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秋月高掛,在夜幕的一角染成一片暈黃,極目所見都謐黑得無比詭魅……


    灝麟一襲黑衣勁裝潛入了璟敬王府的後院,在這片假山假水中四處尋覓。他以熟練的輕功在每一個陰暗的死角內鑽進躍出,為的就是要打探傳說中的密道。


    此時正好有一群巡邏侍兵經過,灝麟立即拔身躍起,一身墨衣隱藏在簷角後,像隻靈動活躍的飛燕,閃過了下頭巡邏精兵的視線。


    待來人走遠,灝麟又從上而下,此刻的他又像隻俯身低飛的蒼鷹,利落沉穩,靜動間毫無凝滯。


    片刻後,灝麟歎了口氣。經過他小心翼翼的查采,這後院裏裏外外全無暗門或活石。難道真如呼爾熾所言,他早在十多年前已將它堵死了?


    啐!真是令他心有不甘……一早來此的興奮已漸慚化為烏有,隻剩下了層層迷惑。


    他懷疑濿沐的下落,如果這兒真無密道,呼爾熾會將他藏到哪兒?這裏的房間他也全無遺漏,偏遠的死角亦一一尋過,可就是沒有濿沐的蹤影啊!


    該死的,這個呼爾熾淨會找他碴,哪天他若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他定不會讓他好過!


    挫敗地搖搖頭,灝麟隻好選擇先回房。反正他已在四處城門口布滿眼線,如果濿沐一出現必然逃不過。除非他一直藏在璟敬王府。


    既然如此,他要找到他的時間也可說是非常充裕了。


    主意一定,他使迅速折回房裏。可當他閃進屋內將門合上,猛回頭看見的竟是孅孅的一雙明燦大眼!


    「你……你不是睡著了?」他神色一緊。


    「我是要睡了,可是你一出去我就睡不著。」她憨憨傻傻地說。


    灝麟眉頭一皺,急急走向她,坐立難安地瞪著她,「你的意思是你看著我出去又等著我回來?」


    他冷冽有力的問,低沉平靜的嗓音彷若來自陰沉幽穀!


    孅孅仍是愣愣地點點頭。


    瞬間,他眯起莫測高深的雙眸,毫無表情地回睇她,「既然看著我出門,為何不喚我一聲?」


    孅孅垂下眼瞼,緩緩說道:「我不敢。」


    「不敢?!」


    她卷翹的眼睫輕搧了下,這才抬起螓首望著他,「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去找胭羅。」


    灝麟緊皺的眉頭這才慢慢鬆開,仰頭閉目了好一會兒,才從眼縫中睇視她委屈的模樣。


    「這裏可是璟敬王府,哪來的胭羅?」他最後笑出聲。


    孅孅的眸子忽而一亮,以略微放心的口吻問著:「這麽說,你不是去找別的女人了?」


    「怎麽,把我當成大色狼了?」他傭懶的回應,開始褪去身上的黑衣。


    「我沒這意思。但我想知道你是……」孅孅歪著腦袋好奇地問。


    「睡不著,所以出去走走。」灝麟俊逸的五官中產生了幾道陰影,抬頭望向窗外的一勾斜月,心情居然混亂了起來。


    原以為這個傻瓜好應付,哪知道她的問題真不少,好像是呼爾熾派到他身邊的間細。


    「哦!是不是認床?」她天真地對他笑一笑,隨即又道:「想起昨兒夜裏,一個人躺在那麽大的暖炕上,剛開始我還真有點兒害怕,也是睡不著。」


    孅孅眯起眼回想著,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雖帶笑容,卻也帶著很濃的落寞……


    灝麟雙眼半合,此時他巳褪下外掛,坐在床畔從上往下凝視著她。「昨兒夜裏你不是喝了酒,醉了?」


    她點點頭,連忙蠕動著身子爬到他身上,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可我半夜突然醒了,在床上等你好久,有點怕,腦子又好暈,等著等著又睡著了。以後別再離開我……就算要去找別人,能不能先告欣我?」


    她一張秀麗的小臉緊貼在他胸口,彷若一個乞愛的女人,是如此堪憐……


    灝麟冷眼睨著她,一手慢慢撫上她的眉,低沉性感的嗓音說道:「睡吧,今晚我不會離開你了。」


    「真的?」


    她勾起嘴角,小心翼翼地抬頭望著他,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又不見了。


    「這是當然。不過你就這麽抱著我,我怎麽睡得著?」灝麟掰開她的手,高大魁梧的身軀這才鑽進被中與她同臥一榻。


    見他躺好,孅孅又爬上他的肩窩,喃喃地說:「灝麟,你真行。」


    「什麽意思?」他眉宇輕蹙。


    「圓房呀。正如你所說,真的有人這麽問我耶。」她甜膩一笑。


    「有人問過你?」他撇頭問道。


    「嗯。」孅孅點點頭,咧開嘴笑了笑,「就是我阿瑪。」


    「那你怎麽回答?」他的心倏然一提。


    「當然說有了。今天……今天在馬車上你不是已經和我圓房了?」


    對於灝麟交代的話,她始終沒忘記。雖不明白「圓房」二字意味著什麽,但隻要一思及在馬車裏他在她身上施為的一些舉動,她的臉蛋就不免一陣羞紅,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了。


    灝麟撇嘴輕笑,「沒錯,你還記得我的話。」


    「隻要是你說的話,我一定會熟記。這個你放心。」


    說著,孅孅便掀起眼瞼,癡迷地望著他,「我雖然忘了些事,但隻要是關於你的,我說什麽也要記祝」


    灝麟斜眼睇視她臉上那滿足的表情,聞著她身上那股幽遠澹香,一絲暖意竟沒來由的往心頭漸漸蔓延開來……


    他立刻搖頭否認,畢竟她是個癡兒,一個腦筋有問題、記性不佳的人所說出來的話哪能信呢?


    「行了。天色已晚,快睡吧。」他猛地轉過身,將她倚在他身上的小腦袋給甩開。


    孅孅一個不注意,頭咚地一聲落在木頭板上,疼得她眉頭輕皺。「好痛……你怎麽了?」她揉著自己的後腦勺,噘著嘴問。


    「我累了,想睡了。」他極力排斥她那些會觸動他內心情感的話語,口氣也變得悶沉。


    他根本不相信一個呆子會有什麽真情至愛,說穿了不過把感情當成家家酒。她一個人玩得開懷,他可沒意思作陪。


    「想睡就想睡嘛,這麽用力幹嘛,撞得人家頭好痛呢。」她嘟著嘴,在他的身後嘮叨。


    「你真囉唆!」灝麟翻過身,蹙起眉頭瞪著她。


    由於他背著燭光,讓孅孅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能著見他濃密睫毛下所投射出的陰影,這光影使他的模樣著來有點兒冷!


    孅嬂心頭一縮,「我……我不說話就是了。」


    灝麟深吸了口氣,突地將她攬進懷裏。「睡吧。」


    她倒是被他這突兀的舉動給嚇了跳,瞠大了雙眼……


    「別胡思亂想,這隻是演戲。」他壓低嗓,閉上眼,輕聞她身上所散發出如幽蘭的自然香氣。


    「演戲?唔——」


    灝麟瞬間伸出手,捂住她輕問的小嘴,手力緊得差點兒讓孅孅透不過氣來?


    「有人在窗外徘徊,別出聲。」他淡淡垂下優美的扇形眼瞼,壓低聲道。


    想必此人是呼爾熾派來監控他的。還好他提早趕回來,否則後果還真不堪設想。


    而孅孅隻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噤聲不語。


    可她聞著他身上的雄性青草香,那有如催眠的味道漸漸舒緩了她的神經,不知何時,她竟沉沉睡著了……


    這可說是她這八年來睡得最香甜的一夜了。


    ※※※


    暮春三月,桃花亂落如紅雨。


    時光荏苒,算算時間,孅孅嫁入宮裏已近三個月了。可是自她歸寧回宮後那日起,灝麟不曾在夜裏出現過,僅足偶爾白天來看看她,噓寒問暖個幾句又離開了。難道這就是夫妻該有的相處之道嗎?


    每天每日她就是這麽過著,感覺不出大夥所說的「新婚喜悅」,隻覺得自己像被孤立在一處舉目無親的角落,僅剩下丁香一個熟人。


    而丁香的傷勢似乎挺嚴重,到現在還無法走路,好幾次去看她,都見她拿著拐杖,真讓她看得難過。


    此時已至傍晚,暮色的晚雲凝濁成一股灰紫,其中又夾著些許殷赭色。晚歸的燕兒展翅疾飛,瞬間晃過耳邊的是一聲聲低嗚,隨著牠的飛遠,慢慢地……連影兒也蒼茫難辨了。


    這樣的景致彷若是孅孅心底的顏色,好像所有的回憶都凝在這股蒼冷中,無法翻身……


    站在後園瞧著霞雲漸暗,孅孅驀然回首,竟瞧見一雙華麗的花盆底高鞋停在她跟前。冉往上瞧則是一襲高級精致手工綢衫,接著更往上點……映在她眼簾的則是張美豔中帶著強勢的華顏雍容。


    「您是……」孅孅癡傻的看著眼前的陌生女人。


    「孅孅,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灝麟的生母璽妃娘娘。」


    「您是灝麟的額娘?」孅孅微微一笑,「可……可怎麽從沒見過您呢?」


    瓕妃撇撇嘴笑道:「進門那天你頭掩紅巾,自然沒瞧見過我。但那日後你也沒來向我請過安埃」


    雖然她麵帶笑容,但語氣裏可是充滿了責備。


    「請安?灝麟沒跟我提過……」孅孅緊張地說。


    璽妃眯起眼,冷眼對視她,「難道出閣前你額娘沒跟你教說過?」


    孅孅茫然地搖搖頭。


    「這就難怪了。你腦子不清楚要嫁來宮裏我也不反對,誰要咱們灝麟先碰了你,讓你阿瑪有理由到皇太後麵前閑磕牙。不過……該懂的禮數你還是得懂的。」


    「我……對不起娘娘……」她陡變得緊張,開始左右張望,希望有人能及時出現為她解圍。


    「怎麽還喊我娘娘?該學灝麟喊我額娘才對。」璽妃回睇著她,須臾,才搖頭輕噫道:「真美……不過可惜了。」


    「嗯?」孅孅不懂。


    「長得這麽標致,為什麽會是個癡兒呢?」她伸出手撫上孅孅細嫩如水的小臉蛋,由衷道:「還是年輕有本錢。」


    孅孅黯下眼,明白她的意思,因為這話她早在許多人的竊竊私語中聽見了。可……她並不癡呀,隻是許多印象不見了,想轉又轉不透徹,這是她的病嗎?


    阿瑪說她生了病,所以才會變成這樣,要她別放在心上。可……可為何別人都要用這種口氣取笑她?


    「額娘……」她膽怯地縮了縮肩。


    看見她這副畏頭畏尾的模樣,璽妃忍不住又搖頭。「孅孅,你可知灝麟可是東宮太子,你既為他的正宮,以後便得母儀天下?」


    孅孅不甚明白地搖搖頭。


    見她這等反應,璽妃一口氣歎得更凶了。「唉……算了。若一直這麽下去,我會讓灝麟另立正宮,你沒意見吧?」


    孅孅不清楚的腦子急著理出她的話意,臉露憂焚。「我隻要灝麟!隻要額娘別讓我離開他,要我怎麽都行。」


    璽妃這才撇嘴笑說:「嗯,這才是有婦德的女人該說的話。另外……你嫁進宮也三個月了吧,可有……」


    「可有什麽?」她歪著小腦袋。


    「可有身孕?」璽妃開門見山問道。


    「身孕?!您是說肚裏有小娃娃嗎?」孅孅記得半年前璟敬王府的廚娘就挺了個大肚子,他們便說這是有了身孕。


    「沒錯。」她眉頭一蹙,對孅孅的反應甚是擔憂,美麗的眼底有絲難掩的憂慮。看來這孩子的癡病不輕呀!


    「我怎麽可能有娃娃?」孅孅憨笑道。


    「為什麽?」璽妃的目光不放鬆地捕捉著她的表情。


    「又沒人塞娃娃在我肚子裏。額娘,您說笑了。」她甜甜地說,那是種偽裝不來的稚氣。


    璽妃生感不對勁地迫問,「莫非……灝麟還沒與你圓房?」


    莫怪她會這麽猜忌。即便孅孅長得再甜美,誰又會願意與一個傻子共赴雲雨?


    孅孅先是一愣,奇怪為何璽妃娘娘問的和阿瑪一樣,然後她笑笑響應,「您誤會了,灝驎與我有圓房,那感覺……還真不好受,臉紅心跳的。」說著,她嬌俏的臉兒陡變得紅似火。


    璽妃遲疑地望著她,心中再次忖度:難道是自己多慮了,灝驎已動了她?


    唉……她怎麽忘了,當初灝麟不就是被她這副美麗純真的外表所騙,所以犯下錯事,才讓呼爾熾那老頭有機可乘!


    「既已圓房,箅算日子是該有了。」她忯首喃喃念著,「糟,難不成孅孅除了腦袋不靈光外,就連身體也有毛病?是隻不會下蛋的……」


    「什麽?」孅孅傻傻地問。


    「這……算了,你不會生也好。」璽妃突地想通了。她不會生育對他們而言可說是有益無害,免得將來灝麟的子孫染上她這種癡玻


    孅孅不明白地望著她,天真地反應道:「您是指娃娃嗎?如果您真喜歡,改天我讓灝麟塞個娃娃在我肚子裏。」


    「呃,不用……不需要了。」


    璽妃感歎地直搖頭。為何要灝麟要娶這樣的女人進宮?是造了什麽孽,還是上輩子欠了他們呼爾家?


    她又是皺眉又是歎息,一副受不了的模樣,對孅孅的鄙夷與輕視也就更深了。想想以前她還會同情她、可憐她,可如今她卻影饗了灝麟的一輩子,再多的惻隱之心也將會化為烏有。


    孅孅偏著腦袋,望著璽妃精釆的肢體動作,眼底覆上了層趣意,不禁噗哧笑了聲。


    璽妃聞聲立即掩嘴驚呼,怒目瞋視,兩條繪得精致的柳眉緊緊一蹙,隨即轉身對身側的嬤嬤喚道:「咱們回宮。」


    「是。」


    孅孅靜默地看著她們走遠,澄淨的眼帶著幾分黯然。她們……不喜歡她?


    在遠走的腳步聲中還夾離著她們的談話,依依稀稀能聽得——


    「駱嬤嬤,我看孅孅是不會生育了。」璽妃感歎地說道。


    「我想也是。那麽娘娘的意思是……」


    「如果胭羅在短時間內有了,就將她扶正,要不隻好再為十一阿哥另謀正宮的對象。」


    「可胭羅的身分……」


    「不管了。菱妃最近老和我比較,說她的八阿哥已生了皇上的龍孫,這教我怎能不氣……」璽妃邊說邊走,但字字句句都深刻在孅孅的心坎。


    她不會生育……就是肚子裏裝不了小姓娃了?


    如果她們真愛娃娃,那也沒關係,她就去向灝麟討個娃娃放肚裏呀!


    主意一定,她便離開了園子,轉而詢問其它宮女與太監,尋往灝麟極可能去的幾個地方。


    ※※※


    孅孅先是找遍玦麟宮的各個地方,書房、練功房,甚至是宮後的武場,卻都不見灝麟的人。


    該不會他去找胭羅,為她放娃娃在肚裏吧?


    不要……她不要……耳邊還響著璽妃娘娘所說的話語——


    如果胭羅在短時間內有了,就將她扶正……


    扶正的意思她不甚明白,但她好害怕,好害怕灝麟會更愛胭羅,不要她了!心底一陣恐慌,她快步轉往胭羅的「胭脂閣」。


    由於她認路不精,幾次走錯迥廊反而繞得更遠,好不容易在小太監指引下踏進「胭脂閣」時已是近夜。


    遠遠地,她卻聽見裏頭暗藏嬌語盈盈,打情罵俏的聲饗不絕於耳。


    再走近點,透過窗欞,她赫地瞧見灝麟就坐在暖炕上,胭羅俯坐在他雙腿間,嘴裏叼著一樣東西,上下舔洗撫弄……


    而灝麟則是一副恣意享受的模樣,閉口斜倚,喉頭的硬結不時滾動了下,還發出沉沉低吼。


    孅孅看得呆若木雞、瞠目結舌,小嘴猛咽唾沫壓住心底陡升的鼓噪與焚熱。天,她是怎麽了?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灝麟究竟在和胭羅玩什麽遊戲?


    正當她疑惑不解時,突然見到灝麟站起,將胭羅推上床,對她做著上回在馬車上的相同動作——


    他雙掌揉擰著胭羅的雙ru,吮吻著她的奶頭,最後還拿出剛剛她含著的那根鐵杵硬塞進胭羅的下體!


    隻見胭羅不停叫著、動著、喊著……彷若那根鐵杵就要奪去了她的命一般,要害她斷氣似的!


    孅孅睜大了眼,愈瞧愈不對勁兒,身子還不時抽著冷子。她好怕……好怕灝麟會因此鬧出人命!她不懂他為何要這麽做,難道這是種刑罰?可胭羅究竟是犯了什麽罪,他要以如此賤酷的方式懲罰她?


    情急之下,她一反以往瑟縮如鼠、動輒流淚的個性,強硬地推開門,對著灝麟大聲嚷道:「放過她吧!別這樣……她會死的?」


    床上極度快慰酣暢的兩人突被她這一句話而愣住了。


    半晌,胭羅卻哈哈大笑道:「我說小格格,能死在灝麟這種高明的調情手腕下我也願意呀!莫非你沒嚐過這滋味?」


    既已被掃了興,灝麟立即合褂回身,瞅著她的目光轉為殘冷。「你怎麽來了?」


    「我……」


    孅孅看了下他兩人臉上的表情,好似是自己說錯了話,愣傻在那兒,居然無法將自己來此找他的目的說出來。


    「說!」他眉一擰,睥睨著她。


    「你們……你們在做什麽?」她心底泛著股疼,冷冷麻麻的,雖不明白,但心底卻有著不好的預感。


    眼看胭羅身上那件遮不了什麽身段,又薄如蟬翼的衣裳,她的臉龐不禁燥熱了起來,口齒也結巴了。


    「我們正在恩愛……」胭羅得意地說。


    「胭羅!」


    灝麟沉聲開口,眉宇冷沁一蹙,阻止了胭羅即將脫口的話。


    「灝麟……你是不是……是不是和她做著夫妻才能做的事?」孅孅抽泣了聲,喉頭倏地梗祝


    「先說說你來找我的目的。」他望著她的迷蒙淚眼。


    「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孅孅看了下胭羅挑釁的目光,話語居然梗在喉中說不出來了。


    「嗯?」灝麟眯眼低問。


    孅孅垂著小腦袋,不住掉淚,微皽著菱唇,輕聲徐言,「這些日子來,你……你都在這兒過夜嗎?」


    「那是當然。你以為十一阿哥會願意和一個傻子睡嗎?」胭羅捂唇低笑。


    「不,我不是傻子!」孅孅對著他們尖嚷,渾身被這話刺得好疼,淚液再也控製不住地淌在細膩的臉龐上。


    別人怎麽說她都不在乎,她在意的是灝麟。她奔向他,急急抓住他的手,「灝麟,我不是傻子!你相信我不是,對不對?」


    孅孅嗓音哽澀,淚水不斷狂泄,小手緊揪著他粗壯的臂膀,隻想向他求索一個字。


    「你這是幹嘛?」


    灝麟猛地推開她,孅孅一個不慎跌在地上,眼淚凝在眼眶,神情慌張又難堪,訥訥地望著他一臉戾色。


    「我……我不是傻子……」她淚盈於睫,咬唇輕睨著他那張邪魅俊容。


    「是就是!你不想想,若不是,怎麽會有那麽多人這麽說你?」胭羅見灝麟不語,於是大膽地替他說道。


    「我隻是有些事記不得、搞不明白而已。」孅孅隻想爭辯。


    「哈……光造樣就很可怕了。你以為年紀輕輕記性不好是正常的嗎?」胭羅見灝麟沒再阻止,吐出的語句就更苛刻了。


    「不——別說了——」孅孅掩耳大哭,又看了眼灝麟冷銳的眼中所泛出的寒芒,心底的沉痛更重了。


    原來她最愛的灝驎並不愛她,他愛的隻有胭羅,而胭羅又是比她早進宮的女人,怎麽算她都是多餘的,從頭到尾也全是自己的一相情願!


    深情又執著地再看了他一眼,孅孅便掉頭跑了,離開他們麵前,離開了「胭脂閣」。


    「嗬……那傻瓜好像點通了。」胭羅見孅孅落荒而逃,笑得花枝亂顫。


    「夠了!」灝麟猛一拍桌,嚇得她立即住了口。


    「灝麟……難道……難道你喜歡她?」她驚呼道。


    「我不是喜歡她,而是我與她的婚事可是皇太後作主,偏偏皇太後又疼她憐她,倘若她一狀告到皇太後麵前,我可是要好一陣子耳根子沒得清淨了。」他煩躁的對她吼了聲,倏然站起。


    「你要去哪兒?」胭羅趕緊抱住他。


    「放心,我隻是去哄哄她。你難道不怕她把你也供出來,到時候落得個被遣退的下場?」灝麟眯起眼,淡漠一笑。


    「好。那傻子既然那麽難搞,那你快去吧。」胭羅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冒險。


    灝麟這才轉身,輕拍她的小臉,「乖,再怎麽我也是喜歡你才接你進宮,別跟那傻子吃味。」


    「我知道。」胭羅朝他甜甜一笑,望著他頎長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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