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陳寧訴笑笑,“白月月知道麽?”“……我和她隻是工作關係。”張子天說。陳寧訴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你一個人來的?”“沒……”張子天頓頓,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說,“還有李清冽,衛生間去了,喝的有點多。”“是麽。”陳寧訴挺意外的,沒想到李清冽居然也在這裏,不知道是自己主動來的還是被迫來的。過了會兒李清冽果然回來了,臉喝的通紅,但意識還算清醒,看到陳寧訴的瞬間愣了愣,然後挺尷尬的笑笑:“哥你也在這裏啊。”“嗯。”陳寧訴看他一眼,發現李清冽臉色殷紅,一時間也有點想歪了。他知道圈子裏亂,但沒想到李清冽居然也……嘖。陳寧訴往旁邊一坐,讓了個位置,李清冽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問道:“吉他你拿到了吧哥?”“嗯哼。”“魏哥沒生氣吧?”提到這兩個字,陳寧訴的心情就有點不好了,他側了側頭,眼皮子一抬,看向李清冽,說:“管好你自己啊,別以為我送你把吉他我們倆關係就多好了似的。”李清冽略有些尷尬,但還是笑笑,點頭說道:“我知道的,您放心哥。”唱歌到後半段,陳寧訴被迫進入了獻唱環節,捏著話筒的時候臉都是黑的,偏生秦峰壽星公,還不能不給他這個麵子。陳寧訴特別粗糙的唱了兩句,引起了在場眾人的尖叫和掌聲。秦峰遞了瓶紅酒,兩人對著喝了一圈,估計是這酒度數有點高的緣故,喝到最後陳寧訴覺得自己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了。他捏著自己的太陽穴坐回原來的地方,李清冽湊上來問道:“哥,你沒事吧,需要我送你回去不?”陳寧訴沒回答,捏著自己的手機,開了又鎖,鎖了又開的。估計是酒意上頭,腦子徹底懵掉,後麵發生了些什麽陳寧訴都忘得幹幹淨淨了。就記得自己拿出手機來給這人打完電話又給那人打,最後手機一扔,往衛生間奔去一通狂吐,然後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徹底宕機。魏應風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和魏隨月吃夜宵。魏隨月懷了二胎,胃口很好,本來挺瘦小的一個姑娘胖了十斤,雖然看上去還是挺瘦的,但是比之前的差距是真的有點太大了。所以這兩天魏應風每天晚上都會給她下點麵條。電話剛一接起來,那頭就有個特別大的嗓門吼了起來:“魏應風你個渣男!”魏應風先是臉色一黑,緊接著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站起身往陽台走去,聲音壓低:“你喝酒了?”陳寧訴那頭根本沒管他在說什麽的,緊接著就是一通不帶髒字的破口大罵,魏應風做過的沒做過的,全都被陳寧訴扣上了屎盆子,最開始罵的時候魏應風還覺得心平氣和甚至有些好笑,罵到最後魏應風也有些不舒服了,歎了口氣:“你莫名其妙發什麽瘋?”陳寧訴居然一下子就沉默了。魏應風試探著喊了句:“陳寧訴?”緊接著他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了很低的啜泣聲,魏應風的手輕輕抖了一下,臉色微變,連語氣都輕下去:“怎麽了?”“你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我啊?”陳寧訴帶著哭音說道,“我那麽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嗎?”魏應風握著欄杆的手微微一緊:“你喝了多少?”“我沒醉,”陳寧訴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還打了個酒嗝,說,“魏應風,你說你是不是喜歡我一下你就會死啊?是不是?”“……”魏應風不回答,他就一遍一遍的問,魏應風隻好說,“不是。”“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啊?為什麽?”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了魏應風的可控範圍,任憑陳寧訴再怎麽問,魏應風都不回答了。那頭的聲音雖然帶著哭音,但中氣十足,所以魏應風也不太擔心,隻是歎了口氣,說:“你現在在哪裏?miss跟你在一起嗎?”“魏應風。”陳寧訴突然特別認真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嗯,怎麽了?”“我放棄了。”陳寧訴說,“我決定放棄了。”魏應風的呼吸一窒,腦子裏還沒反應過來,嘴裏已經下意識問道:“什麽?”“你跟我結婚的時候說我威逼利誘,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我的時候,我沒想過放棄。三年的時間你回來的時間屈指可數,我沒想過放棄。我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彈,回來你卻連一個笑容都不給我的時候,我沒想過放棄。你麵無表情跟我說離婚的時候,我同樣沒想過放棄,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可能天生就是這樣的吧,不會有感情,所以我可以騙我自己,反正都是一樣的……你喜歡或者不喜歡我,都是一樣的……”“陳寧訴,你……”魏應風試圖打斷陳寧訴的話。“你聽我說,”陳寧訴說,“我知道,沒人覺得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真的愛過你,或者說是愛你。事實上我自己吧,也覺得挺沒麵子的,死心吧啦的把所有精力都放你身上,你卻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也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是真挺喜歡你的。”“但有時候喜歡真的不能當飯吃吧,”陳寧訴帶著哭音笑笑,“我一個三分鍾熱度的人,這麽多年唯一堅持的也就是你和唱歌了。唱歌這回事兒吧,是等著我去臨幸他,但是喜歡就完全不一樣了。我是一直都等著你。”“我等不到了,”陳寧訴說,“算了,我不等了。人這輩子,活那麽長,會遇到那麽多個人,其實放寬心想想,說不定有比你更好的呢。你說是不是?”“算了,我不等了。就這樣吧。以後別聯係了。”魏應風覺得刺耳,但是他張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當他真的組織好措辭,張嘴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手機那頭已經響起忙音了。陳寧訴把電話掛了。他沒等他的回應,是真的不打算再等了。