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隻覺得眼前一黑,隻想趕緊昏過去,可是氣血直衝腦門,震的嗡嗡作響,他卻怎麽都昏不過去。


    戰戰巍巍的落到地麵,苦心經營多年,號稱鐵桶一般的駐地,如今已經徹底崩碎,建立駐地的崖體,都被那洶湧的沙浪硬生生的震碎。


    廢墟之中隱約還有一點靈力波動,大胡子心生僥幸,連忙循著感應衝過去,果然見到黃沙掩埋的廢墟裏,隨著流沙慢慢落下,密室的一角在黃沙之下露了出來。


    一點微弱的靈光,如同螢火之光,在那一角上閃耀著。


    大胡子大喜過望,耗費了巨大的代價,打造的這件不知道什麽作用的密室,果真還是有點作用的,起碼能在正麵對抗沙海咆哮的時候,依然頑強的保存下來。


    大胡子伸手觸碰到那一角,想要將整間密室都從黃沙裏拉出來。


    然而,誰想到。


    “哢嚓……”


    大胡子的手頓時一僵,那一角已經被他拿在手中,而且下方流沙退去,那裏還有什麽完整的密室,已經隻剩下一個牆角了。


    牆角在他手中,倔強的閃爍了一下靈光,然後徹底湮滅,其內靈物的威能,被一次性耗盡,崩碎成齏粉。


    大胡子紅著眼睛,如同入魔了一般,瘋狂的挖開那些流沙,在廢墟裏挖了一遍,卻再也沒找到一塊完好的地方,密室的碎片都找不到幾塊了。


    大悲大喜,大喜大悲,一個循環之後,大胡子跌坐在廢墟裏,整個人都傻了,他都可以預料到,那位大人,不把他剝皮實草,魂點天燈,都是心慈手軟了。


    發自內心的絕望,讓他雙目無神的癱坐在那裏,許久都沒有動靜。


    就在這時,沙海的方向,一道遁光飛回來,那是去注意秦陽動向的人。


    說的是別去招惹秦陽,他自然不敢去,但正常情況下,有人在他們百裏之外的地方修行,派個人注意一下也是正常操作。


    而去沙海裏辦事,一向是吃苦的差事,有利可圖的時候,大家自然都願意去,這種都算不上是監視的活,最後自然而然的落到一個神海境界的小弟身上了。


    可憐這家夥倒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勁,可惜實力是硬傷,一路緊趕慢趕,全力飛遁回來匯報,也遠沒有爆發出來的沙浪快。


    等到他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他們老大,癱坐在廢墟裏,雙目無神,臉上帶著一絲委屈和絕望,跟一個被人禍害了的純情少年一樣。


    示警是肯定已經不用了,可是還有其他的事可以說。


    “大哥,秦陽!是那個秦陽!”報信的修士,眼睛珠子都是藍的,這座駐地,可是大家精心打造了多年才弄出來的,一點都不遜色一般的宗門駐地。


    為了找到這麽一處靈氣沉入地下,消散的速度沒那麽快的地方,當年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整個駐地雖然遠沒有一般宗門範圍那麽大,但駐地表麵可都是鋪了一層珍貴的材料,可以讓駐地內的靈氣濃度不斷提高。


    如今全沒了。


    “大哥,我看到了,就是那個秦陽,他不知道在哪修煉什麽法門,我隻察覺到他在布陣,修煉結束之後,陣法崩潰了,然後……哇……”


    說到這,幹苦力活還沒好處拿的可憐小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實在是忍不住了,都是錢啊。


    “你說什麽!”大胡子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眼睛裏遍布血絲,整個人都彷佛在燃燒。


    “就是那個秦陽,就是他幹的!”


    “我要弄死他,誰也別攔著我,我今天就要弄死他!”


    大胡子嘶吼了一聲,直奔沙海而去。


    而同一時間,秦陽已經從沙海出來了。


    看著陣法利用萬年沙做陣眼,積聚的力量所爆發出的威能,秦陽都有些驚駭。


    “難怪真正的陣道強者,縱然實力不強,也沒誰願意去招惹,真有了合適的環境,陣法所能爆發出的威能,絕對是堪比天地偉力,非人力所能抵擋。”


    沙海沿岸,上百裏崖體,都被衝擊的碎裂,雖然主要威能集中在流沙盜的駐地,而流沙盜還成功的將威能都擋住了,主體浪頭壓根沒衝上岸。


    秦陽順著岸邊看了一圈,也沒見什麽人,這裏可不是一般的平靜海洋,除了流沙盜之外,還真沒誰腦抽了,敢住在沙海邊。


    不過就算如此,餘波還是向著岸上衝擊了一些,造成了一些損失。


    “墨陽,在前麵立下一個牌子,喊出個消息,百裏之地,但凡是因為這個意外受到損失的人,都來我這裏領賠償,人家跟我們無冤無仇的,因為意外讓人家受損,我這種心地善良的人,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人偶師飄在半空中,喊了一嗓子,聲震百裏。


    秦陽找了塊高地,擺上桌案,坐在後麵等著人來。


    不一會,就有離得近的人來了,來的是個老頭,感覺到秦陽的氣息,還有站在秦陽身後,麵無表情,深不可測的護衛,頓時有些打退堂鼓。


    修士交手,餘波逸散,一向是誰被波及了,誰自認倒黴,哪有這麽好心的人。


    在那些人口眾多的地方,真有什麽頂尖強者大大出手,哪次不是波及無數凡人,誰敢去指著人家鼻子說什麽,也就在神朝裏,法度森嚴,強者才不敢隨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大大出手。


    沙海荒漠,更是連這點顧忌都沒有了。


    老者有些後悔,想要走的時候,秦陽開口了。


    “老丈,可是有什麽損失?盡管說出來,我在沙海修行,布置的陣法崩潰了,導致了這次意外,你損失了什麽,盡管說,我全部照價補償。”


    秦陽看到遠處還有些沒敢靠近的人,索性站起身,大聲道。


    “我叫秦陽,你們可能不認識我,幽靈號的船長,幽靈拍賣會的發起人,我的信譽還是有保證的,我這人講規矩,無緣無故的害你們損失了,自然要賠給你們補償,你們有什麽損失,據實說,我絕對不會賴賬。”


    聽秦陽這麽說,最先來的老者,猶豫了一下道。


    “其實也沒什麽損失,隻是布置了個小的奪靈陣,暫時修行,等著出海呢……”


    “多少靈石?”


    “差不多一顆三品靈石多一點點吧。”


    “這是兩顆,拿著。”秦陽毫不猶豫的給了對方兩顆三品靈石。


    靈石對於他來說,叫錢麽?


    他窮的隻剩下靈石了,他不想要靈石,想要資源,想要寶物,可是這些都未必是能買得到的。


    本來隻是坑流沙盜一把,意外波及了一點其他人。


    而人偶師又說,流沙盜裏的人,下了血本,在那裏建造了一間密室,連鋪的地磚裏,都加了堪比萬年沙的寶物,其他亂七八糟的寶物,就更多了。


    甚至還有幾樣,氣息明顯是從來沒在市場聽說過的材料,按照現在的記載,都是已經絕產的寶物。


    而這間密室,也被毀掉了。


    秦陽念頭一轉就知道,流沙盜這些窮鬼,哪來的這麽多寶物,自己都拿不全那麽多寶物。


    他們又怎麽舍得用這些寶物去打造一間什麽鬼密室,這肯定是前朝那些人弄的。


    不管對方是用來幹什麽的,肯定是有大用,毀掉就對了。


    所以,他一琢磨,這不正好麽,讓秦船長的大名,在沙海荒漠的上空響起的機會來了。


    這些盜版自己,還敢說是自己盜版了他們的家夥,正好搶了他們的生意,做不做無所謂,反正先砸了他的盤子。


    “實在對不住啊,我這人一向是有口皆碑,最講規矩的,從不恃強淩弱,你們去打聽一下,在南海、東海,就算是個凡人來做生意,我也是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從不巧取豪奪。”


    秦陽樂嗬嗬的送出去靈石,目送來者滿臉喜色的離開。


    他知道,對方肯定是虛報了一點,不過無所謂了,千金買馬骨,隻是花費一些靈石而已,靈石不算損失。


    得到補償的人,眼看真的拿到靈石了,一個個喜出望外。


    秦陽的確沒猜錯,這裏除了有事來的人,還真沒誰瘋了,會住在沙海岸邊。


    感覺到沙浪的時候,都腳底抹油跑了,帶不走的,頂大天也隻是一些布置的陣法而已。


    大把的靈石撒出去,所有人都很滿意。


    就在這個時候,怒氣衝衝衝到沙海裏,找秦陽報仇的大胡子,也得到了消息,秦陽都出來了,還在這擺攤撒錢,給人家補償款。


    而且還真是損失多少賠多少。


    大胡子心中怒火,頓時消散了大半,忍不住生出一點希冀。


    聽說這個秦陽特別有錢,信譽特別的好,就算是上麵的大人,讓他學著辦事的時候,都著重誇了好幾次,一定要有信譽。


    既然秦陽肯公開賠款,隻要真的賠了他們損失,他是不是就不用太擔心被撥皮實草了。


    “流沙盜來了,聽說他們駐地都被毀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秦掌櫃的會不會給賠……”


    秦陽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遠處邁步走來的大胡子,不等對方說話,立刻先站起身拱了拱手。


    “是胡魁首吧,出了點意外,聽說流沙盜的駐地都被毀了,我一直等著胡魁首來呢,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打打殺殺肯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胡魁首損失了多少,盡管說,我絕度照價賠償!


    胡魁首若是不滿意,我出錢,給流沙盜重新建一座駐地,保證原模原樣,諸位弟兄們,耽誤的這段時間,全部按照出海的收益給你們補償。


    不知胡魁首意下如何?


    畢竟,出了點小意外,我也不想的。”


    秦陽上來就是一通搶白。


    大胡子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來話。


    跟在大胡子身後,那些殺氣騰騰的流沙盜,氣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仇大苦深的表情,逐漸變態,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這些流沙盜非常滿意了,駐地沒了就沒了吧,反正又不是他們的,出錢建設的也是魁首,他們隻在意自己的損失。


    既然人家都說了,按照出海的收益給補償,不用去玩命冒險,就有錢拿,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秦陽一看這些人的表情,心裏就歎了口氣,果然啊,這個大胡子是個棒槌,不知道手下跟著你,要有前途和錢途,才會有歸屬感。


    沒歸屬感的話,平時你好我好就算了,真遇到事了,麻煩就出現了。


    就比如幽靈盜,那些混蛋除了跟著自己,自己能混的如今這般滋潤麽,真有人敢砸了自己的場子,那些混蛋絕對會第一時間抽刀子砍人。


    幽靈好在兩海能賺到多少錢,大家心裏都有個大概,也知道賺到的靈石,大半都分給他們了。


    這個大胡子,肯定沒這麽大方。


    “老大,這秦陽說的挺有道理的,咱們真要是跟他鬧翻,打我們也未必打得過,他那個麵無表情的護衛,一看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高手,氣息很可怕,他要是肯這樣賠償,咱們就應了算了。”


    大胡子身後,一個手下看老大不說話,忍不住湊到跟前,嘀嘀咕咕了幾句。


    大胡子扭頭瞪了手下一眼,心說,要是咱們駐地的確隻是咱們的駐地,我肯定也願意,真鬧翻了打起來,一顆靈石都拿不到。


    問題是駐地內藏的那間密室,價值比整個駐地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偏偏這事機密,整個流沙盜裏知道的人也就倆。


    “你真肯賠?”


    大胡子抬起頭,試探性的問了句。


    “胡魁首盡管說,損失了什麽,我全部折價賠償。”


    大胡子沉吟了一下,想了想當初建造密室時算過的價值,再加上駐地,還要稍稍多要一點溢價。


    “那你賠二十顆靈脈吧。”


    此話一出,場麵頓時死一般的安靜,看熱鬧的人,都如同被定身,一個個瞪大著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大胡子。


    就連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一臉震驚。


    老大,你也太心黑了吧,真敢開口要啊。


    秦陽的笑容慢慢收斂,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身子後仰靠著靠背,盯著大胡子緩緩道。


    “胡魁首,說真的,我是帶著誠意來的,我不想以後說出去,我秦有德搞出來的意外,讓跟我無冤無仇的人蒙受了損失,我卻拍拍屁股走了,我丟不起這個人。


    二十顆靈脈……


    我前些日子,在我的拍賣會拍賣出去的一尊佛骨金身,才不過十六顆靈脈而已。


    我有誠意,可是胡魁首,你這是什麽意思?


    莫不是覺得我秦某人是冤大頭,好欺負了不成?”


    秦陽一聲怒喝,身上沒由來的浮現出一陣沉重的氣息,周遭一切,都仿佛變得沉重無比,空氣都似灌了鉛一般,讓人難以呼吸。


    而秦陽身後,麵無表情的人偶師,抬了抬眼皮,那眼神如同看到一具屍體還站在那裏。


    在場所有人,無不感覺到背後發涼,似是被什麽凶獸盯上了。


    怒喝完了之後,秦陽輕吸一口氣,平複心情,看著臉色難看的大胡子,拿出紙筆,擺在桌子上。


    “我這個講道理,之前就說過了,隻要據實說,損失了什麽,我秦某人,一定照價賠償,絕不含糊。


    既然胡魁首說你損失高達二十顆靈脈,那你說吧,你損失了什麽,這麽多人看著,我不會拿我的信譽開玩笑。


    隻要你說的出來,我絕對賠給你!二十顆靈脈而已,我賠得起!”


    秦陽拿著筆,靜候著大胡子開口,隨時記錄。


    周遭不少人都看不下去了,但是礙於大胡子往日的威風,誰都不敢說什麽不是。


    可誰心裏沒有一杆秤。


    他今天這般饕餮大開口,硬要訛人,以後也就別想學秦陽一樣做平台了。


    信譽毀了,口碑毀了,想要再建立就難了。


    當然,這不是秦陽的目的,他想知道,那間像似密室一般的東西,都用了什麽寶物,人偶師也隻察覺到幾樣比較特別的,僅憑氣息就能辨認的。


    隻要知道了材料都有什麽,依次來推斷用途,就容易多了。


    尤其是這種花費血本的東西,材料越多,最後組成的結果就越少,秦陽未必知道,可他卻可以找到其他人問問。


    上古的東西問黑影,現代的東西可以問的人就多了,崔老祖、仡樓,實在不行了,還能讓嫁衣去查大嬴神朝的典籍。


    就算不是人族的東西,他也可以去找龍母幫幫忙,差個信息,這點麵子絕對還是有的。


    縱然再退一萬步,不是陸地上的東西,他也可以去問海族。


    大胡子現在是滿心糾結,實在不知道如何做了。


    秦陽的樣子,那是認真的不能再認真了,明顯是真的做好了賠二十顆靈脈。


    這讓他心裏鬆了口氣。


    可是他現在又糾結,到底要不要說密室材料的事,這不太好說啊,當初那位大人可是叮囑過好多次,不能泄密。


    ……


    另一邊,蛇印男的莊園。


    他捧著書,看到上麵的一條最新情報,麵色驟然一僵。


    前些天,他得到了一條有關秦陽的情報是:秦陽來到沙海,在沙海布置出超重殺陣,似是在利用環境布陣煉體。


    當時他根本沒有在意。


    而今天這條是:超重殺陣演化崩潰,宣泄向了百裏之外的流沙盜駐地,流沙盜駐地被毀,大人布置被毀。


    蛇印男麵色鐵青,身上的殺氣,如同翻滾的黑水一般溢出,被他壓製著沒有爆發。


    思來想去很久,還是認為大局為重。


    依然沒有理會這條情報,專門批語:不可妄動,放任他離去。


    流沙盜是什麽貨色,他太清楚不過了,肯定不可能是秦陽那個護衛的對手,縱然盜匪頭子沒忍住,能不能追上那艘速度極快的飛舟還是一個問題。


    蛇印男閉目平複心情,放下書本,擺動茶道,借茶道靜心,品茗靜氣。


    過來沒一會,空蕩蕩的書頁上,再次浮現出一條新的情報。


    蛇印男眉頭微蹙,下麵的人是怎麽回事,什麽情報都要報到他這裏麽。


    隨意瞥了一眼,蛇印男的神色頓時一僵。


    他哪想到,這個秦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然沒走,還公開擺了個攤,受到意外損失的人,全部照價賠償,隻是為了不損傷他的信譽。


    想想也對,秦陽的信譽,是絕對有保證的。


    又過了一會,現場的文字直播又傳來。


    大胡子去了,秦陽也說賠,大胡子要賠二十顆靈脈,秦陽惱怒。


    蛇印男不準備再看下去了,這是要打起來了,那廢物盜匪,被打死就死了吧,省的他還要費心。


    然而這個念頭剛浮現,文字直播又來了。


    秦陽應下了,按照規矩,損失什麽,照價賠償,二十顆靈脈也認。


    看到這一條,蛇印男終於坐不住了,立刻拿筆批注。


    “立刻滅口。”


    他不能讓大胡子說出來個子醜寅卯,哪怕滅口也會讓人想多,也不能讓人知道他們布置了那個東西。


    不管大胡子會不會說,他都不能去賭大胡子不會說什麽。


    端起茶杯,蛇印男閉上眼睛,平心靜氣的深呼吸,可是想到秦陽,手中的茶杯便哢嚓一聲被捏碎了。


    他一腳踹翻了茶台,身上的殺氣,再也壓製不住的往外冒。


    再也忍不住了。


    這個秦陽,就是專門來惡心他們,壞他們事的臭老鼠。


    隨便出門修行,都能莫名其妙的壞了他們大事,這次絕對不能忍了。


    拿出書本,蛇印男滿眼殺機的批注。


    “一個道宮,殺了秦陽,將他身上所有東西帶回來。”


    這意思是,可以犧牲一位道宮強者,去換秦陽的命。


    有秦陽的那位護衛在,不死人是絕不可能得手的,尤其是有了前車之鑒的情況下。


    ……


    另一邊,大胡子還在猶豫,思忖再三之後,還是覺得能挽回損失最好。


    “七寸千金子,三斤靈寶花根……”


    大胡子一邊說,秦陽一邊那筆飛快的記載,僅僅這兩樣,都是人偶師也沒辦法通過氣息辨別的,或者是人偶師也不認識的。


    大胡子說出來三樣東西之後,一直站在身後的人偶師,忽然出現在秦陽身前,一隻手臂驟然化作一個半圓,將秦陽護在裏麵。


    下一刻,就見虛空之中,浮出一根如同黑色發絲一般的東西,瞬間掠過大胡子的身體,當場將他的身軀剖成了兩半。


    一眨眼,大胡子瞳中的神采便消散了,魂飛魄散。


    而那一根黑色的絲線,則重新遁入虛空消散。


    “墨陽,追。”


    秦陽麵色一黑,沉聲厲喝。


    “那你……”


    “你盡管追,當著我的麵,殺了我的債主,這是要陷我於不義啊,追上去,弄死了帶回來,你用什麽手段都行!我有辦法自保,你放心。”


    “好。”人偶師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下了,他是真怕有人調虎離山。


    可是看秦陽這樣子,十成十的是有別的想法了,專門支開他的。


    人偶師留下了防護,一步跨出,追進了虛空之中。


    而秦陽留在原地,滿心期待的想知道,對方會不會趁機來弄死他。


    這種時候會出手的,肯定不是弱者,來個道宮都不夠看的,起碼他肯定能自保。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若是來個強者,怎麽想方設法的拖延時間,多弄出點情報,再想方設法的等到人偶師回來弄死對方,留給他摸屍。


    蛇印男終於忍不住了啊,還以為他養氣功夫很不錯的呢,沒想到也就這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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