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本來在商量著我和孫靜怡的訂婚事宜，看得出來隻要我媽同意，這事基本上就算定了。而我心裏竟然也有點隱隱的期待，因為我在自己的感情裏一直處於迷茫的狀態，如果長輩們能幫我做下決定的話，那我也能省去很多的煩惱，也不用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上初中的時候，孫靜怡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連做夢都不敢妄想娶她為妻，所以我也沒有什麽不願意的。而從我媽的態度來看，她對孫靜怡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沒準還真能答應這件事情。如果家裏真的幫我定下這門親事，那我肯定會一心一意地對待孫靜怡，從此不再做其他雜亂念想。
在眾人看向我媽的時候，我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等著我媽做下最後的決定。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李嬌嬌一家人突然到訪，李爸爸和李媽媽都是滿臉笑容，李嬌嬌手裏拎著一個生日蛋糕，顯然也是來給我媽慶祝生日的。
敢情所有人都記得我媽生日，就我這個當兒子的不記得，這可真是讓我臉紅。
當然，這還都無所謂，關鍵是這麽重要的時刻，李嬌嬌竟然來了！我的心差點從喉嚨裏蹦出來，要是讓她聽見家裏正在商量我和孫靜怡的親事，她得多麽難過？
還好我媽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站了起來，麵帶驚訝地說：“你們怎麽來了？”
李嬌嬌一家人進來以後，看到一屋子的人也有些吃驚，不過李爸爸最先反應過來，笑嗬嗬地說道：“沒事，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我們是專程過來幫你慶祝的。”
李媽媽也反應過來，她一改往日冷漠的態度，三兩步走到我媽身前，先拉住我媽的手，又熱情地說：“巍子媽，我們以為你一個人在家，所以就都過來了，結果你這人還挺多，不介意再多添幾雙筷子吧？”
一看李媽媽這樣，就知道她肯定聽說了不少我在羅城的事，所以才變了一副麵孔。以前她可沒對我媽這麽熱情過，老覺得我和我媽拖累她家。不過她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我媽也不好說什麽，便點了點頭：“當然不介意。”
李媽媽開心極了，又回頭衝李嬌嬌說：“愣著幹嘛，快過來和你阿姨打個招呼啊。還有，把我給巍子媽媽準備的生日禮物拿過來。”
這時候我才看到，李嬌嬌除了一手拎著蛋糕以外，另外一隻手還拿著個紅色的紙袋。李嬌嬌自從進來，看到我和孫靜怡都在以後，頭就低了下去，聽到她媽媽呼喚，才麵色複雜地走了過去，和我媽打了個招呼。
“哎，這孩子，一點禮貌都不懂。”
李媽媽一邊數落著李嬌嬌，一邊從李嬌嬌手上接過紙袋，接著從紙袋裏掏出一個包包來。那包包也是紅色的，散發著優雅貴氣的光澤，我雖然不認識上麵的字母，但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名牌。
李媽媽把包包往我媽的懷裏塞，說巍子媽，你長得好看，這個包包正適合你。
我媽當然不會收了，她連接都沒接，就說這禮物太貴重了，實在是受不起，還是拿回去吧。李媽媽卻以為我媽是客套，還在使勁往我媽懷裏塞，還是李爸爸對我媽有些了解，走過來打了個圓場，讓李媽媽把包拿回去了。
接著，在我媽的安排下，李嬌嬌一家人都坐下了。李嬌嬌本來想和她爸她媽在一起坐，但李媽媽說小孩子就要和小孩子在一起，然後便按著李嬌嬌的肩膀，強行塞到了我的旁邊。
這樣，我左邊是李嬌嬌，右邊是孫靜怡。一想到我們之間複雜的關係，我的臉就有點發燒，真的是從出生到現在，就沒經曆過這麽尷尬的場麵。李嬌嬌坐下來後，還輕輕和孫靜怡打了個招呼，叫了聲靜姐。
孫靜怡嗯了一聲，然後親手幫李嬌嬌盛了飯，李嬌嬌又說了聲謝謝。看著這個和樂融融的場麵，我的心裏也稍稍鬆了口氣，心想今天可千萬別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說實在的，以李嬌嬌和孫靜怡的性格，也不大可能鬧得起來。
雖然剛才還在說我和孫靜怡的親事，但是現在有外人來了，大家都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自從李嬌嬌一家人來了以後，李媽媽的嘴巴就沒有合上過，自始至終都是她在說話，一會兒誇我媽長得漂亮，一會兒誇我這個孩子懂事，別人一句嘴都插不上。李爸爸都聽不下去了，輕咳了幾聲暗示李媽媽，但是李媽媽也置若罔聞，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表演。
“巍子媽，你覺得我家嬌嬌這閨女怎麽樣？”李媽媽挽著我媽的手，突然笑嗬嗬地說道。
雖然李媽媽打扮、穿著都比我媽時尚多了，但是說句不好聽的，她和我媽坐在那裏，就好像一個丫鬟、一個主子。我媽的表情始終平淡如水，仿佛沒有什麽事能讓她有所波瀾，她在聽過這個問題之後，也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嬌嬌呀，當然是個好姑娘。”
李媽媽笑得更開心了，喜笑顏開地說：“是吧？我家嬌嬌呀，隻要見過她的，就沒有不誇她好的。巍子媽，既然你也喜歡嬌嬌，要不咱們就趁今天這個機會，把巍子和嬌嬌的親事定下來？”
李媽媽的這句話一出口，何止是我的心裏如同翻江倒海，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李爸爸都一臉的錯愕，我媽更是滿臉的不可思議。我的腦中嗡嗡直響，實在想不明白李嬌嬌她媽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一點征兆都沒有啊。關鍵是就在不久之前大家還在商量我和孫靜怡的婚事，現在轉眼之間竟然又要討論我和李嬌嬌的親事了！
整個屋子一片安靜，我也傻傻地看著李嬌嬌他媽，感覺腦子都要打結了。我媽那麽淡定的一個人，現在都是滿臉的茫然和不知所謂，場麵一下子變得特別尷尬。
還是李嬌嬌打破了沉默，她的一張臉都漲紅了：“媽，你怎麽好好說起這事來了！”
看李嬌嬌和李爸爸的反應，顯然他倆都不知道李媽媽會在今天說起這個事情。麵對全場的肅靜，李媽媽卻是一點都不在乎，還笑嗬嗬地說：“哎呀，這有什麽，你和巍子談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看你倆也挺相親相愛的，不如就趁今天定下來唄，以後你倆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李媽媽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媽的手，說：“巍子媽，怎麽樣，不如咱們就定下來？”
我媽還是一臉茫然：“這，我不知道這個事啊！”
李媽媽又“哎呦”了一聲，笑嗬嗬地說：“巍子媽，你也太不敏感了，我早就知道他倆在談戀愛了，以前我還阻止過他們呢，覺得早戀不好。但是後來我覺得吧，難得他倆這麽互相喜歡，咱們當大人的又何必要幹涉呢，是不是？其實十六七歲啊，正是談戀愛的年紀。”
李媽媽這個熱情的態度，不由得讓我想起一年多前，李爸爸第一次提出想給我和李嬌嬌訂親時的場景，那個時候李媽媽可是強烈反對，最後還是我媽說我有親事了，才鬧了個不歡而散；再對比李媽媽現在的態度，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實在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訂親這事肯定不是小事，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定下來的，我媽狐疑地看向了我，問我是不是真的？
“這……”我一下傻住了，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媽的問題。
“巍子，快回答你媽呀，不用不好意思，我給你做主！”李媽媽滿懷信心地看著我，似乎篤定我一定會承認的。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我的一張臉漲紅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屁股上也仿佛長滿了刺，真是坐立難安、有口難言。剛才李嬌嬌坐下的時候，我以為已經是我人生中最尷尬的時刻了，現在才知道我還是太年輕了，遠比那尷尬的事情比比皆是。而李媽媽以為我是害羞，仍舊在勸導著我，讓我勇敢、大膽地承認。
“沒事巍子，你就大膽地說吧，阿姨給你撐腰，你媽不敢批評你的……”
“媽，你別說了！”
就在這時，李嬌嬌突然爆發了。她抬起頭來，眼眶裏竟然含著淚水，似乎已經忍耐許久，終於大聲地說道：“我和王巍沒有在一起，我倆也沒有談過戀愛！”
全場再次一片錯愕，我也驚訝地看著李嬌嬌。李嬌嬌站起身來，身子也有點顫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和她媽說：“媽，你不要再亂說了，能不能給我留點臉麵？”
這回輪到李媽媽傻住了，她茫然地說：“怎，怎麽會呢，你倆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上次我安排你和你程叔叔家的兒子相親，巍子還出來說你是他的女朋友，後來他還來咱家吃飯，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嗎，怎麽成了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了？嬌嬌，你是不是和巍子吵架了啊，年輕人鬧一鬧都正常，但是這種話不要亂說，知不知道？”
“沒有在一起，真的沒有在一起……上一次王巍隻是想幫我，他知道我不喜歡程叔叔家的兒子，所以才跳出來為我解圍的。媽，其實我倆從來沒在一起過……”
說到最後一句，李嬌嬌似乎都克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了，忍不住低頭捂住了自己的臉，淚水也從她的指縫中滑落。
屋子裏麵再次一片錯愕，這些大人根本就不明白，就算是沒有在一起過，說清楚不就好了，怎麽會哭成這樣？隻有我是明白的，我知道李嬌嬌為什麽激動、為什麽流淚，一方麵她是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感到惋惜，一方麵也覺得她媽這樣讓她丟了臉麵，讓她無地自容，所以淚水噴薄而出。
毫無疑問，看到李嬌嬌這樣，我當然是心疼的。雖然我始終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始終無法做出幹脆果斷的抉擇，但是看到李嬌嬌流淚，我的心裏也異常難過，本能地就想站起來安慰她。
可我又不敢，怕會產生什麽誤會，所以隻能呆呆地坐著。就在這時，孫靜怡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我驚訝地看向了她，隻見她正衝我使眼色，讓我哄一哄李嬌嬌。拋開複雜的感情不談，孫靜怡作為一個姐姐，真的十分稱職，對我和李嬌嬌也一直都好，在任何方麵都不遺餘力地照顧我倆。要不是情況有些特殊，恐怕孫靜怡都要主動起身去安慰李嬌嬌了。
屋子裏回蕩著李嬌嬌的哭聲，屋子裏的一幹大人都是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子的。而我有了孫靜怡的鼓勵之後，也勇敢地站了起來，輕輕拉了拉李嬌嬌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哭了，還從桌上拿了紙巾，給她擦著眼淚。
看我倆這樣，李媽媽竟然又笑了起來，跟我媽說：“唉，年輕人就是這樣，明明互相喜歡，嘴上還不承認。巍子媽，你看到啦，事實怎樣，想必你心裏也清楚。這小孩子嘛，還不知道感情的珍貴，有時候就需要咱們大人點撥一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媽沒有答話，隻是沉默地看著我和李嬌嬌，眼神偶爾還飄過一眼旁邊的孫靜怡，好像已經完全看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而李媽媽仍舊鍥而不舍地拉著我媽的胳膊，說：“巍子媽，你倒是說句話呀，你看這倆孩子是不是……”
“夠了！”
李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李爸爸突然打斷了她，接著又站起來，認真地說：“巍子媽，實在不好意思，本來今天是給你慶祝生日的，結果卻鬧出這麽多的事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改天再來串門。”
他們一家進來沒多久，連飯都沒吃幾口，就說時間不早了，理由實在有點牽強。但是，我媽也沒有強留，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好的。”
“哎，事情還沒說完，怎麽就走……”
李媽媽還想再說點什麽，李爸爸已經不由分說地將她拉走，走過我身邊時，又把李嬌嬌也拉走了。自始至終，李爸爸都沒看過我一眼，一張臉也十分鐵青，似乎生了我的氣。我的心裏愧疚難安，可也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家離開我家，穿過院子越走越遠……
李嬌嬌她們一家離開了，屋子裏卻依舊靜悄悄的，一幹大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這個話題。過了一會兒，王大頭輕輕咳了一聲，訕笑著道：“咱們巍子魅力真大，有這麽多女孩子喜歡，都快趕上以前咱們大哥了……”
但是他話還沒有說完，老歪就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王大頭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改口說道：“不過大哥始終一心一意，對咱們嫂子始終情比金堅，哈哈，哈哈……”
我媽站了起來，淡淡地說：“謝謝大家今天過來，不過我現在累了，大家都回去吧。巍子，你來我房裏一趟。”
說完，我媽就撇下一屋子的人，直接朝著自己臥室走去。
我媽的行為有點不太禮貌，和她平時溫和的待人態度頗有差別，不過一幹大人誰也沒說什麽，反而就跟如釋重負一樣，匆匆離開了我家。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家裏，頓時就人去屋空了，我也滿心忐忑地朝著我媽的臥室走去。
我家一直都挺窮的，我媽的臥室也比較簡單，但是卻異常的整潔幹淨，窗台上也擺著幾盆君子蘭，更添幾分素雅之氣。我媽坐在床上，一張臉色不太好看，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媽。
“怎麽回事？”我媽劈頭蓋臉地問我，語氣中隱隱有些怒色。
我媽好好說話的時候，我都有點怕她，更別提我媽發怒的時候了。其實為人子女，很少有人願意把感情問題和家長說，但是在我媽麵前，我是一點都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樣將我和李嬌嬌、孫靜怡之間的事都說給了她聽，同時也將我心裏的矛盾和糾結全部傾訴給她。
我這還是第一次把自己的感情問題說給別人，說完之後竟然輕鬆了很多。
“事情就是這樣。”我苦著一張臉，眉毛也擰在一起：“我也不想弄成這樣，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像一切都由不了我。媽，我該怎麽辦？”
麵對我心裏的矛盾、糾結和掙紮，我媽竟然一點都不在意，隻是問我：“你和她們交往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對她們做出什麽越禮的事情？”
我媽這話把我給問懵了，什麽叫“越禮”的事情？我媽的語氣很嚴肅，眼神也像刀子一樣，讓我情不自禁地就有點哆嗦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啊……”
“說實話！”
我媽突然暴喝一聲，我的心髒都跟著顫了一下：“親，親過一次算嗎？”
“親過誰？”我媽依舊目光灼灼。
“……李嬌嬌。”我不知道我媽問這個幹什麽，難道她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但我還是不敢有任何隱瞞，隻能把我和李嬌嬌僅有的一次接吻經曆和她說了，但也著重說明隻是蜻蜓點水式的一吻。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其他的嗎，比如更深一層的身體接觸？”我媽繼續言辭銳利的問我。
更深一層的身體接觸？！
難道我媽是說……
我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一次都沒有，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敢啊！”
“真的？”
“真的！”我斬釘截鐵地說著，生怕我媽有一點點的誤會。
我媽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是在檢閱我言語中的真偽程度。過了一會兒，我媽才鬆了口氣，緩緩地說：“沒有就好，我就怕你管不住自己，有點感情糾葛不算什麽，但是讓我知道你禍害了哪個姑娘，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我媽這麽溫和的一個人，隨隨便便說出來的一句話，卻能將我的膽子都給嚇裂。蒼天作證，身為羅城道上頂級的大哥之一，我真是連死都不怕，卻怕我媽的一個眼神、一句話。
我趕緊說不敢不敢，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其實作為一個正常青春期的男人，腦子裏不是沒有想過那種事情，但我確實是不敢，親上一下都夠我臉紅心跳半天了，那裏還敢再做其他事情？探聽清楚這件事情以後，我媽才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也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說我既然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難以在兩個女孩之間做出選擇，那就索性都不選了，不如單著。
聽到我的回答，我媽滿意地點點頭，說：“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最明智的。實際上，這也是我的打算，我不希望你和任何一個女孩糾纏。”
我也點著頭，說我知道，現在還是救我舅舅要緊，什麽兒女情長都要放到一邊。
我媽卻搖了搖頭：“也不隻是這個原因。”
“那是……”我迷茫地看著我媽。
我媽看著我，猶豫了半天，像是下了決心，說道：“早在你出生之前，我和你爸已經給你訂下一門親事了，以後你是要娶那家姑娘的，所以不能再和其他女孩子有任何糾纏，現有的也必須全部斬斷，知道了嗎？”
“啊？！”
我媽這一句話，如同天上劈下來的一道雷，直接就震顫了我的腦子和靈魂。記得一年多前，我媽就和李嬌嬌她家說過，我是有一門親事在身的，當時我以為我媽隻是為了維護我的麵子，所以才故意和他們這麽說的，結果這事竟然是真的？！
但是，也太扯了吧，在我出生之前就定下了？他們怎麽知道我是個男孩？萬一我是個女孩呢，是不是就要和對方成為金蘭姐妹花？
但是我媽並沒給我更深一層的解釋，隻是讓我以後切記，不要再和其他女孩有任何的糾纏了，否則是害人害己。這我當然不願意，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娃娃親，我是一個自由的個體，應該有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根本沒有見過對方，連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臉上有沒有麻子都不知道，竟然糊裏糊塗的以後必須要娶她，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仿佛看出我的疑惑，我媽竟然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放心吧，她長得很漂亮！”
我的心中特別無奈，跟我媽解釋說，這根本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關鍵是我倆根本連麵都沒見過。她今年多大了，性格怎麽樣，我倆聊得來嗎，三觀契合嗎，如果互不喜歡怎麽辦，這都是需要考慮的事情，結婚、成親這種大事，怎麽可以那麽倉促？
但是我媽卻堅定不移地告訴我，不論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都必須要和她成親。
我都無語了，說就算要成親，能不能提前讓我見見這個姑娘？
我媽沒有答話，隻是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凝視著外麵的景色很久很久，才慢慢地說：“你們，很快就要見麵了……”
轟隆！
本來晴朗的天空，竟然猛地炸了道雷。
接著，天空迅速昏暗下來，無數雨水紛紛落地……
上初中的時候，孫靜怡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連做夢都不敢妄想娶她為妻，所以我也沒有什麽不願意的。而從我媽的態度來看，她對孫靜怡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沒準還真能答應這件事情。如果家裏真的幫我定下這門親事，那我肯定會一心一意地對待孫靜怡，從此不再做其他雜亂念想。
在眾人看向我媽的時候，我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等著我媽做下最後的決定。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李嬌嬌一家人突然到訪，李爸爸和李媽媽都是滿臉笑容，李嬌嬌手裏拎著一個生日蛋糕，顯然也是來給我媽慶祝生日的。
敢情所有人都記得我媽生日，就我這個當兒子的不記得，這可真是讓我臉紅。
當然，這還都無所謂，關鍵是這麽重要的時刻，李嬌嬌竟然來了！我的心差點從喉嚨裏蹦出來，要是讓她聽見家裏正在商量我和孫靜怡的親事，她得多麽難過？
還好我媽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站了起來，麵帶驚訝地說：“你們怎麽來了？”
李嬌嬌一家人進來以後，看到一屋子的人也有些吃驚，不過李爸爸最先反應過來，笑嗬嗬地說道：“沒事，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我們是專程過來幫你慶祝的。”
李媽媽也反應過來，她一改往日冷漠的態度，三兩步走到我媽身前，先拉住我媽的手，又熱情地說：“巍子媽，我們以為你一個人在家，所以就都過來了，結果你這人還挺多，不介意再多添幾雙筷子吧？”
一看李媽媽這樣，就知道她肯定聽說了不少我在羅城的事，所以才變了一副麵孔。以前她可沒對我媽這麽熱情過，老覺得我和我媽拖累她家。不過她都說出這樣的話來了，我媽也不好說什麽，便點了點頭：“當然不介意。”
李媽媽開心極了，又回頭衝李嬌嬌說：“愣著幹嘛，快過來和你阿姨打個招呼啊。還有，把我給巍子媽媽準備的生日禮物拿過來。”
這時候我才看到，李嬌嬌除了一手拎著蛋糕以外，另外一隻手還拿著個紅色的紙袋。李嬌嬌自從進來，看到我和孫靜怡都在以後，頭就低了下去，聽到她媽媽呼喚，才麵色複雜地走了過去，和我媽打了個招呼。
“哎，這孩子，一點禮貌都不懂。”
李媽媽一邊數落著李嬌嬌，一邊從李嬌嬌手上接過紙袋，接著從紙袋裏掏出一個包包來。那包包也是紅色的，散發著優雅貴氣的光澤，我雖然不認識上麵的字母，但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名牌。
李媽媽把包包往我媽的懷裏塞，說巍子媽，你長得好看，這個包包正適合你。
我媽當然不會收了，她連接都沒接，就說這禮物太貴重了，實在是受不起，還是拿回去吧。李媽媽卻以為我媽是客套，還在使勁往我媽懷裏塞，還是李爸爸對我媽有些了解，走過來打了個圓場，讓李媽媽把包拿回去了。
接著，在我媽的安排下，李嬌嬌一家人都坐下了。李嬌嬌本來想和她爸她媽在一起坐，但李媽媽說小孩子就要和小孩子在一起，然後便按著李嬌嬌的肩膀，強行塞到了我的旁邊。
這樣，我左邊是李嬌嬌，右邊是孫靜怡。一想到我們之間複雜的關係，我的臉就有點發燒，真的是從出生到現在，就沒經曆過這麽尷尬的場麵。李嬌嬌坐下來後，還輕輕和孫靜怡打了個招呼，叫了聲靜姐。
孫靜怡嗯了一聲，然後親手幫李嬌嬌盛了飯，李嬌嬌又說了聲謝謝。看著這個和樂融融的場麵，我的心裏也稍稍鬆了口氣，心想今天可千萬別出什麽幺蛾子。
不過說實在的，以李嬌嬌和孫靜怡的性格，也不大可能鬧得起來。
雖然剛才還在說我和孫靜怡的親事，但是現在有外人來了，大家都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自從李嬌嬌一家人來了以後，李媽媽的嘴巴就沒有合上過，自始至終都是她在說話，一會兒誇我媽長得漂亮，一會兒誇我這個孩子懂事，別人一句嘴都插不上。李爸爸都聽不下去了，輕咳了幾聲暗示李媽媽，但是李媽媽也置若罔聞，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表演。
“巍子媽，你覺得我家嬌嬌這閨女怎麽樣？”李媽媽挽著我媽的手，突然笑嗬嗬地說道。
雖然李媽媽打扮、穿著都比我媽時尚多了，但是說句不好聽的，她和我媽坐在那裏，就好像一個丫鬟、一個主子。我媽的表情始終平淡如水，仿佛沒有什麽事能讓她有所波瀾，她在聽過這個問題之後，也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嬌嬌呀，當然是個好姑娘。”
李媽媽笑得更開心了，喜笑顏開地說：“是吧？我家嬌嬌呀，隻要見過她的，就沒有不誇她好的。巍子媽，既然你也喜歡嬌嬌，要不咱們就趁今天這個機會，把巍子和嬌嬌的親事定下來？”
李媽媽的這句話一出口，何止是我的心裏如同翻江倒海，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李爸爸都一臉的錯愕，我媽更是滿臉的不可思議。我的腦中嗡嗡直響，實在想不明白李嬌嬌她媽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完全一點征兆都沒有啊。關鍵是就在不久之前大家還在商量我和孫靜怡的婚事，現在轉眼之間竟然又要討論我和李嬌嬌的親事了！
整個屋子一片安靜，我也傻傻地看著李嬌嬌他媽，感覺腦子都要打結了。我媽那麽淡定的一個人，現在都是滿臉的茫然和不知所謂，場麵一下子變得特別尷尬。
還是李嬌嬌打破了沉默，她的一張臉都漲紅了：“媽，你怎麽好好說起這事來了！”
看李嬌嬌和李爸爸的反應，顯然他倆都不知道李媽媽會在今天說起這個事情。麵對全場的肅靜，李媽媽卻是一點都不在乎，還笑嗬嗬地說：“哎呀，這有什麽，你和巍子談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看你倆也挺相親相愛的，不如就趁今天定下來唄，以後你倆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李媽媽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媽的手，說：“巍子媽，怎麽樣，不如咱們就定下來？”
我媽還是一臉茫然：“這，我不知道這個事啊！”
李媽媽又“哎呦”了一聲，笑嗬嗬地說：“巍子媽，你也太不敏感了，我早就知道他倆在談戀愛了，以前我還阻止過他們呢，覺得早戀不好。但是後來我覺得吧，難得他倆這麽互相喜歡，咱們當大人的又何必要幹涉呢，是不是？其實十六七歲啊，正是談戀愛的年紀。”
李媽媽這個熱情的態度，不由得讓我想起一年多前，李爸爸第一次提出想給我和李嬌嬌訂親時的場景，那個時候李媽媽可是強烈反對，最後還是我媽說我有親事了，才鬧了個不歡而散；再對比李媽媽現在的態度，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實在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訂親這事肯定不是小事，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定下來的，我媽狐疑地看向了我，問我是不是真的？
“這……”我一下傻住了，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媽的問題。
“巍子，快回答你媽呀，不用不好意思，我給你做主！”李媽媽滿懷信心地看著我，似乎篤定我一定會承認的。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我的一張臉漲紅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屁股上也仿佛長滿了刺，真是坐立難安、有口難言。剛才李嬌嬌坐下的時候，我以為已經是我人生中最尷尬的時刻了，現在才知道我還是太年輕了，遠比那尷尬的事情比比皆是。而李媽媽以為我是害羞，仍舊在勸導著我，讓我勇敢、大膽地承認。
“沒事巍子，你就大膽地說吧，阿姨給你撐腰，你媽不敢批評你的……”
“媽，你別說了！”
就在這時，李嬌嬌突然爆發了。她抬起頭來，眼眶裏竟然含著淚水，似乎已經忍耐許久，終於大聲地說道：“我和王巍沒有在一起，我倆也沒有談過戀愛！”
全場再次一片錯愕，我也驚訝地看著李嬌嬌。李嬌嬌站起身來，身子也有點顫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和她媽說：“媽，你不要再亂說了，能不能給我留點臉麵？”
這回輪到李媽媽傻住了，她茫然地說：“怎，怎麽會呢，你倆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上次我安排你和你程叔叔家的兒子相親，巍子還出來說你是他的女朋友，後來他還來咱家吃飯，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嗎，怎麽成了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了？嬌嬌，你是不是和巍子吵架了啊，年輕人鬧一鬧都正常，但是這種話不要亂說，知不知道？”
“沒有在一起，真的沒有在一起……上一次王巍隻是想幫我，他知道我不喜歡程叔叔家的兒子，所以才跳出來為我解圍的。媽，其實我倆從來沒在一起過……”
說到最後一句，李嬌嬌似乎都克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了，忍不住低頭捂住了自己的臉，淚水也從她的指縫中滑落。
屋子裏麵再次一片錯愕，這些大人根本就不明白，就算是沒有在一起過，說清楚不就好了，怎麽會哭成這樣？隻有我是明白的，我知道李嬌嬌為什麽激動、為什麽流淚，一方麵她是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感到惋惜，一方麵也覺得她媽這樣讓她丟了臉麵，讓她無地自容，所以淚水噴薄而出。
毫無疑問，看到李嬌嬌這樣，我當然是心疼的。雖然我始終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始終無法做出幹脆果斷的抉擇，但是看到李嬌嬌流淚，我的心裏也異常難過，本能地就想站起來安慰她。
可我又不敢，怕會產生什麽誤會，所以隻能呆呆地坐著。就在這時，孫靜怡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我驚訝地看向了她，隻見她正衝我使眼色，讓我哄一哄李嬌嬌。拋開複雜的感情不談，孫靜怡作為一個姐姐，真的十分稱職，對我和李嬌嬌也一直都好，在任何方麵都不遺餘力地照顧我倆。要不是情況有些特殊，恐怕孫靜怡都要主動起身去安慰李嬌嬌了。
屋子裏回蕩著李嬌嬌的哭聲，屋子裏的一幹大人都是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子的。而我有了孫靜怡的鼓勵之後，也勇敢地站了起來，輕輕拉了拉李嬌嬌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哭了，還從桌上拿了紙巾，給她擦著眼淚。
看我倆這樣，李媽媽竟然又笑了起來，跟我媽說：“唉，年輕人就是這樣，明明互相喜歡，嘴上還不承認。巍子媽，你看到啦，事實怎樣，想必你心裏也清楚。這小孩子嘛，還不知道感情的珍貴，有時候就需要咱們大人點撥一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媽沒有答話，隻是沉默地看著我和李嬌嬌，眼神偶爾還飄過一眼旁邊的孫靜怡，好像已經完全看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而李媽媽仍舊鍥而不舍地拉著我媽的胳膊，說：“巍子媽，你倒是說句話呀，你看這倆孩子是不是……”
“夠了！”
李媽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李爸爸突然打斷了她，接著又站起來，認真地說：“巍子媽，實在不好意思，本來今天是給你慶祝生日的，結果卻鬧出這麽多的事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改天再來串門。”
他們一家進來沒多久，連飯都沒吃幾口，就說時間不早了，理由實在有點牽強。但是，我媽也沒有強留，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好的。”
“哎，事情還沒說完，怎麽就走……”
李媽媽還想再說點什麽，李爸爸已經不由分說地將她拉走，走過我身邊時，又把李嬌嬌也拉走了。自始至終，李爸爸都沒看過我一眼，一張臉也十分鐵青，似乎生了我的氣。我的心裏愧疚難安，可也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家離開我家，穿過院子越走越遠……
李嬌嬌她們一家離開了，屋子裏卻依舊靜悄悄的，一幹大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這個話題。過了一會兒，王大頭輕輕咳了一聲，訕笑著道：“咱們巍子魅力真大，有這麽多女孩子喜歡，都快趕上以前咱們大哥了……”
但是他話還沒有說完，老歪就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王大頭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改口說道：“不過大哥始終一心一意，對咱們嫂子始終情比金堅，哈哈，哈哈……”
我媽站了起來，淡淡地說：“謝謝大家今天過來，不過我現在累了，大家都回去吧。巍子，你來我房裏一趟。”
說完，我媽就撇下一屋子的人，直接朝著自己臥室走去。
我媽的行為有點不太禮貌，和她平時溫和的待人態度頗有差別，不過一幹大人誰也沒說什麽，反而就跟如釋重負一樣，匆匆離開了我家。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家裏，頓時就人去屋空了，我也滿心忐忑地朝著我媽的臥室走去。
我家一直都挺窮的，我媽的臥室也比較簡單，但是卻異常的整潔幹淨，窗台上也擺著幾盆君子蘭，更添幾分素雅之氣。我媽坐在床上，一張臉色不太好看，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媽。
“怎麽回事？”我媽劈頭蓋臉地問我，語氣中隱隱有些怒色。
我媽好好說話的時候，我都有點怕她，更別提我媽發怒的時候了。其實為人子女，很少有人願意把感情問題和家長說，但是在我媽麵前，我是一點都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樣將我和李嬌嬌、孫靜怡之間的事都說給了她聽，同時也將我心裏的矛盾和糾結全部傾訴給她。
我這還是第一次把自己的感情問題說給別人，說完之後竟然輕鬆了很多。
“事情就是這樣。”我苦著一張臉，眉毛也擰在一起：“我也不想弄成這樣，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像一切都由不了我。媽，我該怎麽辦？”
麵對我心裏的矛盾、糾結和掙紮，我媽竟然一點都不在意，隻是問我：“你和她們交往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對她們做出什麽越禮的事情？”
我媽這話把我給問懵了，什麽叫“越禮”的事情？我媽的語氣很嚴肅，眼神也像刀子一樣，讓我情不自禁地就有點哆嗦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啊……”
“說實話！”
我媽突然暴喝一聲，我的心髒都跟著顫了一下：“親，親過一次算嗎？”
“親過誰？”我媽依舊目光灼灼。
“……李嬌嬌。”我不知道我媽問這個幹什麽，難道她還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但我還是不敢有任何隱瞞，隻能把我和李嬌嬌僅有的一次接吻經曆和她說了，但也著重說明隻是蜻蜓點水式的一吻。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其他的嗎，比如更深一層的身體接觸？”我媽繼續言辭銳利的問我。
更深一層的身體接觸？！
難道我媽是說……
我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一次都沒有，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敢啊！”
“真的？”
“真的！”我斬釘截鐵地說著，生怕我媽有一點點的誤會。
我媽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似乎是在檢閱我言語中的真偽程度。過了一會兒，我媽才鬆了口氣，緩緩地說：“沒有就好，我就怕你管不住自己，有點感情糾葛不算什麽，但是讓我知道你禍害了哪個姑娘，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我媽這麽溫和的一個人，隨隨便便說出來的一句話，卻能將我的膽子都給嚇裂。蒼天作證，身為羅城道上頂級的大哥之一，我真是連死都不怕，卻怕我媽的一個眼神、一句話。
我趕緊說不敢不敢，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其實作為一個正常青春期的男人，腦子裏不是沒有想過那種事情，但我確實是不敢，親上一下都夠我臉紅心跳半天了，那裏還敢再做其他事情？探聽清楚這件事情以後，我媽才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也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說我既然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難以在兩個女孩之間做出選擇，那就索性都不選了，不如單著。
聽到我的回答，我媽滿意地點點頭，說：“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是最明智的。實際上，這也是我的打算，我不希望你和任何一個女孩糾纏。”
我也點著頭，說我知道，現在還是救我舅舅要緊，什麽兒女情長都要放到一邊。
我媽卻搖了搖頭：“也不隻是這個原因。”
“那是……”我迷茫地看著我媽。
我媽看著我，猶豫了半天，像是下了決心，說道：“早在你出生之前，我和你爸已經給你訂下一門親事了，以後你是要娶那家姑娘的，所以不能再和其他女孩子有任何糾纏，現有的也必須全部斬斷，知道了嗎？”
“啊？！”
我媽這一句話，如同天上劈下來的一道雷，直接就震顫了我的腦子和靈魂。記得一年多前，我媽就和李嬌嬌她家說過，我是有一門親事在身的，當時我以為我媽隻是為了維護我的麵子，所以才故意和他們這麽說的，結果這事竟然是真的？！
但是，也太扯了吧，在我出生之前就定下了？他們怎麽知道我是個男孩？萬一我是個女孩呢，是不是就要和對方成為金蘭姐妹花？
但是我媽並沒給我更深一層的解釋，隻是讓我以後切記，不要再和其他女孩有任何的糾纏了，否則是害人害己。這我當然不願意，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有娃娃親，我是一個自由的個體，應該有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根本沒有見過對方，連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臉上有沒有麻子都不知道，竟然糊裏糊塗的以後必須要娶她，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仿佛看出我的疑惑，我媽竟然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放心吧，她長得很漂亮！”
我的心中特別無奈，跟我媽解釋說，這根本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關鍵是我倆根本連麵都沒見過。她今年多大了，性格怎麽樣，我倆聊得來嗎，三觀契合嗎，如果互不喜歡怎麽辦，這都是需要考慮的事情，結婚、成親這種大事，怎麽可以那麽倉促？
但是我媽卻堅定不移地告訴我，不論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我都必須要和她成親。
我都無語了，說就算要成親，能不能提前讓我見見這個姑娘？
我媽沒有答話，隻是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凝視著外麵的景色很久很久，才慢慢地說：“你們，很快就要見麵了……”
轟隆！
本來晴朗的天空，竟然猛地炸了道雷。
接著，天空迅速昏暗下來，無數雨水紛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