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憂的半哀求半威脅之下,舒桁對外公開身分了。


    雙城召開記者會的當天,會場擠滿了各家的媒體,不管是電子媒體或是平麵媒體,甚至是特地搭乘飛機來台采訪的國外記者。每個人莫不戰戰兢兢,無一不是奉上級長官的最高命令,將此新聞視為最頭條,就連sng車都出動了,有線無線電視台都以即時新聞現場播出。


    一直保持神秘的雙城首腦,突然間表示願意接受外界的采訪,不論是上鏡頭或對外發言皆不排拒。收到邀請函的當時,幾年來私下到公司拜訪多次遭婉拒的報社和雜誌社都嚇了一跳。


    也許隱身在背後多年了,隻要有一點的風吹草動,都足以挑起諸多揣測。


    誰都想知道是什麽人或什麽事讓他想通了。


    當雙城發言人夏威歡迎領導人舒總裁出來時,現場屏氣凝神,而舒桁的英挺風采落入在場媒體工作者的眼裏,空間霎時凝聚了一陣抽氣聲,聽得出來每個人心裏的震撼。


    幾位女記者私下竊語,讚賞的是他年輕的外貌與懾人的氣勢,唯一美中不足的則是他走動時所泄漏出來的不完整。所有人納悶俊挺的他為何避不露麵,在發現他的微跛後答案不言而喻了。


    那天,許久未麵對如此龐大陣仗的舒桁,神色緊繃,緊張得連一絲笑容也沒有,記者的問題他幾乎是有問必答,不過總是點到為止,未作詳解。記者會進行中,隻有在幾通電話鈴響後的通話間,能見著他稍微鬆懈的表情——


    他的表情教在場的女性心醉,試問:有哪個女人不想聽到男人用著那般柔情似水的嗓音溫柔的哄自己開心,他教女人覺得自己倍受寵愛嗬疼,覺得自己是世上獨一無二。


    翌日,每家報紙對記者會召開的主要目的,描述得如出一轍,表示舒桁親自對外宣布,往後雙城集團的事務由他全權負責,希望合作多年的廠商繼續維持默契。而雙城隻有一個負責人,即是舒桁。往日造成大家的困擾與不方便,今後不再有……關於這點,每家的撰寫皆到此結束。


    至於雙城總裁為何藏身坐鎮指揮的原因,各家媒體則是拚命地渲染加料,將整個版麵占得滿滿的。事實很少虛構貼占大多數,內容危言聳聽,隻求觸動社會大眾的注意。


    當然,八卦也是少不了的。


    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同時將記者會進行時的那幾通電話,也一並寫進去了。


    執筆的記者紛紛臆測電話那頭的人兒,是否即是舒桁口中的女朋友,鼓勵他站出來的美女,讓他對自己重新建立信心的天使,大家都很好奇,能讓冰山融化的女人究竟長得什麽樣子,可是又沒人敢問……


    不過,能和作風不按牌理出牌、不顧世俗眼光的男人交往的女人,想必應該也是不簡單的人物才是。


    關於舒桁的這篇報導,刊登出來後,不分業界、男女老少,幾天之內,幾乎成為朋友見麵聊天時必會提起的話題。男人討論他對世界經濟脈動的先覺,女人欣賞他的外貌,認為那隻跛足無損他的風采,反而增添了幾許邪魅的味道,他的消息就此傳遍大街小巷。


    然,最最震愕的該是曾目睹舒桁與同校女同學親密接送的s大學生,沒人敢相信科技龍頭總裁的女朋友,竟與自己念同一所學校,而他們甚至有著記者先生小姐沒有的小道消息。


    記者會之後,每個星期的一二五,舒桁照舊會送第一堂有課的無憂上學,彷佛是畏憚他的社會地位與身分財勢,沒再聽說哪個男人對她有任何的求愛表示,連那個不死心的粱家東也識相的放棄了。


    因此,兩人的戀情一直很順利的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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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腳怎麽了?」發現補習班下課回來的無憂,走路有些不自然,舒桁的心立刻亮起警覺的紅燈。


    「沒事……」看見他蹙起的眉頭,無憂忙著顧左右而言他,「啊……我肚子好餓哦!」


    「曾無憂!」像在警告小孩,他的嗓音放低也放沉,帶著嚴厲的責備意味。


    「怎麽……了?」她繼續裝傻,卻止不住心裏的畏怕,打了個寒顫,讓她苦心經營的偽裝露了餡。


    大概因為這陣子他總是很溫柔吧,所以每當他板起臉的時候,都教她害怕不已。


    「你知道怎麽了。」


    「我……」又來了,他又用這招逼她就範了。


    「把你的褲管撩起來。」舒桁的語氣說一就是一,不允許她的任何反駁意見。


    「我又沒受傷……」他的眉峰懷疑的挑高,無憂忙不迭的點頭保證,「真的,我真的沒受傷啦!」


    「有沒有受傷,由我看過以後決定。你是想自己來,還是我來幫你?」


    無憂嚇得連退兩步,「我自己來就好……」


    他的目光沒有移動的直盯著她的動作,她緊張得心都快擰絞成一團了,拚命祈禱著千萬不要露出什麽破綻才好。


    「你看,什麽傷也沒有……」掀高褲管,沒見著一絲的異樣,她鬆了口氣對他說道。


    舒桁不信,「右腳也讓我看看。」


    無憂將右腳的褲管一並拉高,露出兩截蔥玉般的小腿肚,還有漂亮的膝蓋骨。


    「我都說沒事了,你偏偏不信。」見著自己的一雙腿很合作,她嘟嚷的叨念著。


    「過來坐著。」他拍了拍身邊的沙發。


    無憂心裏算了算危險的可能性,搖手拒絕,「不用,我站著就好了。」


    「怎麽,怕我現在就吃了你?」舒桁眼神輕佻曖昧,像隻戲弄可愛小老鼠的壞心貓。「放心,我至少會讓貫伯先把你的肚子喂飽再來辦事,這樣你才有體力負荷激烈的運動,是不?」


    霎時,無憂的粉臉染上兩道紅彩,「你……羞羞臉!」


    「你如果再不過來,我會馬上對你做盡更多更羞的事情,到時候若是被貫伯撞見……我是無所謂啦,反正一樣都是男人,我有的,他也有,沒什麽好難為情的,倒是你……」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她的表情先是一愣,接著連忙跑了過來。


    舒桁注意到她坐下來後,呼出的那口氣,以及手指揉按腳踝的動作。


    「把腳伸來我的腿上。」禁不住那片柔膚的吸引,他在她的頰上印下濕熱的一吻。


    「不……貫伯會看到……」無憂推開他的親近,也排拒所有不規炬的動作,正襟危坐著。


    「我沒要他進來,他怎麽可能突然跑來?」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


    「不那麽說,你會過來嗎?」


    「你怎麽可以騙人?」無憂噘起小嘴,很不高興。


    舒桁亦相當不悅,「那你就可以騙人嗎?」


    「我……我騙你什麽了?」


    「你的腳明明受傷了。」不經意地,他抬起她的左腳,手指施力按壓在她的腳踝上,逼得她痛叫出聲。


    「啊——好痛……」那種像要深入骨髓的疼痛感,飆出了無憂的眼淚,她抓著他的手臂,不停地求饒。


    「為什麽要瞞我?」舒桁心疼的鬆開手勁,溫柔的拭去她的眼淚。


    無憂光是哭,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怎麽弄傷的?不許你再說謊,聽到沒有?」


    遲疑了一會兒,她低著頭說:「下課時走路拐了一下,不小心扭傷的……」


    「你還說謊?」舒桁的脾氣真的被激起來了。


    「我沒有……」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敢看我?」他抬高她的下顎,發現她的眸子緊閉。


    「老李呢,他知不知道你扭傷的事?他真該死!為什麽沒有立刻送你去醫院?」他怒不可遏的大叫。


    「老李!」


    「舒桁,你不要怪李伯,是我直說不要緊,要他別送我去醫院的……」無憂趕緊扯住他的手臂,為司機先生求情。


    「你若不說怎麽弄傷的,我一定會追究責任,你不希望老李因你而遭革職吧?」舒桁逮住她的弱點,逼她說出實情。


    無憂咬住下唇,他已經下達最後通牒了,她不想波及無辜的李伯受池魚之殃,隻好開口。


    「今天中午我和同學到麥當勞買炸雞,正要過馬路的時候,一邊停紅燈的機車騎士突然加速朝我撞來,幸虧同學拉了我一把,我沒有跌倒,隻是扭傷了腳……」想起稍早的那幕,她仍餘悸猶存。


    「你記下他的車牌號碼沒有?」憤怒的情緒躍上舒桁的五宮,連拳頭都握緊了。


    「那輛機車沒有掛車牌……」


    「又沒掛車牌?」他吼聲如雷,「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不是要你走路小心點嗎?」


    「我有啊……」他的火氣太猛烈,都要灼傷無憂了。


    「該死,到底是誰想傷你?他想怎樣,明人不做暗事,為什麽不直接衝著來?」


    「舒桁,這隻是湊巧,沒事的……」


    「這還叫沒事,半個月裏,你遇上多少意外?不是好好的走在路上險些被車撞,就是大樓的陽台突然丟下什麽東西差點砸到你。接二連三發生這些事,隻有缺乏警覺心的人才會認為沒事!你非要全身傷痕累累的躺在醫院,才要說有事嗎?」


    這些天外飛來的橫禍,已經徹底激怒舒桁了。誰敢對他的女人不利,他不會放任他逍遙的。


    「說不定真的是我們多慮了,這些事情算是我倒楣剛好遇上……」無憂不希望他想那麽多,好不容易他的思想不再那麽偏激了,她不要因為這些事又讓他對人性感到質疑。


    雖然她也感覺這陣子身邊有人在監視著自己,可是為了要他放心,她拚命告訴自己,那僅是一種錯覺,因為害怕而衍生的錯亂。


    「這個世上哪來那麽多剛好?」舒桁決心要展開調查,無憂不該承受這些無妄之災,她的一根寒毛也不能受損。


    他直覺認為這件事情並不單純,所有的事件必定是同一個人的傑作,他會將「他」揪出來的!


    既然讓他發現,他不會一直處於挨打的局勢。


    「等會兒我會讓老李送你去找推拿師治療。」


    「你呢?」他不陪她去嗎?


    「我有事情找夏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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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想要你性命的人不隻一個。」夏威忐忑的站在辦公桌前,隱約察覺到暴風雨欲來之勢。


    舒桁麵色肅冷的闔上調查資料,嗓音冷冽得似要凍穿一個人的心,「這些你都證實過了?」


    「資料一送來,我就立刻調出舊日的檔案查看,發現這幾個人確實曾與公司來往過。」


    「複仇?」舒桁譏誚的說。


    「應該是,雙城並購了他們的公司,將他們一生的心血或是世代經營的產業給吞食,他們的怨氣已經堆積多時了。」


    夏威還記得當老總裁將公司交棒給舒桁的兩年內,他不隻大刀闊斧的整頓內部的人事,甚至將商場上那些已經步入黃昏時期、卻仍苟延殘喘硬撐著的公司給並吞至雙城的旗下,截其所長、剔其所短,讓台灣的商界不至於那麽雜亂無章、良莠不齊。


    心高氣傲、個性孤僻的他,一直以自我為中心,隻要他評定可行之事,絕對不采納部門主管的意見。當初他執意並購這幾家公司,公司不少人持反對票,認為沒必要做得那麽絕,可是他卻認為與其讓他們浪費社會資源,不如由他花錢來拯救他們的頹勢。


    也許,他的決定是對的,那些公司的確跟不上社會的腳步、經濟的脈動,他這樣的行為等於是幫助他們另起爐灶,但人家老板與被遣散的員工卻無法這麽想,他們以受害者自居,伺機尋仇。


    「怎麽,他們不服嗎?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想在這個社會立足,他們就必須有這樣的體認。」輸不起就不該涉足最現實的商場。


    「總裁,這幾天公司連續收到了幾封恐嚇信,我想應是他們所為,無憂小姐遭逢意外的事,也和他們脫離不了關係。」


    舒桁驀地沉下表情,駭人的透著厲光。


    見狀,夏威冷不防的打了個哆嗦,「之前因為沒人知曉真正作主雙城大小事務、操控一切營運的負責人是誰,所以他們一直按兵不動,而記者會召開後,總裁的身分一曝光,也就是他們複仇行動展開的時候。」


    這個複仇計畫,對方已經醞釀多年了,而且將當初公司被雙城並購的受害者聚集起來,防備起來恐怕沒那麽容易。


    「既然如此,衝著我來即可,為何扯上無憂?他們怎會知道有她?」知道無憂確實是因自己而被盯上,舒桁一股怒火怎麽也壓不下。


    「總裁在記者會上曾對外大略說明了你有女友的事實,他們派人跟蹤座車,知道她就讀的學校,也掌握了她的生活作息。」


    「他們想怎樣?」舒桁心慌意亂,擔心著此刻人在s大上課的無憂。


    夏威鮮少看見總裁這般失去冷靜的模樣,終於願意相信愛情會令一個男人不再是自己,「他們大概明白無憂小姐對總裁的重要性,所以選擇傷害她來報複你。」


    「別想!他們讓她提心吊膽過了多少日子,現在既然我知道了,我要他們更難受!」舒桁殘狠的冷道。


    「將那些人的資料列印一份給我,也許當年我留給他們的後路太平坦了,並購的金錢給得太優渥,才會讓他們還有餘力來尋仇,如果他們嫌日子過得太寧靜平順,我不介意再使幾個小動作,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總裁,這麽做恐怕有失周慮,我們並沒有證據……」夏威有些擔心,他明顯已經在意氣用事了,隻要事情扯上無憂,他的理智就全盤不管用。


    「等到有證據的時候,無憂已經躺下了!」


    「那……」不想無辜找罵挨,夏威不敢再隨便給意見。


    「我會告訴你該怎麽做,你先找幾個保鏢到學校保護無憂。」


    「無憂小姐若問起……」


    「就說是我的意思。」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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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桁,我有事情要問你……」匆匆和貫伯打了聲招呼,無憂急如旋風的衝進舒桁的房間。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說。」舒桁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說。


    無憂頓了一下,「說……什麽?」瞧他的語氣和態度跟平日沒什麽不同,可是她卻敏感的感到不安,那樣負麵的情緒重重的壓在她的心頭。


    「等會兒吃過飯,將東西收一收,老李會送你回去。」


    「回去?回去哪兒?」


    「你的家在哪裏,你就回去那裏。」沒有看她,舒桁逕自拿起一份商業報紙翻閱起來。


    無憂心跳漏了幾拍,困難的問出:「為什……麽?」


    「你不是很想回家嗎?」


    「可是……」他突然疏遠的態度,著實嚇著她了。今天早上一切都還好好的,不是嗎?


    她是很想爸爸、很想姐姐,也想回家去看看他們,一直不敢提是怕他的多疑,可能誤以為她會就此離開他,現在他主動提起了,卻是這樣的口氣,不知是否她自己多慮了,她覺得他要趕自己走,而且不要她再回來了。


    「我想也該是你回去的時候了。」舒桁將表情控製在沒有一絲的波動,連聲音都聽不出情緒起伏。


    「你……不要我了?」無憂的心猛地悸動了一下。


    「無關所謂的要與不要,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承諾。」他漠然的劃出兩人的距離。


    「怎會沒有……」


    「我說過什麽了嗎?」


    「你……說你愛我。」他的態度讓她的聲音聽來顫巍巍的,對自己失去所有的信心。


    「愛?」舒桁的唇角亮起一抹諷笑,「我真的說過這麽不切實際的字眼嗎?」


    「舒桁?」無憂瞪大眸子,不敢相信耳朵聽到了什麽。他想否定自己說過的話?


    「把它忘了吧,反正我也配不上你,那種話又不能當飯吃,幹嘛那麽在意?」他吊兒郎當的說。


    「為什麽又這麽說了?」不管有心或無意,他這句話已深深傷到她的心了。


    「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以為我們都說好了……」


    「說好什麽了?」舒桁不以為然的反問。


    他說得雲淡風輕,她卻聽得愁腸百轉,「你不是愛我嗎?不是相信我的愛裏麵沒有背叛這兩個字?」


    「但是我不相信自己,你不是我,無法明了一個身心正常的女朋友,會帶給一個殘障的男人多大的壓力,我無法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你之前不是這麽說的……」無憂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才能導正他的想法,隻知道她的腦子好亂好慌。


    「之前的事怎樣不算數,現在我是這麽想。」


    「你真的不要我了?」這個事實教她不能喘息,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不要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舒桁怒斥,她的問題似在質問一個負心漢,她的表情太哀傷,看得見也聽得到她的心痛。


    「為什麽突然變得這樣……是不是我又做錯事了?」她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與他分離。


    起初她努力的想駐進他的心房,然後她的努力為自己爭取到他的信任,他們快樂的在一起了。她一直以為這種日子會持續到永遠,怎知今天他卻告訴自己,一切結束了……


    從一開始沒有他的愛,她就已經愛上他了,她愛了這麽久、那麽深,怎能忍受他的若即若離?


    「你美好的像個天使,怎麽可能做錯事?若是非要說個理由,也許你不該愛上一個撒旦般的男人,該讓這隻瘸了腿的野獸永遠關在自己的城堡裏。」硬的不行,他試著詆毀自己來逼迫她離開。


    「你真的那麽在乎旁人的側目嗎?既然如此,我們去找個偏僻的地方重新開始。那個地方沒有人關心你就是雙城集團的總裁,沒有人見過你,這樣我們可以不為誰而活,純粹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突然好渴望他的體溫,無憂坐在他的身旁,貪戀他的溫暖,他的溫度給了她短暫的安撫,告訴她他不是自己口中說的那麽冷漠……


    「舒桁,你的城堡裏能不能再多住一個人?爸爸還有兩位姐姐可以陪,可是你隻有我……舒爺爺人在加拿大調養身體,不能回來……」


    她的話觸動了舒桁,讓他差點心軟,「不要再說這些,我叫你走!」他推開她,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待在他身邊。


    「你已經不在乎我的心情感受了嗎?是你說過童話故事裏,野獸最後是臣服在美女的石榴裙下,他不會傷害溫柔多情的美女。如果我說這樣的你,讓我無所適從,讓我生不如死,你還會這樣嗎?」


    她的表情太決絕,舒桁打了個寒顫,卻仍冷著聲音說:「那句話你就忘了吧!我隻是在說謊,男人為了得到女人的身體,撒幾個小謊不算什麽。」


    「你沒必要說謊來得到我的身體,我是自願獻身給你。」


    「對男人而言,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價值了,我們喜歡製造刺激,享受那種極致的快感。」


    「你不是那種人……」


    「你還不夠了解我。」


    「不,你愛我的,因為聽說我喜歡皮膚黝黑的男人,所以那陣子你天天以賞花為由,到庭院去曬太陽,對不對?」


    舒桁愣了一下,「誰告訴你的?」他以為除了自己,沒有人會知道的秘密,為什麽她會曉得?


    「我想了好久,終於記起那句話是和學校助教還有梁家東一起時,助教為了幫我打發他的纏功說過的。我問過老李了,他說那天你要他載你到我們學校去,我們談話的時候,你就坐在馬路旁邊的車子裏。」


    「就算那是事實,又怎樣?」


    「你明明是因為我的喜好而努力迎合,為什麽還要說謊、說你不愛我?」


    「我隻是決定要改頭換麵,追求新的人生,當然也得有新的感情生活才行,那天聽說你們女孩子喜歡陽光型的男人,所以我才想趕快曬黑,這樣比較好泡妞。」


    「騙人,騙人,如果真是這樣,那天為什麽要問我,你像不像吸血鬼?」就是這句話才讓她回想起這許多。


    她本想偷偷藏在心底,當作他愛自己的甜蜜證據,以後年老了,她要告訴兒孫們,他們的爸爸、爺爺是這麽的愛他們的媽媽、奶奶嗬,可是現在她是不是不能向他們炫耀了?


    因為他否定了愛她的誓言……


    「你聽到了?」


    「我聽到了。」


    「今非昔比,隻能說我對你的感覺不再。」舒桁狠下心腸如斯說。「我隻能和一個一樣不完整的女人一起,兩人找尋一份相屬。」


    「為什麽你的想法還是這麽消極,我可以當你的腳、做你的心,我隻要和你綁在一起……為什麽你不想用你的愛把我拴起來?這樣我就哪兒也去不得,你就不用害怕我會離開你了。」


    愛一個人怎會這麽委屈?不是委屈自己愛得沒尊嚴,隻是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為了愛他,隻要能和他在一起,怎樣她都無所謂。


    「希望我的人生態度積極些嗎?」她的眼淚將他的心都熨疼了,舒桁清楚,隻要再多一點的傷害,都可能讓她崩潰,為了逼迫專情的她離開,他不得不這麽做。


    「隻要開朗無私的你一走,我就不會那麽自卑,我會活得很有自信,而不是躲在你溫暖的照拂下。」


    無憂無法置信的窒了呼吸,「你一直這麽想?」


    他可以凶她,罵她也沒關係——如果他的心情不好,可是他不能這麽汙蔑她,因為……好傷人,她從沒有耽誤他的意思。


    「我不能不這麽想。」舒桁再跨開幾步,想將她的難過置之不理,可是她卻追了上來。


    「不要趕我走,求你……不要對我這麽冷淡……」她死命揪著他的衣袖,「對了,我有事要問你,我要問你……我要問你什麽……為什麽我想不起來要問你什麽?」


    無憂氣極敗壞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卻絲毫沒有疼痛的感覺。


    拚命想爭取多一秒的時間留在他身邊,她想和他說話,卻擠不出一句話,哪怕隻是普通的日常瑣事,可是她的腦袋太空,心太慌。


    她的哭聲執意鑽入舒桁的心頭,刺得他心疼不已,就要將她摟入懷裏好好安慰。「什麽都別說了,你快走,現在就走,飯也別吃了,東西我再請老李送過去!」


    「不要,不要這樣——」無憂拚命哭喊。


    他將她推出門外,任憑她怎麽敲門,就是不開門。


    敵暗我明,他絕不能讓她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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