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體質訓練,除了常規的一些項目之外,他還讓我從最基礎的做起,比如說蹲馬步;蹲馬步的同時,他還讓我平舉甩棍,一動不動。別看這甩棍輕飄飄的,平舉著也不算多費勁,但是不用多久,也就十幾分鍾,這甩棍就會越來越沉,壓得我胳膊無比酸痛。到最後就會重如泰山,一點都抬不起來,渾身都冒冷汗,真是寧肯一口氣做幾十個俯臥撐,也不願意受這份罪。


    陳隊長則告訴我這動作必須得練,這樣持棍的時候才能夠穩,不至於被人一下擊落。我想起來爆獅就曾被我舅舅一鐵鏈擊落鋼刀,我可不想像他那樣丟人,所以隻能咬牙忍著。


    到了下午,則開始精修刀法,一遍又一遍枯燥地練習。如果有哪個地方做錯了,陳隊長就會用刀背狠狠地甩過來,打得我立刻就能慘嚎出來。


    這些事情用文字描述起來似乎特別簡單,但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痛。尤其現在還是三伏天,太陽在空中毒辣地照著,常人站一會兒就得中暑,而我則必須頂著大太陽練習,一刻都不能停歇,確實比李愛國和我舅舅訓練我那會兒苦上數倍。


    一天下來,我幾乎就累脫了一層皮,好不容易熬到天黑,陳隊長才終於宣布今天的訓練結束,明天繼續。陳隊長騎著摩托離開以後,我也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


    這十裏的距離,對平常的我來說真不算什麽,但是現在的我渾身又酸又痛,還有一身的臭汗黏糊糊的,真是難受到極點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樣。


    要不是想到回家就能痛痛快快地洗個澡,我幾乎要支撐不住,昏倒在這馬路上了。一想到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兩個月,我的心中頓時充滿懊惱,早知道就把訓練地點選在離我家近點的地方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夏天的白天本來就長,直到天徹底黑透,我才終於回到家裏。在院子裏,我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我媽正在廚房忙活,餓得我肚子都咕咕叫了。不過再餓,我也得先洗個澡,我給我媽打了個招呼,便迅速衝到我的房間,準備拿套換洗衣服。


    我一進臥室,便猛地把門關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始脫衣服,結果剛把褲子脫下來,就覺得屋子裏的情況不太對勁。


    我猛地一抬頭,就看到我屋子裏還坐著一個女生,竟然是孫靜怡!


    孫靜怡正坐在書桌前麵看書和寫作業,聽到我進來後便抬起頭來,正好和我四目相對。在看到我幾乎渾身赤條條的,當場就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怎麽了怎麽了?”


    本來在廚房忙活的我媽,聽到孫靜怡的尖叫聲後,迅速推開房門衝了進來,在看到屋子裏的場景和我近乎全裸的身子之後,憤怒的火焰頓時燒盡了她的眼睛,她猛地抓住我的耳朵,然後使勁一擰。


    在我淒慘的尖叫聲中,我媽也如下山猛虎一般咆哮:“我讓你耍流氓!”


    ……


    經曆過一番慘痛的肉體虐待之後,我終於眼含熱淚地解釋清了這其中的誤會,並且向孫靜怡表達了誠摯的歉意,才終於得以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避免在孫靜怡麵前遭到身體和心靈的雙重重創。


    而我,也搞清楚了孫靜怡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裏——我媽知道我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隻顧著在道上混了,文化課落下了很多;也知道我白天會跟陳隊長去訓練,所以便讓孫靜怡晚上過來給我補習功課。


    我知道我媽的好意,可她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和孫靜怡的關係尷尬,還讓孫靜怡來給我補課,這不是折磨我們嗎?


    不過我看孫靜怡自始至終都很淡定,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麽尷尬,人家一個女孩子都沒覺得什麽,我當然也不至於太矯情了,所以就默認了這個事實。洗過澡、吃過飯,我便和孫靜怡進了房間,接受她對我的補習。


    經曆過之前種種的事件之後,孫靜怡對我的態度似乎並沒有什麽改變,仍舊把我當弟弟一樣寵著、疼著。我做錯題,她還會用三角板輕輕敲我腦袋,以示懲戒。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而我的心裏卻無法做到表裏如一的淡定,尤其知道她其實是喜歡我的,而且從小就被她爸教育以後要嫁給我,我的一顆心就始終怦怦直跳,坐如針氈、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十點多,才在我媽的要求下,開車把孫靜怡送回家。看著孫靜怡上樓以後,我的一顆心才算安穩下來,接著才往回返。回到家裏,我媽在客廳等著我。


    “送回去了?”我媽問我。


    “嗯。”我走過去,有些埋怨地說:“媽,你明知道我和靜姐之間的尷尬關係,怎麽還讓她來給我補習功課啊,這不是純心讓我……”


    不等我說完,我媽就打斷了我的話,認真地看著我說:“巍子,你喜歡老孫家的姑娘麽?”


    我媽突然問出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把我給嚇到了。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媽,不知道她為什麽好端端這麽問。昨天她才和我說過,我是有一門娃娃親在身的,不能再和其他女生有任何糾纏,喜不喜歡孫靜怡還有什麽所謂的嗎?


    “怎麽想的就怎麽說。”我媽淡淡地說。


    我媽既然這麽說了,那我也隻能老老實實地跟她說。但仔細說起來,和昨天講得也差不多,就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非常迷戀孫靜怡,特別希望能和她真的在一起,甚至以後能娶她為妻。


    除去孫靜怡本身自帶的女神光環以外,她自身的魅力也特別地吸引我,但這種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因為說不清楚,所以才發生了後來那麽多的事情。


    我媽聽後,沉默了許久,才說:“老孫家的姑娘確實是好,我也一直都很喜歡她,老孫也不止一次和我說過,希望以後把女兒嫁給你。但這事情的決定權不在我,而在於你。”


    在於我?


    我媽把我說迷糊了,我媽昨天都說了我有娃娃親,而且以後必須要娶那個姑娘,怎麽今天又成了決定權在我了?


    我媽顯然看出了我的疑惑,繼續說道:“以後你和那個姑娘見了麵後,隻要能說服她接受孫靜怡,兩個女孩都嫁給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兩個女孩都嫁給我?!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我懷疑我媽是不是喝多了,才說出這種荒唐的話來?我苦著臉,說媽,你別逗我了,誰家的姑娘願意這麽幹啊,現在又不是舊社會,還能三妻四妾的!


    我媽搖搖頭,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凝視著外麵的夜色,緩緩地說:“普通百姓家的孩子當然不行,但是咱家,可以。”


    我媽這一句話,無異於一道炸雷,轟響在我的腦海。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不行,但是我家可以?!我家到底是什麽來頭,我媽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我呆呆地看著我媽,完全的百思不得其解。


    我媽回過頭來,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當然,就像我之前說的,能不能做到,還要看你自己。在這之前,和老孫家的姑娘保持正常來往就行了,希望你以後能給她一個真正的名分。”


    我傻了,完全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因為這完全衝擊了我的三觀。


    許久許久,我才憋出一句更加荒誕的話來:“那李嬌嬌呢,我能再娶一個她不?”


    反正都荒誕到這份上了,不如就更荒誕些!


    結果我媽卻搖了搖頭:“李嬌嬌肯定不行,她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她的家人不會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靜姐的家人同意?”


    “是的。”


    我媽頓了頓,又說:“當然,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關鍵還要看你究竟能不能說服那個姑娘。”


    我幾乎要昏過去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會經曆這種事情……


    我媽的這一番話,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總覺得實在太懸乎了,還是不要當真的好,反正生長在新社會的我是接受不了。有時間琢磨這個沒影的事,還不如老老實實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於是第二天一早,我又一路小跑來到水庫邊上。


    昨天陳隊長就來得比我早,學生哪有讓老師等的道理?所以我今天刻意早起了會兒,提前半個小時就過來了。還好,陳隊長還沒有來,我便在水庫邊上熱起身來,跑步、壓腿、俯臥撐等等。


    正做著呢,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我還以為是陳隊長來了,結果回頭一看,卻是個黑小子。黑小子的年紀不大,感覺比我還小,不過一身的腱子肉,看著挺結實的。


    這地方雖然平時少有人來,但也畢竟是公共場合,別人來了我也不能說什麽,所以就假裝沒看見他,繼續熱著自己的身。


    結果黑小子直接朝我走過來,衝我不屑地說:“你就是王巍?”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竟然認識我,剛說了聲是的,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是誰,他便突然從腰間摸出一柄短刀,接著腳步往前一跨,‘唰’的一聲朝我劈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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