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陰陽刀不見了,孫屠子立刻紅了眼,扭身就要回去找收繳處的人理論。


    我趕緊讓他別亂來,一是我們跟這個分局的人不熟,二來,我感覺這事十分的蹊蹺。


    現在警務部門紀律嚴謹,退一萬步,就算有極個別害群之馬,要說見財起意還說得過去,又怎麽會克扣兩塊死人牌位?不覺得喪氣嗎?


    至於陰陽刀,倒是勉強能算管製刀具,有可能被沒收。可要真是那樣,硬要也是要不回來的。


    “那你說咋辦?喜子可還在那裏頭呢!”孫祿邊說,邊把剛拿回來的一個掛件掛到脖子上。


    我看的咋舌,這不是從他家柴禾垛底下,挖出來的那個頂死抖三斤的野豬牙嘛。


    這貨也真夠愣的,居然把這東西當項鏈掛在脖子裏。


    我邊拉他往外走,邊說:你也知道喜子在陰陽刀裏,要真是普通人拿了,喜子能讓他消停?


    相比之下,我更擔心兩塊靈牌的下落。


    白長生可是羅刹,而且他不光是個‘瘋鬼’,現如今還有失控的跡象。


    魘婆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能令人在夢裏死去的主。


    這一對‘凶神惡煞’要是被放出來,那特麽可就得出大事了。


    走出後邊的拘留室,迎麵走來一人,正是之前見過的胡警官。


    我本來以為最有可能來‘撈’我和孫祿的是高戰,再不就是總局原先的同事。不料實際情況卻讓我大感意外。


    胡警官告訴我說,替我們走程序的,是一名律師。


    孫祿嘀咕說,難不成是高胖子為了避嫌,才請律師出麵的?


    我搖頭,我們倆最多隻是有些嫌疑,羈押審訊是必須的流程,以高戰的身份,過後想把我們弄出去,最多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怎麽可能找律師。


    在胡警官的辦公室裏,我倆見到替我們辦手續的律師時,我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


    並不是說我認識這人,我有這樣的反應,完全是被對方的外貌驚豔到了。


    這是一個年紀二十幾歲的女人,深藍色緊身牛仔褲,短款白色羽絨馬甲套著天藍色線衣。


    這身裝扮並不算怎麽時髦,卻將對方近一米七的身高和美好的線條修飾彰顯到了極致。


    一句話,這是個不輸於桑嵐的美女。


    孫屠子更是看直了眼,直到胡警官繞到辦公桌後,指了指那美女,說這就是替我們辦手續的律師的時候,我倆才從‘豬哥’狀態恢複過來。


    “你好。”美女向我伸出手。


    我咳了一聲,和她握了握手。


    不等我放手,孫屠子就迫不及待的把一隻‘大豬蹄子’伸了過去,“你好美女,我是平古縣公安局法醫科副主任孫祿,您怎麽稱呼?”


    副主任?


    我差點一頭栽倒。


    雖然說平古是個小破地方,局裏的職稱沒多少含金量,可也不是自封的吧?


    這憨貨自我抬升了一個‘檔次’,難道是準備擁抱‘春天’?


    我怎麽記得,頭些日子他追求的‘春天’還是局裏法證科的肖陽呢?


    麵前的美女律師外形和桑嵐不相上下,但氣質和桑嵐截然不同。


    她不失禮儀的用指尖和孫屠子握了握,轉過身拿過一旁的外套挎在手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對胡警官說:


    “請問,我的委托人可以離開了嗎?”


    胡警官雖然老成持重,但也是男人,在美女麵前也顯得有點放不開,隻是抿著嘴,衝她點了點頭,然後拿著腔調對我和孫祿說:


    “都是一個係統的,你們知道規矩,手機別關。”


    孫祿想提物品遺失的事,被我給攔下了。


    再怎麽說都不是一個‘衙門’的,加上我丟失的物品有一定的特殊性,由我們當麵向對方提出來,結果很可能隻會旁生枝節。


    出了警局,我問那美女,是什麽人委托她來替我們辦手續的。


    美女微微一笑,搖頭:“沒人委托我,是我自己來的。”


    “自己上門`服務?”孫祿愕然,“你認識我們?”


    美女又搖頭,“不認識。”


    孫祿更好奇,“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們的事的?”


    我本來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可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立刻試著問道:


    “你是白晶晶?”


    孫屠子沒來由的一咧嘴,湊近我小聲說:


    “你小子是比我能套詞兒,還白晶晶,你怎麽不直接問她是不是白骨精變得啊?”


    這次輪到那美女律師詫異了,她疑惑的看了我一會兒,問道:“我叫白晶,你怎麽會認識我?”


    我幹笑:“以前不認識,是昨天晚上呂珍告訴我……”


    話說一半,我戛然住口。


    知道有白晶這麽個人,的確是昨晚的事。


    我還知道,她是律師,是呂珍曾經帶過的徒弟,呂珍截至死亡,還欠她八萬塊錢沒還上。


    隻是,我總不能告訴對方,是呂珍的鬼魂告訴我這些的吧?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話說了半截,對方卻一下露出釋然的表情。


    “徐禍,原來你真是陰倌。”白晶點了點頭,“這麽說,珍姐臨走前找過你了,她有沒有什麽話要你轉告我?”


    我更錯愕,一時間腦子裏全是問號。


    事實是,呂珍多半在被送到醫院以後,沒多久就死了。我說呂珍昨晚告訴過我什麽,這在正常人聽來,都會覺得荒誕。


    然而,這美女律師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問:“你知道我是陰倌?”


    “嗬,本市真正外八行的人能有幾個?何況你還有那麽個膈應人的規矩。”見我還在發愣,白晶似笑非笑的說:“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就是那個隻接女人生意的徐大師吧。”


    我終於反應過來,“這麽說,你不是唯物主義者?相信這個世界有陰陽之分?”


    白晶淡淡一笑,點了點頭,走到路邊一輛奶白色的‘甲殼蟲’前,邊拉開駕駛座的門,邊說:


    “你們的車應該還在徐家的老房子那邊,上車吧,我帶你們去拿車。”


    孫祿覺得這車眼熟,“這不是呂珍的車嗎?”


    白晶坐進駕駛室,扭過臉,神情有些黯然,“這車是我的,是我借給珍姐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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