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銘心見他還跟七修子說話,自然是不依的。


    她神誌昏沉,就忘了打斷腿的隱患,露出了本性,十分任性地拿手捧著顧清嵐的臉讓他隻看自己,還仰頭要去吻他。


    顧清嵐輕巧地側臉躲開了,微微一笑,低頭在她耳側輕聲說:“心兒,你若再發瘋,我就把你丟到大殿上去,讓你同別人,好好*一番。”


    路銘心原本隻有三分神誌,滿心都是將這人好好扒光,再拆吃入肚,聽到那句“同別人”,就渾身激靈了一下,終於醒了七分。


    顧清嵐看她雖然還是雙頰酡紅,但目光總算清明了許多,就又柔和地笑了一笑:“心兒,方才你見了那人,倒是迷戀得很啊。”


    路銘心想起來方才的事,自己竟然那麽柔腸百轉地對著別人喚“師尊”,還要去摸別人,就算那是具屍體,也是萬萬不可饒恕的,頓時膝蓋一軟。


    顧清嵐也在這時,鬆開了抱著她的手,將她放在了地上。


    路銘心本來在他懷中待著,聞著他衣領間好聞的清淡氣息,渾身都覺舒服得很,就如同整個人泡在溫泉中,懶洋洋又愜意,現在驟然被他放開,不由委屈地扁了扁嘴。


    不過離開顧清嵐的懷抱,她就又更清醒了幾分,想起來問:“方才那躺著的屍體上,究竟是什麽妖術?”


    李靳“嗬嗬”了一聲,側眼看了看她說:“總歸你是沒聽說過了,那就是媚妖的祖宗。”


    路銘心本準備聽說一個驚世駭俗的名號,聽到這裏後微愣了下:“嫋嫋那樣的媚妖?我一個指頭就能讓她不得動彈!”


    李靳又笑了笑:“媚妖祖宗豈是如今這些普通小妖能比的?前麵大殿上躺著的那位,當年可是縱橫兩界,男女兼收,據說他活著的時候,金丹修士都抵擋不住他一個媚眼。眾修盤算了幾次圍剿他,也都铩羽而歸,最終讓他逃了個不知去向。”


    路銘心聽得嘖嘖稱奇:“這種人物,究竟是什麽年代的?”


    李靳高深莫測地一笑:“自然是傳說中的人物,比青帝的年代還早上幾百年吧,我們運氣真不錯呢,據說當年媚妖帶著他的一眾追隨者消失無蹤,許多修士猜測他們可能出了東海再沒回來。現在看來,他們是從未離開過元齊大陸,就在這地宮中終老了。”


    顧清嵐聽著也笑了一笑:“據說當年媚妖的魅力之大,哪怕心中已有畢生摯愛的修士,見了他也會忘記自己的摯愛,轉而投入他麾下。”


    他們這三人之中,李靳和顧清嵐見了那具屍首後仍舊道心堅定,不為所動,就隻有路銘心正對顧清嵐眼熱情濃,道心不穩,卻不知不覺被勾了魂。


    現在顧清嵐這麽說,好似方才那一瞬,路銘心已被媚妖蠱惑,對他變了心。


    她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徹底醒到不能再清醒了,臉上的紅暈頓時消失無蹤。


    李靳看著路銘心變色的臉,暗自偷笑,裝做一本正經地說:“不過路丫頭倒是奇怪,被媚妖勾了魂,卻還喊著‘師尊’,也不知心裏究竟是愛誰?”


    其實路銘心之所以會被勾魂,還是因她心中對顧清嵐深情不能自己,昏沉中將媚妖屍首當做了顧清嵐而已,說來說去,仍是她對顧清嵐多方求之不得,心心念念所致。


    顧清嵐心中自然知道,卻不點破,隻是勾唇微笑了笑,不去理她,自去讓她臉色慘淡地忐忑不安,省得她再被媚妖迷惑。


    他笑過後,就又問路銘心:“那個名叫嫋嫋的媚妖,不知你後來如何處置了?”


    路銘心本就提防著他問起來嫋嫋,忙不迭解釋:“師尊,嫋嫋其實也可憐的,本非她做下的禍事,旁人卻安在了她頭上,我看她無辜,就放了她一條生路……師尊見過她後也沒取她性命,想來也會憐惜她無辜。”


    她說著又忙表衷心:“師尊不在那些年,我也時時謹遵師尊的教導,片刻不敢或忘,以身主持正道,憐憫無辜眾生,不放過一個惡人惡妖,卻也不誤傷一個良善之輩。”


    她這些天在顧清嵐麵前就愛撒嬌討甜頭,如今卻這麽一本正經說了一堆,想必真的是被顧清嵐那句“讓她同別人*”嚇狠了。


    顧清嵐又笑了笑:“我是問,你從她那裏得到我的消息後,有沒有對她怎樣。”


    路銘心看他這麽關心嫋嫋,不敢隱瞞,心裏卻有些泛酸,老實說道:“她說師尊衝她笑了笑後,我確實心頭火起,不過也沒傷她性命。”


    顧清嵐這才不再追問,微勾了唇角,停頓了片刻,看路銘心神色更慘淡下去了些,才輕聲又說了句:“我並沒有對她笑過。”


    路銘心看他神色稍霽,心中一喜,頓時又抬手扯住了他衣袖。


    李靳在旁看著顧清嵐明明知道路銘心會被蠱惑,是因對他的感情,卻還非要提起來那個叫嫋嫋的媚妖,讓路銘心也跟著酸上一酸。


    暗笑自己這個師弟看起來如此清雅不食人間煙火,醋勁卻恁是大得錙銖必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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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這裏說了一陣話,卻是給了七修子時間,讓他能稍稍打坐恢複些體力。


    七修子知道自己身為前輩,在後輩麵前需得持重一些,更何況眼前這三人,都是他小小千琮門得罪不起的,就假模假樣閉目打坐,假裝對他們三人的對話一個字都沒聽到。


    過了一時三刻,他也有力氣行動,這才站起身來又作揖跟他們道謝:“多謝三位相救,隻是老朽被奪了佩劍法器,徒弟們又給盡數擄走,接下來恐怕還要煩勞三位助我救人。”


    李靳還了禮道:“不需前輩相求,我等看到同道落難,自然也會竭盡所能相助,不過我們四人身陷在此,隻怕不是那麽容易出去,還請前輩不要隱瞞,將這幾日前後之事告知我們。”


    也就是在他們降落在這片地宮之中,那些街燈亮起之時,李靳和顧清嵐也都察覺到地宮中沉睡著的防禦結界也同時打開。


    若不是如此,他們救了七修子之後,必定會立刻帶他離開,也不會在這裏耽誤許久。


    七修子也意識到他們已被困在了這座地宮中,神色慘然地歎了口氣:“不瞞三位,我被綁來這裏已有數日,我法力微末,沒能護住座下弟子,實在慚愧。”


    顧清嵐沉吟著,在這時問了他一句話:“敢問前輩,前輩被綁到這裏的那日,是何月何日?”


    七修子忙回道:“正是九月十七。”


    這一日,卻並不是陣外如今的時日,而是遠在他們上山之前的兩三日。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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