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覺得,李皇帝真的是個奸雄,有點類似三國裏的曹操,將“禮賢下士”做到了極致,恨不得將全天底下的英才全部攬入囊中,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包括使用皇後賈桃桃。


    但,同時他待人又非常苛責,容不得別人犯下一丁點的錯誤,否則棄之如敝履也是分分鍾的事情,張健和飛刀陳就是前車之鑒。


    身邊躺著一個風情萬種到了極致的女孩,這種誘惑絕對不是一般男人能夠承受的,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個連接吻都還沒有幾次的雛兒。我輕輕笑著,說是啊,又見麵了。


    賈桃桃側躺著,用手支著腦袋,說道:“看來李皇帝是真的很重視你,他很少讓我三十天內連續陪兩次同一個男人。”


    我繼續笑:“那我還真是榮幸。”


    “可你卻對我無動於衷。”


    “怎麽可能無動於衷?”我歎著氣說:“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要爆炸了,要不是受了重傷,我就要化身禽獸了。”


    賈桃桃似乎找到了一點尊嚴,終於笑了起來:“好吧,說正事吧。”


    我點頭,說嗯。


    昨天晚上在車子裏,我和我舅舅的話還沒說完,我還不知道究竟要做什麽任務就不爭氣地昏了過去。現在,我希望賈桃桃能把後麵的話補完,在省城這個地方,還有什麽任務是比殺掉李皇帝難百倍、千倍的?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賈桃桃開口:“龍王說怕嚇到你,還是以後再說。”


    我無語了,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看上去是那種會被嚇到的人嗎?”


    賈桃桃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連床都不敢和我上,感覺也沒多大的膽子嘛。”


    我再度無語。


    我猛地一個翻身,想把賈桃桃壓到身下,讓她見識一下我的膽量。結果稍稍一動,後背上的傷口便疼到我“啊”的一聲叫出來,冷汗瞬間齊發,接著又無力地倒在了床上。


    “哈哈哈哈……”賈桃桃在旁邊笑得彎下腰去。


    “好了不逗你了。”賈桃桃止住了笑,認真地說:“龍王的意思是,不想讓你有太多壓力,所以安心在李皇帝麾下呆著就好,有需要你做的事情時會通知你的。”


    我忍不住說:“李皇帝精明似鬼,我怕他看破我的底細。”


    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我改頭換麵來到省城,尚且擔心李皇帝發現我的行跡,更別提天天呆在他身邊了,真的是伴君如伴虎。賈桃桃認真地說:“你不要有顧慮,安心效忠李皇帝就行,他讓你往東你就往東,他讓你殺人你就殺人,將他交代你的每一件事做好就足夠了。”


    “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麽?”我猶疑地問。


    “一方麵是這個原因,一方麵也算是為了你的安全。”賈桃桃說:“李皇帝是個控製欲很強的人,想要在他身邊呆得長久,就必須聽他的話,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


    “如果他讓我殺害無辜之人、強暴良家之女呢?”我忍不住問。


    賈桃桃斬釘截鐵地說:“照做不誤!”


    我的心中一緊。


    賈桃桃接著又說:“當然,李皇帝一般不會那麽無聊。”


    我又鬆了口氣。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我的心裏差不多也有了底,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然後便和賈桃桃共枕而眠。


    和上次一樣,睡夢之中,我就被外麵的敲門聲驚醒了,是趙鐵手。賈桃桃已經不在身邊,我掙紮著下了床過去開門,我以為是李皇帝要見我,結果趙鐵手將我帶到一間客房,讓我好好休息。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我就一直呆在這間客房裏麵,養傷、蓄銳。


    吃穿用度當然不愁,按時都有人給我送來,甚至我要一支手機,他們也給我了。我和蚊子他們聯係,得知他們都安然無恙,也沒人再找我們的麻煩。


    “峰哥,你是跟李皇帝了嗎?”電話裏,蚊子小心翼翼地問。


    “目前看來好像是這樣的。”


    “峰哥,對不起,都是我們沒用……”


    蚊子作為最早跟我的一批人,很了解我的誌向和脾氣,知道我從來不肯屈居人下,以前的金毛、野狐,我就一直不服。他一直以為我跟了李皇帝,是因為我們那天打了敗仗。


    這麽理解倒也可以,我也不想讓他過得太複雜了。


    我跟他說沒事,既來之則安之,而且跟了李皇帝,也沒想得那麽不好。


    蚊子問我什麽時候能回來,我說我也不知道,讓他們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現在我在李皇帝這裏掛了名,也不會有人敢找我們的事了。


    半個月後,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李皇帝依舊沒有要見我的意思,而我又是個閑不住的人,當然會四處走動一下,包括去餐廳後麵的花園裏麵練功,當然總體範圍不會脫離皇家夜總會。


    餐廳後麵的小花園確實是塊福地,對修煉龍脈之力的我來說大有裨益,比在深山老林裏麵的效果都好,我覺得和園裏栽得那些樹、流得那些水,以及各種風水、朝向、擺設都有關係。這個小花園,顯然就是特地為“修煉內勁”的人設置的,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手筆,總之在裏麵確實如魚得水。


    有時候當然也會碰到流星。


    流星不再披著金色披風,整個人看上去也黯淡不少,似乎沒有原來那麽光芒四射了,但他看到我時依舊會露出仇恨的目光。不過一來我已經被李皇帝收入麾下,二來他想打也未必能打過我,所以並沒發生什麽真正的衝突。


    除了流星以外,也能見到其他的人。


    這些人,在密境裏麵都見過。有個渾身炸裂的筋肉男,一拳就能把缸口大的青石打碎,揮拳的時候會“呼、哈”兩聲,有點恐怖;有個身形瘦小、皮膚皺巴巴的老頭,喜歡繞著小花園跑,一圈又一圈;有個看著隻有七八歲的孩童(後來知道不是孩童,是個侏儒),喜歡繞著涼亭爬高爬低,看著跟個猴兒一樣;還有個深秋時節也搖著扇子的公子哥,沒見他練過功,喜歡站在小花園裏飲酒作詩,當然做得都狗屁不通。


    趙鐵手當然也會過來。


    趙鐵手練得是手上功夫,喜歡把手伸到池子的水裏,然後一動不動。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他在幹嘛,後來才知道那池子裏麵養了食人魚。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我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還好之前衝陽穀穴渾身燥熱的時候,我沒有想起來撲到那池子裏,否則早就七零八碎了吧。


    總之,他們一個比一個怪。


    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互不搭理,就跟陌生人似的,誰都不跟誰說話。


    他們好像也知道我是即將進入密境的人,所以也從來沒有找過我的麻煩。


    趁著李皇帝還沒找我,我也努力練功,借著這塊福地,隱隱有衝破下一處穴道的跡象,讓我非常興奮。


    又過了一個禮拜,等我的傷全好了以後,趙鐵手終於過來找我,說李皇帝有請。


    我已經是第四次進入密境,從頭到尾都輕車熟路,所以很輕易就來到了李皇帝的房間。李皇帝收拾妥當,笑眯眯地坐在沙發上,兩個年輕女孩跪在地上幫他捶腿。


    “王峰,坐。你的傷怎麽樣了?”李皇帝語氣溫和,麵若春風。


    “已經好了。”我認認真真地答。


    “以後可不能隨便相信別人了啊!”李皇帝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他是在說龍王背後捅我一刀那事。


    我點點頭,說記住了。


    “做好準備效忠我了沒有?”李皇帝笑臉盈盈地問。


    我點點頭,說除了效忠於你,我也沒有其他路了。


    “很好。”


    李皇帝站起身來,讓我過去。


    我跟著他來到窗邊。


    這時我才知道,他的窗外竟然可以看到餐廳後麵的小花園。現在,可以看到那些“怪人”都在下麵練功,流星在踢腿、壯漢在打拳、老頭在跑步、侏儒在攀牆,公子在飲酒。


    不見趙鐵手,他剛把我送到這來。


    李皇帝讓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王峰,你不是第一次來密境了,有沒有注意過我這裏一共有幾個房間?”


    我稍微想了一下,就說:“一共有八個房間。”


    除了小花園裏的那五個人外,再加趙鐵手、我舅舅,還有李皇帝,這裏一共住了八人。


    “對。”


    李皇帝繼續說道:“他們號稱我手下的七曜使者。”


    我點頭,表示明白。


    但凡在省城道上混過的人,都知道李皇帝手下有七曜使者和六力士,其中七曜使者可了不得,個個都有一流高手的實力,分別是日曜使者、月曜使者、火曜使者、水曜使者、木曜使者、金曜使者和土曜使者。


    不過,據說七曜使者已經存在二十餘年了,當年圍剿我舅舅時也立下過汗馬功勞,怎麽現在還有剛加入不久的我舅舅,以及年紀輕輕的流星?


    還不等我疑惑,李皇帝便指著窗外說道:“王峰,以你的實力,足以入駐密境、成為七曜使者之一。但是你知道的,密境隻有八個房間,多一個也沒有;七曜使者也是滿員,少了誰都不合適。所以,如果你想跟我的話,就必須把其中一個殺掉!”


    我倒吸一口涼氣。


    現在,我明白為什麽我舅舅和流星也是七曜使者之一了;而我,也即將要走上這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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