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仇政姍姍來遲了。


    當他一進入大殿議事堂,立刻傳來了祁鱗的笑聲,“沒想到你也會有遲到的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能不能說來聽聽。”


    “沒什麽事,你就別亂猜了。”遲到就遲到了,仇政不想談論此事,跟著轉向傅烈轍道:“我來遲了。不知道你們已談得如何?”


    看著一板一眼的仇政,傅烈轍還是不相信宓兒會看上他,如果真是這樣,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奇跡?


    他會這麽想,並不是仇政外貌難看,而是他的個性非常的沉著,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適合喜歡瘋狂嘻鬧的宓兒。


    “我們正等著你,還沒開始商議呢?”祁麟笑道。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可以談論如何抵禦肅月國的事了嗎?”仇政連一點閑話也不想說,立刻轉入正題。


    傅烈轍鄭重地眯起一雙眼,隨即又道:“好,那由我先說吧,剛剛據探子回報,目前……”


    尚未待他說出口,便已聽見外頭侍衛的嗓音……


    “公主您別進去,大王他們正在商討重要大事呢。”


    “這我不管,我非得進去不可,你如果敢再擋路。我就要我大哥免了你的職,你要不要試試呢?”


    傅宓兒霸道無理的嗓音就這麽傳進了殿內每個人的耳裏,傅烈轍和祁麟僅是習以為常地挑挑眉;赫天棋像個局外人般抿唇一笑,不動聲色;至於仇政他已是無法容忍地蹙起眉心,雙拳更是不知不覺地緊握住,更有股衝動想衝出去教訓一下那個跋扈的小公主。


    也就在這時候,傅宓兒已闖了進來,一步步自信嫵媚地走到他們跟前。


    “宓兒,你怎麽又鬧事了?”傅烈轍雙臂環胸,不耐地望著她。


    “我可不是來鬧事的,我隻是想來找個人。”傅宓兒仇視的目光狠狠地凝注在仇政身上。


    這家夥居然無視於她的軟言軟語,還說出那種極其不屑的話語,他真以為他是她老哥的戰友、知己。就可以把她的好意丟在地上踩嗎?


    “哦,我們這裏有你要找的人?”個性滑頭的祁麟忍不住插了嘴,“咱們傅大公主什麽時候也對我們這幾個臭男人有興趣了?”


    “誰對你有興趣?你閃開點。”此時此刻傅宓兒腦中控製脾氣的理性鋼索巳繃斷,尤其見到仇政那張靜默沉冷的表情時,一把怒火燒得正旺。


    她用力推開祁麟,直接邁向仇政,並在他眼前站定,柳眉緊蹙。“我找你,你跟我出來一下。”


    而仇政仍是以一雙能凍死人的眼神凝睇她,表情上沒有一絲活躍的熱力,“很抱歉,我正忙著。”


    “忙、忙、忙……你就會拿忙這個字做借口,本公主找你出去也不過想和你聊一些事,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


    “真有事也得等我這邊的事情辦完。”他沒拒絕她,當著傅烈轍麵前已給她很大的麵子了。


    “不要,我現在就要跟你談。”報仇雪恨怎能拖,愈拖就愈沒意思了。


    “好吧,仇政。你就隨她去,至於會議的結果我們三個商量之後會再轉告你。”赫天棋遂道。


    “這——”他陷入猶豫中。


    “你膽子也未免太小了吧?難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宓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眼看他就要上了她的當,她又趕緊轉向傅烈轍,扯著他的衣袖,“轍——你也幫人家說說話嘛,我隻不過有事情想麻煩他,你瞧他就是悶不吭聲,究竟是答應或不答應也不講,真是急煞人了。”


    “仇政,你就跟她去吧。”不希望再被宓兒擾得大殿不得安寧,傅烈轍也隻好勸仇政委屈一下。先安撫安撫她再說了。


    “好吧,我希望你有事快說。”臉上寫滿不耐,仇政踩著很大的步伐走了出去。


    宓兒見狀也開心地對傅烈轍吐吐舌頭後跟著出去了。


    “唉——我看仇政這下可有的忙了,說好要來宮裏待上兩個月,我看這下……很難了。”風流倜儻地搖搖紙扇,祁麟淡然一笑。


    “我看也是。那家夥是最恨讓別人糾纏。而他也從不擾人,向來我行我素,怎麽能料到來你這兒居然會被一位小公主給纏上。”


    赫天棋仰頭大笑,與仇政共事多年,怎會不明白沉穩內斂、不多話一向是仇政的特色。如今碰上了聒噪的公主。看他還如何緘默。


    傅烈轍卻是憂心地蹙起眉,語重心長地說:“你們沒看見仇政剛剛那副表情嗎?充滿了厭倦,我真擔心宓兒去找他是自找苦吃,更擔憂她會將我這個好夥伴給嚇跑了。”


    “轍,您就別庸人自擾了,仇政他自有一套做人處事的方法,該如何應對宓兒,他應該心裏有數。”


    祁麟更清楚,雖然舌燦蓮花,油嘴滑舌這兩種功夫仇政非常缺乏,不過他擁有的是屬於他剛毅的冷冽、沉默的氣質。


    對旁人他不敢說,可對於仇政他可是百分之百的打包票,隻要他願意,想戰勝宓兒絕對是易如反掌!


    何況依目前的情況看來,宓兒應該已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吸引,這種情況更是有利於他發威埃


    “好吧,那我就不多事,靜看他們之間的發展,但願宓兒別太過分才好。”知妹莫若兄,對於宓兒,傅烈轍可不敢保證她會用什麽溫順正常的手段對付仇政,看來仇政也隻好自求多福了。


    一直到了宓兒的宓苑,仇政這才停下腳步,擠出一臉的皺痕。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見宓兒的腳步不停地往前走,直讓他懷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你別問那麽多.就快到了。”走在前頭的宓兒驀然回首,對著他不懷好意地嫣然笑說。


    “希望你有事快說。”仇政英挺的眉苦惱地鎖攏著,恁是再冷靜沉著也對她的纏勁兒沒轍。


    “嗯——你跟我進屋裏,我有件事想請教你?”宓兒揚起眉睫,偷覷著他那張沒啥表情的表情。


    “你的寢宮?”他隨即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有事就在這裏說,不用麻煩了。”


    “幹嘛?這麽怕我,是怕我會害你嗎?”


    輕輕撇起一彎最誘人的唇型,她徐徐走近他,熱切的眼詭譎地鎖定那雙如黑潭的大眼。


    凝視著她那雙飽含詭計的眼,仇政並非不知這女人已對他抱持著“勢必打倒”的決心,卻也隻能默默承受。誰要他答應了傅烈轍來此共商迎敵計策,他言出必行,說什麽也得以大局為重。


    “就在這裏說。”但他也有他的原則,絕不會留下把柄讓人道是非。


    “你喲,好嘛。”她一雙美眸瞟了瞟,於是指著宓苑外的一座亭子,“我們去那兒坐著說可以嗎?”


    仇政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不置可否地往那兒走去,並坐進亭內石椅,“什麽話快說吧。”


    “幹嘛那麽急?”


    她掩嘴輕笑,隨即朝寢宮內拍了拍手。不久便見圓圓手裏端了壺茶和幾盤小點心走了出來。


    “你把東西擱著就退下吧。”宓兒對圓圓說道。


    “是。”圓圓偷睨了仇政一眼,暗暗吐了下舌,隨後退出了宓苑。


    “來,我們邊吃邊聊。”帶著詭笑的宓兒先為他倒了杯茶,“喝喝看,這是上好武夷。”


    “不用。”向來沉著的他已陷於不耐中,不但柔和的表情已漸漸斂去,眸光亦降了溫度。


    宓兒忍住氣,隨即換了個笑臉,“好,說就說,聽說你一直鎮守邊關。一定很辛苦了?”


    他眯起眸。欲從她那張看似恬靜的神情中窺出端倪,“還好。”


    宓兒眉兒一皺,心忖:跟他說話還真累,老用那種“二字訣”回答她的話。


    “你——唉呀,你就喝點兒茶、吃點兒東西嘛,就會用一雙眼直瞪著我,這樣讓我很難說耶。”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他喝了那壺“加了料”的茶水,裏頭放的可是她命圓圓到坊間買來的軟骨粉,到時候定要叫他軟綿綿地倒在她腳前,舔她的鞋尖。


    仇政眉頭微擰,明知她那雙熱切的眼是不懷好意的,卻也未深思地端起桌上茶水一飲而荊


    “這下可以說了吧。”重重地將杯子擱下,他抬起頭又問一次。


    “我——是——”


    “很抱歉,再不說我就得走了。”


    仇政倏然站起,正欲離開卻被宓兒給抓住手臂。“別走,我說就是。”


    “請快說。”他眉心攏起,對她擺出個厭惡的神情。


    一瞧見他那張鄙視的臉色,宓兒強忍的怒火已瀕臨爆發,高傲的姿態逐漸又起,“嗬,你以為我一定要纏著你跟你說什麽嗎?”


    頓覺她態度的驟變,仇政也感受到胸口隱隱發熱。“你——”


    目光倏然瞟向案上那隻見底的茶杯,他的冷靜已僵化,“你下了藥?什麽藥,快說。”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撇撇嘴,她自得不已。


    “該死!”他一個箭步湊近她,猛力掐住她的頸子,瞳心閃出一道想殺人的火焰,“你說不說?”


    “呃……你敢動手,我大哥不會饒你。”性子強硬的她還是不肯認命招出藥名。


    “好,那就試試。”


    他糾結有力的手臂突地繃緊,用力扣住她的頸子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對女人,他仇政從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對這種跋扈不講理的女人更是不必了。


    “藹—”好難受,她就要斷氣了——


    這個王八蛋、野蠻男人居然敢這麽對她?可——她若真不說,他好像真不會放手!


    宓兒吐出了舌頭,痛苦地閉緊眼,最後她用力點點頭,強硬地擠出一個字,“好——”


    仇政眸子半眯,深提著氣強壓住體內的燥熱,手勁稍鬆,“說。”


    “是——咳……咳……”好不容易得以呼吸,她喘了幾口氣才道:“那是軟骨散。”


    “胡說!”他原本清澄的眸已蒙上腥色。


    “我沒胡說,這全是真的。”她不明白他為何這麽說。


    “你當我——當我在江湖跑了那麽多年全是在混的嗎?”糟,他全身仿似每個細胞都跳躍著狂熱的欲焰!


    剛剛他飲下的分明是“葵花春散”。


    可是這女人是打哪兒弄來這麽“凶”的玩意兒。難道她是想男人想瘋了,或是真要看他發狂不可?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發現他的臉色真變了樣,卻絲毫投“軟骨”的樣子,她的心開始緊張了


    “不管你這東西是打哪兒來,我都可以告訴你。你被騙了,它——它絕不是軟骨散——”


    見鬼了,體內的藥性漸漸由他胸口散發,就算他用上極大的內力也克製不住了!


    “那麽它到底是什麽?”她抓著裙擺,往後退了幾步。


    “葵花春散——也就是至今——最強的春藥——”他眼神逐漸渙散,一個箭步便揪住她的衣襟,“你自找的……”


    “不要!”宓兒嚇壞了,拚命解釋道:“我——我不知道那是春藥,真的,你放過我——”


    這時候的仇政血液裏已流竄了大量的藥劑,就快失去理智!


    他眯起迷蒙的眼看著宓兒,拉著她衣襟的手已開始沒分寸地往下移……


    老天,他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要對她做出這麽邪惡的舉動?


    “藹—”


    她要的不是這樣!她的目的是要他臣服她。不是這麽戲辱她的身子!


    該死的圓圓,到底是去哪兒弄來這種藥?


    不行,宓兒猛然震醒,她不能再任他這麽下去!她——她是高貴的公主,怎能讓這種人給玷汙了!


    可——她推不開他,強烈的掙紮隻是喚起他更狂野的攻勢。


    情不自禁下,她落下的淚剛好落在他撫著她香軟纖腰的手背上!


    仇政驀然張大眸,有半晌清醒般,震愕地看著自己正在做的邪惡錯事。


    他倏然彈開身,目露驚懾!


    該死的,他是怎麽了?為什麽會亂了理智?


    對,他誤食春藥,以至於——


    就在自己的思想又快被眼前一片氤氳春色蒙蔽之際,他趕緊轉身對著涼亭的長柱不停擊拳而出。


    他要將他所有的精力發泄在這上頭,不能再一次迷亂了心神。


    用力地打、拚命地擊,他的拳頭已受了傷,流了血,暈染了整個石柱血跡斑斑!


    宓兒緊張地跳下桌,背脊緊貼著另一根柱子,膽戰地看著他現在這副可怕的模樣,憤怒的神情——


    好不容易,他像是找回了意識和自製力,猛地回頭瞪著她,“你——你真的惹火了我。”


    看著他那雙仇懟的目光,她心頭直跳個不停,尤其是麵對那對閃著惡亮的瞳心,全身掠過一絲戰栗!


    “我怎麽知道軟骨散會變成那種東西?你——你還對人家——”她緊抱著自己,淚水又再度湧出。


    “敢情你是怪我了?”


    他冷著眼,一步步走向她,垂著的手指頭還滴著血,“為何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誰?”


    “是——是我又怎麽樣?”


    她就是傲、就是蠻,反正從小到大她從沒對誰認錯低頭,“我可是高貴的公主,讓你這種低下的庶民給碰了身子,你還不滿足嗎?”


    他挑起震驚的眼神,冷漠的唇緊緊抿起,一股冰冷的殺意從他心底生起,“你說什麽?”


    “我——”宓兒倒抽了口氣。


    “我給你收回剛剛那句話的機會。”


    仇政那雙黑沉沉的眸,瞬間暗若死海一般,幾乎讓人無法解讀;更有抹毫不掩飾的憎恨在他的五官上清晰可見。


    宓兒輕咬下唇,對於他全身所散發出赤裸裸的憤怒驚懾不已,可她……她仍是死硬著脾氣說:“好。我還是會說,你是個低下的臭男人,根本沒資格碰我,你剛剛竟然對我做那種事,我要告你,告你——礙…”


    一巴掌重重甩在她的粉頰上,震住了她的話語。隻見他火紅了雙目凝瞪著她良久,嘶啞著嗓。緩緩說道:“去告吧,順便轉告你大哥,小小庶民擔當不起大任,請他另謀高就。”


    語畢,他隨即掉頭走人,指尖滑落的血一滴漓地滴在路上,直到它幹涸了,她才猛然驚醒!


    他走了——是真的走了嗎?還是去大哥那裏反告她一狀?


    瞧他那義憤填膺的模樣,八成會去找大哥。天——這下該怎麽辦?大哥一定會恨死她的。


    此刻,她心底另一個聲音不斷提醒她……


    宓兒,他走了——就此不會再回來了,你不是該高興、該得意,可為何心裏竟有種依依難舍的情愫?


    老天!她根本不想讓他走,隻是希望聽聽他軟語慰藉的聲音。


    可她居然弄巧成拙,徹徹底底地趕走了他!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是好?


    回到“西籬苑”的仇政坐在床上開始運氣。強迫自己將體內的餘藥排出。明知中了“葵花春散”若不與女子交合是極為傷身的,且痊愈時間將加倍,可他抵死也不能玷汙了轍的妹妹呀。


    她說的沒錯,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不過是鄉野村夫,隻因與傅烈轍有緣結拜為兄弟。隻是那小女人不知道,若沒有他們幾個,傅烈轍要拿下這一席之地,成為如今六國割據的局麵是絕對不可能的。


    算了,這種事他不會與她計較,或許他真的不適合從政,是該回到原來的地方做他的“庶民”。


    經過一番調息之後,體力已恢複大半,他便開始收拾行囊,打算回到他土生土長的漠北。


    然而好巧不巧的,就在這時候,傅烈轍與祁麟突然走了進來,也正好看見他在打包行李。


    “你要去哪兒?”傅烈轍眉頭一蹙。


    “是啊,等你半天沒見你回到大殿上,轍擔心你被宓兒纏得脫不了身,特地來你這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你有了想走的念頭?”察覺事不單純,祁麟不忘追問道。


    仇政團目思考了會兒,該告訴他們宓兒下藥的事嗎?


    罷,姑娘家名聲重於一切,他沒必要在決定走人後還將她拖下水。


    “我不是回裕城,隻因有急事,近日非得回鄉下一趟,關於延政將軍一職還請轍另謀人才。”他隨意說道,信與不信隨君眩


    “什麽?你要推辭延政將軍的職務。這事我怎麽從沒聽你說過?”


    傅烈轍跨步向前,感受得到仇政表麵上陡生的漠然與疏離。“是不是宓兒的關係。她究竟說了什麽?”


    “何必呢?你要的人才不差我一個。這事與任何人都沒關係,別妄加揣測。”他雙眸隱隱一閃,為何他一提及“宓兒”心底會出現一抹難以忽略的無奈。


    “仇政你說起話來好像很疲 憊,是病了嗎?”眼尖的祁麟看出他臉上所出現的絲絲不正常的紅暈。


    “呃!我沒事——”他別開臉,暗地又開始調勻氣息。


    “我看看。”


    傅烈轍要伸手過來卻被仇政閃過,他明白他有一手精湛醫術,這一探豈不露出馬腳?


    “不用,我真沒亭。”他暗吐了口氣。


    “不管你到底有沒有事,但我想你說回鄉下的事是假的對吧?”


    祁麟撇嘴輕笑,那悠哉樣仿似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像他這般雲淡風輕的好性情還真是他仇政望塵莫及的。


    “還真是什麽事都瞞不過你。”搖搖頭,仇政籲了口氣。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急著走?”傅烈轍抓住他一隻胳臂,“我一向獨裁、專製,行事作風強橫,可惟獨對你們幾個摯友弟兄我是拿出真心,說穿了,我根本不能缺少你們任何一個。”


    “這……”仇政眸子一緊,心想:他與傅烈轍和這幾個家夥的情誼著實不該被那女人給影響了。


    他們的感情可又是任何人輕易毀得掉的?再說幫助轍這些年來他不求功名、不要賞賜,一生光明磊落,天可為證。


    惟一推拒不掉的便是轍硬塞給他的“東南延政將軍”這個頭銜,為的隻是便於發號施令,統領手下。


    “嗯?考慮得如何?”傅烈轍強勢留住他。


    “好,不過我想先回去了,至於對抗肅月之策等你們有了想法再告訴我,畢竟我遠在東南,能幫的也隻是提供兵力而已。”


    深思了會兒,仇政還是同意了傅烈轍的邀請,畢竟震雷國才剛步人軌道,他不能在這時候抽手。


    “對嘛,何苦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全亂了。”


    瞧這個祁麟,好像他是諸葛亮,全都心知肚明似的。


    “你又來了,我走的這件事全是自己的主意與任何人無關。”


    仇政轉向傅烈轍,“別將我離開的事遷怒任何人,若我不願意走,任何人也趕不走,你——該懂我的意思吧?”


    他之所以臨時起意離開,任何聰明人都料得到鐵定與宓兒有關,而仇政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們別再追究這件事。


    其實即便沒有宓兒的鬧事,他也打算早點兒回東南方去,畢竟那裏的官兵他帶領久了,一時沒個主在,他擔心他們會六神無主。


    “嗯,這你放心,我明白。”傅烈轍遂道。


    “需要我送你嗎?”祁麟笑了笑,對於仇政他向來懾服他的處事原則,雖有點兒守舊、固執,不過那也是他迷人之處。


    “不用了,希望我們能早日再聚。”不再多言別離,他背起行囊。踏上了來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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