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光頭的瞬間,我一肚子火都上來了,我能有現在的悲慘處境,全是拜這個卑鄙的家夥所賜。我已經足夠小心翼翼,可還是踩進他早早布好的陷阱,要不是卷毛男和他爹幫我,我估計我都要撐不下去了。


    而他現在,竟然還有臉笑,一張臉跟老化了的柿子皮似的,讓我恨不得在他臉上狠狠捶上兩拳。可我要揍他,總得有個理由,我倆在羅城道上都算名人,而且他比我更加有名。之前我進來的時候隻有幾個人認識我,現在他進來了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還有好幾個嚇得差點翻一跟頭,那架勢就跟看到皇帝似的。


    人人都知,我是他手底下的,現在我要揍他,總不能說“你為什麽舉報我”吧,就我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隨便說句話都有可能壞事。我告訴自己要忍耐、要忍耐,甭管什麽事都等出去再說,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說宋叔,你來了!


    以宋光頭在羅城的本事和地位,輕易不會被警察抓的,被抓也不可能關到這來,所以他明顯是來探望我的。宋光頭也點點頭,拍拍我的肩膀,把頭側了過來,小聲說道:“放心,我正在想辦法撈你!”


    宋光頭這話放到以前還能騙騙我,現在隻讓我覺得心裏反感,不過跟他在一起後,我的演技倒是大大提高了,也學會了表裏不一、兩麵三刀,可以稱得上是一種修行。於是我也誠懇地看著他,說叔,麻煩你了!


    這時候,左右上來不少人和宋光頭打招呼,似乎人人都以認識宋光頭為榮。宋光頭的態度和我截然相反,他一點都不冷漠,也和這些人笑嗬嗬的,雖然他可能一個都不認識。這就和我不一樣了,我還處在需要靠狠來立威的階段,可他即便滿麵春風也沒人敢冒犯他。


    一陣子寒暄過後,眾人主動退去,把最中間的位置讓給我倆。我和宋光頭並排坐在一起,表麵看上去十分親熱,實際上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我問宋光頭怎麽進來了,宋光頭說想進來這還不容易,想進來隨時都可以進來,想出去隨時都可以出去。


    這個我信。


    我跟宋光頭說我沒事,讓他不用太擔心了,不用在這委屈自己,該出去還是出去吧。宋光頭壓低聲音,說道:“外甥,事情沒你想得那麽簡單,這次鄭朝宗好像是鐵了心要辦你,你確定一切都做得幹淨吧,那柄殺了八爪魚的刀也藏好了吧?”


    我正要說話,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覺得不太對勁,宋光頭顯然是在套我的話。他不是問我刀藏哪了,隻是問我藏好沒有,如果我承認了,豈不是間接說明我確實殺人了?或許他身上有什麽微型錄音設備呢?


    這王八蛋,還真是老奸巨猾,和他說話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要進了他的套。


    於是我不動聲色地說:“宋叔,你在說什麽,我沒有殺過八爪魚,哪有什麽刀啊。”


    宋光頭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說話,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外甥,我又不是警察,跟我還打什麽馬虎眼?”


    我說宋叔,我當然知道你不是警察,可我確實沒殺過八爪魚啊。


    宋光頭又壓低聲音,說外甥,幹得漂亮,跟警察也這麽繞彎子!那天你走了以後,我本來想幫你處理一下後事,但是還沒來得及收拾八爪魚的屍體,警察就衝進來了。外甥,是不是你身邊出了內奸,這個問題你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這一瞬間,我真想往宋光頭臉上吐口濃痰,不過臉上還是假裝迷茫的樣子,說:“叔,你到底在說什麽,我咋聽不明白呢?”


    這一回,宋光頭不說話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我,而我也始終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過了許久,宋光頭才說:“外甥,你是不是懷疑我?”


    我說沒有啊,我確實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宋光頭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外甥,我在外麵求爺爺、告奶奶,想盡一切辦法撈你,你卻跟我玩這一套,是不是有點太傷我心了?”


    我說叔,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明明就沒有殺八爪魚,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叔,你也不用撈我,我站得端、行得正,不怕他們會冤枉我。


    “謔”的一下,宋光頭站了起來,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滿麵陰狠:“好啊,好啊,真是翅膀硬了!”


    宋光頭這話一說,本來喧囂的囚籠猛地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宋光頭。而我也慢慢站了起來,說叔,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啪!


    宋光頭突然一巴掌甩過來,狠狠打在我的臉上。


    我確實沒想到宋光頭會突然動手,當時就有點懵了。我捂著臉,恨恨地看著宋光頭,而籠子裏則更加安靜,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宋光頭指著我,說道:“王巍,當初你舅舅托我照顧你,我一直盡心盡力地為你好,結果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說完,他又狠狠一腳踹過來,正好踢在我肚子上。這一腳實在太狠,我一下撞到牆上,又滾到了地上,宋光頭繼續罵著:“今天我就替你舅舅教訓教訓你!”


    宋光頭往前跨了兩步,顯然還要繼續打我。這一回,我徹底忍不住了,也不怕跟他翻臉,或許他要的就是跟我翻臉。他忍了許久,我也忍了許久,不等他的腳再次踢到,我就猛地咆哮一聲,瘋狂跳起撲向宋光頭,握緊拳頭狠狠在他臉上打了一拳。


    這是我第一次打宋光頭,這個場麵也在我腦海中幻想過很多次了,現在真正打出來才覺得無比暢快。多少次了,這家夥整我多少次了,要不是我一直警惕性比較高,早不知被他整死多少回了。反正現在已經撕破臉皮,我也不在乎以後會怎麽樣了,就是想把渾身的憤怒都發泄出來,所以拳頭也如狂風暴雨一般轟向宋光頭。


    然而,宋光頭並沒有我想得那麽脆弱,而且事實正好相反,他的實力異常強勁。除了第一拳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外,之後他就迅速反應過來,鋼鐵一般的手臂狠狠撞在我胸膛上,接著又狠狠一拳砸在我腦袋上。


    一拳,僅僅一拳,我的身子就不可避免地朝後倒下,像隻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栽倒在地。我舅舅曾經訓練過我一個月,後來的很多天裏我也自行鍛煉,現在即便兩三個成年人也不是我的對手,可我在宋光頭麵前卻沒有一丁點的還手之力。


    他的力量、他的氣勢,都遠遠地勝過我,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倒在地上之後,他又衝了過來,狠狠踢起了我的肚子、脊背和胳膊,邊踢還邊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怪不得你舅舅看不順眼你,今天我就要替你舅舅好好教訓你!”


    宋光頭也將滿腔的怒火傾泄在我身上,將我踢得翻來覆去、死去活來,整個待審室裏也回蕩著他的咆哮。四周的人都嚇傻了,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更別提過來管一管了。


    好在宋光頭並沒有打上多久,動靜就引起了外麵警察的注意。好幾個警察衝進來,才把處在暴怒中的宋光頭給拉開了,並把他帶出了這間囚籠。


    一個警察過來問我有沒有事,我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幾乎都要散架了,隻能麵色痛苦地點了點頭,警察立刻呼叫同事,要把我送到醫院裏去。兩個警察攙扶著我往外走,但是這時候又一個警察過來,說鄭局長現在要審我。


    沒有辦法,兩個警察隻好把我扶到審訊室去,並如實向鄭朝宗匯報了我的情況。鄭朝宗檢查了下我的身體,說沒事,他們這種人天天打架,身子骨硬得狠,繼續審吧。


    就這樣,我又被鎖到了審判椅上,接受鄭朝宗的訊問。鄭朝宗又問了我些老掉牙的問題,我當然一一否認,我就是再有作案動機、再有作案時間,哪怕是恰巧出現在案發現場,但不是我幹的就不是我幹的。


    審到最後,鄭朝宗不說話了,兩隻眼睛又直勾勾地盯著我。


    “你知道是誰舉報的你麽?”鄭朝宗沉沉地說。


    “誰?”


    “宋光頭!”


    鄭朝宗冷笑起來:“就像你之前托我對付陳老鬼一樣,這次也是宋光頭托我對付你的,隻是你那次成功了,而他這次失敗了。”


    我心裏想,去你媽了個巴子,老子早就知道了還用你說。不過我還是假裝很驚訝,說怎麽可能,宋光頭是我叔叔,他對我一直很好的,你不要挑撥我們的關係。


    “好嗎?”鄭朝宗看著我傷痕累累的身子。


    這次輪到我不說話了。


    “王巍,我知道人是你殺的……你不用著急否認,這事究竟是怎麽樣的,你我心裏都非常清楚,隻是我現在缺少證據和證人罷了。宋光頭雖然舉報了你,但是他也不敢出來指證你,否則他以後就混不下去了。是,你做得很幹淨,骨頭也很硬,比一些老油條都硬,連我都不得不心生佩服,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常在河邊走就沒有不濕鞋的,我遲早還能再把你給抓起來送進監獄。”


    我心裏明白,鄭朝宗已經放棄審我了,但他之所以還對我說這麽一大段話,其實是想挑起我和宋光頭之間的戰爭。


    他成功了。


    如果說我和宋光頭之前屬於暗戰的話,那麽現在終於上升到明麵上了。


    我沉沉地說:“鄭局長,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不能!”


    我以為事情到了現在,鄭朝宗已經沒有理由再留我了,我也終於能出去了。可他一個不能出口,又把我打回了現實,我疑惑地看著他,說為什麽?


    接著,鄭朝宗給我宣讀了一份治安管理處罰書,說我之前沒有配合警方辦案,並且還有拒捕和暴力抗法的行為,嚴重阻礙了警方執行公務,給社會帶來很大的負麵影響,所以要對我處以行政拘留十五天的處罰。


    當時我都聽懵了,感覺鄭朝宗為了把我關進號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可他的處罰又完全沒有不對,我也隻能忍氣吞聲。


    鄭朝宗擺擺手,就要讓人把我送進拘留所去。兩個警察架著我,剛把我送到門口,鄭朝宗突然又走過來,在我耳邊輕輕說道:“王巍,你知道,我可不是幫宋光頭的。如果你有他的罪證,也可以檢舉出來,我幫你對付他。”


    對鄭朝宗來說,恨不得我們這些人狗咬狗、一嘴毛,撕得天崩地裂才好。


    “鄭局長,我會努力的。”我說。


    出了審訊室,一直等在外麵的卷毛男就急匆匆迎上來,跟我說:“巍子,我爸努力過了,隻能到這一步了!”


    我點點頭,說謝謝,已經足夠了!


    這是真的,相比殺人償命,或是坐幾十年牢,拘留十五天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已經是很輕很輕的處罰了。


    “沒事巍子,安心住著,出來那天我給你擺酒接風!”卷毛男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點點頭,說好。


    又問他:“見我媽了麽?”


    卷毛男的麵色有些為難:“你媽……你媽好像回家了。”


    在卷毛男看來,在這種時刻,我媽卻回家了,實在有點不近人情。不過在我看來,這說明我媽並沒什麽大礙,所以心裏還是挺欣慰的。


    接著,兩個警察便把我押了出去。


    還是上次的拘留所,我也算是熟門熟路了,跟這的獄警和管教也都認識。上次,王寶林親自給我按摩,這些管教還記憶猶新,見了我還跟我打招呼:“喲,二進宮啊?”


    我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是依舊和他們開玩笑,說那是,走我這條道的,住幾次拘留所算得了什麽。又說:“王寶林他們不在了吧,別把我和他們安排到一起啊。”


    獄警說早不在了,已經發回原籍了。


    又壓低聲音:“王巍,你不知道吧,半路上他們又跑了,現在上麵都不敢說!”


    我的心裏怦怦直跳,說怎麽還能叫跑了呢?


    獄警說誰知道呢,那幫悍匪太狡猾了,一般人都製不住他們。一邊說,一邊已經給我辦好了手續,讓我把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又換上他們的衣服,住進去了。


    上次隻住了一天,這次又重新回來住,並且要開始為期十五天的拘留。同號的犯人,我都已經不認識了,不過在我自報家門之後,他們立刻變得尊敬起來,並且把我奉為牢頭。


    牢頭,也就是號長,一號之長。當了牢頭以後,起碼活不用幹了,還享有很多特權,飯都能比別人吃得多。在這地方,當然少不了弱肉強食和溜須拍馬,有兩個油滑的家夥立刻攀附上我,還安排人給我表演節目。


    號子裏麵表演節目,我也早有耳聞,反正就是各種整人的招兒,什麽報站名啊、念報紙啊層出不窮。上次蹲號,我心係著卷毛男,所以也沒心情看他們表演,這次終於可以放鬆下來好好觀賞。整人挺難受的,不過我並不心疼他們,能來這地方的哪有好人,活該被整。


    總之在號子裏,我過著皇帝般的生活,就連管教都對我客客氣氣的,不會有任何為難我的地方。偶爾,我還能借來手機往外打個電話,花少、豺狼他們都很擔心我,不過我跟他們說沒事,等我出去以後咱們喝酒。


    花少已經轉到我們學校去了,算是徹底放下了劉夢,十多年的心結也就此解開,據說要重新回到花叢中去,寵幸天底下的萬千少女,算是放棄一顆狗尾巴草,換來整座森林。


    因為花少和豺狼他們彼此都聽說過對方,所以都不用我引薦,自己就玩到一起去了,而且聽說玩得不錯,已經喝過好幾次酒了。


    這天晚上,我洗涮過後,和大家嘮了會兒嗑就準備睡覺。號子的門突然打開,進來一個身材挺結實的漢子。照例,他被人按在地上一通審問,據他自己說,是犯了搶劫罪進來的,在這隻是過渡,將來判了以後,還要轉移到監獄裏去。


    這樣的人,一般都不會怎麽為難,畢竟大家級別都不一樣,我們隻是行政拘留,而他卻要坐牢去的。所以他隻要踏踏實實在這呆著,也不會有人故意找他麻煩。但是,有人給他介紹牢頭,也就是我的時候,他好奇地朝我看來。


    “這是王巍大哥,聽說過吧?”一個辦事挺勤快的小青年看那漢子一臉迷茫,又為我添油加醋,“深情酒吧總知道吧,那邊的一條街都是王巍大哥的。”


    那漢子一臉恍然大悟:“知道了知道了,那地方原來是狂豹的,後來狂豹死了以後,就換他上位了唄?”


    那小青年踢了他一腳,說沒禮貌,叫王巍大哥。


    “叫個屁啊!”


    這漢子回頭一腳把小青年踹飛了。


    我進號這麽多天,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張狂的,當場就跳起來準備給他一點教訓。號中的人也是一樣,立刻朝著這漢子圍了上去,但是不等我們上前,這漢子就指著我說:“你們還不知道吧,宋光頭宋大哥,已經把他給撤了,他現在是個毛的老大!”


    漢子這一句話,猶如一顆深水炸彈,直接就把眾人給鎮懵了,一個個麵麵相覷,最後全部朝我看來。而我也傻眼了,我在號裏呆了幾天,確實不知道外麵的事,也沒有想過宋光頭會把我的位子撤掉。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我倆上次都鬧成那樣了,他還留著我的位子才怪,趁我進了號子,當然要砍掉我的所有勢力。


    ——更何況,我也沒什麽勢力,僅有的那些兄弟,說到底也是聽宋光頭的話。宋光頭說撤掉我,難道他們還會抗爭?


    號子裏麵十分安靜,眾人都大眼瞪小眼,而那漢子則叉著腰,洋洋得意地說道:“你們都被他給騙了吧?宋大哥說他以下犯上、陽奉陰違,所以清出門戶,還說以後和他沒有關係。你們一幫人都老大不小了,還被個孩子玩得團團轉,說出去還不叫人笑話?嗬嗬,牢頭,牢他媽個頭啊,這位子應該由我來做才對。”


    漢子一邊說,一邊朝我走了過來,還把袖子也捋了起來。而號子裏那些之前圍著我團團轉的家夥們,此刻一個個都啞了火,沒有一個人出來幫我。


    而我緊緊咬著牙,目光裏也噴出了怒火。


    “小子,上那邊蹲著去……”漢子抓住我的後脖,就要將我往茅坑那邊趕。


    我順勢抓住他的衣領,接著膝蓋狠狠往上麵頂。就一下,這家夥就“嗷”的一聲,身子也彎成了一隻蝦米。而我並不罷休,膝蓋如炮彈一樣持續往上麵撞,大概撞了有四五下,這家夥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抱住了我的腿,用力一擰,和我一起倒在地上。


    四周的人都圍過來,嘴裏喊著打、打、打,現在他們誰也不幫,就看我倆到底誰厲害些,誰就來當這個牢頭。


    我對牢頭的位子並不在乎,但我現在確實一肚子的火,急需要找個人發泄,這家夥正好撞到槍口上來,那就別怪我了。


    我打不過宋光頭,難道還打不過他?


    即便倒在地上,我又抓住他的頭發,狠狠一拳朝他眼睛砸了過去。這家夥又嗷一聲叫,伸手要捂自己眼睛,而我的拳頭已經狂風驟雨一般轟了過去。但是還沒多久,外麵就傳來管教的大喊大叫,我立刻就停了手,站起來和外麵說沒事,活動一下而已。


    “注意點影響!”管教看了地上的漢子一眼,確定他沒什麽大礙,就離開了。


    而我一腳踩在那漢子身上,惡狠狠說:“老子就算不是老大,也不是你這種渣子可以隨隨便便騎在頭上的!”


    我這話雖然說得豪邁又霸氣,可其中到底還蘊含著一種虎落平陽的悲涼,好在還沒有到了被犬欺的地步,但是也足夠讓人難過的了。


    接著,我又回過頭去,一一掃過號子裏的眾人,他們誰也不敢說話,靜悄悄地看著我。剛才那一番話不止是對這漢子說的,也是和他們說的。


    完事以後,我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下。號子裏十分安靜,大家都各做各的事,那個漢子也灰溜溜滾到了一邊。


    慢慢的,等號子裏的氣氛恢複一些之後,我便走到號子門口,喊來管教要借手機。好在管教對我的態度沒有太大改變,將手機遞給我後,說隻給我五分鍾。


    我第一時間給豺狼打了過去。


    豺狼他們之前已經在我那邊看場子了,現在宋光頭把我給撤了,我急切地想知道他們怎麽樣了。電話接通以後,我立刻問了豺狼這事,之前和我通話一直都很輕鬆的豺狼,現在語氣變得凝重起來:“巍子,你知道這事了啊,本來想等你出來以後再說的……是的,宋光頭把你的位子撤了,還把我們幾個都打了一頓,現在我們還在醫院裏,不過你放心,大家都沒什麽大礙,你就踏實呆著,等出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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