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節目組的嘉賓都有意無意的會想要和陸鳶搞好關係,季則已經遇到過很多次這樣的邀請,以前他沒有拒絕過,今天也不會拒絕。兩人走路去了陸鳶打工的餐館,餐館因為開在村裏,生意不太好,兩人進去後很克製的點了價值個位數的午餐,任然開玩笑的問陸鳶能不能打折。陸鳶今天的話格外的少,倒是幫忙問了老板,便宜了一點點,然後就又去後廚幫忙了。任然跟去後廚看了看,問陸鳶有沒有要幫忙的。季則也站在廚房門口,從他進來到現在,他和陸鳶沒有過任何眼神交流。最後兩個人都被老板請出了廚房,一直到吃完離開的時候陸鳶才再次出現了一下和兩人說了再見。回作坊的路上任然問季則:“季哥,你有沒有覺得今天陸鳶不太對勁?”季則心裏澀澀的,反問了一句:“有嗎?”“肯定有!他以前看到你多高興啊,今天我們主動過去吃飯他都沒怎麽理我們。”任然有些疑惑。季則笑著說:“可能是太累了吧。”任然沒多想,兩人很快說起了其他話題,季則也沒有再提起。每天的工作完成之後節目組會讓所有嘉賓聚在一起做一些小節目,季則是等到最後一個才走的,陸鳶完全沒有要把手機再給他用的意思,而且在他想和他說話的時候,率先拉了另外一個嘉賓先行離開了。陸鳶倒不是故意要給季則臉色看,他是怕自己忍不住朝季則發脾氣,如果陸持之不是他哥的話,他是絕對不對不會對任何人的感情生活發表任何意見的,更何況是季則。回到自己的房子,季則心裏憋得有點難受,房間裏又有攝像頭,就拿了煙出門,和攝像大哥商量了一下要他們別跟著拍,一個人站在路邊的黑夜裏抽了好幾支煙,又吹了半個小時冷風才終於沒那麽難受了。大概是看他狀態不對,跟拍了他好多天的攝像大哥還關心的問了一句:“季則,你沒事吧?”說著又遞了一支煙給他。季則接了,立刻點了抽起來,笑著說沒事,又問攝像大哥每天背著攝像機累不累,兩人就著閑話聊了起來。季則很喜歡聽別人的生活,他這一輩子都沒過過太正常的生活,所以對於正常人的生活總是很著迷,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連攝像大哥爺爺有幾個兄弟都聊到了。最後攝像大哥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說了句:“人活著就得看開點,不都說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十全十美,那也就沒啥意思了。”可正常人哪裏有那麽多不如意。接下來兩天季則照常和陸鳶說話,陸鳶的狀態和前一天差不多,季則沒有主動找陸鳶談話,隻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季則這兩天抽到的置換身份工作量都不重,他還抽到了一個木匠的活兒,一天下來整個人像是在土堆裏滾了一圈。結束工作之後他照常先去聚集點看看節目組還有什麽安排。每天的聚集點並不固定,在誰家吃飯就在誰家聚集,今天正好輪到了陸鳶那裏。季則正在考慮著要不要和大家打過招呼之後先回家洗個澡換個衣服,任然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神神秘秘的說:“季則你知道了嗎?陸鳶他哥來看他了!”季則猛地轉過頭看向任然:“誰?”“就陸持之!”任然語氣有些激動,忽然想到什麽,壓低聲音問:“誒你倆是不是鬧過矛盾啊?你要不要避避?”節目組裏有人見過他和陸持之在一起,但是這麽多天沒有人提起過,不是被壓了下去就是等著節目上映的時候搞大新聞。季則心緒複雜,這個大新聞大概是搞不起來了吧。“在陸鳶家裏嗎?”季則問。“我剛剛出來的時候還在陸鳶那裏。”任然說,語氣帶著羨慕,“陸鳶和他哥關係可真好,這也沒多久,他哥就來這邊看他了。”季則眨了眨眼:“陸鳶說的嗎?”“對啊,他看起來還挺高興的。”任然出來本來就是和季則說這個事情的,他怕季則和陸持之再起衝突,“今天他們加了菜,你要是不想過去吃的話,我給你留點送過去。”季則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先回家一趟,晚點過來。”季則沒有繼續往陸鳶家的方向走,而是和任然告別後拐了個方向。身上的衣服挺髒的,陸持之愛幹淨,大概不喜歡看到他這樣,他要先回去洗個澡換個衣服。翻箱子的時候,季則看了看,裏麵有一大半都是陸持之給他準備的新衣服,還有一些是法法給他帶的。洗完澡他挑了一些陸持之給他準備的衣服穿上,不過外套穿的是法法準備的,為什麽這樣他不知道。家裏沒有吹風機,他頭發還有些濕,要出門的時候他想起陸持之不喜歡他濕著頭發到處跑,有些自暴自棄的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麽。在季則頭發快幹的時候,村裏來了人,說村裏有戶人家的牛不見了,這幾天是他巡夜,要他過去看看。丟了牛是大事,季則沒敢耽誤,趕緊跟著人去了,一折騰兩個小時就過去了。陸鳶家裏的人一直到九點半還沒散去,是為了什麽,所有人心知肚明,現在已經又張羅著要開始弄夜宵了。任然裝了一些幹淨的飯菜和陸鳶說:“季則沒吃飯,不知道在忙什麽,我去給他送點。”一直不怎麽說話的陸持之忽然開口問了句:“他說他不過來吃了嗎?”任然愣了愣,似乎沒料到陸持之會主動和他說話:“他說他晚點過來,可都兩個多小時過去了,他還沒來,應該是不來了吧。”陸持之沒再說話,陸鳶說:“那辛苦你了任哥。”任然應了一聲,提著飯走了,陸持之站著沒動,看了陸鳶一眼:“你怎麽回事?”陸鳶有些心虛:“什麽怎麽回事?”“別裝傻,你和季則怎麽回事?”陸持之很懂自己這個弟弟,如果沒問題,陸鳶對季則沒吃飯這事不會是這種態度。陸鳶走遠了一些:“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不理陸持之了,跑去看女嘉賓煮湯圓,他要吃幾個。任然把飯送到季則那裏之後又等了一會兒季則才回來,看到任然打包的飯之後愣了愣:“怎麽送過來了?我正準備過去吃呢。”“大家都在準備夜宵,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和他們說了下就給你送來了。”任然幫季則拆了飯盒,“你要去的話等會兒我們一起再過去,那邊可熱鬧了。”季則道了謝,忽然問了句:“陸持之沒說什麽嗎?”季則忽然提起陸持之,任然還以為他怕和陸持之再有矛盾,樂嗬嗬的說:“沒有,他聽說你沒吃飯,還讓我給你送飯呢。”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季則的心往下沉了沉,又和任然聊了一些其他的,任然見他沒有要去陸鳶那裏的意思就先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