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琮低頭哼哼道:「已經告訴了。我姐姐正在剪花邊,聽了五倍利息,一下子把手指頭剪到了。」


    還真是愛財如命的丫頭,尉東霆又氣又笑,忍不住問:「嚴重麽?」


    阿琮道:「還好,章大夫已經給她包紮過了,說是三兩天就可以好。」話一說完,他發現方才還一臉和煦的大將軍,臉上已經烏雲壓城。


    阿琮趕緊小心翼翼地告辭,從壓抑可怕的皇宮回到居處,他才覺得自己恢複了生機。不過,晚上還要一項任務,便是跟著宋驚雨練武。


    原本他在荊州時,已經跟隨宋驚雨學了兩年,但因為蘇青梅太嬌慣,雲琮時常偷懶。如今到了京城,蘇青梅不在眼前盯著,宋驚雨便對阿琮嚴厲起來。阿琮自己也不敢再偷懶,生怕哪天大將軍問起來,被宋師父或是姐姐告了狀,自己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雲翡坐在廊下,看著弟弟打拳的動作一板一眼,像模像樣,心裏十分欣慰。


    茯苓和齊氏也都滿麵含笑地看著,茯苓小聲道:「多虧了大將軍,不然小公子才不會這樣聽話。」


    齊氏點頭:「男孩子又皮又野,要有個人怕才成。」


    一聽她們提到尉東霆,雲翡氣不打一處來,從沒見過那樣黑心黑肺的人,坐地起價,竟然要五倍的利息,高利貸也沒這樣黑的。


    正在腹誹,前院的奇花走進來稟道:「雲小姐,大將軍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幾個人立刻起身恭候。


    片刻功夫,就見異草提著燈籠,引了一個人沿著簷下走了過來。


    一看那高挺頎長的身影,雲翡便覺得一陣劇痛襲來。


    不是手,是心。一想到五倍利息,心疼的快要死掉,手上的那點小傷算得了什麽。


    尉東霆健步而來,暮色中的身影越發的魁偉。雲翡忍著滿腹的不滿和心裏的劇痛,屈身行禮:「不知將軍駕臨,有失遠迎。」


    尉東霆笑了笑:「我碰巧路過,順便來看看阿琮是否偷懶。」


    雲琮立刻道:「回大將軍,我沒有偷懶,姐姐和宋師父可以作證。」


    尉東霆點頭笑笑:「那就好。」


    雲翡才不相信他會「碰巧」加「路過」,更不會相信他突然過來,隻是為了看看阿琮是否偷懶。


    果然,他扭頭看著她,眼眸亮若寒星,叫人不可逼視。


    「雲小姐,我有事想要你商議。」


    「大將軍請。」雲翡客客氣氣請了尉東霆進屋,吩咐茯苓上茶,且看他有何話說。


    尉東霆坐下之後,目光率先落在她的手指上。


    左手的食指纏著一圈白布,胖乎乎的像是一顆可愛的蠶繭。


    「你的手怎麽了?」他明知故問。


    「沒什麽。」雲翡將手放到身邊,心裏氣道:還不是你。


    「這是太醫院裏配的紫玉膏,治傷極好。」


    雲翡扭頭一看,尉東霆拿出一個胭脂盒大小的精致秀巧的紫色小盒,放在她身邊的桌上。這顯然就是不打自招,說明他已經知道她手指受了傷,而且受傷的原因,估計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雲翡又羞又窘,抬起眼簾,飛快地掃了他一眼,然後纖纖小手將那紫玉膏推了回去,客客氣氣道:「多謝大將軍,不必了。」


    尉東霆:「……」


    本來對他這種鐵骨錚錚的男人來說,剪刀剪破點皮肉就如同蚊蟲叮咬了一下,根本不屑於醫治包紮。但因為是她,所以才這麽大張旗鼓地要了這貴重的紫玉膏來表示關心,可惜她根本不領情。一副拒人千裏,敬謝不敏的模樣,實在讓他鬱悶。


    更鬱悶的是,他發現她的腰間也帶著一個香包,用翠翠的綠錦縫製而成,掛在腰間仿佛一塊翡翠。


    原來不光送了阿琮,更主要的是送了她。他明知故問:「這香包可是和阿琮的一樣?」


    雲翡點點頭,很奇怪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皇上見阿琮帶著那個香包很是喜歡,叫我來討一個給他。你這個挺好,就送給皇上吧。」說著,他伸出手來。


    雲翡:「……」


    這香包裏麵也不知章鬆年放了什麽香料,香氣極其清淡好聞,而且的確有明目醒腦之效,雲翡心裏還真的舍不得。 「那我明日請章大夫再做一個,送給皇上吧。」


    尉東霆眉頭一蹙:「就這個。」


    看他那嚴肅的神色,仿佛不給便是欺君之罪,雲翡隻好割愛,戀戀不舍地解下來,放到他手心裏。


    尉東霆拿過香包,慢悠悠問:「利息可想好了?」


    果然是來談利息的,雲翡早有準備,立刻獻媚地笑:「大將軍不過是和我說笑的,才不會在意這點利息,對麽?」


    那笑容天真甜美,純淨的像是無人幽穀裏的一朵小小蘭花,兩個梨渦甜的仿佛灌滿了蜜汁。怪不得有美人計之說,尉東霆忍住心裏蔓延開的綿軟溫柔,一字一頓道:「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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