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治好他的嗓子?”


    感覺到季雅雲身子前傾,我抬左手把她向後擋,但似乎碰到了不應該碰觸的部位。


    車速更緩慢,司機似乎有所動作。


    片刻,說道:“把這袋子裏的粉末給他喂下去,別喝水,就幹咽。最多十分鍾,一定會見效果。”


    “這是什麽?”林彤警惕道。


    季雅雲小聲告訴我,司機是從扶手箱裏拿出了一個小號密封袋,裏邊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真像你說的那麽有效?沒有副作用?”季雅雲問道。


    司機嘿嘿一笑:“不用懷疑是什麽違禁品,當著三位警官的麵兒,我找死啊?家傳秘方,主料是澱粉,配料……恕我不能奉告。”


    我暗中對季雅雲“說”:“特定的情況下,澱粉的確能起到一定作用。”


    季雅雲猶豫了一下,小幅度的動作後,低聲問我:“你真相信他?”


    我搖搖頭,心中卻是說道:“事到如今,哪怕是天方夜譚也容不得我不信。再不能說話,該怎麽繼續下去?”


    季雅雲沒再說什麽。


    實際這會兒我和她都已經清楚,她對我的“讀心術”,完全跟不上我心念的速度。


    眼下繼續這種溝通方式,絕對會對接下來的行動造成相當程度的阻礙。


    季雅雲少有的果斷,隻遲疑了一下,就讓我張嘴,把一些粉末倒進了我嘴裏。


    我像是吞了一嘴的粉筆灰,嗆得直咳嗽。


    司機停下車,急切道:“別愣著啊,趕緊給他送送。”


    林彤一拍前排靠背:“你不是說不能喂水嗎?”


    司機懶洋洋道:“不能喂水,但可以喂口水。別以為我是開玩笑,偏方需要藥引子的,而我這味藥的藥引,就是美女的口水咯。我真不是鬧著玩,如果你們兩位美女不能‘做出犧牲’,我的藥很可能就……我靠!”


    我沒工夫去理會他忽然的驚歎。


    那是因為,沒等他說完,我的嘴唇已經被兩片溫潤堵住。


    ……


    約莫過了五分鍾,我從最初的咳嗽不止,漸漸緩和。


    我沒有沉浸於享受多數人豔羨的“香豔”溫存,主動推開了貼在我懷中的成熟女性。


    “現在感覺怎麽樣?”季雅雲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我報之苦笑。


    她說話吐字不清,肯定不能夠是因為和我“接吻”舌頭親麻了。


    而是,司機給的藥粉中,應該是含有某種能夠導致神經麻痹的元素。


    在季雅雲口水的送服下,我大概齊吸納了至少百分之八十的藥粉。


    現在,用指甲掐嘴唇,我都不知道疼。


    季雅雲的舌頭充當了一回“攪拌機”,也接觸到了藥粉,她還能說話,是因為我第一時間大張著嗓子眼狠勁吞咽了大部分的粉末,所以她沾到的藥末有限,但她肯定也是說不清楚話了。


    我嚐試發出聲音。


    雖然含糊的更厲害,但別人聽不清,自己卻知道意思:“你這是喂藥?整條舌頭都伸進來了,你擺明占便宜嘛!”


    “我去,真能出聲了?”林彤感歎。


    下一秒鍾,車停了下來。


    “到了。”簡短兩個字,司機的嗓音卻很是陰沉。


    “下車!”


    我說了一句或許隻有我能聽懂意思的話,隔著林彤拉開了她那邊的車門把手。


    司機笑了,聲調依舊那麽討厭:“哈哈,都說瞎子精啞巴毒,還真是實話。跟你對嘴兒那個才是你的妞吧?右邊這個,在你心裏地位就次點兒咯,要不然,也不會在狀況不明的情況下讓她先下車對不對?”


    我無言以對。


    心理偏向是存在的。


    而且,越是關鍵時候,越會本能地體現出來。


    眼下就是這樣。


    被這討厭的司機點破,我雖然不覺得難以麵對恩師的閨女,但多少因為被直言揭穿,麵皮有點發燙。


    後座上的三個人,順序從右邊下車。


    腳踏實地,我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異樣。


    季雅雲依舊挨在我身旁,說道:“是一片空地,有灌木和稀疏的樹,不是農田,就是……一片荒地吧。”


    林彤“哼”了一聲:“我要是沒看錯,前麵那兩棵樹,樹梢上掛的應該是柿子吧?荒地裏長了兩棵柿子樹?那還叫荒地?”


    我不是學心理的,但我還是第一時間明白了,她為什麽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腔調。


    林彤除了八卦,一向都還很理性,可她到底是女人。


    我剛才下意識的一個細節動作,雖然沒對她造成實質傷害,但貌似引發了她內心深處的……小心眼兒。


    我很清楚,這個時候,哪怕季雅雲隻是放個屁,她多半也有可能找屁的茬兒,說那屁是逆風衝她去的。


    “嘭!”


    一聲關車門的聲音過後,跟著是一串有些虛浮的腳步聲。


    司機來到跟前,先是幹咳了一聲,繼而開口道:“再往前走,走五裏地,就是瘋馬場子了。”


    “那怎麽就不往前開了?不是還有路嗎?”林彤是真被邪火給頂著說話。


    司機嘿嘿一笑:“美女,有氣也別衝我撒啊。我倒是想往前開,那能少走點路,可我是不是才說過,瘋馬場子很邪?


    就現在,我這車,再往前開十米,隻要過了那兩棵柿子樹,立馬就得熄火!我就是找來八個‘4兒子’店的‘頭牌’師傅,他們能做的,也隻能是把車給我推回到柿子樹後頭!”


    這時我的舌頭和喉嚨深處的麻木已經緩和了一些,努力咬字問:“真這麽邪?”


    “嗯。”


    “你做向導,我,給你兩……”最後一個字,我真是故意說的更含糊。


    特麽的,開玩笑呢?


    五a景區雇個王牌導遊也不敢以萬為單位要價。


    一萬?


    兩百我都覺得浪費!


    司機像是沒聽出我的‘陰謀’,但他又再笑了。


    他笑得很歡暢,很有點神經病的感覺。


    “嘿嘿……哈哈哈哈……隻要你們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上來,我不光免費給你們帶路,帶你們去瘋馬場子…不光把之前收的車費退給你們,我還倒給你們一萬!”


    “你問!”


    一聽到有“進項”,我感覺嗓子眼一下子就不那麽麻木了,吐字也開始清楚了。


    司機又是嘿嘿一笑:“你們就告訴我,現在是什麽季節;這個時候,柿子樹上的柿子,為什麽還那麽多?還那麽飽滿,跟特麽才掛果不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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