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道人說得沒錯,他被關了小半年,失去自由這麽久,剛剛獲得自由,身體機能還未完全恢複,被大寨主一拳打飛也沒什麽奇怪。而一清道人,也確實沒讓我們失望,在他活動過手腳之後,又和大寨主戰在了一起。


    這一次,一清道人果然比之前強的多了,起碼沒被大寨主再次一拳打飛。


    一開始,一清道人顯得有些狼狽,被大寨主攻得連連倒退;但到後來,一清道人漸漸來了狀態,戰鬥力也有了明顯的提升,連連倒退的就成了大寨主。不算狹小的地下暗室之內,兩大頂級高手互相鏖戰,兩人雖然都沒武器,卻也打得極其激烈,而且精彩紛呈。


    劉鑫身上的鎖,我早就給他解開了,我們兩個就站在一邊看著二人戰鬥,確實看得我們心潮澎湃、歎為觀止,都在幻想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油燈立在一邊,將一清道人和大寨主的影子拖得極長,二人糾纏在了一起,砰砰啪啪的聲音不斷響起。


    不用一會兒,一清道人就占了上風,大寨主則漸漸不敵。大寨主知道自己不是一清道人的對手,猛地回頭轉身就跑,順著樓梯噔噔噔往上走,一清道人當然不會放過他,立刻拔步追了上去。


    大寨主和一清道人一前一後,朝著暗室上方跑去,我和劉鑫也趕緊跟上。


    “砰”的一聲,大寨主推開蓋子竄了出去,一清道人也立刻竄了出去。


    但也就在這一刹那,一清道人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聲,接著整個人也往後摔了過來。我和劉鑫都很吃驚,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有人能讓一清道人發出如此可怕的叫聲,對方得有多麽恐怖?


    我和劉鑫趕緊扶住向後摔出的一清道人,問他怎麽回事?


    一清道人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斷嚎叫:“我的眼睛,好疼,瞎了!”


    當時我滿腦子嗡嗡直響,心想這回完了,一清道人肯定挨了什麽暗器,他要瞎了怎麽打得過大寨主,我們所有人不是都要死在這嗎?也就是在此時,一清道人揉了揉自己的眼,心有餘悸地說:“哎呀,陽光太刺眼了,好久沒見過這麽強的光,差點沒有把我閃瞎。劉鑫,你待會小心一點。”


    劉鑫和一清道人在昏暗的地下室裏呆了這麽久,最亮的時候也不過是點上一盞油燈,現在見到外麵的強光當然適應不了。


    但是,至於這麽大的反應嗎?!


    剛才可真把我嚇死了,我以為一清道人真的瞎了,他要瞎了肯定不是大寨主的對手,結果就是沒撈到長生果,我們也死在這了,要多慘有多慘。


    劉鑫和一清道人伏在地道出口,適應了好大一會兒,才終於可以睜開眼睛了。


    一清道人的頭探到外麵,忍不住感慨地說:“啊,陽光好溫暖,空氣好清新,世界真美好!”


    對於一個失去自由、關在地下暗室裏小半年的人來說,新鮮的空氣、溫暖的陽光確實非常難得,難怪一清道人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但他剛感慨完,一陣急促而又沉重的腳步聲突然傳來,接著一柄鋒利、雪亮、厚重、寬闊的大刀從天而降,朝著一清道人的頭猛削過來。


    是大寨主的那柄一人多高的開山大刀!


    原來大寨主不是跑了,而是去拿他的武器了。


    瞞!


    淩厲的破空之聲響起,大寨主的開山大刀儼然已經到了一清道人的腦袋跟前,一清道人大叫一聲,猛地一縮脖子,堪堪躲過這刀。一清道人把頭剛探出去不久,現在又縮回來了,而且不敢再露,大寨主就在外麵等著,伸頭就是一刀,誰也幸免不了。


    “來啊,來!”


    大寨主咆哮著,在外麵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嗡嗡直響,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們幾個誰都不敢露頭。


    一清道人回頭一看,發現了我挎在腰間的刀,猛地往外一抽,接著整個人就竄了出去。大寨主的開山大刀再次斬來,一清道人則用手中的鋼刀相抵,就聽“鐺”的一聲重響,火花也跟著四散濺出,終於擋住了大寨主的刀。


    一清道人往外一衝,我和劉鑫也跟著竄出地道。


    後院裏麵已經進來很多衛兵,喊打喊殺地朝著我和劉鑫衝了過來。一清道人和大寨主戰在一起,我和劉鑫當然去打那些衛兵,他奪了一柄鋼刀,呼呼呼地四處亂砍,我既然已經恢複了王皇帝的身份,當然不用再懼什麽,直接摸出打神棍來,砰砰砰地抽打四周。


    我已經很久沒用過打神棍了,但這東西和遊泳、騎車一樣,不可能會忘記,最多有點生疏。稍微打上一會兒,那種感覺就全回來了,我和劉鑫一棍一刀,砰砰啪啪地打著不斷湧上來的衛兵,最先湧進來的當然是主宅的衛兵,這些衛兵曾經都是和我共事的兄弟,要打他們確實有點於心不忍,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就是不斷猛劈、猛砍、猛衝。


    一個又一個的人倒在我們腳下,鮮血在後院幾乎流成了河。


    我和劉鑫也不是要打倒多少敵人,或是要衝到哪裏去,隻是要為一清道人創造個安靜的打鬥環境。隻要他能搞定大寨主,那麽其他一切都好說了,我現在就擔心其他隊長進來,雖然我的實力也挺不錯,但有幾個隊長仍舊在我之上!


    不過還好,我和劉鑫打了半天,也沒見到一個隊長衝進來,我猜那些隊長是不是到瀑布那邊找我,還沒回來?


    苗家寨的衛兵實在太多,狹小的後院怎麽可能容納的下,屍體不一會兒就堆積如山,但還是有人源源不斷地往裏進著。我回頭看了一眼一清道人,發現他還沒有搞定大寨主,因為他本來是用劍的,現在卻用我的鋼刀,到底還是有點不太方便,和大寨主打了個不相上下。


    得去把一清道人的劍拿來才行!


    我在苗家寨呆了這麽久,在主宅做了一段時間衛兵,還做了兩個寨主的女婿,當然知道一清道人的劍放在哪裏。


    我立刻對劉鑫說道:“你撐著點,我去拿師父的劍!”


    劉鑫也立刻說好。


    我手持打神棍,一邊劈砍一邊向前,因為來的都是普通衛兵,所以沒人能攔住我。很快,我就殺出一條血路,衝到了主宅的正院裏麵。正院之中,仍有衛兵源源不斷地進來,苗冰駱則還綁在門口的木粧子上,她一臉的驚訝,不斷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但,並沒有人回答她。


    我先衝到二寨主的房間裏麵,將掛在牆頭的長劍一把扯了下來,接著又急匆匆地衝出房間。


    因為我身上也穿著衛兵的衣服,再加上我已經戴上王峰的人皮麵具,很多人根本不認識我,反而把我當成了自己人,沒有再對我做什麽了。


    現在有長劍在手,一清道人絕對穩勝大寨主。


    我仔細看看左右,仍舊沒有看到一個隊長級別的人出現,看來如我所料,確實去追我了,還沒回來,隻有大寨主一個人回來了。


    事不宜遲,我又立刻衝進後院,後院裏麵仍舊人滿為患,劉鑫不斷擊殺著衝進來的衛兵,一清道人則和大寨主仍在戰鬥。一清道人的鋼刀使得很不15手,幾乎被大寨主壓著打了。


    “師父,接劍!”


    我高喝一聲,立刻把劍給一清道人甩了過去。


    一清道人身子一躍,伸手就接住了長劍。


    長劍在手,一清道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自信:“好徒弟,還是你了解我丨”


    一清道人猛地揮舞長劍,朝著大寨主疾刺過去,長劍幻化成一道白光,肉眼幾乎看不清楚。大寨主知道一清道人這把長劍的厲害,當然不敢怠慢,手中一柄開山大刀舞得更加迅猛、瘋狂。


    大寨主的開山大刀重且厚,一清道人的長劍輕且薄,一個是力量型的,一個是輕靈型的,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一清道人舞動長劍,身姿瀟灑飄逸,白頭發、白胡子也迎風飄揚,顯得愈發仙風道骨起來;而大寨主怒目圓睜,臉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顯然已經使出全力在和一清道人戰鬥。


    一清道人厲害的地方在於,他雖然是輕靈一道的,但和大寨主比拚力置也完全不輸。


    這也沒有什麽奇怪,當初一清道人力戰夜哭郎君的時候,就用劍尖抵住過夜哭郎君那口大到極點的棺材,由此就能說明一清道人的力置確實不小。


    力量完全不輸,速度則能勝之。


    大寨主不輸,誰輸呢?


    大寨主被打得連連倒退,幾乎沒有抵抗的餘力了。


    如果二寨主還在,此刻就能和大寨主聯手,一起力戰一清道人。


    那樣的話,一清道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眼看著大寨主的身形越來越狼狽、動作越來越吃力,我知道大寨主即將命不久矣。


    “死!”


    一清道人突然刺出長劍,大寨主沒能抵擋得住,這柄長劍直接穿胸而過,從大寨主的背後刺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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