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翡大功告成,如釋重負,忍不住心花怒放地衝他嫣然一笑,葡萄架下,豔光如霞,空氣中似有曇花初綻的芬芳。


    尉東霆眸光一暗,嘴唇蓋到了她花瓣一樣的唇上。


    雲翡眉尖一蹙又來了。他是有多饑渴。她一邊腹誹,一邊心裏想著那十六個金元寶,以及後麵的十七個十八個,一直到八十個,唉,心痛地快要死掉


    翌日早上,吃過早飯雲翡帶著茯苓出門。因白馬寺離將軍府較遠,尉少華格外小心仔細,馬車左右隨行了二十幾名護衛,還有四名丫鬟。


    馬車不緊不慢地行駛,尉少華帶著二十幾名侍衛寸步不離雲翡的馬車,路上十分警惕謹慎。


    雲翡暗暗想,這肯定是尉東霆特意交代過,叫他保護好自己。尉東霆絕不會想到她會設計綁架自己,但他會提防秦王或者吳王的人對自己不利。所以,她早就交代宋驚雨派人來劫持自己的時候,刻意讓他們說幾句長安官話,好留給尉少華做線索,將這件事記到秦王的身上。


    上香拜佛之後,雲翡從寺院裏出來,徑直登上馬車,原路返回。


    尉少華眼看一路上都順順利利,很快就要回到將軍府,一直繃著的心也暗暗鬆了口氣。


    此時,已經時近中午,雖然已經到了夏末,天氣依舊悶熱。雲翡將馬車的簾帷挑起來,看著外麵的景致。


    馬車不緊不慢地沿著青石大道往前走,雲翡透過廂壁小窗對尉少華道:「管家,我有些渴了,你看前麵可有茶舍茶寮,停下歇歇再走。」


    尉少華答了聲好,來時路上,他記得路旁有好幾家茶舍。


    不多時,果然前麵出現了一個陸羽茶舍,看上去十分清雅幹淨,他便讓車夫停了車。放下腳踏,茯苓扶著雲翡下了馬車。


    立刻有一位年約十五六歲的清瘦少年迎了上來。


    「諸位客官裏麵請。」


    雲翡問道:「都有些什麽茶?」


    少年笑吟吟道:「有龍井,白毫、六安瓜片、君山銀針、鐵觀音。」


    「那就六安瓜片吧。」


    「好,客官稍等。」小夥計轉身便去泡茶。


    雲翡指著門外的侍衛,對茯苓道:「外麵太熱,問問可有涼茶,給他們上一碗解暑。」


    茯苓立刻去問那茶舍的小夥計,小夥計笑吟吟道:「涼茶有的,還有酸梅湯。」


    說著,將雲翡要的六安瓜片端了上來。


    雲翡正要喝,尉少華道:「雲小姐且慢。」他從袖中拿出一塊帕子,打開之後抽出銀針試了試,這才道:「雲小姐請用。」


    雲翡暗暗道:不愧是丞相府出來的。


    她端起茶杯,目光看向外麵樹蔭下的侍衛。小夥計端了涼茶和酸梅湯過去,尉少華一杯一杯的驗過,這才叫他們喝。


    茯苓口渴等不及熱茶,也要了一杯酸梅湯喝。


    雲翡等杯中的六安瓜片溫度合宜,正要喝,突然身後的茯苓哎呦一聲,捂住了肚子。


    雲翡忙問:「怎麽了?」


    「我肚子疼。」


    「莫非是酸梅湯太涼了?」


    正在這時,突然外麵一陣騷動,尉少華身後的二十幾名侍衛紛紛都捂住了肚子,尉少華見狀大驚,急忙就朝雲翡看過來。


    雲翡手中的茶水,因為太燙,還未來得及入口,而尉少華因為給眾人檢驗茶水,尚未來得及喝任何東西,隻有兩人沒有反應。


    茯苓噗通一聲倒到了地上,雲翡心中一驚,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宋驚雨的確在信中安排好了一切,告訴她途中停留在陸羽茶舍,一切都有人接應,但茯苓是自己人,他們不應該藥倒茯苓啊。而且當初和宋驚雨約定好了要將茯苓也劫走。


    就在她腦海裏閃過念頭的這一刹那功夫,那端送茶水的少年,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後背上插著一柄長劍,一劍穿胸。


    雲翡驚愕地手中的茶砰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跟著尉卓見過許多次行刺的尉少華,當機立斷衝過來,拉住雲翡奔向外麵,「上馬快走。」


    說時遲那時快,雲翡剛剛奔出茶舍,後麵便衝出來三個男人,揮著長刀砍將過來。


    「不要傷了那賤人,拿到陣前,叫她爹退兵,不然就一刀一刀割了他女兒的肉扔下城牆。」


    「雲定權那老賊的女兒倒生得不錯。」


    這幾人說的正是長安話,但雲翡更加肯定,這些人絕不是宋驚雨安排的人,不然,即便是演戲說給尉少華聽,也絕不敢放肆稱呼她為賤人,更不敢稱呼父親為老賊。


    雲翡來時乘坐馬車,唯有管家尉少華騎馬,其他侍衛都是步行,尉少華扶著雲翡上馬,抽出腰間寶劍,狠狠抽了一下馬臀,急聲道:「雲小姐快走。」


    雲翡騎著尉少華的馬便跑。


    尉少華也有幾分功夫,提著寶劍,上前迎敵,那地上還有幾個中毒稍輕的侍衛,也掙紮著抽出兵器,上前和那三人纏鬥。可惜終究是體力不足,螂臂擋車,根本不是這三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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