!”他跳到沙發上,瞪大眼睛問道。“不是, ”季則現在已經不瞞著江少亭了,“是他釣的魚,我問林勳要的,現在是我的了。”他語氣有些得意,越看幹脆麵越順眼。江少亭跳下沙發,跑到魚缸前,終於能夠欣賞得動幹脆麵的美了:“幹脆麵知不知道自己錯失了當魚中首富的機會?”“沒有我他也當不了魚中首富,學長都沒打算要它。”季則敲了敲魚缸,又開始錄小視頻了。陸持之看到這段小視頻的時候當然也毫不猶豫的打開了,視頻結尾的時候季則不小心錄進了江少亭的聲音,不過隻有兩三個字,陸持之目光移到時間上,已經十一點多了,兩人還在一起?*自從君唐旗下的影視公司都公開支持季則之後霍其深約了陸持之好幾次都沒約到人,如果霍其深還是不明白陸持之的意思,那他就白混到今天了。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因為這件事確實毫無征兆,他們之前也討論過季則,陸持之從不參與,對季則這兩個字表現出的態度十分冷淡,這突然的轉變讓人摸不到頭腦。林勳做東,請幾個老朋友到他新開的酒樓吃飯,是個專門吃口味海鮮的酒樓,生意很好,這已經是本市第十家分店。林勳留了最大的包間,上了店裏最好的海鮮,在陸持之還沒來的時候,他勸霍其深:“我還約了季則,等下不管有什麽誤會,一次性說清楚,你們互相給對方道個歉,持之也好做。”霍其深聽了這話立刻起身:“我給他道歉?不可能,你們吃,我先走了。”丁紹光趕緊攔住霍其深:“其深你這是做什麽?你現在走了讓持之怎麽看?”霍其深和陸持之之間沒什麽大矛盾,解決了季則的問題就不會有其他問題。霍其深冷笑一聲:“怎麽,和持之做朋友我還不能生氣了?”“那也得分時候!”林勳語氣重了一些,“你想好了,這次你走了,下次我不會再組局了。”他的本意是幫霍其深,為了讓季則來,他還親自去找了季則,怕季則不放心,選的還是市公/安局旁邊的分店,允諾季則可以先安排保鏢過來,如果霍其深把他放在半路下不來台,下次他不會再管了。幾個人都沒說話,各自站著給彼此空間,最後霍其深被裴域推回了椅子上坐下,招呼著林勳和丁紹光:“都坐下吧,我看今天的海蟹挺新鮮,可以多上點。”幾個人很快把話題岔開了,陸持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季則早就到了,但是他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到了約好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才下車,雖然安排了保鏢,但是他心裏還是有些忐忑,聽到陸持之來了他才下車。前天林勳離開之後他給陸持之發了短信,問陸持之去不去,得到陸持之肯定的答複季則才決定來。陸持之的回複很簡單,隻有一個字:去。連標點符號都沒有,季則卻看了許久。上學的時候他試過好幾次接觸陸持之,陸持之似乎對交朋友這事不怎麽感興趣,現在也和以前一樣冷淡,一直沒變過。*酒樓裏很熱鬧,季則包得很嚴實,戒哥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後,酒樓的地形圖季則已經看過,所以很順利就到了約好的包廂處。門口有服務員守著,大概是被人囑咐過,見到他立刻幫他開門,季則進門的時候主家林勳已經站起身迎接他:“季則來了。”季則取了口罩和帽子,和林勳打招呼:“林先生。”說著話,目光已經直直落在了陸持之身上,陸持之也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林勳引著陸持之往唯一的空位旁邊走,那空位就在霍其深旁邊,斜對麵是陸持之,季則走了兩步便不肯走了,直接問陸持之:“學長,我坐你旁邊行嗎?”桌子很大,六個位置稀稀拉拉的,陸持之起身將凳子往旁邊挪了挪,“去拿張凳子過來。”季則立刻走到靠牆位置去搬了一張凳子,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他沒有拉著凳子拉過來,而是抱著凳子抱到了陸持之身邊,顯得有些傻氣,坐下後又起身半彎著腰去斜對麵拿原本已經擺好的碗筷,旁邊的裴域還幫他遞了杯子,季則眼角彎彎的,對裴域說:“謝謝。”裴域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掃了一眼季則全是傷痕的手,還有些腫脹,使他用筷子的手看起來不太利索,不過季則本人倒是不怎麽在意:“學長,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的。”陸持之看著季則,正要說什麽,丁紹光打斷了他:“季則,你為什麽喊持之學長啊?你上學的時候就認識持之?”“對,我看你介紹也是s大畢業的,比我們小三屆,咱們也算是校友了。”裴域笑著對季則說,“現在在座的都是你學長了,以後見我們也直接喊學長就行。”季則本來還有些鬱悶丁紹光打斷陸持之說話,他還想聽聽陸持之和他說什麽呢,結果裴域一開口,他便下意識的再次看向陸持之,果然看到陸持之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季則裝傻,轉頭對裴域說:“三屆嗎?還以為我入學的時候你們已經畢業了。”霍其深冷笑了一聲,沒說話。季則在心裏把他罵了一頓,對裴域說:“那以後還請各位學長多多關照。”“好說,先喊一聲學長聽聽。”林勳故意為難他,見季則不喊,還故意內涵他,“你這學長別是特指持之吧?”季則假裝聽不懂:“有嗎?我隻是和學長更熟一點,喊學長喊習慣了。”卻忽略了林勳前麵那句話。“沒關係,以後你和我們也會很熟。”林勳還是不肯放過季則,不過下句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陸持之打斷了。“你喊他來就是來為難他的?”陸持之語氣裏甚至帶了一絲調侃,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要結束這個話題的意思。林勳心裏有譜了,招呼著季則:“千萬別這麽說,我怕季則打我,連其深都打不過他,我也隻能當沙包。季則快吃,千萬別客氣。”季則表情的,抬眼正好看到霍其深目光陰沉的盯著他,他立刻收了之前的表情,回頭對林勳說:“等我回去了發個微博給林先生宣傳下您的酒樓,我很文明的,真的不主動打人的。”發個宣傳微博而已,溫且宜應該不會拒絕。幾個人笑起來,除了霍其深,其他人都有些好奇,丁紹光問他:“季則,我看網上說你上學的時候老是打架,還沒輸過,是真的嗎?”季則撓了撓頭,很想回頭看陸持之,總是打架顯得他不是好學生,他還是想在陸持之心裏樹立一個好寶寶形象的:“也不是,就是和同學們鬧著玩,不過我會一點跆拳道,有時候鬧起來沒輕重。”欲蓋彌彰,季則想死。“為了打贏,你還特意去學了跆拳道嗎?”裴域有點理解為什麽霍其深打不過季則了。季則不得不又做出一個窘迫的表情:“我家裏條件不太好,去跆拳道館本來是給人練手的,”說完他解釋,“就是被人打的,結果那些學員沒學會,我學會了。”聽出季則語氣裏些微得意和假裝無奈,陸持之自動幫他補全了:“太聰明了,沒辦法。”季則:……學長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