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嵐和路銘心的婚事既然是禦賜的,自然不能簡陋隨意,李靳特地從宮中指派了內侍張羅,務必要熱鬧喜慶,大大操辦一番。


    不僅如此,他還給顧清嵐新賜了一座護國公府,這座宅邸原本是南朝得寵皇子的親王府,不僅殿宇富麗堂皇,花園還修得頗為雅致。


    當然李靳是覺得顧清嵐應當永遠和他一起住在宮中,他去看人方便,也更放心。


    但外臣在宮內常年逗留居住總是不妥,這個護國公府原先是南淮國皇帝給自己愛子修建,跟皇宮也僅隔了一條街。


    路銘心對這世俗婚禮沒有半點興趣,不過成親後顧清嵐就可以從皇宮中搬出來,她倒還是十分期待,畢竟每天在房中跟師尊這樣那樣的時候,李靳推門就進來了,也太憋屈了些。


    總之,李靳旨意之下,他們二人的婚禮還是飛速辦了起來。


    良辰吉日之時,李靳特地親自前來主持婚典,總算如願看到了紅衣的顧清嵐。


    顧清嵐上次死而複生後,就未再遮掩白發,如今白發如雪,紅衣勝火,抬了頭對李靳微微一笑,李靳頓時在心中大呼:顧師弟果然適合紅衣,這也太好看了些!


    被他從路家迎娶而來的路銘心此刻頂著紅蓋頭憋屈非常,還被左右的喜娘挾持著不能動彈,又覺察到外麵的寂靜和異樣,頓時不幹了,推開喜娘一把掀了蓋頭道:“李師伯,休要盯著我師尊看!”


    在場賓客環繞,頓時更靜了,一來聽不是很懂這句話的意思,二來這新娘自己掀了蓋頭,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一片寂靜中,李靳“哈哈”大笑了起來,顯然快意非常。


    既然皇帝本人毫不介意,其餘人等自然也都附和著笑起來,連忙把氣氛重新搞得熱鬧起來。


    北朝民風本就粗獷不拘小節,這一個插曲,在流傳幾次後,也變作了一段佳話,說道路將軍果然是將門虎女,成親之時也如此氣勢非凡。


    在婚禮之上的路銘心既然摘了蓋頭,就這般跟顧清嵐拜了堂,婚禮之後的宴席,她竟也一個開心留了下來,舉杯大喝了一通,直喝得雙頰通紅醉眼迷離,還一拍桌子站起身,一腳踩到麵前的桌案上霸氣十足地道:“師尊最喜歡的是我!誰敢跟我比!”


    倒是被李靳和路銘心一起管著不能再喝酒的顧清嵐,坐在她身旁唇邊帶笑,因為那身紅衣映襯,比往日少了幾分仙風道骨,平白多了幾分溫柔賢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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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銘心原本氣勢非凡地定要跟李靳在酒量上拚個高下,卻還是自己先醉得東倒西歪。


    李靳看她憨態可掬,還想說幾句話再激她喝上幾杯,就看她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顧清嵐站起了身,將她快要往桌上撲倒的身子一帶,帶入了自己懷裏穩穩抱住,又攔腰將她橫抱入懷中,起身對他微一躬身道:“小徒已醉了,我帶她回房。”


    李靳和路銘心拚酒拚得開心,此時也有七分醉意,心中暗笑他果然護短,點了頭語氣帶著些促狹道:“洞房一刻值千金,顧師弟趕緊去吧。”


    顧清嵐不理他的揶揄,就這麽抱著路銘心微微一笑,徑直走了。


    他們二人說話旁人並沒有聽到,都隻看到顧國公將喝得爛醉的路將軍橫抱在懷中,頭也不回地離席而去,頓時都伸長了脖子去看,各自心中偷笑:路將軍在自己婚禮上如此橫行無忌,也不知回到房中,要被自家相公如何整治。


    顧清嵐整治路銘心的辦法自然有許多,不過卻不如那些人所想,是要到床上去整治。


    他們二人的洞房布置得也喜氣洋洋,遍地紅燭喜帶,觸目皆是豔紅。


    原本洞房中還有合巹禮,但被路銘心這麽一鬧,那些喜娘自然也就散了,此刻房中隻有他們二人。


    顧清嵐將趴在他懷中還猶自喃喃叫著“倒酒來”的路銘心放在床榻上,抬手替她按了按額頭,彎了彎唇角,輕歎了聲:“心兒?”


    路銘心聽到他聲音,就又循聲爬上來要去吻他:“師尊……”


    她醉得渾身發軟,此刻又如小貓般在他胸前蹭來蹭去,也夠不到他的唇,隻能用雙臂圈住他的脖頸,掛在他身上撒嬌:“師尊……李師伯欺人太甚!”


    李靳隻不過多看了他幾眼,又叫什麽欺人太甚,顧清嵐聽著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攬住她的腰,令她看著自己:“李師兄欺人太甚,於是你就如此胡鬧?”


    她無知無覺,卻不知自己現下是個什麽模樣,頭頂珠冠鳳釵亂歪,一雙桃花眼更是醉眼迷離,雙唇也被水酒潤得紅豔欲滴,不自覺地半張,身上繁複的火紅嫁衣,更是被她蹭得領口微開。


    顧清嵐一直在她身旁坐著,已看到宴席中那些賓客,即使明知不合禮數,目光也一再忍不住一般,往她身上流連,就實在也坐不下去。


    路銘心不知他為何有氣,也還是忙著在他頸中蹭去,口中說著:“那……我錯了?”


    她這麽亂動起來,口中酒氣帶著熱流噴到他肌膚之上,額頭更是帶著火熱溫度蹭在他麵頰之上。


    顧清嵐合了合雙目,低頭看到酒氣蒸騰之下,她額上的真火紋印都透過妝容花鈿露了出來,更將那容貌襯得嬌豔奪目,不可逼視。


    他唇邊又溢出一聲輕歎:“心兒,你若就此醉得睡倒了……可別怪我罰你。”


    路銘心醉得迷迷糊糊,也聽出他話中意味,並不是要真的罰自己,嘻嘻笑著去解他胸前衣帶:“師尊要罰心兒,如何罰呢?”


    一麵說,一麵還打了個酒嗝,見解不開他衣帶,就索性去扯他衣領,低頭在他胸前鎖骨上舔了那麽一舔:“師尊……凡人的洞房……應是要雙修……雙修……”


    顧清嵐聽她到了此時,還不知死活念叨著雙修,就輕笑了聲,低頭在她耳側輕聲道:“心兒,如今你還……雙修得了?”


    路銘心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被人激將,哪怕是這人是顧清嵐也一樣,頓時又來了精神,抬手去扯自己衣衫:“哪裏會雙修不了!這就雙……”


    這一句話她卻是沒能說完,雙唇就被堵了上去,顧清嵐的唇間仍是帶著沁涼意味,叫她心中一喜,昏頭昏腦地緊緊叼住,唇齒糾纏,不肯再鬆。


    她吻得神魂顛倒,不知不覺已天旋地轉,整個身子被放在了錦被之上,眼前是顧清嵐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貫清冷的麵容在滿室的朱紅之中,也染上了幾分說不清的豔色,他微微笑著,低聲道:“心兒,你真要雙修?”


    路銘心看他看得愣了神,還不知死活地抬手去摸他的臉:“師尊……今日真好看……”


    她心中隻想著這麽好看的師尊,果然需得快些藏起來,不能叫旁人,譬如李靳覬覦,就越發覺得自己今日同李靳鬥酒,實在是英勇無比、理直氣壯。


    可她也實在喝得醉了,縱然想翻身起來把眼前的人緊緊抱住好好溫存一番,也沒什麽力氣,反倒是叫麵前的大美人給自己寬衣解帶。


    她心中才剛生出些許挫敗之感,那人帶著冰雪之氣的唇就又落了下來,叫她忙迎身追逐,欲罷不能。


    天地顛倒之時,她隻覺猶如身在九霄雲外,什麽修道問仙,都不如此刻顛鸞倒鳳來得暢快,這雙修之道,果然叫人甘之如飴、樂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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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喝得醉了,路銘心第二日驚醒,翻身從床上坐起時,就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房的,也隻隱約記得顧清嵐將自己抱入房中,又吻了自己。


    她裹著錦被從床上爬起來,拚命回憶,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錯過了凡人的那個什麽“洞房花燭”,貌似是可以名正言順雙修的時機,頓時肉疼起來。


    她還在捶床扼腕,就看到房門打開,顧清嵐已換回了慣常的白衣,手裏端著一碗還猶自冒著熱氣的羹湯,走過來對她笑了一笑,將碗地給了她:“醒酒湯。”


    路銘心忙接過來咕嘟咕嘟喝掉,一抹嘴重新眼巴巴看著他:“師尊……洞房……”


    顧清嵐又微微笑了一笑:“這已是第二日,洞房之夜已過了。”


    路銘心想了一想,心道莫非她喝醉後還做了些什麽?就小心翼翼地道:“那昨晚,我……”


    顧清嵐還是笑得溫雅:“你喝得爛醉,行動不便,被我抱回了房中……就那麽睡了。”


    路銘心頓時就蔫了下來,扁扁嘴差點哭出來:“我怎麽如此不中用!”


    顧清嵐逗她也逗得夠了,笑著抬手輕捏住她下頜,令她看著自己,還是溫和微笑著:“心兒,李師兄讓我半月之內可以不用臨朝理政,我們還來日方長。”


    路銘心看他眼眸中的柔和意味,頓時眼睛就亮了又亮,撲上去抱住他的腰道:“師尊,我們還可雙修!雙修!”


    顧清嵐頗為頭疼地望著她:“心兒,莫要總是把雙修掛在嘴邊……成何體統?”


    對路銘心來說,顯然同他雙修就是天下第一等大事,就是她的體統,頓時就得了便宜賣乖一般往他懷中猛鑽。


    顧清嵐抬手抱住了她,微笑著搖了搖頭,在她額上印了一吻,輕歎道:“果然醉成那樣……什麽也都不記得了。”


    路銘心卻在抱住他之後,福至心靈,突然想起來昨夜種種*,頓時又喜不自勝地大聲道:“我想起來了!我昨天又同師尊雙修了!”


    這一聲大喊真是震耳欲聾,隻怕此刻在房外的那些侍從也能聽到,顧清嵐頓時又去扶額,心道還是需讓那些侍從丫鬟遠離他和路銘心居住之所,不然也不知要傳出多少笑話。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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