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道勁風從她身旁強勢掠過,接過她下沉的身子落了地。這時宓兒才感覺到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臂彎裏。


    “你這是何苦呢?傻瓜。”是仇政的聲音!


    他緊眯著一雙眸,聲音裏有著控製不住的戰栗。幸好他因不放心而折返、幸好他惦著她的安危再度回頭,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仇——仇政……”用力抱緊他,宓兒在他懷裏大聲嚎啕。


    此刻回頭一想,自己實在是太大膽了,居然為了刺激他真去尋死,倘若真死了,那她以後也別指望能再見著他。


    “跟我去東南方嗎?”他突地問道。


    “啊?”她驀然睜亮眼,心底、眼裏全是難以言喻的興奮,“你真願意帶著我?”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我這麽做是值得的了。”宓兒開心地笑了,心頭突然變得暖暖的。


    “嗯?”仇政眉頭一擰,“什麽值得?下次再敢這麽做,我會打你屁股。”


    “好啦,以後不敢了。”暗自吐吐小丁香舌,她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好,那你跟我來吧。”領著她,他們便徐徐朝東南延政將軍府邁進。


    突然,她好奇地轉首問他,“你之前不是告訴我,有急事待辦嗎?可現在就回去,你的事——”


    “我……”他哽了聲。


    “你怎麽不說話了?”


    疑惑地走到他麵前,宓兒抬首望著他。“哦——我知道了,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有重要的事,會經過這兒.完全是來看我的?”


    仇政的臉難得一紅,卻難以啟齒。


    “哼,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這麽以為。”


    她對他吐吐舌頭,眉頭瞬間一皺,又問道:“據說我大哥封你個什麽‘延政將軍’的封號,既是將軍,為什麽你的穿著總是這麽的——”她噤了聲,生怕這句話又引來他不高興。


    “寒酸是吧?”他凝起唇說。


    “這句話可是你說的,人家可沒說哦。”抿抿唇。可愛的宓兒偷覷著他臉上那沉默的表情。


    “就如你所言,我隻是個庶民,轍不嫌棄,將一部分的職責交予我,將軍頭銜隻是為了讓我好掌管底下的人,我——受之有愧。”剛剛為了將她救下,運行了內力,致使傷勢又隱隱惡化,因此他愈走愈慢。


    “你——你這是在生我的氣囉?”宓兒噘起嘴兒。


    “不是……”他深吸了口氣,鬢邊已泌出細汗。


    “你怎麽了?”宓兒這才發覺他臉上的蒼白,以及不斷淌下的汗水,這麽虛弱的模樣還真是讓她心疼。


    “沒——趕路——”他的腦袋陣陣暈眩,氣息也跟著混亂。


    “還說沒,快,前麵好像有人家,我去敲門。”她緊張地想走上前,可被他阻止,“不用,陌生人不要輕信,況且我現在這副樣子,無法再保護你。”


    “我才不需要你的保護!”因為心急,她對他用力吼了聲,隨即轉首奔向那戶人家。


    望著她嬌小奔跑的背影,仇政眉頭緩緩擰起,在他向來冷靜的瞳眸中頭一次抹上失措。


    在宓兒的詢問下,屋主願意讓他倆在後麵柴房暫住一宿,不過由於柴房搭建不良,夜裏常會有冷風透過屋牆縫隙進入屋裏。半夜,仇政清醒,所見到的便是宓兒一個人裹住身子躲在腳落休息的情況。


    真糟,他方才因為傷重,一進屋就昏沉沉地睡著了,才沒發現這屋裏居然會寒冷成這般,已不像是夏日氣候。


    才欲起身,他卻發現身上多了件東西!


    天,這不是半年前他離去時,遇上霏霏雨絲,他披在她肩上的豹皮短衫。


    這短衫看似破舊、甚至因長年使用,皮質變化。還有股怪味,她——她為何要留著它呢?


    看著它,他胸口一顆鼓脹的心把血液壓縮得激動流竄,眼角也溢出了絲絲暖熱的濕意。


    想著,他立刻下了床,將那件衣裳轉移到她身上。


    冷沁的感覺突然漾起暖意,驚醒了宓兒。


    她動了動,隨即張開眼,一見是他,立刻驚喊道:“你怎麽爬起來了?快——快去躺著。”


    “我已經好很多了,倒是你,身上一點兒東西也不蓋,小心病了。”雖然仍無笑容,可他那表露無遺的關懷還真是溫熱了她的心。


    “我很好,隻要你好,我就放心了。”她甜甜地笑著。


    “天快亮了,再睡會兒,我們天一亮就得趕路了。”輕輕將她抱起,然後將她擱在床上後,他則回到她剛剛蜷窩的角落。


    “我不用睡床上,你睡吧。”她趕緊跳起來。


    “傻瓜,快躺下,我已經睡夠了。”眉頭輕擰,對她這麽的憨傻,他竟莫名其妙心疼了起來。


    有時,他還希望她恢複以往那個高傲驕縱的個性,如此一來他也不會陷入這種未知的茫然中。


    “那麽你來床上,我們一塊兒睡。”她天真地拍拍床鋪說。


    看著她的笑臉,仇政那顆硬如盤石的心鬆動了,他走向她,近距離地搖搖頭,“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能——不能——”


    “還說不能?難道你忘了那一天你……”


    “別說了!”仇政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然後重重吐出,“這件事已糾纏了我半年之久,讓我徹夜難眠、滿心內疚,你可知道我活得有多痛苦?”


    從沒見他如此激動過,可難得一次的激動,居然是因為那件事?


    這麽說他之所以出現在這兒,不是為了來看她,而是因為滿心的內疚嗎?


    “你不用感到內疚難堪,錯在我!是我——是我胡亂地對你下藥,是我的錯——”


    宓兒受了刺激似的哭哭啼啼,可他除了錯愕外,幾乎沒有任何言語,沒有任何勸慰。


    “算了,當我不要臉硬要跟著你,告訴你,我不要你的內疚、你的歉意。”剛浮起的絲絲喜悅頓時化為零,宓兒傷心地用力推開他,便朝外奔去。


    “宓——”


    話語梗在喉裏,他喚不出如此親呢的稱呼,卻不放心她就此離去,他也隻好快步跟上。


    淚水不斷地流,迷亂了視線,也迷失了方向。


    當她發現自己迷了路,不知身在何處時,卻為時已晚。她停了腳步,迷惘地看著前方,可淚水卻停止不了。


    “要回宮的話得往右邊,若要與我一道,就得往左。”


    突然,他醇濃的嗓音在她耳邊揚起,震住了她的神經,催化了她的淚。


    “你——你還讓我跟嗎?”她覷著他的臉。


    “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不會食言。”他不會柔言軟語,不會細聲誘哄,有的隻是冷硬的回答。


    宓兒失望地垂下臉,心忖:這就是他,她又怎能期待他會寵她、逗她。即便惹了她生氣,他仍是那惟一的表情、僅有的言詞。


    罷了,他會吸引她的注意,引起她的愛,不就是因他這種固執的個性嗎?


    “嗯,那我們走吧。”


    就此,她便靜默地跟在他身邊,兩人或許心底都有著疙瘩,因此一路無語。還好宓兒生性活潑,不出三天又回到她爽朗調皮的樣子,這倒是讓仇政大大地鬆了口氣。


    一到東南裕城,宓兒立即好奇地睜著一雙靈活的眼睛四處張望著。


    這裏的風土民情與街景當真與皇城不同,雖離邊界很近,但百姓過得似乎都很愜意,一點兒都不擔心自身的危機,可以想見仇政將這兒治理得多好了,也難怪大哥會對他賦予重責。


    “政,快到了是不是?”她抓著他的衣袖輕輕搖了遙


    聞及“政”這個字,仇政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這是前幾天她對他改變的稱謂,聽慣她囂張地喊他“喂”,如今改成親昵的“政”,還真讓他不習慣。


    “對,就在前麵。”


    “哇——你看!好多百姓都對你點頭耶,看樣子你在他們心目中一定非常值得信賴了。”為此,她對他似乎是更崇拜了。


    仇政自然能看出她對他的崇敬眼神,於是眯起眸道:“別把我當成神,感情跟祟拜是兩回事。”


    “嗄?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愣了下。


    “我的意思是……”他正欲開口,迎麵而來的便是這座城裏的大富豪洛員外之子洛林。


    “我說是誰,原來是仇兄,真巧,在路上碰上了。”洛林開口笑說,還熱絡地拍著仇政的肩。


    “是很巧。”仇政本就不擅交際,遇上他如此熱切的招呼,響應也是簡單扼要。


    “咦——這位是?”洛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亮眼迷人的傅宓兒給吸引了。


    “我是……”


    宓兒正欲開口表示自己的身分,卻被仇政先行開了口,“他是我的表妹,特地來這兒走走。”


    “那好啊,我對這個地方最熟了,想認識這麽純樸的地方就交給我。”洛林倏而轉向宓兒,笑著毛遂自薦道:“我們延政將軍向來公務繁忙,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那我就……”


    “不用了。”宓兒一口回絕。


    “呃,那無妨,那不知姑娘芳名?”洛林家大業大、外貌俊逸,多少姑娘暗戀著他,可從沒吃過這種閉門羹。


    不過他也欣賞這女子坦率不做作的個性,雖辣了些,卻辣得夠味。


    “她叫宓兒,有時間來我府邸坐坐。”宓兒本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可仇政卻又替她說了。


    哼,他難道不知道這男人一臉垂涎樣,很讓人討厭嗎?


    還有他剛剛的介紹算什麽?表妹!


    “好啊,倘若我有意前往見見宓兒姑娘,不知宓兒姑娘方便嗎?”洛林仍是窮追不舍。


    宓兒兩條柳眉皺得死緊,盯著仇政說:“你說呢?讓不讓他來看我?”


    她想自己不好拒絕,由仇政來拒絕應該是最恰當不過了,應該沒有男人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吧?


    “隨時歡迎洛兄。”可沒想到他是這麽回答的。


    宓兒瞳大了眸子,半晌說不出話地瞅著仇政,已無心聽他們兩個男人間的談話。也不知他倆何時結束談話,就見洛林已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這時仇政才道:“我們該走了。”


    “你為什麽要答應他?”走了兩步,她終究忍不住滿腹委屈地問。


    “答應?”


    “答應那個男人來見我呀。”


    “依洛公子的身分,我想應該非常適合你,我沒理由拒絕人家。”仇政輕蹙眉頭,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居然會這麽對她說話。


    “適合我?你——你的意思就是想把我往他身上推是不是?你當真就這麽狠心,這麽討厭我?”


    宓兒心底突生一股不被重視的感覺,如果他也喜歡她,應該會有某種程度的占有欲才對,可是一他非但沒有表現出男人應該有的嫉妒,反而樂得將她拱手讓人!


    “我想——我想你貴為公主,本就有選擇的權利。多認識些對象對你而言並非不好,我隻是……”


    “夠了!”她捂住耳朵,拚命地搖著頭,“我不要聽這些,我不要聽這些,以後我不準你再說這些討人厭的話!”


    “好了,別再激動,我不再勉強你就是了。”他用力拉下她的手,刀刻的臉上陰鬱難測。


    他又何嚐願意讓別的男人接近她,可是他真的沒有立場霸占她的全部,畢竟他們身分相差懸殊,他又怎能相信她一時的迷戀和崇拜會持續永遠。


    “你讓我怎能不激動?我——我真的好難過——”她抽搐不已。


    “別再問這些孩子氣的話,趕了這些天的路你也累了,趕緊回去歇著吧。”逃開她灼熱的視線,他率先往延政將軍府走去。


    宓兒望著他那孑然的背影,雙目又再度浮上了熱霧。


    到了延政將軍府之後,仇政為了她的安全,並未告訴下人她真實的身分,僅要大夥以“小姐”為稱呼,好好照顧她。


    因此傅宓兒便以他遠親表妹的身分在這兒住下,每個人見了她都猶如主人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宓兒很滿足,可是隻要一想起仇政的態度又不免心傷。


    但還好她個性開朗,對自己又充滿信心。因此煩鬱的心事很快就被她拋開,目前讓她最開心的事莫過於她終於可以在房間裏好好洗個澡了。


    當仆人將浴桶的水注滿離開後,她便開心地跳進水裏,舒服地泡在溫暖的熱水裏.頓覺舒爽不已。


    仇政這時候正好來到她房門外,在門岸輕叩了兩聲,“呃——公主,你在嗎?”


    正在玩著水的宓兒乍聞他的聲音,心跳突然加快


    “我——我在——”她輕聲響應。


    “我有話跟你說,能請你出來一下嗎?”他以君子之禮對她。


    老見他對她以下敬上的口吻說話,她就渾身不舒服,因此,在傅宓兒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冒險的念頭。她想試試他若進來看見她此刻赤裸浸浴的模樣會是什麽反應?


    “我走得好累,不想再走動了,你進來好嗎?”雖有意這麽做,但她仍是緊張得聲音都變了。


    “好,那我就進來說兩句話,說完就走。”


    就在他正欲推開房門之際,突然傳來小廝高喊的聲音。“將軍——將軍——”


    “怎麽,有急事?”


    “是這樣的,咱們城裏洛大富豪的大公子來見您了。”


    屋內的宓兒聞官,神經倏然繃緊,心底暗罵著:這個姓洛的手腳還真快,她才剛到呢,他就迫不及待地跟了來。


    “好,快請他到廳內坐,並轉告他我馬上到。”


    “是的,我現在就去。”


    等仆人一走,仇政這才轉身對著門縫說:“洛公年來了,我晚點再來看你,如果他要見你,你見他嗎?”


    他冷靜的聲音緩緩問道,仿若她願不願意見洛公子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


    “不見不見……不管什麽時候我都不見,以後別再問我這個問題了。”宓兒真是火大,仇政難道不知道她討厭那個男人嗎?她更氣那個叫洛林的男人,什麽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跑來。


    “那麽我就先離開了。”


    他一走,宓兒便雙肩一垮,有一股好疲累的感覺浮上心頭,讓她不禁懷疑她這麽執著地跟著他,索求他的愛究竟是對是錯?


    而他對她又到底有幾分真情呢?


    她緩緩站起,並拿起布巾裹住自己的身軀,緩緩走到床畔拿起包裹正欲找出要換上的幹淨衣物時,突然瞧見包裹裏頭塞著的一樣東西……葵花春散!


    本來將它帶在身上的目的是想趁路上無聊時拿它來研究研究,看看有無立即破解的方法,免得它又害人。


    可這時——她那鬼靈精的腦袋裏出現的居然是想害他的念頭!


    她想:如果她將這東西用在自己身上呢?他——會不會見死不救?反正她這輩子認定他了,不在乎再被他罵一次是不知羞恥的浪女,或許這麽一來,她便可以徹底地探出他對她的心意。


    仇政,你既然這麽不在乎我,那麽我就跟你對上了。


    既已下決定,宓兒便褪下纏身的布巾,著上衣裳,又特地為自己描繪了一個精致淡雅的粉妝,這才步出房門直往前廳。


    一到了那兒,就看見洛林坐在廳內,正與仇政兩人以茶當酒閑話家常。


    她先在竹簾外輕咳了聲,這才撥簾進入,當洛林見著她的,立刻張大了嘴,對她更是驚豔得說不出話來——


    白日見著她時,她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但仍掩不住她的嬌美和俏麗,此刻她仿似剛沐浴過,渾身還散發著花香,又經過了妝扮,在她原本的俏麗上可又添了三分柔美!


    而仇政同樣蹙起眉,然而個性內斂的他卻沒有表現出過於異常的詫異,但內心的衝擊卻不小!


    他不解,她為何要如此隆重妝扮,她不是對這位洛林兄沒什麽好感,不打算見他嗎?


    “宓姑娘,沒想到能夠見到你,剛剛我聽仇兄說你身體不適,怎麽沒多歇會兒呢?”洛林笑意盎然地迎上。


    “本來是想多躺一會兒,但是我聽表哥說你來看我,不知怎麽的我就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所以還是親自過來看看你。”


    “唉啊,那怎麽敢當,快——快這兒坐坐埃”洛林聽在耳裏可是心頭大悅,趕緊又奉承道:“現在的你看來真是又嬌美了幾分,宓兒姑娘就算是病著也是個道道地地的美人胚子埃”


    “洛公子你太客氣了,隻是怕自個兒臉色不好看。所以抹了些香粉胭脂,可別被你取笑了。”


    宓兒故意在他麵前表現得一副柔弱嬌媚樣,一顰一笑無不吸引著洛林的目光,讓他那對看得癡傻的眼珠子都不敢一下。


    仇政將這一切全看在眼底,不知為何他心口居然會有一股悶悶的感覺,直想逃開這裏。


    但他捫心自問,他犧牲不就是為了給宓兒一個真正適合她的男人,喚醒宓兒對他的迷戀。因為迷戀隻是暫時,愛才是永恒,他根本無法相信堂堂公主的她會真的對他動了情。


    所以能有個優秀的男人讓她轉移目標,對她而言也不能說沒有好處埃


    “宓兒姑娘你天生麗質,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不過你這妝化得好,真是添了你的嫵媚。”


    油嘴滑舌的洛林直巴結著她,宓兒自然是心知肚明,不屑在心裏。


    她嘴上應付著洛林,可注意力卻完全放在仇政身上,他的一蹙眉一顰額、一聲歎、一抿唇她全都看在眼中,對於他這樣子的反應她可是樂在其中呢。


    “洛公子,你不是說想帶我到處走走嗎?現在有空嗎?”她更加把勁說。


    “現在!”未等洛林開口,仇政便冒出一句。


    “怎麽了?不行嗎?”宓兒故作不解地問。


    她當然明白現在時間已不早,孤男寡女的單獨外出,他當然會不放心了。


    看來他還是有一絲絲在乎她,隻是悶葫蘆不吹不響,她非得要倒出他肚子裏所有對她的真情真愛。


    “不是不行,而是——”仇政看了下外頭的天色,“你不覺得太晚了嗎?要去明兒一早再去。”


    “不晚不晚,如果仇兄不放心,我可以帶宓兒就在你府上後花園轉轉如何?”反正洛林的目的就是要與她單獨相處。


    “是呀表哥,你就答應我和洛公子到園子裏走走吧!”宓兒上前握住他的手,親熱地說。


    “仇兄,既然你妹子都這麽要求了,你就答應吧。”洛林以為仇政與宓兒之間隻有所謂的兄妹情。


    仇政眼眸一緊,一個喊他表哥,一個說她是他的妹子,難道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已成為“兄妹”了?


    唉,也罷,本來他就明白她是個無定性的女孩子,又何況是喜歡的對象呢?她能轉移目標對他而言不也算是種解脫嗎?


    “既然你們都願意,我也隻好同意了。那麽宓兒就交給你了。”交代了句,仇政便邁開大步,走出大廳。


    眼看著他就這麽走了,宓兒刹那間還真是無法忍受!


    可她告訴自己,猛藥還沒下,她定要讓他親口說出追求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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