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個家夥,要一起死!聽了樸爾的話,我的心中頓時掀起滔天巨浪,原來他早就發現了我,還將我當做賭注!我心說完了完了,這次真要毀在明月這個傻逼手上了。 ..


    在樸爾的提醒下,苗雪雁注意到這邊還有個人,仔細辨認過後發現是我,頓時就急了眼。以她的冰雪聰明,當然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情,當時就怒火中燒地說:“明月,你自己尋死幹嘛拖上王巍?”


    自從明月出現,苗雪雁就沒給過他好臉,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怒言相對。


    明月就是個泥人,也有三分脾氣,終於忍不住說:“二小姐,我好歹是來救你的,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當初我們兩個關係多好,自從你和那個王巍結婚,怎麽和變了個人似的,他到底有什麽值得你迷戀的?”


    苗雪雁也意識到自己失了言,無論明月有多不自量力,終歸也是一片好心。苗雪雁隻能無奈地說:“明月哥哥,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好,可你這次真的做錯了,你有這個時間,為什麽不去找我爸呢?”


    明月再次“唰”的_聲,將長槍高高挑起在空中,豪情萬丈地說:“我會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沒有做錯!”


    同時,他龍行虎步,朝著樸爾猛地竄了過去!


    第一輪戰鬥,是樸爾主動攻擊,兩人戰了個不相上下。因此,明月的信心頓起,第二輪戰鬥才會主動進攻。


    樸爾也沒有退讓,立刻持起手中苗刀迎了上去!


    “我會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樸爾一聲力暍,和明月交戰在了一起。


    一刀、一槍,以極快的速度糾纏,火花再次以滿天星的形狀四濺,兩人此刻都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信心,分別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迎戰對方!還是那一句話,像這種級別的高手交戰,確實可遇而不可求,我一邊如饑似渴地看著二人戰鬥,一邊想方設法地解著綁在自己身上的繩子。


    我知道自己處在極度危險的狀態中,樸爾剛才可是說了,如果明月落敗,連我一起殺的。我最該做的就是迅速逃亡,但是即便如此也沒影響我欣賞二人的戰鬥。


    明月既敢孤身一人前來,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極有信心。


    樸爾既敢深入鳳凰山中,說明他也一樣對自己很有信心。


    兩個都很有信心的人站在一處,究竟誰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轉眼間,二人又已交戰幾十回合,似乎和剛才的情況並沒什麽兩樣。但要仔細去看,就知道還是有分別的,樸爾越打越順手,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冷笑;明月卻是越打越吃力,額頭上有細微的汗水浸出。


    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二人現在誰占優勢、誰處劣勢。


    明月越來越慌張,眼神之中愈發詫異,顯然沒有想到樸爾這麽的難對付。從剛才樸爾的話來看,不難知道明月這些年來的苦功全部放在怎麽對付樸爾上麵,所練的槍法也全都是針對樸爾的刀;他和樸爾共處了很多年,對樸爾揮出的每一刀都很了解,這就是他自信的來源。


    但他的自信,此刻正在一點一點被摧毀。


    “著!”


    樸爾突然一聲大暍,手中的苗刀突然劃過明月手中的長槍,在擦出無數的火花之後,狠狠一刀砍在明月胸口。


    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出現在明月胸前,殷紅的血跡瞬間浸染明月的前襟;一道不甘而又淒慘的叫聲也從明月喉中爆出,整個人也不可避免地向後倒飛出去。


    砰砰、砰砰砰!


    連續幾下翻滾之後,明月終於無力地倒在地上。


    雖然我早已猜到這個結果,但我打心眼裏其實並不希望明月戰敗。哪怕他出盡風頭,哪怕他裝了一個大逼,在我麵前得意洋洋,隻要他最後能風,我也會為他暍彩。


    可惜,他還是敗了。


    這畫麵實在太過淒慘,我都有點不忍心看下去了。


    就連苗雪雁,都不忍心苛責明月,隻能坐在原地唉聲歎氣。


    樸爾這一刀砍得極狠,狠到僅僅一刀,就砍得明月再也站不起來了。明月重重咳了兩聲,使勁掙紮幾下,但是仍沒站起,頓時一臉頹然、呆滯。


    “唰”的一聲,樸爾手中的刀,已經對準了明月的頭。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明月淒然、慌亂地說:“我對你的招數了如指掌,也在腦中推演過無數遍,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怎麽會這樣子……”


    聽著明月的話,樸爾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我才說你井底之蛙,你以為苗家寨就是全世界了嗎?你在華夏風雲榜上排名第十二,就真以為自己能夠排到整個華夏第十二了嗎?這三年裏,我拜訪過無數的高手、行家,才知道我們以前有多麽見識淺薄!三年之中,我早已改良過自己的刀法,而你還在用以前的老眼光看我,活該你輸!”


    能變則全,不變則亡!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如果你不進步,就相當於退步,所以沙漠狐才會輸給了我,明月才不是樸爾的對手。


    一句“活該你輸”,徹底摧毀了明月的自信,也宣告了明月的死亡。


    “唰”的一聲,樸爾沒有任何廢話,狠狠一刀下去,明月當場人頭落地。


    樸爾既然重返鳳凰山,下定決心報仇雪恨,必然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他把明月殺了並不意外,這也是他戰鬥之前就宣告了的。


    但是對我來說,仍舊非常意外,明月剛才還是個大活人啊,在我麵前信誓旦旦地說要救出二小姐,轉眼之間就人頭落地、屍首分離,人生未免太過無常一點。


    雖然我已見多了殺人和被殺,但這一刻還是內心惶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明月就這麽死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那麽自信滿滿,說要殺掉樸爾,救出二小姐。


    我很想罵他幾句活該,但是現在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


    我和明月沒有什麽感情,還不至於為他感到難過,但也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我不知道明月臨死之前在想什麽,是在後悔自己應該聽我的勸,還是疑惑苗雪雁對他的態度為何變化極大?


    苗雪雁,當然也是一臉吃驚。


    自從那晚她和明月吵過架後,其實內心已對明月煩到極點,任何女生都不會喜歡一個直接詢問自己是否處女的男人。


    但是在她心中,明月仍舊占有極高的位置。


    這位置或許並不摻雜男女之愛,但在平日的朝夕相處中也積累下了深厚的感情,這樣的一個人突然死在她的麵前,讓她怎麽能夠無動於衷?


    苗雪雁的眼睛通紅,渾身都開始顫抖。


    “樸爾,你瘋了嗎?”苗雪雁哆哆嗦嗦地說:“你真的殺了明月?”


    樸爾有些詫異地回過頭去,看著苗雪雁說:“二小姐,你不會以為我冒著極大風險潛入鳳凰山中,就是為了和你們開個玩笑吧?我當然真的要殺,而且是要血洗苗家寨啊!”


    苗雪雁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身子哆嗦成了一片風中的樹葉,半響才結結巴巴地說:“樸……樸爾,看在咱們兩個以前關係不錯的份上,放過另一個人,好嗎?這事和他沒有關係!”


    苗雪雁說的另一個人,當然是我。


    樸爾之前說過,如果明月戰敗,連我都要一起陪葬,所以苗雪雁才會為我求情。


    “哦,你是說那個人嗎?”


    樸爾再次舉起刀來,指向不遠處被綁在身上的我:“怪了,你怎麽會為他求情……哦,我明白了,那個叫王巍的,就是你的丈夫?”


    苗雪雁點了點頭,兩行清淚隨之滑落下來:“是的,他是我的丈夫!樸爾,三年前你被趕出苗家寨的時候,他還不是苗家寨的人,你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算我求求你了,放過他好嗎?”


    我是外麵世界的a級通緝犯,在杜城的引薦下進入苗家寨,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二寨主要把女兒許配給我,當然要把我的身份查個底掉,確認沒問題了才接納我。


    樸爾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二小姐,按理來說,你都這麽求我了,我是該答應你的。不過……我在潛入鳳凰山前,就已經發過誓的,要讓這裏雞犬不留,所以實在抱歉……”


    樸爾一邊說,一邊持刀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雖然我很奇怪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不過這種問題可以先殺了他再慢慢問嘛,你說是不是呢二小姐?”


    在苗雪雁給樸爾講述的故事裏,才剛剛汫到她被貶為苗奴那段,還沒講到我們兩人結婚,所以樸爾並不清楚。


    “不要,不要!”苗雪雁淒涼地叫著,眼淚也越流越多,幾乎成了較求。


    就像苗雪雁自己說的,她對我也沒有什麽男女之爰,但就算是僅僅作為普通朋友,也足夠她傷心難過的了。


    樸爾卻不肯聽,仍舊一步步朝我走來。


    剛剛走到一半,遠處突然傳來幾聲叫喊:“明月、明月,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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