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


    萬千鐵騎踏著風塵洶湧而來,他們身上穿著堅硬冰冷的盔甲,盔甲之下卻空無一物,血煞澎湃,帶著國破家亡的仇恨與殺意,齊聲揚起手中的劍怒吼。


    “殺!”


    震耳欲聾的廝殺聲響徹天地,與眾多沒有實體的亡魂不同的是,勒緊了馬韁遙遙站在眾軍前麵的,是一個煞氣凝成黑霧的偉岸男人。


    戰神衛殤。


    亡魂沒有屬於自己的意識,他們隻會跟隨將領的指示行動,又一個金丹期被亡魂活生生的撕碎,他們修為雖高,卻耐不住成千上萬的亡魂撲上來,靈力耗盡,隻能等死。


    將軍舉起手中銀/槍,“鋥”的一聲劃出一道寒光,他血紅著眼望著這群來路不明的螻蟻,發絲被風吹亂,拔高了聲音。


    “殺!”


    蕭白剛踏出洞口,看到的便是這副令人震撼不已的場景,楊隨等人皆在,原本的三十餘人隻剩下數十人在負隅頑抗,修為低的直接被鐵騎碾在腳下踏過。


    楊隨似乎是殺紅了眼,他的弟兄命喪於此,他卻不能護他們周全……亡魂湧上來,他揚起劍橫斷而出,那戰馬嘶鳴一聲,亡魂隨之消散,但卻有更多的騎兵衝到他麵前,黑壓壓的軍隊煞氣滔天,每怒吼一聲,都撼天動地。


    蕭白飛身斬斷楊隨跟前的亡魂,死死拽住他衣領,咬牙道:“我哥呢!”


    又一隻鐵騎踏過來,蕭白翻手,青芒劍嘯,紛亂的寒光直接劈開一條血路。


    楊隨怔怔的不說話,目光遙遙的望著遠處,蕭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幾乎目眥欲裂。


    “樓啟!!!”


    長/槍如同銀蛇亂舞,將軍發如魔魅,烏雲在他身後迅速席卷,他仰天吼了一聲,那聲音直擊人的心門,在場定力稍弱之人更是硬生生悶下一口腥血。


    “將東西交出來!”


    樓啟冷漠著雙眸,手中的木劍已盡數化成飛灰泯滅,他身體站的依舊堅定如磐石,身上靈氣湧動。


    他身邊那出竅期的老怪被一□□中肩胛,鮮血染紅了衣袍,他強忍著痛苦道:“我們手中並沒有你要找的東西。”


    分神之下,皆為螻蟻。


    那將軍吸收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氣和煞氣,以殺戮證道,竟比分神期的還要厲害,他們幾人修為最高不過出竅,此行已經是在劫難逃。


    “沒有……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起來,狀若癲狂,長/槍以橫掃千軍之勢猛的陷入地麵,煞氣波濤翻滾,他狠厲道:“沒有,我便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隨著他這聲話語落下,這方密境忽的劇烈震動,無數亡魂骷髏從裂縫裏爬出來,那灰飛煙滅的鐵騎再次從空氣中頓現,戰馬嘶鳴,將軍手中長/槍舞動,飛速朝樓啟破空而去。


    樓啟飛身避過,那長/槍直衝他的腦門,帶起的風似乎都鋒利的足以削鐵斷金,他徒手抓住那槍頭,鮮紅的血液流下來,猛的被那威壓擊退數十步。


    劍客手中無劍,便是死路一條。


    樓啟眸中紅光閃過。不,還不到時候……


    他微微抬起頭,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手中靈力凝聚,竟幻化成了一把長劍,長劍飛至半空,周身亡魂被震退數尺,樓啟將劍握在手中,身形猛的向那將軍突破而去,殘影頓現,劍光與槍鳴錚錚入耳,二人的氣勢幾乎要毀滅天地。


    蕭白心中焦急,二人修為太高,他壓根無法接近一分,更何況將樓啟帶入空間。這樣下去,遲早會全軍覆沒,他自是明白樓啟心中的想法,迫不得已,必然是要化為龍身決一死戰。


    但是,溫君柏在這兒,此人若是知道樓啟的真實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生死咒圖祭出,那卷軸上的咒文早已重新描摹,紅色的朱砂順著墨跡緩緩流淌,數十米長的畫卷在麵前一一展現,微微的金光映照著蕭白精致的麵容,他垂下眼眸。


    “一謂,渡得災厄。”


    畫卷上的咒文竟從中脫離,漂浮在半空中,蕭白上前一步,那咒文環繞在他周身,猛的如同爆裂一般擴散開。


    佛光所過之處,亡魂慘叫不絕,那咒文一觸碰上盔甲,便緊緊鑲刻進去,這次,便是連怨氣都不剩。


    蕭白悶哼一聲,咽下喉嚨湧上來的鮮血,他的手高高揚起,生死咒圖在空中漂浮,金光炸開。


    蕭白看了遠處的樓啟一眼,卻似乎看見他遙遙的望著自己,目光堅定,麵容在黑色的濃霧中模糊不清。


    如同泄了氣一樣,生死咒圖瞬間失去光芒飄落在地,蕭白失神喃喃:“不……”


    他忽的想起了什麽,袍袖翻滾,死死的在千軍萬馬中尋找著什麽。


    他的眼睛變得狠絕異常,煞氣湧動,突的看見某一點,身子已經飛躍而起,壓抑著心底滔天的怒意。


    蘇錦繡!!!


    五指成爪直鎖女人的喉嚨,青芒出手攔在溫君柏跟前,蕭白拔高了聲音,無比尖銳:“誰敢過來!”


    溫君柏也是驚了一跳,他剛出現在這戰場,便被手下找到護著,雖狼狽,倒是沒出什麽事,蘇錦繡看見他,自然也是跟在他身後。


    蕭白收緊了手,俊秀的麵容滿是狠厲,死死盯著那女人的臉,從喉嚨裏一字一頓的擠出來。


    “把東西交給我!”


    蘇錦繡被他掐著,雙手想掰開他的手掌,卻不能挪動一分,她的臉龐變得青紫,哪還有天仙的樣子。


    蕭白猛的將她的身子甩落在地,反手將青芒衝著她的眼睛直刺而下,蘇錦繡大叫一聲驚駭的閉上眼睛。


    劍鋒隻距離她的眼睛微毫。


    蕭白臉上竟勾起了一抹笑容,在他那張清風霽月的臉上顯得尤為讓人不寒而栗。


    “我再說一次,把東西給我。”


    他微微笑著輕聲道:“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


    那東西,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玉佩。


    蕭白站在萬千鐵騎中,亡魂圍攻而上,卻又顧忌著他身旁生死咒圖的佛光,他麵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手掌攤開,玉佩靜靜躺在手心。


    他未看見,一縷若有似無的白煙瞬間鑽了進去。


    蕭白張開嘴,聲音沉靜,即使他心中已經焦急如火。


    那聲音雖小,卻借由靈力源源不絕的傳播開,在場的人都聽見他清清楚楚的喚了一句。


    “衛殤,你要的東西在我手中。”


    將軍揮舞長/槍的動作驟然停止,定定的轉過身來。


    “少爺,趁此機會,我們回去吧。”那出竅期的老怪受傷頗重,修為甚至跌落了幾層,他體內經脈被震碎,靈力衝撞的厲害。


    溫君柏他父親敢放心讓他到這麽凶險的地方,自然給了他逃命的法寶,而這法寶,便是傳送卷軸,任他陷入如何危險的境地,隻要撕碎卷軸,便可立馬回到白帝城。


    隻可惜這東西金貴的很,用一張少一張。


    溫君柏笑了笑,原本以為是隻耀武揚威的小貓兒,沒想到卻是隻狠絕利落的老虎。


    他的目光撇見一旁昏迷的蘇錦繡,眼裏閃過厭惡,轉身道:“帶走。”


    蕭白蕭白,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死了倒是可惜。


    就是不知,此去一別,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麵。


    溫君柏輕笑了聲。


    空間扭曲,幾人的離去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亡魂失去了目標,開始漸漸向中央的蕭白湧去。


    將軍離蕭白越來越近,他的鼻尖幾乎可以嗅到那血腥的煞氣,樓啟飛身緊跟,龍血沸騰,他顧不得什麽,悠長的龍吟在天地呼嘯而開,黑色的巨龍盤踞在空中,龍尾一卷,在將軍即將衝到蕭白麵前的時候將他護在龍身下。


    蕭白身子騰空而起,眸光一利,用力的將玉佩朝將軍的方向扔出。


    “東西還給你!”


    他緊緊抱住黑龍的龍尾,正要進空間避一避,忽的似有所感回頭望了那將軍一眼。


    不過一眼,他便愣住。


    那玉佩上白光一閃,竟如煙似縷的從玉佩裏冒出來一個白影,那白影身材略微瘦弱,長長的墨發披在肩頭,分明是一個男子。


    “衛殤。”他輕輕喚道,帶著濃濃的思念與眷戀,眼角滑落一道淚痕。


    “我來見你了。”


    那秀氣的聲音,正是一路假冒溫君柏跟在他身邊的亡魂。


    蕭白忽然想起石壁上的第四幅畫,將軍站在千軍萬馬中,懷中緊緊護著什麽東西,那一幕與現在一一重合起來。


    隻是這次沒有穿透身體的長劍,沒有匯成河流的鮮血,也沒有葬骨成山,隻有天空明暗下,他的十萬部從,望著他們強大的將軍擁著那男子,忠誠又默然。


    很奇怪,亡魂竟也會有歡喜的情緒,即使他們沒有實體,蕭白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波動。


    他們在為他們的將軍高興。


    黑色的巨龍盤踞在空中,默默注視著那震撼人心的場景,忽的龍尾一動將少年卷至跟前,金色的瞳孔緊緊凝望著少年的麵容,像是要望到天長地久。


    他太大,他太小。


    無處下嘴。


    蕭白心裏升起一股柔軟的情緒,既是酸澀,又是百味雜陳。


    他抱住黑龍,像隻貓兒一樣,乖巧又順從,滿意的閉上眼睛在那龐大的龍首上蹭了蹭。


    這場戰役終於停止。


    ……


    “我名為萬俟讓。”男子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他身後的高大的男人戰馬也不要了,長/槍都扔在了一旁,緊緊盯著麵前的人,仿佛一個眨眼他便會消失在自己麵前。


    樓啟已經恢複了人形,目光了然:“皇族?”


    萬俟本是皇姓,不過朝代更迭,早已消失在曆史洪流中。


    蕭白本來對他還有些陰影,但見他相貌清秀,眉眼舒心,這會兒也不怕了,疑惑道:“你為何要假扮成溫君柏的樣子跟在我身後?”


    萬俟讓眼裏閃過無奈,卻並不回答他的話,隻是道:“我已經在奈何橋上,徘徊了近千年。”他微微一笑:“這麽多年,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衛殤了。”


    “直到遇見了你,蕭白。”


    蕭白一愣。


    萬俟讓不等他們說話,繼續道:“你們不知,這奈何橋,算是一道禁製,我過不去,衛殤出不來。”


    “當年我與他被困在這密境,直接被橋分隔,永世不得相見。”


    他說到最後一句,臉上雖還笑著,嘴唇卻有些顫抖。他身後的男人沉默不語,卻緊緊握住他的手。


    他露出了一絲歉意,道:“我不是故意嚇唬你的,可是除了幻化成他人的樣子接近你,我實在想不出什麽好法子,隻有接近你,那壓製我的力量才會減弱,所以在踏過奈何橋的時候,我才會讓你扶我一把。”


    蕭白仍舊有似疑惑:“可是你到底怎麽做到……”


    萬俟讓道:“我可以看穿人的一部分短暫的記憶。”


    蕭白心中咋舌,這家夥可比讀心術還厲害。


    密境的出口便在蕭白來時進去的洞內,衛殤之墓。他們隻將二人送至洞口,蕭白轉頭望向他們:“你們不進去?”


    萬俟讓搖搖頭,忽的上前道:“蕭白,可否將卷軸與我一看?”


    蕭白自然同意,將生死咒圖交與他,隻見萬俟讓咬破指尖在上麵滴了一滴血,又拽著衛殤滴了一滴。


    蕭白望他,似是解釋,萬俟讓笑道:“算是一份小小的謝禮。”


    若是蕭白懂往生之法,定是會送他們重見天日,還魂往生,但可惜,他的修為並沒有強到那種程度。二人依舊要被困在密境中,永不得踏出一步。


    蕭白回頭望了一眼,那二人相依相偎著,身後是沉默的千軍萬馬。


    他的手被人握住,蕭白不再惦記,大步的向前走去。


    “待在這裏,對他們來說,未嚐不是幸福。”身邊人淡淡道。


    蕭白微微一笑,反握住男人的手,洞裏的夜明珠依舊散發著白光,石壁上的畫依舊空缺了很大一塊。


    蕭白走向那最深處他之前注意到的墓碑,出口便是那處。


    墓碑很幹淨圓滑,保存的太過完好,似乎竟然被人經常摩擦,與外麵的墓碑完全不同。


    上麵深深的刻寫著,仿佛是人一筆一劃的刻進心裏。


    吾愛,萬俟讓之墓。


    蕭白抬頭,看見樓啟也在望著自己,眸光沉靜。男人忽的低下頭,輕輕觸碰著他的唇角,深情又帶著一絲慶幸。


    樓啟,我們能攜手走到這地步,何其有幸。


    ——


    “我叫衛殤。他們都稱我為——戰神衛殤。”


    十五歲便上了戰場,一舉成名,沒有我打不贏的戰,沒有我取不了的敵人首級。我享受著這威名,卻又深覺寂寞。


    為何寂寞?


    大概是因為他們都怕我。


    我是戰神,同時也是殺神,殺神是沒有心的。別人見到鮮血會害怕,會恐懼,而我,會打心底裏發抖。


    歡喜的發抖。


    我及冠那年,先帝駕崩,新皇繼位。亂臣賊子暗地裏訓練軍隊謀反,小皇帝在宮中孤立無援。


    我應先帝旨意,日夜兼程從邊疆趕回,那夜戰火滔天,城中封鎖,所有的百姓在睡夢之中,謀反的賊子率領幾萬鐵騎闖進了皇宮。


    小皇帝不過十五歲,恰巧是我上戰場的年紀。然而他與我不同,我是鐵做的人,他連養的鳥死了都要哭上個大半天。


    他就像個小娃娃似的,從小就是個淚包,怕疼,怕黑,怕孤獨。


    卻唯獨不怕我。


    他剛出生的時候,父親帶我進了皇宮,將我帶到他的麵前。


    那時候他還是個皇子,小小的一團,脆弱又渺小,父親讓我跪下。


    我依言跪下。


    “這將是你要侍奉的帝王,待他長大,也會是最偉大的帝王。”


    “你要對他忠誠,護他長大,護這國家世代繁榮昌盛。”


    我駕著馬趕到皇宮的時候,他正站在血泊中對著屍體微笑,我的小皇帝,連隻鳥死去都要哭好久的小皇帝……


    他頭一次握起劍,渾身浴血,笑如鬼魅。


    “你可害怕?”


    小皇帝搖搖頭。


    “為何?”


    “因為我知道阿殤會趕來啊。”


    我第二次跪在他麵前,發出誓言。


    我要為他守住河山,護住皇位,鎮守疆土。


    發誓要護他一生周全。


    沒有人知道,我愛上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後來我開始四處征伐,許是殺戮過多,冤孽深重,上天終於降下責罰,我的最後一場戰役,輸的一敗塗地。


    輸了性命,也輸了我的小皇帝。


    城破,國亡,百姓四處逃走,敵軍從皇城後攻入,前後夾擊。我腹背受敵,隻能派遣幾個弟兄,偽裝成百姓偷偷將小皇帝送出皇城。


    我孤身站在城牆外,麵前是狼虎惡鬼,卻絲毫不覺得恐懼,唯一擔心的,是我的小皇帝。


    他天生金貴,日後顛沛流離的生活,也不知受不受的住,我的部下都是些糙漢子,也不知能不能將他照顧好。


    沒了我,也不知,他會不會害怕。


    這次我卻再也趕不回他的身邊。


    這一次,怕是我最後一次擋在他的身前。


    可我沒想到,他竟然偷偷跑了回來,他那麽怕疼的一個人,那麽膽小的一個人,卻硬生生的混進了敵軍中,來到了我的麵前。


    “你可害怕。”


    “不怕。”


    “為何?”


    “永遠都是你護著我,”他笑:“這次,便讓我同你一起死了罷。”


    不能同生,卻能共死。


    此後的日日夜夜,他一再想起那時小皇帝的笑容,歡喜的要讓他掉下淚來。世人都道他心冷無情,卻不知,他的一腔熱血,全都給了小皇帝。


    某一天,九幽密境多了一個男人,名字叫衛殤,傳說都稱他為——戰神衛殤。


    某一天,奈何橋上多了一個徘徊不肯離去的癡人,名字叫萬俟讓,他曾經是人間的帝王。


    他與他的將軍,被一座奈何橋隔斷,永生永世不得相見。


    帝王總是在橋上來來回回的遠望,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他的麵容煞白的如同蒼雪。


    將軍站在戰場上,重複的經曆他最恐懼的場景。


    小皇帝在他懷裏一次又一次的死去。


    千軍萬馬從他身上踏過,他腳下的屍骨埋成喪山,一隻劍從他的眼睛裏插過,鮮血滴落在小皇帝的臉上,他緊緊將小皇帝護在懷裏,喃喃道:“不怕……”


    又一隻劍穿透他的胸膛,他低下頭,小皇帝的胸膛與他連在一起,這一劍刺穿了他們二人的心口,再無回天之力。


    世界了無聲息。


    他從喉嚨裏發出低啞的哭喊,撕心裂肺,刻骨銘心,然而他的小皇帝再也聽不見。


    天地悲慟。


    他曾跪在他麵前發出誓言:


    我要為你守住河山。


    我要為你護住皇位。


    我要為你鎮守疆土。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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